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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4章 补偿


杨树被李顺一通安慰,又听了6飞这番话,忙惊道,“宁王的飞扬跋扈我们锦衣卫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会利害到这种地步”

        6飞点头道,“我这其实是在帮你们,人生苦短,何必自取死路,别查了,回京后找皇上请罪吧,就说查无实据,这里是两万两,就算是对二位兄弟的补偿了,保得命在才能享受高官厚禄”

        杨氏兄弟愣了,这才叫兄弟呀,两人接下银票,这银子不接6知县一定也不安心哪。

        “6知县,有勇有谋,有情有义,你这兄弟,我们哥俩交定了,日后有用着着我兄弟二人的地方,一定鼎力相助”杨林一拍6飞的肩膀。

        这时,杨树听到帐外有由远及近嘈杂的脚步声响起,他连忙跑到帐门边一看,心中倒吸一口冷气,上千手执兵器的营军都一同朝大帐围了过来,这次完了,主将是死了,可这些兵那都属于募兵,差不多等于张家军了,这还不得来寻仇。

        6飞伸头朝帐外看了眼,随后又冲赵班头看了一眼,赵班头点点头。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这群兵乱不了,已经有人来接收了”6飞拍拍杨树的肩膀安慰着。

        杨林想到刚才6飞说有二万大军正活动在安庆附近,便问道,“6大人,真的有二万大军在牵制张将军?”

        6飞哈哈一笑,指着地上张耙子的尸体道,“他都不信,你们却信了,真应了那句话,兵者诡道也,虑实无定,哈哈”

        此时的杨氏兄弟根本看不清这知县到底是人是神,弹指间已经运筹帷幄,决胜已定,这样的人都不想和宁王相争,自己那不是犯浑么。

        ……

        大事已定,6飞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被张耙子处处欺压今天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了,夕阳渐渐西下,残红如血,好像老天也在宣告宿松城被营军控制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6飞精神抖擞地领着一般县职人员出了军营,两位锦衣卫先行回了驿馆去通知周公公张将军暴病身亡的消息。

        原张将军身边的副职将军,李忠,李把总一路相送着6飞,李忠很感激6知县,这是自内心的感激,没有他自己早就在土里与蛆虫一同腐朽了。

        6飞之前在大帐中说会有人来安抚张将军死后的兵变,说的就是李忠,这个人在军中的威望仅次于张参将,6飞在从寿春酒楼动身赶来军营的时候,已经让人去江万和家通知了李忠,让他前来军营外暗中观察,一旦见到军营中有骚乱,那说明张参将已死,他的大敌已去,这时候军中群龙无,只要他能现身振臂一呼,必能凭着在军中的威望,官复原职。

        事情一如6飞所料,李忠以讯雷之势力快接管了军营,军中原也有不少他的老部下,一呼百应,李忠顺利地成为这支军队的暂时主将,李忠当着全营人的面,说张参将暴病身亡,虽有人不信,但树倒胡狲散,谁会去替一个死了的人得罪活着的人。

        离了军营,出了二里地,6飞让牵着马的黑子停下,对一路相送的李忠道,“李将军,就送到这里吧,军营里还有一堆事等着你擦屁股呢,日后得空常来我县衙坐坐,对了,别忘记向朝廷报丧,现在你只是暂代参将一职,要名正言顺还必须朝廷亲自任命”

        李忠恭敬地拱手道,“李忠能有今天全托6大人的福,这暂代参将一职也是出于报答大人的救命之恩,不敢有此奢望”

        6飞哈哈一笑,“行了,你也用不着在我面前说这些,你能不能任职参将我说了也不算,不过,这人哪,脸皮太薄是要吃亏的,你不防就老王卖瓜,在朝廷面前自夸一回,能有一参将兄弟,日后我这县太爷说话腰杆也直点”

        李忠尴尬一笑,“6大人快人快语,爱憎分明,李忠望尘莫及,至于参将人选的任命,朝廷自有主张,李忠不敢乱议”

        6飞挥手一笑,“得,算我没说,你用不着恭维我,论私咱也算有些交情,论官职大小我这小知县还差你一大截呢,行了,走了,哪天班师回安庆的时候别忘记通知我,我好来送送将军”

        李忠点头道,“一定一定,大人慢行”

        李忠打马而走,还没走几步,却又听6飞在喊他。

        李忠回头一看,只见6大人下马独自而来,他忙也下了马,迎了过去。

        “大人还有何事?”李忠道。

        6飞嘿嘿一笑,搂上他的肩膀低声道,“上次你从军营中拉走的那一大堆钱粮我还存放在渔村呢,现在张参将也死了,这些东西原本就是你们的,理应物归原主了”

        这当然是6飞假意之词,入了他口袋的东西哪能那么轻意就吐出来,不来这始终都是犯了大罪而得来的东西,一个知县抢了官军的粮饷,不管是出于何种理由那都是大罪,自古以来就听说过官军抢老百姓的,哪有县太爷抢军队的事生过。

        李忠忙道,“大人,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再提起,如果军中将士知道是我带人攻打自家兄弟,那这军营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东西既然已经丢了,那就是丢了,与大人无关,也与李忠无关”

        6飞要的就是这句话,嘴上却道,“那多不好意思,要不这样吧,我听说军中早就断粮了,我让人以县衙的名义助军中粮五千石,军饷一万两,你看如何?”

        李忠道,“多谢大人慷慨,军中确实已断粮了,我替全营将士谢谢大人了”

        回到县城,天已经黑了,6飞让李顺带人将皇上封赏自己的圣旨抄了一千份,要求明日后要将这东西遍贴全县各个村落,并将营军将领暴病而死,大军不日就撤走的消息散拨出去,告诉那些流落在外的土匪,大家可以踏实地回县衙报到了,座山矿业不日就要动工,只要大家回来,前番的承诺现在还有效。

        ……

        在张耙子死后的第二天清早,赵郡马慌慌张张地跑到宁王的住处,叫退了下人,轻声地喊了声,“父王”。

        宁王正在床上静坐修身,微睁着眼道,“是清风呀,何事这么急?”

        赵郡马上前一步,“城里都传开了,张参将死了”

        宁王一睁眼,显然他也是吃了一惊,“死了?怎么死的?”

        赵郡马摇摇头,“不好说,传闻是暴病,不过听说昨天6飞去过军营,今天一早就听到张参将的死讯了”

        宁王眉头紧锁着下了床,赵郡马忙上前相扶,并道,“父王,您说这会不会和6飞有什么关系?”

        宁王坐在桌边,沉思了一阵,突然哈哈一笑,“真是出乎意料呀,年纪轻轻竟有这等手段,了不起,了不起,本王没看错人。”

        赵清风不解,“父王您说什么?”

        宁王捋须一笑,“张参将死了就死了,原来我还打算等他被押解回京时除掉他,没想到竟然死在这了,也省得许多麻烦,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张参将的部领都跟了一名叫李忠的吧。”

        赵清风连连称奇,“父王真是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没错,正是那个当初杀了胡管家被6飞藏起来的李忠,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竟然顺利的接管了整个这军营。”

        宁王赞赏地点点头,“嗯,行事缜密,深谋远虑,有魄力。”

        这样一说赵郡马有些明白了,“父王您是说当初6飞不把李忠交给我们处置,是早就想到会有今天的结果?难不成他能掐会算?早就料到父王您会让众官弹劾他,他好落井下石利用这机会趁势除了张参将,再把李忠拉出来控制局面,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他,他这是把你也算计进去了。”

        宁王微微一笑,“后生可畏,你要多学学,别光盯在生意上,这些心机你远不如他。”

        赵郡马有些不服气,“父王,他这是利用了您,如果没有父王您出手,他哪里会有这样的作为,不过,最让小婿好奇的是这圣旨还没有传出去,他是如何得手的?”

        宁王端茶漱着口,道,“想当初他不也是凭着一个二十四万两的空头生意哄得你团团转吗?这小子滑着呢”

        宁王现在对6飞真是刮目相看,有这样的人在宿松对他来说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这人只能为自己所用,一定要将他劳劳地控制在手里。

        赵郡马还是不服气。

        宁王道,“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不管宿松谁当知县,安庆营军控制在谁手里,这和我们没关系,只要不对我们产生威胁,就用不着去管他,以免事态大了,引起皇上的反感,得不偿失,那个李忠你也不要用胡管家之死去纠缠他,这时候他一定和6飞走得很近,张参将一死,贿银的事就无从查起,我们没必要再为这点事再让宿松乱起来,记住,凡事要以大局为重,宿松一定要安定,你的根基在宿松,要从这里开枝散叶,控制整个江南的财源,这是我们成功的第一步,虽然你现在做和不错,但这还远远不够,明年你得再给父王添三千万两钱粮。”

        赵郡马点点头,“是,父王,小婿知道了,刚才你要不提6飞说的那个二十四万两的生意,小婿都快忘记了,一会我就去找他,让他将这事说清楚。”

        宁王道,“不用了,他很快就会来找你,父王也在这住了些日子了,为免皇上猜疑,明日我就动身回南昌,对了,妍儿说她想她娘了,闹着要跟父王一同回去住几天,你不反对吧?”

        赵郡马忙道,“不敢,小婿不能在岳母跟前尽孝,已是罪过,郡主一片孝心,清风哪有阻拦之理。”

        “那就好,你是我宁王的女婿,你们夫妻的感情直接关系到你赵家在外的生意,行了,去前厅等着吧,6飞说不定已经到了。”

        赵郡马有些不相信,转身退了出去,还真跑到门口去问问门房。

        刚走到门口就见6飞的官轿刚刚停稳。

        “哟,郡马爷,您早呀,您这是想出门还是知道我要来,在这亲自迎接我呢?”6飞从轿中一个探头就见赵郡马有些吃惊地站在门口,拱手笑道。

        赵郡马刚才在父王那里被说得事事都低人一头,现在见了他,哪有好脸色,不屑地道,“你来干什么?”

        6飞也不在意赵郡马那拉长的脸,上去勾住他的肩膀就往赵府里走,边走边道,“那那,郡马爷您这贵人多忘事不是,我呀,今天是来给你赵府送银子来了,哦不,是一座银山。”

        赵郡马推开了6飞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好奇地看了他几眼,又看看随着6飞同来之人,别说银山,就连能装银子的箱子都没见一只,冷冷一笑道,“送银子?走错地方了吧。”

        6飞挠了挠头,“哟,看来我这是拎着猪头走错了庙门哪,行,那我走。”

        6飞正要转身离去,宁王的声音从后厅传了出来,“6知县留步。”

        ……

        6飞转身一看,是宁王,上前一行礼。

        宁王表现得很高兴,他是打心眼里要将6飞为自己所用,指着前厅的座椅道,“不必多礼,6知县请坐”

        赵群马不悦地站到宁王身后,有家丁端上茶。

        6飞也不拘束,随心所欲在坐着,接过家丁递上来的茶,喝了一大口,仰起脖子‘啊啊’地漱着口,然后又将那在嘴里晃了半天的茶水给吐回了杯子里,咂咂嘴道,“嗯,味不错,再来怀,换个怀子呀”

        家丁直皱眉,接过怀子退了下去。

        赵郡马恨不得上去扇他两嘴巴,一个知县敢在郡马府当着宁王的面如此玩世不恭,这面子丢得。

        宁王到有几分欣赏6飞的不拘小节,成大事者才不被这些小节所拘泥。

        宁王道,“听说张参将昨日暴病而亡,6知县你听说了吗?”

        “恩,城里都传开了,人吃五谷杂粮,生老病死由不得自己,可惜了张将军正是壮年,还有大好的前程哪,可惜,可惜”6飞拿起桌上果盘里的一个梨子,咬了一口。

        “可惜?张参将一死你6知县从此在宿松县少了大敌,你应该高兴才是?”宁王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

        “哟,这话怎么说的,我与他张将军不过是处事方法不同,没有私怨,哪天有空,我还得向皇上上个折子,张将军在宿松做了不少好事,得表扬表扬,不过就是有点迟了呀”

        宁王哈哈一笑,示意让赵郡马过去将门给关上。

        宁王道,“6知县,大丈夫敢做敢当,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那点小聪明,小心玩过头了”

        6飞忙将吃了一半的梨子又放回果盘里,在身上擦了擦手,道,“哟,宁王,您这是什么意思?”

        宁王轻轻一笑,“你用不着在本王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对你是怎么将张参将玩弄于股掌之事不感兴趣,只是要提醒你,你不过是管着宿松这百里小县的一名知县,有些事你不能碰,有些人你也得罪不起,年轻人不要过于锋芒毕露”

        6飞一听明白了,八成这老宁王已经看透了自己的所做所为,知道在利用他宁王参倒张参将的机会暗中出手,达到目的,同时也是在警告自己千万别和他作对,6飞又不傻,当个官容易吗,上任一个月,不是和这个斗就是和那个抢,累不累,谁不想舒舒服服的当个太平官。

        “谢谢宁王提点,我也不怕宁王您笑话,我当官,就三条”6飞伸出三个手指。

        “哪三条?”

        “当官,当大官,财,大财,娶老婆,来者不拒”6飞故意将自己说得俗不可耐,但边说边想,这好像还就是自己的想法,要不然人活着是为什么,不就图这三样吗。

        宁王对6飞能说出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话不吃惊,话是糙了点,却是道出了多少人清流心里真实的想法,千里做官只为财,这也让宁王一时很难判断出6飞的真实想法。

        宁王拍着手笑道,“实在,精辟,坦荡,6知县这话真可谓入世六字真言哪”

        6飞嘿嘿一笑,“不过,谁要是拦着我升官财和我抢女人,我总不能只会伸手挨打吧,宁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6飞这些日子也算是看清了一些宁王这个人,此人似乎野心很大,但藏得很深,处处以维护宿松的安定繁荣为目的,却不惜唆使张耙子残杀九江府姜氏一门,这说明此人对自己的敌人决不心慈手软,张耙子吃着皇粮,却暗中为他卖命,最后也因为贿银一事被害,相反,当初自己明明告诉了他胡管家是被李忠所杀,可他却只是随便问了问便没了下文,这是因为李忠杀胡管家这事对宁王不构成威胁,胡管家死不死他并不看重,他要的是除掉李忠背后的人。

        如此看来,6飞认定宁王是个凡事只要不危害到他的利益,他就睁一只眼闭只眼,绝不多生事端,也正是因为如此,6飞才敢当着宁王的面随心所欲,因为这样更能让宁王不对自己产生敌意,我6飞只想当当官财娶个把女人,你宁王想干什么关我屁事,同时也告诉宁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宁王一听,连连赞许地点着头,“嗯,在理,男子汉立世,不做招事生非的莽汉,也不能做个打不还手的懦夫,与本王年轻时一模一样,好,清风呀”

        赵郡马一点头,“父王”

        宁王指着6飞对赵郡马道,“好好学着点,将来宿松县在6知县的治理下定能使民生富足,县库充盈,你虽然是郡马,但不许你仗着身份违法乱纪,要和6知县和睦相处,共建宿松的昌盛,明白吗?”

        赵郡马心中虽是不情不愿,却也不敢反驳宁王,点头称是,又冲6飞强装一笑,拱手道,“6知县,得空一定上门请教,还望6知县不吝指教”

        6飞听得出来,宁王这是在借赵郡马向自己表明心迹,宁王不会对自己不利,虽然6飞还不明白为什么他一高高在上的宁王要主动向一小知县示好,但既然人家给了这么大个脸,那当然得兜着,便也忙起身向赵郡马还礼,“不敢不敢,赵家跺跺脚,宿松城都要抖三抖,我哪有资格指点你赵郡马,今天借着宁王老爷子在场,我表个态,从今往后,只要你赵郡马开口,我6飞决不推辞,当然了,前提是不违法乱纪”

        宁王站了起来,一拍手,“好,一个是宿松的父母官,一个是宿松的财神,你们二人能同心同德,这是宿松百姓之福,也是皇上之福”

        6飞道,“宁王说的极是,我今天来就是要给赵郡马送条财的良机,一座永远也搬不完的金山银山”

        宁王示意6飞坐下说,自己却要离开,“那好,本王在这,你们说起话来也不自在,年轻人在一起可以无话不谈吗”

        6飞道,“宁王说笑了,这事只不过是我心中所见所想,能不能派上用场,还得靠您的见多识广来把关系”

        宁王一听,点点头,“既是如此,你且说来听听”

        6飞站了起来,冲赵郡马道,“郡马爷,您还记得上月我帮赵府去大赛湖催征渔租之事吗?”

        赵郡马点点头。

        6飞接着道,“当时我一文钱的渔租都没收上来,回来对你赵郡马只说了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赵郡马想都不用想,就是这句话骗了他多久了,“当然记得,你说渔租不过是小打小闹,说另有一桩一年红利不底于二十四万两的生意非我赵家莫属,对吗?”

        6飞一竖大拇指,“恩,郡马好记性,没错,就是这话”

        赵郡马道,“怎么,你今天要说的就是这桩生意?”

        6飞点点头,“正是”

        赵郡马有些不悦地笑着,“你可真能沉得住气呀,拿了这么久,无非就是想借赵府帮你铲除对手,高明哪”

        宁王摆摆手,“清风,就事论事,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听他说完”

        6飞对宁王拱拱手,在厅里走着,“这事郡马爷你可冤枉我了,其实我早就将这事告诉你了,第一次,我在你府上喝茶,将黄山毛峰品出了西湖龙井的味道,当时还被胡管家嘲讽,第二次我问你有没有去过杭州西湖,您没听出来,第三次,我让李顺在湘味楼将一包茶叶带你,一包龙井茶,前前后后一共三次,郡马爷,您好好想想,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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