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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入V第一更


沈碧林也不想把事闹大,所以当韩婷婷的母亲管她要三十万时,沈碧林略思量了下就应了下来,说来说去,她就这一个儿子,花再多钱保平安她都愿意。

        韩家人要求再考虑两天,沈碧林也爽快应了,并且请阮明瑜帮忙从中传个话。

        说实话,沈碧林的处事作风,阮明瑜还挺欣赏,可惜她是个失败的母亲,没能把她二世祖儿子教好。

        从医院出来,沈碧林邀请阮明瑜跟她一块去泡温泉。

        “我在度假村单包了一个汤池,水源绝对没问题,反正也没其他事,当是陪姑妈一块去散散心呗。”沈碧林是真心感谢阮明瑜今天帮她跑了一天。

        阮明瑜刚想拒绝,沈碧林便道,“我知道你这是跟我还不熟,不大好意思。这样,我打电话让阿北过来,咱们一块去。”

        沈碧林话音刚落,迟嘉言便道,“嫂子你就去啊,看你跟我哥结婚这么长时间,怎么还跟我们家人这么生分呀。烦死了今天,去泡泡温泉爽一下。”

        沈碧林不给阮明瑜拒绝的机会,直接打通了沈豫北电话,让他去盛庭度假村。她不喜欢欠人人情,就算欠了就要尽快还,不然总惦记着得难受死。

        盛庭度假村是沈氏集团的一处产业,盘云雾山而建,内部有一百二十四栋西式的别墅均朝西南向,可以欣赏到海拔五千六百公尺的云雾山山顶,不过最出名的还是云雾山的温泉休闲中心,赶在新年时段去,如果不走内部关系,很难订到汤池。

        阮明瑜他们到时,沈豫北已经到了,他在度假村有固定一栋别墅,阮明瑜自然是跟着他一块住。

        阮明瑜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她跟沈豫北先回别墅歇脚,沈碧林要晚上泡温泉,说泡了之后保管能舒舒服服睡一觉。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进门之后,沈豫北脱了大衣,去水吧倒了两杯白开水,其中一杯递给阮明瑜。

        阮明瑜道了声谢,“韩家人要三十万,姑妈应了,韩家人说再商量一下,两天之后给答复。”

        闻言,沈豫北嗤笑了一声,笃定道,“贪得无厌。”

        阮明瑜不大高兴,“我师兄不是那样的人,你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君子,我小人?”沈豫北收了脸上的笑,“不久之后你会收回你今天说的这句话。”

        大概是打交道的时间长了,阮明瑜跟沈豫北在一起随意了许多,讲话也没那么多顾忌了,但还是为她刚才不经大脑的话而道歉,“我只是觉得师兄是个憨厚人。”

        “那又如何,他能左右得了他家里人的贪婪?如果左右不了并且默认,那他也不过如此。”

        这回阮明瑜没再呛声了,沈豫北说得不无道理。

        然后沈豫北又嘴欠的说了一句,“你猜,过两天你的师兄赵磊,他会怎么说?”

        “我不猜。”

        沈豫北哼了哼,“虚伪,逃避。”

        ......

        天擦黑之后,阮明瑜和沈豫北先在住处吃了一顿西餐,工作人员安排了丰富的甜品和浓汤,吃在阮明瑜嘴里相当美味。

        用餐气氛融洽,阮明瑜不掩饰的告诉沈豫北她没泡过温泉,没享受过这么高级豪华的地方。

        沈豫北耸耸肩,“没事,你不是很聪明?跟着我就行。”

        阮明瑜心情愉悦,随口道,“你记不记得几个月前,有类似情况时,你是怎么说的?”

        沈豫北眨眨眼,不会主动开口。

        阮明瑜脸一板,压低了声音,把沈豫北当时的臭屁样模仿的惟妙惟肖,“别给我丢脸。”

        沈豫北别开脸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记得换泳衣时不要挑露太多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看你不像是奔放之人,否则你会很尴尬。”

        像省盛庭度假村这样以温泉出名的度假场所,进汤池前,泳衣、浴巾等用品皆配备齐全,什么都不用带,如果硬要带的话,可以带上小费。

        冬天天黑得早,他们在汤池碰面时天已全黑。汤池有露天和室内,沈碧林是个有情趣的女人,她订的是室外,靠在汤池里,仰头就能看到苍穹,运气好,还有繁星点点。

        阮明瑜听沈豫北的建议,挑了最保守的泳衣泳裤,试了水温之后再下去。

        偌大的汤池中间被拦了一道竹制屏风,可男女共泡。沈豫北和迟嘉言就在她们隔壁。

        沈碧林比较健谈,跟阮明瑜聊了不少,女人嘛,最初建立起关系,大多是靠八卦开始,当然这个八卦也分很多种,沈碧林就是跟阮明瑜八卦沈家人。

        阮明瑜不好多说,大多时候都是竖着耳朵听,不发表意见。

        隔了一道屏风,沈豫北和迟嘉言也在聊,不过沈豫北却是让迟嘉言跟他去黔南山区。

        但凡大企业为树立形象或宣传,不乏选择做善事,什么为灾区捐款、建希望小学、支援孤儿院等诸如此类。沈氏集团也不例外,沈家在黔南山区建了一个残疾儿童支援治疗机构,为残疾儿童提供便利的医疗资源。

        沈豫北隔两年回去一趟,一来是查看支援情况,而来为企业做宣传。

        “我要回洛杉矶!我才不去那种穷乡僻壤!”迟嘉言立马嚷嚷。

        沈豫北悠悠道,“想好了,你真不去?”

        迟嘉言摇头,坚定道,“我不去。”

        沈碧林隔着屏风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了,立马对沈豫北道,“把嘉言带去,这个死小子不给他吃点苦头,他都快不知天高地厚,早晚有天捅了大篓子得整死我!”

        “要去你去,我死都不去!”迟嘉言扔下这句话,轰的站起来,温泉不泡了,气哄哄的下山。

        迟嘉言下山之后,沈碧林就坐不住了,泡了一会儿也要下山,她担心迟嘉言大晚上溜出去乱来。

        “明瑜,你和阿北再泡泡,多泡一会儿能解解乏。”

        阮明瑜笑着点头。大概是泡得太舒服,阮明瑜越泡越不想起来,最后干脆趴在青石块上闭眼眯了一会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有人一直再拍打她的脸。阮明瑜困难的睁开眼,就瞧见沈豫北赤着半身蹲在她面前,眼含担忧。

        “我以为你晕了。”沈豫北伸个手递给她,“快上来,累了就回去休息。”

        阮明瑜把手递给他,“大概是我太累了。”

        两人裹上浴袍,一前一后下山,期间沈豫北的手一直拉着阮明瑜的,直到回他们的别墅。

        阮明瑜进门之后晃了晃手,示意沈豫北松开。

        沈豫北愣了下,随即扔了阮明瑜的手,两手插兜里,踩着旋梯上楼。察觉到阮明瑜还在原处站着,回头提醒她,“上来,还是你不打算睡觉了?”

        除却平时‘分居’,阮明瑜跟沈豫北同床而眠不是一次两次了,阮明瑜这个时候再说去别的房间,未免太矫情,加上对方三番两次求欢,其实阮明瑜也在反思过他们目前的情况,结了婚没有性.生活,这种事无论摆在哪儿,她都是被口水淹死的一方。

        沈豫北说得对,他娶她回来不是当摆设的。

        阮明瑜咬了咬牙,在沈豫北之后进二楼卧房。

        很大的房间,东北方开了落地窗,推拉门之外是个露台,正对云雾山,室内正中摆了一张架子床,床尾是电视墙,阮明瑜摁开了电视。

        沈豫北先进去冲澡了。等他洗完,阮明瑜才进去,磨磨蹭蹭了快一小时才从里面出来,沈豫北正靠在床头看球赛,解说员正侃侃而谈。

        阮明瑜绕过床尾进里面,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酒店的床垫可比她住的地方的床软多了,阮明瑜躺进去之后,没几分钟就开始昏昏欲睡。

        没错,她的心就是这么大。或者换句话来说,就算有什么她也能接受。

        沈豫北关了电视以及头顶晃眼的水晶灯,只留了镶嵌在墙壁里昏黄的壁灯,一手支着侧脸,视线落在阮明瑜的睡颜上。

        大概是真的很困,连他探手在她滑腻的脸颊上摸了一把都没察觉到。泡澡之后的余红还残留在脸颊上,沈豫北目光往下移,最终停留在她微微嘟起的红唇之上。

        注视了片刻之后,沈豫北微低了头,朝她脸上凑下去,蜻蜓点水般碰了下她的唇。

        很软,没有口脂的味道,只有淡淡的香,沈豫北稍撤离了片刻,唇再次贴了上去...

        阮明瑜很快被憋醒了,呜呜晃了晃脑袋,下意识要寻求空气,刚张口,一条湿软滑腻的东西就顺势搅了进来,阮明瑜瞬间瞪大眼,待看清上方的人,两手没闲着,不住的拍他挠他,总算躲了开。

        沈豫北稍抬头,离开了她,被她盯得不自在,咳嗽一声,避开了她的目光。

        阮明瑜火冒三丈瞪眼看着头上的男人,半响不能言语,他这算什么,趁她睡觉搞偷袭么...

        伸手推推他胸膛,阮明瑜没好声嘟囔了一句,“你下去,我要睡觉了。”

        沈豫北非但没起开,还把全身重量都度到了阮明瑜身上,见她偏开了头,沈豫北两手把捧脸,把她脑袋固定住,望了她片刻,低声道,“我们可是夫妻,你就打算一直这么跟我闹?跟我做一次,嗯?”

        或许是离得格外近的缘故,阮明瑜将他眼中流露出的一丝恳求看得极清楚,两颊不觉似火烧,从未见过把那种事说得这么直白的人。

        沈豫北见她面露恍惚犹豫之色,只当她是默认了,一只手已经下移拉开了她睡袍的系带...

        喘息迎拒,拉扯纠缠间,从床上丢下两件睡袍,一黑一白叠压在一起,随即一条纯色女人内裤也被扔下了床,落在睡袍之上,床上被人压在身下的阮明瑜立时倒抽了一口气,“疼...我疼...你轻你点...”

        此时沈豫北身下那物已经卡进去了一个头,抬眼见她五官都皱缩到了一起,有些滑稽可笑,可她倒抽着气也不像是假,真放轻了动作,在洞口徘徊并未急着进去。

        “那个...我疼死了,要,要不改天吧...”

        阮明瑜是真的疼,她是医生,哪怕是在她那个世界,她对人体并没有太多避讳,对女人破瓜之时会疼早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轮到她身上会这么疼。

        何况平时她是个耐力强的人,眼下都忍受不了,疼痛程度可见一斑。

        阮明瑜想把身上的人推下去,奈何对方纹丝不动,卡在她那里的东西更有继续往里进犯的趋势。

        情急之下,阮明瑜伸手环住了他的颈脖,几乎把自己掉挂在了他身上,两腿也死死夹紧,不让他继续进犯,像只被打中的七寸的小蛇,在死前奋力挣扎。

        她不好受,沈豫北也好受不到哪里去,那物被狭窄的桃花源紧紧卡住,上下勒得他透不过气,火烧眉毛般焦灼,语带不耐道,“疼也忍着。”

        话音刚落,毫不留情破开桃花源,顶入最深处。

        ......

        这一夜,阮明瑜就没好好睡过觉,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好容易能睡着了,再被胸口游移的大手弄醒,打也打不开,半睡半醒间又被他折腾了一回,直到落地窗外透过一丝青白色,沈豫北才终于满足,忍不住亲了下她半睁半闭的眼皮,拥着她睡去。

        阮明瑜这一觉睡得极沉,睁开眼时发现自己于沈豫北面对而卧,她的额头抵在他的下巴上,腰上还多了一只胳膊,阮明瑜僵硬了片刻,终究耐不过胳膊发麻,动了下身体。

        她一动,沈豫北也醒了,四目相对间,阮明瑜察觉到沈豫北的眉眼似乎与之前不同,带了放松,眼中还含了笑意。

        “胳膊拿开,我要起了。”因为昨晚的事,阮明瑜不大好意思跟他对视,视线乱飘。

        沈豫北懒洋洋的嗯了一声,没为难她,收了胳膊,任由阮明瑜把床上唯一的被子卷了,一瘸一拐的进卫生间。沈豫北又在床上躺了一会,才从床上起,穿了昨日的衣裳,站在穿衣镜前系扣子。

        阮明瑜跟个鸵鸟一样,从洗漱间出来也没看沈豫北,而是丢下一句,“我先下楼。”

        随后像个战败的士兵一样开门慌张而逃。

        此举落在沈豫北眼中,被他解读成了嫌弃,原本一直勾起的嘴角放了下来,他后背被挠得仍旧火辣辣的疼,这算什么,吃完就想不认账?!

        阮明瑜在楼下吃了中饭,穿着制服笑容得体的工作人员告诉她,“沈女士和迟先生已经先回市区了。”

        沈豫北也下来了,和阮明瑜的恹恹不语大不相同,他精神倒是挺好,向工作人员要了一份牛排。

        “先生,红酒要吗?”

        沈豫北点头,“来一杯。”

        阮明瑜吃的是意式烩饭,沈豫北又替她要了一份提拉米苏。

        “我听说吃点甜食心情会好。”总归是从对方身上占了便宜,此时的沈豫北还算体贴。

        阮明瑜闷闷的嗯了一声,心情确实不大好,关键是她还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可能她还没有完全接受这里人的思想,心里还存着跟谁睡了就从一而终的想法。

        可是让她接受沈豫北这种男人,她又不甘心。他包括他的家人,都不是阮明瑜所喜欢的。

        吃完中饭,沈豫北接到一通电话,挂上电话之后,对阮明瑜道,“我要回市区处理事,你是跟我回去,或者你在这玩两天,想回去打电话让钟叔来接你。”

        阮明瑜忙道,“我也回去,我想回我爸妈那儿看看。”

        沈豫北点头,“那好,我让钟叔备点礼,晚上我去接你。”

        “我在我爸妈家住。”

        “不行。”沈豫北想也不想就拒绝了。都跟跟他这样了,还想着跟他分居?

        仍然是钟叔开车,先把阮明瑜送到陆家小区门口,并且把礼盒从后备箱拎了下来,沈豫北也下了车,一只手按在她肩膀上,“我还有其他事就不上去了,先代我向岳父岳母问个好。”

        阮明瑜不是个过于纠结的人,虽然之前有些小小低落,但过去之后就心情就平复了许多,朝沈豫北露了个笑,“好的,我会代你问好,你去忙吧。”

        见她终于露出笑脸,沈豫北的心情也不觉跟着变好,“行,上去吧,等晚上我接你回去跟你商量个事。”

        阮明瑜嗯了一声,拎了礼盒上楼。

        ......

        林兰芝在家剁菜馅包饺子。陆明光在玩面粉,糊了一脸,瞧见阮明瑜回来,扔了手里的面团,接过阮明瑜手中的礼盒,单看精美的包装他就很喜欢。

        “谢谢妹妹!”

        阮明瑜汗颜,“谁说给你的,这是给爸妈的!”

        “爸妈的就是我的。”陆明光才不管那么多,坐在沙发上挨个拆礼盒。

        “妈,你怎么初二才包饺子。”阮明瑜洗了手,系了围裙在身上,和林兰芝一块包。

        “你奶打电话让我们过年回去,昨晚才回来,你哥嚷着要吃,我随便包点。”

        陆建国老家在农村,九十年代出来打工,随后就在城里安家落户,陆建国老家除了还有个老母亲之外,兄弟姐妹也都在农村。

        “奶奶身体怎么样。”阮明瑜随口问了一句。

        林兰芝对这个婆婆不大喜欢,没好气道,“好得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阮明瑜听出了林兰芝话中的浓浓怨气,没吱声。

        过了会,林兰芝忽得想起了件要紧事,对阮明瑜道,“我托你姑妈在农村给你哥说了个媳妇,定在年初五过来相看,就在家,你过来给你哥长长眼,看对方怎么样。”

        阮明瑜愣了下,还是道,“妈,哥这样,就是托姑妈在农村说媳妇,也说不到什么好的。”

        林兰芝沉了脸,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知道阮明瑜说得是实话,叹口气,才对她道,“你姑妈来电话给我说,姑娘人长得倒是挺好,就是右手断了四根手指,听说是小时候玩炮仗炸断的。”

        阮明瑜听得五味杂陈,不知道怎么接话,扭头看她哥哥。抛开陆明光心智不全,他是个听话的孩子,可是对一个成年男人来说,光听话不够,他无法给一个女人依靠,也无法挑起养家糊口的担子。

        “豫北呢,他没跟你一块来?”林兰芝转了个话题。

        阮明瑜道,“他有工作上的事,让我把礼物提上来,他晚上再过来。”

        林兰芝满意了,又对阮明瑜道,“我看豫北最近对你不错,你要是早这么开窍,以后我们都不能难过,你爸今早就去邱海了,我听说了,采购部门可是肥缺,不是想干就能干的,得亏了有豫北,要不然就你爸那样,干到死都还是个车间小组长。”

        阮明瑜汗颜,感情她这还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晚上沈豫北过来接她,顺带吃了顿便饭,回到镜泊湖时已经快十点。

        阮明瑜还记得他说事谈,洗漱完之后问他什么事。

        “是这样,年初六我会出发去黔南,你跟我一块去,一来为定痫丸做宣传,二来去为新建的希望小学剪彩。”

        “要去多久?”

        “一来一回加上在那留宿,大概一周。”

        阮明瑜计算了下时间,随后道,“我能不去吗,年初五之后,我答应老高,就是我在外接私活的联系人,我答应他要去出三次门诊。”

        沈豫北不容拒绝道,“推了。”

        阮明瑜就烦他这样,只要是对他有利的,他必当先考虑自己,不管不顾别人心中所想。

        “抱歉,我无法答应你,因为我先跟别人说好的。”

        沈豫北瞪眼看她,“你出一次门诊有多少报酬,我翻倍给你。”

        阮明瑜不理他,卷了被子先睡觉,翻个身背他。

        沈豫北盯了她背影片刻,扔了手里的遥控器,也翻身睡下。

        谁也不搭理谁。

        隔日早,阮明瑜接到沈碧林电话,提醒她帮忙去医院打探下口风,看韩家人有没有商量好怎么处理。

        阮明瑜道,“姑妈我没忘,我这就去医院。”

        挂上电话,阮明瑜三两口吃了钟婶做的早饭,她对面坐的沈豫北从早上开始就沉着脸,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一样,虽然已经在阮明瑜之前吃完了早饭,但仍旧坐在远处看报纸。

        “钟婶,你中午别做我饭,我可能在外边吃。”

        话音落下,阮明瑜收拾了钱包手机,背上斜挎包就要出门。

        “你真不再考虑一下?”沈豫北在她背后道。

        阮明瑜停了脚步,转过身,语气还算平和道,“我知道,你去黔南主要还是为了公司形象宣传,我去不去都无所谓,只是我先答应了老高,实在没法陪你。”

        沈豫北忍耐的看她一眼,扔下报纸,起身上楼。

        ......

        镜泊湖沿岸都是高档住宅区,没有公交,阮明瑜刚出门客厅,钟叔就跟出来了,“太太,先生让我送你去医院。”

        阮明瑜愣了下,抬头看楼上,正对大门的是沈豫北的书房,果然,沈豫北正两手抱臂站在落地窗前,尽管离得远,阮明瑜看不清,但还是能想象到沈豫北此时的神色。

        我不爽,快点滚过来哄我。

        这个想法在脑中冒出之后,阮明瑜噗嗤一声乐出了声,冲沈豫北摆了摆手。

        要哄也是等从医院回来之后再哄。

        钟叔把车开进了医院,在楼下等她,阮明瑜只身上外科楼,大概猜到阮明瑜今天会过来问他们商量结果,韩婷婷父母和赵磊都在。

        阮明瑜没拐弯抹角,直接问韩婷婷的父亲,“韩叔,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

        韩婷婷的父亲没说话,先看了眼韩婷婷母亲,对方会意,接过阮明瑜的话茬,脸色不大好,“你那什么表弟,把我家婷婷撞成这样,给三十万就行了?我要告他,既让他坐牢也让他赔钱!”

        韩婷婷的父亲接着道,“我们家婷婷单住这些天院就花了将近十万了。”

        阮明瑜斟酌了下,就事论事道,“韩叔,我也实话跟你们说了,如果你们走法律途径,依婷婷目前的情况看来,定不了迟嘉言大罪,走法律途径无非也是让他赔偿,可能赔偿的数额还没有这么多。”

        韩婷婷的母亲道,“我听说他之前烧伤人家姑娘,还赔了两百万,我家婷婷撞得还能轻,也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了,三十万怎么能够,他愿意给两百万,我就不去告他!”

        阮明瑜先看了赵磊一眼,赵磊脸色不大自然,冲阮明瑜无奈的笑笑。

        阮明瑜大概明白了,没再久留,“行,你们的意思我会传达。”

        赵磊送她出病房,面带窘色,“明瑜,我...我姑妈她也是站在婷婷的出发点上考虑事。”

        阮明瑜笑道,“这点我理解,但是师兄我提前跟你说一声,其实目前你们各退一步是最好的,如果真走法律途径,你们不一定能获得这么多赔偿。”

        赵磊神色愤然,“他们沈家仗势欺人的事干了也不止一次两次...”

        赵磊猛然间打住话,才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也是沈家人。

        阮明瑜没多想,让赵磊回病房,她自己下楼。

        ......

        阮明瑜没在外边多逗留,让钟叔开车先回去,沈碧林的住处阮明瑜不知道,不过她觉得这件事应该由沈豫北去跟沈碧林沟通,至于怎么做,他们商量好就行。

        钟婶出来给他们开门,指指楼上,“先生还在书房,太太你要不要给先生送杯白开水进去?”

        阮明瑜点头,从矮柜里拿出沈豫北常用的骨瓷杯,倒了杯白开水端上去。

        门敲了两下就开了,书房的打印机在嗡嗡作响,穿了乳白色针织毛衣的沈豫北看起来相当帅气养眼,可惜脸色太臭。人堵在书房门口,没有让开的打算。

        阮明瑜笑了笑,伸手抚在沈豫北胸膛上,稍一用力,就推开了,人也侧身闪了进去,把冒着热气的白开水放在办公桌上。

        笑眯眯对他道,“人一天要喝八杯水,早上到现在还没喝吧,喝一杯。”

        沈豫北盯着她笑颜如花的脸,端起喝了一口,妈的,差点没把他烫死。

        肇事者还装无辜,“你冷冷再喝啊。”

        沈豫北哼了一声,把茶杯放回原处,坐在办公桌前,继续忙他工作。但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阮明瑜坐在了靠近落地窗的沙发上,太阳照进来,暖洋洋的舒服,茶几上放了一本财经杂志,阮明瑜拿起来翻看了起来。

        沈豫北心不在焉的工作了一会儿,等了半天也没见对方跟他说话,错眼看了下,注意到阮明瑜头微垂,正在看杂志。

        难不成进来就为了看杂志?

        沈豫北扔了手里的铅笔,起身过去,在她对面坐下,靠在单人沙发里,问她,“他们是商量了什么好对策?”

        阮明瑜合上了杂志,看他气消得差不多了,这才把情况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遍。

        “我个人觉得,你去跟姑妈说更好。”

        沈豫北冷笑了声,“既然他们想走法律途径,那就走法律途径好了,人啊,讨得他该有的没错,但是贪得无厌,就得给他点颜色看,不然他以为沈家是什么人都可以过来敲诈。”

        阮明瑜迟疑了下,还是道,“可毕竟是迟嘉言闯红灯在先。”

        沈豫北两手掌交叉,身体微微前倾,不客气道,“我愚昧的太太,这是*的社会,既然闯红灯撞伤人,那就是一起交通事故,既然他们愿意走法律途径,那就走法律,我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拿到两百万。”

        阮明瑜不由脱口问道,“当初迟嘉言纵火烧伤人时,你们怎么没想着走法律途径?”

        沈豫北两手一摊,“听谁说没走法律途径的?又是网传?既然上升到刑事案件,自然要走法律,只不过当初当初未成年,没被判刑而已。”

        阮明瑜哼了哼,“所以导致他如今无法无天。”

        “这是法律的疏漏,跟我有何关系。”沈豫北扭头望向窗户外,不远处的高尔夫球场草坪已经泛了绿色,“明瑜,你记得,钱和权是世上最可爱的东西,如果可以有,没人愿意在泞淖里挣扎。”

        阮明瑜刚想说话,沈豫北又悠悠的道了一句,“但凡说出多种反驳理由的,多少都带了酸葡萄心里。”

        “就像你,为什么要累死累活出去接私活?”

        “你接活赚钱会被夸一句勤劳又智慧的姑娘。我赚钱就被说成万恶的资.本家。”

        “呵,可笑的逻辑。”

        ......

        前有炮打司.令部,后有炮轰阮明瑜。

        阮明瑜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无法再跟沈豫北交谈下去,因为她有种内伤的错觉,冲他笑了笑,“你说得有理,我去帮钟婶做饭。”

        沈豫北适时的提出要求,“我想吃昨晚的素菜饺。”

        昨晚林兰芝把下午饱的饺子煮了一锅招待沈豫北,他还挺能吃,连吃了两碗。

        “最好是西葫芦鸡蛋馅的。”沈豫北又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你会包。”

        这场仗打的阮明瑜连连受挫,他还在说个不停,阮明瑜怒从心起,回声呛道,“会包也不包给你吃。”

        沈豫北腾地一下从沙发里立直了上身,面上隐隐有怒气。

        阮明瑜心情好了不少,出去之后还细心的轻关门。

        楼下钟婶已经在厨房忙活开了,家里其中一个干杂活的保姆也在厨房打下手,豪宅的厨房就是寻常人的家,再加上阮明瑜也不会拥挤。

        “钟婶,在炖什么呢。”阮明瑜揭开了砂锅,里面咕咕翻滚,“牛腩炖柿子!”

        钟婶笑道,“是啊,先生特意叮嘱让炖的,还炖了排骨玉米汤,说你爱吃。”

        阮明瑜一时心中五味杂陈,合上砂锅盖子,问钟婶,“家里有面粉吗?我们包饺子吧,豫北想吃西葫芦鸡蛋馅的饺子。”

        钟婶道,“有面粉,就是没有西葫芦,不过没关系,我让老钟现在就去买,不耽误我们包。”

        物资丰富就是好,不管什么季节,只要想吃,总是能买到。

        阮明瑜知道沈豫北不能吃发物,避开了羊肉、鱼虾、韭菜之类的发物,拌了猪肉白菜馅、香菇牛肉还有西葫芦鸡蛋三种馅料。

        三个人包起来很快,没多大功夫,就出了三抽屉饺子,肚大皮薄,圆滚滚的很可爱。

        午饭,沈豫北面前放了一盘可爱的饺子,还有一碟陈醋。

        饺子竖着排了三排,阮明瑜坐他对面,告诉他这三排分别是哪些馅。

        她说一个,沈豫北吃一个,他是真饿了,真的是一口一个,心情好哪怕嚼草都觉得是人间美味。

        方才在书房的那点争执因为这盘饺子而烟消云散,阮明瑜吃了牛腩炖柿子,把什么都抛到了脑后,其实她又何尝看不出来,沈豫北是对她来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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