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大象脖子长

王川在部落中是个很受尊敬的人，然而他却是一个很不受人喜欢的孩子。这话好像有毛病，不过部落中人就是这么觉得的。

        现在部落所有的改变，几乎都是王川的功劳，这等作为，不能不让部落的所有人尊敬他。但作为一个孩子，整天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随便就能找到三五个做事效率让人觉得羞臊的方法，眨一下眼睛就有一堆让人看不明白的事情让人去做，偏偏还能说出一堆道理……这种孩子，怎能不叫人讨厌？

        在王川的要求下，土砖茅屋的准备工作第一天就做得差不多了。房子的地基排水沟已经挖好了，地面平整了，房顶木梁的木材已经砍了回来，土砖也已经做了出来。不过建房子的工作却还要等一天才能开始。

        土砖需要风干。如今虽然说秋风正紧，不过厚重的土砖还是没有干透，可能要等一天才能垒上墙。

        这一天部落一半的人背着尽可能多的肉块回去了。剩下的人手反而很是充沛。除了腌肉煮盐之外，王川还让人去割茅草，把当屋梁的木材剥皮待用，把土砖翻了身，让阳光和秋风能够晾干另一面。

        他还想和他们一起做点什么帮忙来着，但，他被嫌弃地轰走了。动脑子动嘴皮子部落中他是第一，但不管做什么活计，部落的大人都觉得他是累赘。

        于是众人皆忙他独闲。不过这些人想要让王川清闲也是不可能的。小象好像两三天没吃没喝的，还是得适当喂食一下。它虽是会行走的肉食，不过要是饿得皮包骨了，就没有肉可吃了。

        用煮盐的盆子装了半盆子水，在里面搅一搅，把残留的盐混进水里。小象还在卷缩成一团装死，把水端过来也没点动静，滴几滴到它嘴巴里后，它才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把鼻子塞到水盆里两下就把水盆的水喝完了。然后还昂啦昂啦的小声叫着，想要更多。

        从小溪里端水上来太累，除了这一盆就没有了。

        王川拿铲子在周围挖了挖，挖了一块茎块来，丢到小象身边，看来它实在是饿惨了，居然不再挑食，连着泥土塞到嘴里嚼得汁水四溅。

        看着它实在可怜，王川就在周围拔些根厚实些的野草喂它。它也是跟在王川后面，乖乖的等王川拨一根吃一根。走了几步后，绳子把它拉住了，它便又昂啦昂啦的小声叫得委屈。

        “说好了，我解了你的绳子，你可不能跑，你要跑了，那些坏大人就会把你弄死的，你信不信？”王川解开绳子前还威胁了小象一通，把手伸出去的时候，小象还把鼻子放到了王川手上。好吧，这就算握手同意了。虽然一堆肉食的诺言让人觉得不足为信，不过王川觉得，畜生应该不会比人心眼多。

        王川牵着绳子，小象乖乖走在它身后。这小象显然被母象宠坏了，满地的小草灌木，只要用鼻子勾一勾就能拔出来，吃下面的根系，但它偏偏不会。它的鼻子就如同摆设一般，不干任何用力的活，又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玉手，只会卷捡王川拔出来的东西。

        王川就说它怎么还回来了呢，就这状态，不回来也得饿死在山林里。当然，以它那懦弱的性子，没等饿死就被野兽吃掉那是肯定的。看来这就是一个待杀吃肉的货。谁有那么多的耐心天天给这大肚汉找吃的？

        霜冻下来，百草枯黄，小溪边的水草倒还留着些嫩根。王川就牵着小象沿着小溪走，时不时拔出些水草丢到身后。不过这小象连吃饭都不专心，它看到排在坡地上的一个个方块的土砖又好奇起来，居然用鼻子把翻起来的土砖一个个推倒了。

        王川回头把被推倒的砖翻起来，它跟在后面又一个个推倒了，玩得极为有趣。

        “站着别动！”王川轻喝一声，小象就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王川，却不敢动了。

        为了怕这调皮的家伙再次捣蛋。王川只好牵着他往小溪下游走去。部落的人就在周围割茅草，倒也不怕安全问题。

        要喂饱这大肚汉确实麻烦，王川一路拔草，拔多少它吃多少。有时候整片水草连跟带叶都扯起来，小象放进嘴里也没嚼几下就吞下去。只是它自己却一点都不会动鼻子的，任凭王川自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它就会等着吃。这哪是猛犸象啊，猛犸大爷也不过如此。

        溪边各种水草杂草混生。王川心里抱怨着，拔草时手还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是某种尖锐的草籽，随手拍掉，掉落半空中时候瞄了一眼，才发现被拍下去的是几颗秕谷。

        水稻这种东西，太江流域自古就有分布。后世的袁大专家在做杂交实验的时候，还曾来过这附近寻找野生稻种。王川知道这附近应该就有水稻的分布，只是从不敢奢望会找到这种宝贝。

        他哈哈怪笑着，再也顾不上拔草喂小象了，一头扎入杂草丛中，寻找起谷子来。稻谷成熟后极易脱粒，只会在枝头上留下秕谷。草木枯黄后，又经过鸟兽肆虐，能找到的谷子不多。

        王川在草根上寻找了半天，又向前翻找了好大一片地方，也不过找到了几十颗饱满的谷子。但这已经让他觉得满足了。天下事不可能尽善尽美。有这几十颗种子，只要进过三五年翻种，就可以大面积的种植养活不少人了。或者，既然知道了这些地方有谷子，此后入秋再来搜寻几回种子，说不定二三年后就有足够的种子大范围种植了呢。

        等着吃草根的小象好奇地看着王川怪笑忙活，看他一点点翻出草籽来，用长鼻子在王川手上嗅了嗅，王川却飞快的把手握紧了。

        小象不喜欢这种扎嘴的东西，也不介意王川不给它吃。不过旁边有不少这种气味的东西。它顺着这种气味走到一棵有松鼠洞的枯树旁，用鼻子勾住了树枝把枯树的一边撕开了，树洞中便哗哗的流出不少这种草籽来。

        王川知道象的嗅觉极为灵敏，它们的智商也不低，不过小象的这番作为，还是让他大大的震惊了一把。这是那只连草在自己脚下都不会拔出来吃的傻象？它居然知道帮人寻找东西？

        王川觉得他爱死这只象了。松鼠洞里流出来的稻谷虽然混着各种坚果草籽，但里面的谷子何止千百颗？王川飞快地脱下衣服，把地上和留在洞里的草籽谷子坚果全都装了起来。然后抱着小象的头狠狠亲了一口。

        功臣不能亏待，这就给你拔最鲜嫩的草根。

        小象吃了不少草根后，如同被鼓舞了一般，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又帮王川找处了四五处松鼠洞。找出来的谷子不下两三斤之多。这样一来，相信只要两年，部落就可以吃上香喷喷的白米饭了。

        王川牵着小象往回走的时候，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以后王川负责小象的吃喝，小象来年当牛给王川拉犁。吃肉的事情就看小象在拉犁的时候表现怎么样了。

        回去的时候，王川还把大象之歌送给了小象：“大象，大象，你的脖子为什么那么长？踏马的干泥娘，我是长颈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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