第十五章 双性恋

我想起刚开学不久，班主任牛老师特意给我们女生开了一个小会，主要内容就是教育我们离男生远一些，不许与男生搞对象！事实上，他说的一切话只能对我这样的女生起作用，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生呢？从小被妈妈骂怕了、被爸爸打怕了的女生！所以对老师也是充满畏惧，什么话都听，不敢违命！

        对于大多数女生而言，她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丝毫没有影响到她们谈恋爱！而对于有些情窦初开的女生，老师的话似乎起到了点醒的作用，仿佛她终于知道了除了学习还可以干什么……但是不得不承认，老师开完这个会，我们班的男生与女生照比别的班级就没有那样的团结友好，非常冷漠，一下子以性别分出了两派：男派和女派！

        不过，这种男生与女生泾渭分明的格局非常符合我的世界观，似乎我从父母那里就被教育：男女授受不亲！而班主任牛老师似乎也是赞同这样的观念！

        我们的很多观念都是来自父母！有的是他们正面的传输过来的，有的是我们在他们观念基础之上加工过来的，当然也有我们自己从书本或生活中总结的并掺杂进了他们的观念！如果我们认为父母是对的，那么会百分百的全盘接受！如果我们认为父母是错的，那么我们会逆其道而行之，观念便是其对立方面的！

        然而有多少孩子敢反抗父母？至少我不敢！其实在法律和道德范围内，怎么就不可以反抗父母？难道他们错了，还要继续学习他们吗？越是见识广、能力强的父母，越给孩子更大的自由度，允许孩子客观的评价自己！越是井底之蛙、能力差的父母，越是要捆绑孩子，对自己完全百分百的服从，仿佛那样才让他们有安全感，比如我的父母！而这样往往便牺牲掉了孩子的自由而客观的认知度！

        小学、初中，我就象一台学习的机器，除了学习，我什么都不干，也不知道能干什么？甚至不敢听歌、学舞、看杂志，统统那些都是被父母认为不务正业！我的成绩是名列前茅了，但是我一点也不快乐，甚至没有引以为傲的感觉！仿佛就是为了父母的脸面而在认真学习，而事实上，一个孩子应该全面发展，开心也很重要！

        可是在我们家，开心是一个大忌！仿佛人一开心了，就是犯错误，就是不应该的！人人都应该绷着一张脸才对，尤其是我，我必须得沮丧着，才能证明我一直在惭悔，可是惭悔什么呢？惭悔自己的出生，挡了妈妈的幸福，她不能随心所欲的离家或离婚；惭悔自己没有托生成男孩，那让妈妈多干不少的农活，而且为了生儿子得了一身病；惭悔自己小学的时候和佟龙跑到城里的公园玩，让父母觉得没有颜面；惭悔自己干的家务活少；惭悔自己竟然能与四妹打架……总之我是有罪之身！

        同班女生肖下雪似乎成为了我的精神寄托，成为了我的闺蜜！我天天与她粘在一起，形影不离，为什么会这样?上小学时，我从来没有这样依恋过一个女生或者说一个闺蜜！那是因为我把她当成了艾本充的替身，我不敢和男生谈恋爱，但是我敢和女生亲密！

        心里产生了一种美好的情愫，它需要一个宣泄的通道，既然不能用在正确的人身上，就只能拿一个错误的人充当！

        每天中午，我和肖下雪一起吃午饭，我吃什么，她就吃什么，这一天，我们中午吃的是丸子。

        “这丸子太油了，我吃不下去了，但是我得坚持吃完！”

        肖下雪一边说，一边闭着眼睛吞咽她的丸子。

        这时调皮的我，就把自己的丸子拿出几颗放在她的装丸子的塑料口袋里，然后她就不停的吃啊吃，不停的说还没吃完呐……而我已经笑得肚子疼了！我习惯了调弄她，并获得巨大的快乐，这种变态的取乐子，正是从父母身上学来的！

        有的时候，我也会趁着肖下雪不注意，把自己的汽水倒在她的瓶里，而她全然不顾的继续喝着……而我又仿佛获得了空前的窃喜！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快乐取决于那么低廉的行为？可能我本身也是一只井底之蛙，除了课本知识，一无所知。也没有任何兴趣可言，只能如此找乐子，至少我乐了，这在小学时是没有的，所以我感谢肖下雪的存在！

        谢谢她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邂逅，让我们彼此医治自己的心伤，或许肖下雪是纯洁的，不象我早在小学时就经历了那么多痛苦，所以我是复杂的，复杂得有时候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真面目，也读不懂自己的心思，不过，人只要活着，只要还有时间，总有一日能明白自己的成长渊源！

        人的每一份特殊，都对应着一个心理节结，有的时候是时间太久远了，我们记不清了来时路，以及那些干扰过我们的人……

        当肖下雪有事情的时候，冲在前面为她遮风挡雨的必然也是我！

        体育课上，她的裤子开线了，从大腿内侧开始开线，一直开到裤裆。那是一条瘦腿裤，线一开，里面的白肉就破绽而出，小花裤头也露了出来……

        我赶紧过去面对面的搂住了她，然后招呼余小妮去把书蒙取来，然后我给肖下雪围上，她仿佛穿了一条小白裙子……

        紧接着我把肖下雪请进了女厕所，并叮嘱她：“别着急，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小卖店给你借针和线，然后我帮你缝上！”

        “嗯！”她六神无主的模样，但却乖乖的听我说话，让我觉得她就象一只可爱的小花猫似的，而我就是她依赖的万能的主人，只有我能给她一个避风港！

        “大姨，我的好朋友裤子开线了，现在在女厕所，不敢出来，想借一下针和线，可以吗？”

        我客气的说，平时这个大姨非常冷漠，一脸的不屑，听说她本是学校的退休教师。总之身上带着那股让人望而生畏的劲儿！

        “行，我给你找！”她竟然如此爽快的答应了，原来她是如此的善良！我感激她！

        拿着针和线来到了女厕所，肖下雪似乎有些等急了，可是她也只能等我，因为她的春光除了一块遮羞布，真是一览无余！

        “来，我帮你缝！”

        我学着艾本充曾经帮我生炉子时，对我说话的语气：“来，我帮你点！”我模仿来的这句话，会产生什么效应吗？

        那时，我的内心对艾本充满是感动与留恋！不知道肖下雪听到我的言语，是否也对我产生了感动与留恋？

        很可惜的是，我认为不可能，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冲这一点，我想我是双性恋吗？有谁是权威可以界定这件事吗？我仅仅只是想一想罢了！那个时候真实的我是根本不懂性取向是何物？而我也根本不懂得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情感状态？

        在初中，甚至高中、大学，在我眼里，关于爱与性，是禁区！

        肖下雪站立着，露着雪白的大腿肉，她的裤子很紧，所以我既要把裤子缝上，又不能伤到她的肉，我就那样小心翼翼的缝着，用我的全身心缝着，缝进了我的情感与依恋、孤独与无助、痛苦与烦恼……

        可是不管我是一个什么样的我，初中，肖下雪一直在我身边，我觉得自己很知足，全班那么多女生，只需要一个肖下雪跟我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的眼里也只有她！

        我对肖下雪的关心与体贴超出了她对我的付出，但是我全然不顾，依然对她那样好。不过，偶尔空闲下来的时候，我也会心里不平衡，觉得自己对她太好了，反过来她对自己却并没有自己对她那样好！

        可是没办法，我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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