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圣诞节与新年算是英国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但霍格沃兹每每到这段日子便格外冷清，城堡因为假期而清空，除了画像与一些教职人员以及幽灵外，留在学校里的学生数量少之又少。

        对里德尔来说，圣诞与新年的确有重要意义，这段时间他大可无所顾忌独自一人穿梭在城堡的任何角落，去挖掘霍格沃兹沉寂了几百年的秘密。

        而今年更是特殊，他的身边多了一位姑娘，陪伴他一起享用圣诞大餐、守平安夜、拆礼物，甚至是他从不在意的生日，也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庆祝了。

        她在烹饪上的手艺委实不错，这是里德尔在尝了她满怀期待端出来的叫作“长寿面”之后最真实的想法，他还记得在给出评价后，这个姑娘有多高兴，仿佛过生日的是她。

        这大概是十六年来，里德尔第一次过的最像生日的生日，欢乐美好的氛围掩盖了一切，他的小姑娘一整天都挂着笑脸黏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在外人看来或许得算是如胶似漆过了头。

        以致新年的第一天，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他把她弄丢了。

        里德尔找遍了霍格沃兹，甚至去了禁林与霍格莫德以及对角巷，从白天到夜幕降临，他一无所获，一封信、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用以联系的双面镜就放在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衣柜中的衣服除了她的白衫没少一件，梳妆台的抽屉里也独独没了她的月泠簪，整个寝室明明添置的东西不少，却空荡得可怕。

        变形课教授的办公室在深夜里迎来了模犯生的拜访，善于观察的邓布利多从看见对方的第一眼便发觉了不对劲，他从没见过这个一向表现的礼貌谦虚的学生这样急躁。

        “抱歉这么晚打扰您休息，邓布利多教授，请原谅，我的确有些重要的事想来确认，请您别介意。”

        “噢当然不，请进吧，里德尔，希望我能帮上什么忙。”邓布利多后退一步放他进来。

        室内原本昏黄的灯光从他进入一瞬亮堂起来，可他没心情更没耐心与这个看他不顺眼的教授再虚与委蛇，在对方关上门的那一刻直截了当提问，“我的女朋友，也就是您的助教，请问教授今天是否见过她，又或者有无一些奇怪的信件字条？”

        仅靠这一句再加上他这副焦急的模样，邓布利多便意识到了什么，他当即严肃地思索，数秒后才答，“虽然我很希望有，但我与青小姐见的最后一面应该和其他教授一样，是在昨夜晚餐时间的礼堂，她并没有给我传递任何纸质或是口头上的信息，但我很愿意提供一些帮助，你看上去很需要。”

        这也彻底让里德尔内心的那点侥幸破灭了，他当即沉下脸，“不必麻烦了，教授，感谢您告知我这些，我就不打扰您了，晚安。”

        快速说完这些客套话，里德尔没给邓布利多继续提问的机会。转身便推门出去。只是他的步伐却比来时慢了许多，他望着空旷的长廊，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他这是梦醒了么？

        浑浑噩噩了这一晚，里德尔没回宿舍而是待在她的寝室几乎一夜未眠，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糟糕，向来英俊的面容上被疲惫倦怠涂上了层惨白，就像一个随时处在崩溃边缘的精神病患者，只要稍加刺激就会爆炸。

        他手中紧攥的玉佩光泽皎好的仿佛那一晚灿烂烟火掩映下晶莹剔透的月亮，这一夜，他的视线没有半刻离开过这块玉佩上，似乎只有这么做才能令他最大程度保持清醒。

        当决定推门离开的那一刻，一切都有了答案，玉佩被他藏在怀中，而他的生活即将步入正轨。

        纽蒙迦德的上空阴云密布，阳光被云层阻隔与地面接触的机会，毋庸置疑的是，今天会下雨。

        可外界糟糕的天气对此时的格林德沃来说却别有一番乐趣，从新年的第一天至今，他已勤勤恳恳做了两个月的观察日记，距离截止日期还剩五个月，这显然是项不小的工程。

        笼罩在由魔法与他所不了解的奇怪法术组成的透明保护层里的姑娘保持着盘腿而坐的姿势也有两个月，这期间每来看她一次，他都试图找出她是否偷偷动过的痕迹，比如站起来伸个懒腰什么的。

        但很可惜，除了她明显隆起的小腹，从外在已能看出是个孕妇之外，从他所使用的一些小小的魔法给出的结果来看，她真的如最初所解释的那样一动不动坚持到了现在。

        按照约定，霍格沃兹的所有风吹草动都由格林德沃通过各种手段打听到再来告诉她，尤其是是和那名学生有关的。

        虽然充当传话人的格林德沃相当怀疑这个正处在他所不能理解的状态中的姑娘能否真的听得见他的话，但他还是照做了。

        “看上去你的修炼进程不错，我能感觉到力量的凝聚与流动，这可真神奇，希望五个月后你能给出一个让我满意的解释。

        好了，一则有趣的消息，关于霍格沃兹。你的小男朋友前一周被卷进了场退学风波中，其中的具体原因你应该清楚，一名躺了三个月圣芒戈的学生身后的家族通过魔法部介入学校，最终以一名女学生站出来认罪并主动退学结束。

        噢那个小子的魅力可比当年的我大的多，很有趣不是么，至少我没能说服阿不思加入我的队伍，但他或许能做到一些我做不到的事。”

        格林德沃一字一句说完又特地等了半晌，保护层中的姑娘仍是阖眸端坐着没有一点儿动静，他的兴趣顿时减少一半，便没再停留。

        结束假期的下半学年对霍格沃兹的五年级与七年级生来说，无疑是与时间赛跑的关键时刻，只因六月份的重要考试owl和newt与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息息相关。

        毕业能否任职自己心仪的工作都与这两项考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譬如申请魔法部的傲罗至少需要在五门newt考试中取得“优秀”或“良好”成绩。

        而想要参加对应课程的newts考试就必须得先通过owl，因此这可以说是关乎每个学生职业生涯的某种决定性因素，毕竟不是每个学生都像马尔福家那样的有权有势。

        在这种紧张氛围的笼罩下，关于变形课助教离职这件事便渐渐地无人提起，大家仿佛约定俗成般一起选择了遗忘。

        一时间所有人的学习生活似乎都回到了从前，忙的更忙，闲的也被带着一起忙。除了格林顿等人特地去询问过邓布利多以及那位模犯生之外，那个昙花一现的变形课助教似乎真的就这么消失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退学风波过后，里德尔再次被推到了另一个风口浪尖上，人人都在唾弃已离开霍格沃兹的塞尔温，那样一张漂亮的皮囊下居然藏着一颗如此自私恶毒的心，就算伯斯德以一种受害者的姿态回归，但舆论的风向都是他活该。

        偏偏在这个时刻，以奥赖恩布莱克为首的一些学生联名举报到魔法部教育部门，有关那位已离职的变形课助教所犯下的袭击学生的罪行，由于目击者众多，迪佩特校长的一面之词并没有被采纳，魔法部派遣相关人员介入调查。

        而这被调查的首当其冲就是里德尔，作为不少学生目睹下的被袭击者，出人意料的，对于这名调查人员的指认，譬如是否确实受到攻击，该名助教是否有伤害未成年巫师倾向等问题给了出人意料的答案。

        “是的，先生。助教小姐的确想杀死我，只是被邓布利多教授及时地阻止了，但我并不清楚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显然在没有助教规划的前提下，那位小姐却能留下非常可疑。

        我也并不清楚她的行踪，或许她与黑巫师有所关联又或许是别的，作为一名学生，我所掌握的信息有限，我只清楚这位小姐很危险，还得麻烦魔法部，早日批准逮捕。”

        这些说辞就像是提前想好的，里德尔非常从容，没有一点儿未成年的紧张害怕，甚至全程带着礼节性的微笑这么回复。

        调查人员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顺利，他赶紧低头看了眼手中所搜集到的信息，清了清嗓子继续提问，“但根据其他学生的描述，你与这名危险分子似乎有过一段亲密关系。”

        对此，里德尔似乎早有准备，面不改色道，“的确，我与这位助教因这个事件有了联系，因而产生了感情走到一起，但我们因吵架而分手，并且我所受的教育时刻告诫我该遵纪守法，否则我不会承认这些不利于她的观点，或许还会扭曲事实。”

        这套几乎完美的说辞让调查人员不由自主会往怀疑的方向去想，但对方所说的不无道理，他也只能先按照流程来，“感谢你的配合，请告诉我，你们最后见面的时间地点以及谈话内容，越细越好，这对后续的追踪或许会有帮助。”

        “当然，我会将我所清楚的事无巨细地告诉您。”里德尔当即微笑着应下，他的目光扫过对方记笔记的举动，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从暗色的眼眸里一闪而逝。

        在霍格沃兹搜集到的一些证据足矣批准逮捕令，尤其在经过一系列调查后，有关人员惊奇地发现，哪里都没有关于这位助教小姐的记录，除了去年的那一起黑巫师闯入霍格沃兹禁林的人员失踪案件，她的信息简直干净到和一张白纸差不多。

        但碍于上面的指示与压力，即便搜查的难度很高，却还是安排了两名傲罗专门负责，起码得做出个样子来。

        谁也不知道那一天，接受调查的里德尔与魔法部的人员都说了些什么，只是没几天过去，他们就都撤出了霍格沃兹。短短一周后，逮捕令就批下来了，在《预言家》日报上大肆刊登。

        这又引发了一段时间的哗然，但迫在眉睫的考试令学生们不得不收敛，除却马尔福像是疯了似的在半夜几乎是用砸的敲开了那位模犯生寝室的门。

        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刻，马尔福就冲了进去，对准他的脸来了一拳，结果下一秒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重重砸在坚硬的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手臂也开始刺痛。

        可马尔福仍是副不后悔的模样打吼，“魔法部的通缉令，里德尔，你到底都干了什么？混蛋！你对她都做了什么！”

        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的里德尔对毫不在意脸部的痛感，他只是用魔杖指着被钉在墙上动弹不得的人，快融入昏沉环境的暗色眼眸里满是沉甸甸的杀意。

        数秒过去，他才向前了两步，“马尔福宵禁袭击同学，关禁闭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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