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时光倒流二十年

钱神棍不想理肖侦探，富春楼提供了住所，但是没有提供吃的。钱小凡叫了一晚清汤面坐在楼下吃，清汤面清爽又带着甘甜，她吃完刚准备走的时候，看到了个小孩可怜巴巴坐在门前。

        小孩看着钱小凡面碗，吞了口口水。

        钱小凡：“……”

        这里的面实在是不便宜，但是架不住钱小凡有钱，钱小凡现在财大气粗，能包下整个富春楼。钱小凡有点了一碗面，努力和善招呼着小孩子过来吃饭。小孩子也就三四岁的年龄，他怯怯走到钱小凡身边，指着清汤面：“给我？”

        “嗯，给你。”钱小凡点点头：“你家人呢？”

        小孩子呼噜呼噜吃着面：“在后面井里面。”

        钱小凡：“哪里？”

        “井里面。”小男孩笑笑：“我们全家都住在井里面。”

        这小孩，算了，小孩说话本来就奇奇怪怪。她上手揉了揉小孩脑袋：“你说的是在打井水吧。”

        小孩子点点头，没有辩白。他吃饭速度很快，几乎是风卷残云般吃完了面条并且打了个饱嗝，他吃完后一双乌黑眼球盯着钱小凡：“姐姐，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但是大人一定会说谎，所以不要用谎言来欺骗小孩子哦。”

        “什么？”

        小男孩说完这句话就跑掉了，钱小凡转过头看他离开的方向，再回过头来时就看到记者萧含从楼上下来。

        她把脖子上相机摘下来，坐在钱小凡旁边的桌子上，略带疑惑问：“你点了面怎么不吃啊？这里东西挺贵，不吃不久浪费了？”

        钱小凡看了一下自己桌子上的碗，刚刚小男孩吃完的那碗面又重新出现在桌子上。面跟筷子都整整齐齐摆放在上面，面条彻底凉了，上面凝结了薄薄一层油花。

        这个温度，这个时间，面条应该是温热的，而不是冷的。

        刚刚真是活见鬼，难不成这是个灵异本？钱小凡起身往二楼走，萧含在后面喊她都没有喊住。

        萧含看着钱小凡匆忙离开，嘀咕道：“真是个怪人。”

        “姐姐……”

        记者低头，看着个小孩站在自己身边，小孩衣着破烂但是长相可爱，他扯着记者衣服：“姐姐我饿。”

        “饿啊。”记者摸摸下巴：“那姐姐请你吃鸡腿好不好？”

        “好，姐姐请我吃鸡腿，我就告诉姐姐个秘密。”

        “什么秘密啊？”

        小孩子歪歪头：“要等鸡腿上来再说。”

        富春楼的鸡腿比外面鸡腿要贵不少，记者身上没有多少钱。她咬咬牙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这些钱能够买到一条线索也值了。

        小孩子吃着鸡腿才松口：“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但是大人一定会说谎。所以一定一定不要对小孩子撒谎哦。”

        那个身份为死者朋友的参与者下楼，她跟记者一间房，也就多了几分亲切感，她看见记者跟小孩子说话，上前问：“脏兮兮的小孩子抱着干什么，放在旁边凳子上就可以。”

        记者点了点小孩子鼻子：“他可是个很重要的人物，他跟我说，小孩子一定会撒谎的。”

        小孩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没有给过他好处的人，他才不会主动告诉她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他最喜欢看到这些人互相利用，这样游戏才会更有意思。

        他咽下鸡腿，带着讨好笑道：“那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个女人没有理她，只是从鼻腔里发出冷哼。

        钱小凡跟肖时石头剪刀布，两个人决算出胜负，第一晚钱小凡睡床，肖时打地铺，第二晚肖时睡床，钱小凡打地铺。

        晚上是富春楼最热闹的时候，钱小凡没有心思去看，早早就上了床睡觉。她在梦中被敲门声惊醒，下意识伸手拿起床头怀表看了眼。

        凌晨三点。

        凌晨三点，谁会过来？已经睡迷糊的钱小凡眯着眼睛下床，刚刚好一脚踩在肖时身上。肖时发出闷哼，低声质问钱小凡：“你干什么”

        钱小凡指着门的方向：“我去开门。”

        肖时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刚刚好看到个小小人影。那是个小小男孩，最多不超过五岁，他站在门口，轻轻抬起手敲门。

        这个场景未免诡异，肖时捂住钱小凡的嘴问：“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嘻嘻嘻，你回复我了，就要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小男孩声音在房间里回响：“如果你不回答我的问题，你就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肖时跟钱小凡对视一眼。

        “问题就是！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嘻嘻嘻，想好再回答，你只有一次机会哦！”

        只有一次机会？肖时并不愿意在钱小凡面前说出自己进入副本的目的，他准备胡说八道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却被钱小凡咬了手心。

        肖时吃痛拿开手，看到钱小凡对着自己做口型：“说实话。”

        “小孩子不会撒谎，对小孩子也要说实话。”

        “快点哦，再不说话的话我可要生气了！”小男孩又敲了敲门催促：“我生气了后果很眼中。”

        肖时很多年没有被npc威胁过，他现在就想出去把小男孩吊起来打。他看着钱小凡还在做口型，决定相信这个临时队友一次：“我有个姐姐因为车祸去世，我想让她再活过来。”

        小男孩不开心了：“你只说对了一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还不肯说实话，那你就是对我撒谎。”

        肖时咬牙看着钱小凡，钱小凡无辜摊手。肖时想了想说：“她是救过我的人，等她回来了我就永远跟她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这句话飘到别人耳朵里旧变了味道。

        钱小凡看着肖时，脑子里疯狂计算。现在的肖时看起来也就二十二岁左右，最多不超过二十五，但顾邱说过他是最早来乐园的一批，那就说明他最多十五岁就进乐园了。

        这，这孩子，有点早熟啊。

        小男孩没说话，在思考其中真话占了多少。他又问钱小凡：“你呢？”

        钱小凡没想到会被点名，她啊了一声，又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如实说道：“我有九个人格，但是他们都想杀死我。他们跟乐园签订了契约，如果我不进入乐园，我就会被他们抹杀掉。”

        “等我收集齐了所有人格，就能够拥有跟其他人一样丰富的感情。”

        小男孩点点头：“你们都没有欺骗小孩子，作为奖励，你们也可以问我一个问题，小孩子绝对不会撒谎。”

        肖时跟钱小凡对视一样，肖时示意钱小凡先问。钱小凡看着地板上的线：“我想知道，死者是自杀还是他杀？”

        “这个嘛。”小男孩捏捏下巴：“最近富春楼没有死过人，所以无从知道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呢。”

        “这个问题无效，作为失去这个问题的补偿，我送你们一份报纸消磨时间，记得快看，天亮之前我就会收走哦。”

        一份报纸从门缝下塞进来，小男孩离开。

        这里没有灯，根本就看不清报纸上密密麻麻的字。钱小凡推开窗户，今夜是满月，月光很好，这才看清楚报纸上的字。

        报纸大段篇幅都在说富春楼的凶杀案。报纸最上面是现场照片，死者看不清脸，只能看出是被用麻绳生生吊死在床头上，除了床上有些凌乱外，其他地方整整齐齐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这件案子在苏城引起了很大轰动，当时张家二少要接个花娘回去已经足够惊天动地，更别说这个花娘还死在了进门之前。

        一时间整个苏城沸沸扬扬，有人说是张家雇人谋杀，有人说因爱生恨，还有人说是老板娘贪图钱财。这张报纸长篇大论半天，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说警察以自杀结案。

        有了上次教训，钱小凡来来回回看报纸，连中缝都看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

        “报纸上说人死了，那个npc说人没死，到底是谁在撒谎？”钱小凡眉头皱起来：“小孩子总不会撒谎吧。”

        “呵，进入副本里的小孩子不是小孩子，是npc。”肖时拿着报纸翻来覆去：“你这么轻易相信一个npc，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啊，npc没有人性。”钱小凡幽幽看向肖时：“你做npc的时候也没有人性，你那个所谓的姐姐要是知道你救她回来的方式这么丧心病狂，她还想回来吗？”

        “我姐姐温柔，肯定能够理解我所作的这些事。谁跟你一样，一头倔驴，给谁谁不要。”肖时炸毛，像是被招惹到的猫，头发到尾巴毛都要竖起来。

        简直瞎了眼，外面想要我的人多了去了。钱小凡在心里吐槽，不过老娘还是喜欢独美。

        “你好，你这样的就算是陪嫁整个乐园我都不要。”钱小凡躺到床上，自己整理整理枕头：“我睡床，你打地铺。”

        “凭什么？”肖时问：“我也睡床。”

        “这不是刚刚决定好的？”钱小凡挑眉掀开被子：“不过也行啊，反正你长的不错我也不吃亏。我倒是没有心上人，不过你……”

        钱小凡上上下下扫了他一圈，犹豫道：“你……”

        肖时规规矩矩在地上躺好，钱小凡发出两声轻笑，舒舒服服盖好被子自己睡觉。

        肖时气不过吓唬她：“你这张床上可是死过人，你不怕吗？”

        回答他的是钱小凡绵长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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