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山雨欲来

到了约定的时间，小莫爷迟迟没有出现。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柴桑的电话终于响了。他挂断电话，沉着脸道：“小莫爷说他临时有急事，要搭下一趟飞机来。”
  塔瓦皱起眉头，道：“柴爷，我感觉不太对，不带这么耍人的。”
  万深看了看手表，说：“要不还是再等等？”
  柴桑看了他一眼，毫无预兆地伸手扇了他一巴掌。
  “你出卖我！”  他掏出枪，抵住万深的眉心。
  万深惊恐地举起双手，声音颤抖着说：“柴爷……我……我没有……我对您一向都是忠心耿耿……”
  “柴爷，有警察。”  注意到远处人群中一些不寻常的异动，塔瓦在柴桑耳边提醒道。
  “吃里扒外的废物。”  柴桑收枪时用枪把猛击了一下万深的正脸，鲜血立刻从他的鼻子里淌了下来。
  他转过身，跟着塔瓦飞快跑起来，远处的警察也开始跑动，但离他们最近的，自然是紧追而上的沈其则。
  他一路追着他们到停车楼，庞大的钢筋水泥建筑里回响着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眼看着他们快跑到车的位置，沈其则毫不犹豫地抽出别在腰间的枪，对着他们脚下射出一串子弹。
  塔瓦怒骂一声，回过头，对着他开枪回击。
  沈其则灵活躲避，趁着他回身开枪，脚下步伐减慢的空隙，又稳稳开出一枪，这回，子弹正中塔瓦右腿，他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跑在前面的柴桑看了一眼地上的塔瓦，回过头继续往前疯跑。
  沈其则绕过他继续追，谁知这塔瓦很是忠心，在他身后又连开几枪。沈其则之字形跑位躲过子弹，柴桑却已经跳上了车。
  沈其则在车子发动的同时扒到了车门，他用力一跃，攀上副驾，车已经滑行了出去。柴桑腾出来的那只手正要举枪，被沈其则一把将那凶器打飞到后座，下一秒，他手里的枪已然抵在了对方的太阳穴上。
  “停车，柴桑，你被捕了。”
  同一时间，谢倏正靠在骆君稀怀里昏昏欲睡，今天是他的休息日，两人窝在沙发里，享受午后的影像时光。谢倏这次选的是一部老电影，整整三部曲，够一直看到晚上。
  “你要是累，就进去睡一会儿，反正这电影你看过很多遍了。”  骆君稀的指尖摩挲着她的手背，语气温柔到了极致。
  “不睡了……一会儿我得回一趟老方那儿，他说有事找我。”
  “我陪你去？”
  “不用，我去一下就回来，顺便拿点东西，你准备晚饭吧，好不好？”
  “好。”
  “我不想吃再吃叶子了，能不能做水煮牛肉啊。”
  “没几天就满一个月了，你再忍忍。”  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骆君稀叹了口气，还是做了让步，“那红烧肉行不行？”
  “也行吧。”  谢倏无奈地点点头，她的眼睛盯着电视屏幕，悠悠地说，“你说男主是第一部的变化大，还是第二部的变化大呢？”
  骆君稀思索片刻，答：“不好比较，但无论怎么变化，都是因为他始终选择了承担责任，这才是这个角色值得尊敬的地方。”
  “诶，你可是警察哦，怎么能尊敬一个mafia大佬呢。”  谢倏揶揄道。
  “我下班了，现在不是警察，只是一个普通观众而已。”
  谢倏出门后，骆君稀下楼买了菜。快到饭点，锅里的红烧肉已经挂上浓油赤酱的艳丽色泽，然而谢倏还没回来。
  他给谢倏打了电话，没人接。拨老方的电话，也不通。就在他准备再给谢倏拨过去的时候，魏局的来电跳跃在屏幕之上。
  “喂，魏局？”
  “小骆，小谢还在你家吗？”
  “她下午说老方找她，要回一趟家，还没回来。”
  电话那头的魏局沉默了片刻，才说：“君稀啊，老方那个房子，出事了。”
  骆君稀听到这话的一瞬间，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了。
  “什么……”
  “你冷静听我说，就在刚刚，分局接到报警，老方那个房子着火了，目前在房子里没找到人。”
  “我打他们的电话都打不通……”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火警进场的时候，在屋内发现了大量血迹，所以他们才通知了我们。”
  “血迹？谁的？”
  “还要等化验结果，你先来一趟局里吧，具体的情况等你来了再说。”
  “好。”  骆君稀挂断电话，冲锋似地赶去了分局。
  “魏局，化验结果出来了吗？血迹是谁的？”  他连门都忘了敲，便冲进了局长办公室。
  “小骆啊，你先坐。”  魏局表情凝重，骆君稀深知大事不妙。
  “现场的血迹是属于方启远的，出血量不小。”
  “谢倏呢？他们家有监控，看了吗？”
  “所有监控都处于关闭状态，而且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这什么意思？他们自己关的？”
  “骆君稀，你给我冷静！”  魏局叹了口气，“目前我们掌握的信息也只有这些，如果老方受了伤，应该没办法走太远，我们已经在附近展开搜寻了。”
  “我也去找。”  骆君稀转身便走了出去。
  他一路八十迈冲到谢倏家门口，原本雅致的红砖外墙如今被熏上一片焦黑。走进屋子，里头一片漆黑，他踩着地上的水上到二楼，谢倏的房间里一片狼藉，窗帘和被褥都被烧焦了。
  他走到床头柜前，捡起地上的相框，里面是一张他们在雍和宫请路人拍的合照，谢倏依偎在他怀里，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他们身后的花海和明媚的春光，都及不上她耀眼夺目的美。他试图从破碎的相框里取出那张照片，却发现自己的手在不住地颤抖。
  找了一整晚，无果，无论是老方还是谢倏，都像人间蒸发了似地，凭空消失了。
  第二天一早，市局来了人，带来了更雪上加霜的消息。
  “骆君稀支队长，请你跟我们去市局接受问询，鉴于你和昨晚失踪的谢倏之间的特殊关系，我们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你。”
  一夜没睡，骆君稀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什么特殊关系？你们这话什么意思？”  他有些暴躁地问。
  “骆君稀，叫你去就去，服从组织命令！”  魏局的语气虽然严厉，却满眼都是安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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