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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林尚兮回去之后,用了些糕点,当真蒙头睡下了。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一下梦到她娘亲,一下又梦到前世,反反复复的,将她折腾个没完。

        虽是一觉到傍晚,但她醒来之后感觉更加困乏。也许是今日在郊外吹了风,回来之后又哭了许久,现在只觉头晕脑胀,嗓子也像被火燎了一样,干涩疼痛。

        林尚兮下了床,一阵晕眩感袭来,她抓住了床头的帷幔,这才没摔倒。

        缓过来之后,又忍着喉间痛意唤了声青竹,青竹进来见她站在那,脸色不对劲,忙上前扶她坐下,伸手触了触她脸颊,一时吓得不轻:“小姐,你发热了。”

        这一场风寒来的猝不及防,林尚兮也只能让青竹去找院子里的粗使婢女,让她们去林冲和那里说一声,这阖家的晚饭她是吃不了。

        青竹很快就回来了,林尚兮此刻已经开始昏昏沉沉的,青竹放心不下,问道:“小姐,要不要找个郎中过来看看?”

        林尚兮摇了摇头,声音嘶哑:“不必了,我出身汗就好了。”

        倒也不是她矫情,只是这么多年了,头疼脑热受风寒这种小病她已经习惯了,往往抗一抗就过去了,她很有经验。

        她说完便闭上眼睡了过去,青竹替她掖好被角,便寸步不离的守在她床前。

        天色越来越晚,“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林尚兮在睡梦中眉头蹙了下,青竹忙轻手轻脚的跑了过去开门。

        门外是前段时间拨到她们院里的女仆,女仆身后还跟着三两个丫鬟,手中托盘端着晚膳。

        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那女仆往旁边站了站,道:“这是咱们府上用惯的郎中,夫人特地吩咐他过来给二小姐瞧瞧。”

        人都带到门口了,也不好拒绝,青竹只得将人领进去。

        那郎中却如女仆所说,在林府看诊多年,只不过他从未给这位二小姐看过。青竹已经先一步进入内间,将架子床上的帷幔放了下来。

        郎中给林尚兮把脉时,神色古怪,时而摇头时而蹙眉,青竹在一旁吓得不轻。

        “大夫,我家小姐病的很严重吗?”

        郎中捋了捋不长的胡子,叹了口气道:“这也不是很严重。”

        只是也不轻松罢了。

        后面这句他没说,青竹也没留意他脸上神情,只以为林尚兮并无大碍,心中大石总算落下。

        那郎中收回了手,起身到一旁,拿出了诊箱里的纸笔写起了药方,下笔之前他愣了一会儿,暗道医者父母心,银钱虽然诱人,可他的小命更重要。

        这么一想他便轻松多了,不一会儿便写出了张方子,又细细叮嘱了青竹煎药用药事宜,这才离开。

        临走时看到桌上的饭菜,又多了句嘴:“姑娘受了风寒,不宜食这些油腻荤腥,病愈前还是用些清淡的吃食好。”

        青竹应了声,再次谢过郎中,又亲自送他出去,这才对着其他女仆道:“你们听见了,大夫说小姐食不得荤腥,去弄些清淡的过来。”

        几名女仆低垂着头,齐道:“是。”

        再说那郎中,出了林尚兮的小院,便有谢氏身边的嬷嬷凑了过来,悄无声息的递给他一锭银子,这远远超出了平时的出诊费。

        郎中故作犹豫了会儿,便接了下来,道:“嬷嬷放心,小的心里有数。”

        他出了林府大门,走至无人深巷处,突然一阵天翻地覆,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坐在了街边的屋顶上。

        此时天色已暗,街上行人寂寂寥寥,根本无人会留意屋顶。

        郎中手脚发凉,咽了口唾沫,兀自镇定下来,这才缓缓转头看向左侧。

        左侧是另一幢屋子,屋顶稍高些,那上面有两人,一坐一立。

        站着的那人,他今日去林府看诊前刚刚见过,坐着的那位锦衣华服,气度不凡,郎中已经猜到了他是谁,毕竟景和帝给肃王殿下与户部尚书之女赐婚的圣旨,全燕京已经都知晓了。

        “草民见过肃王殿下。”郎中结结巴巴的出声,陈怀瑾挑了挑眉,也不意外被猜到身份。

        不久前江岁匆匆赶回王府,说林尚兮病了,谢氏请了郎中去看,他第一反应是谢氏不安好心。

        幸亏江家两兄弟机灵,在那郎中入府前已经同他“谈”过,但陈怀瑾还是不放心,这才连晚膳都顾不上用,就跑来这里等着了。

        陈怀瑾整理了下衣襟,慢条斯理的道:“说吧。”

        郎中抬起手臂擦了擦脑门上的虚汗,战战兢兢的回道:“回禀殿下,草民给林二姑娘诊脉,其脉象虚弱无力,深沉难辨,虚寒之症尤甚哪。”

        这结果倒是在陈怀瑾意料之中,前世她入王府后,便三天一小病,两天一大病,她病了也不请郎中看,还是他无意中撞见她卧床昏迷不醒,这才亲自喊了太医,调养了两年总算好些了,只是太医当时也说过,这种幼年落下的病症,要想痊愈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后来她小产,恐怕也与此有关。

        想到此处,陈怀瑾眸色暗了暗,心口又痛了起来。

        那个孩子在他不知情的时候来,又在他不知情时去,丧子之痛,他切身体验过,那滋味更甚于凌迟,昭昭那时候是怎么过的?

        郎中瞧见他一脸的阴霾,慌得六神无主,“殿下,草民”

        他想说这林姑娘的病,又不是他给害得,殿下干啥要冲着他摆出一副想要杀人的样子?

        陈怀瑾又看了眼不远处的林府,稳了稳心神道:“你继续说。”

        郎中如释重负,便接着说道:“林二姑娘的身子虽弱,但好好调养还是可以恢复正常的,殿下放心。”

        陈怀瑾又细细的问了些注意事项,这才将郎中放了去。

        这么一耽搁,天色已经全黑了,陈怀瑾对着江篱道:“你先回去吧。”

        “那殿下你?”

        “我还有事。”

        江篱:“”

        江篱走后,陈怀瑾又在原地坐了会儿,初秋的夜晚说冷不冷,但风一刮过来,还是让他打了好几个寒战。

        好不容易看着林府的灯火渐暗,他这才起身,往林府而去。

        夜闯姑娘家的闺阁,实非君子所为,但他还是放心不下,非得要亲自瞧过了才安心。

        索性等她睡了,自己再潜进去就是了,以他的身手,要避开那些耳目,倒也不算难事。

        林尚兮只随便喝了几口清粥,早早的就睡下了,青竹守在她床前,这会也迷糊着了。

        陈怀瑾轻轻的推开窗户,蹑手蹑脚的翻了过去,全然不觉得自己此时的行为像极了做贼。

        他走到床前,隔着一层青色的纱帐,一眼就瞧见林尚兮卷着被子躺着。

        陈怀瑾撩开帐子,就见林尚兮只露出了一张通红的小脸在外面,晕黄的烛光中,她干裂的唇瓣尤其明显,青竹这会儿趴在床尾,也是睡得不省人事,陈怀瑾蹙了蹙眉,心说你家小姐都病成这样了,你还睡得着。

        他心中再不满也不能将人唤醒,四处看了下,发现桌上有水壶,遂走过去轻手轻脚的倒了杯清水,又端到床边

        陈怀瑾看看林尚兮,又看看手中水杯,一时有些为难,他只好再折回到桌上,拿了清粥碗里的勺子过来。

        勺子上还沾着米粒,但他也顾不上了,蹙着眉将勺子放入水杯,舀了一点,然后一滴一滴的滴在林尚兮唇瓣上。

        林尚兮其实并未睡沉,只是头疼的厉害,意识偶尔清醒下,陈怀瑾刚进来时她就听到了动静,只是像梦魇了一样,明明能感受到周遭的一切,但就是醒不过来。

        然唇上这突然的冰凉触感,却让她彻底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面前一张放大的男人面孔,她倒吸一口冷气,根本来不及反应,睡得双眼迷糊也没看清具体模样,一巴掌就呼了上去。

        “啪!”

        这一巴掌,林尚兮情急之下是使了全部力气的,但女儿家的力气,于陈怀瑾来说,也不疼,只是响声略大,陈怀瑾被她一巴掌给打的偏了头,就看见原本酣睡的青竹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青竹一双眼在陈怀瑾与林尚兮脸上转来转去,喉咙吞咽了下,试探着开口:“小姐,你们这是?”

        林尚兮此刻也看清来人是谁,她惊疑不定,一双眼瞪得溜圆,不敢置信的看着陈怀瑾。她有些恍惚感,得亏她自己刚刚留了个心眼,没有喊出来,否则此刻还不知怎么收场。

        屋内很安静,陈怀瑾甚至能听到林尚兮急促喘息的声音,他脸上蓦然有些发烫。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好打破这尴尬至极的局面,然而青竹已经挪到了林尚兮前面,双眼露出了让他熟悉的凶光,保护意味明显。

        林尚兮被她挡着,陈怀瑾只能看到青竹,青竹明显将自己当成了登徒子,眸子里全然是对他不加掩饰的鄙夷。

        陈怀瑾大脑一片空白,罕见的词穷了。

        但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林尚兮很快就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她两手交握起来,思索片刻道:“肃王殿下,您这是走错地方了?”

        想来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他应该是想去看他的心上人,夜探他心上人的闺房,不知怎么的,居然跑到她这里了。

        陈怀瑾不知她心中所想,以为林尚兮只是替他找个台阶下,虽然这借口实在牵强了些,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嘴角微弯,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是,皇兄让我私底下查个案子,本来想夜访,却不想记错了地址。”

        说着往后退了几步,放下手中的水杯勺子,拱手道:“惊着你了,实在抱歉!”

        林尚兮愕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她胡乱解释,什么私底下查案子?这整个大燕谁不知道他就是个闲散王爷,在朝中不担一官半职,他查的哪门子的案子?

        顿了顿,林尚兮突然恍然大悟,这厮应该是没想到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以为她还不知道他与那教坊司头牌之间的事,这会儿是诓骗自己呢。

        不过这倒是多此一举了,她现在又不在意,即便陈怀瑾现在告诉她真相,她也能坦然接受,又何必编这么一出?说出来谁会信?

        林尚兮也没打算拆穿他,淡淡道:“既如此,王爷还是快些离开,省得误了陛下大事。”

        这话送客意味明显,陈怀瑾闻言蹙了蹙眉,有些疑惑,虽说现下境况唐突,可她难道不想看看自己?

        而且听说人在生病的时候心理最是虚弱,这种时候最想见得便是心中喜爱之人,怎么她不是这样?

        整个人躲在青竹背后,陈怀瑾只能看到她露在外面的半截袖子。

        难道又是害羞?

        一定是了,陈怀瑾轻笑了下,心道也怪自己,心急之下,居然全然不顾礼制,女儿家的名声最重要,她一定是不好意思。

        而且根据她刚才打人的力气来看,此次风寒应当不碍事。

        想通了这一层,陈怀瑾心中大定,他又叮嘱了句:“那你好生修养,本我先走了!”

        林尚兮在床上虚行了一礼,道:“恭送殿下!”

        林尚兮本来整个人就紧绷着,陈怀瑾走后她终于支撑不住,软趴趴的倒在床上。

        她按着心口,张开嘴大口的呼吸着,一时怀疑刚才自己做了个梦,可手心的酥麻感依旧存在,提醒着她刚才的确打了人,她这会儿才后知后怕,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打了当朝亲王,也亏得陈怀瑾脾气好,要不然自己指不定要遭罪。

        青竹去关了窗户,折回床边,问道:“小姐,婢子看,肃王殿下应当是特意来看你的。”

        林尚兮难得的冲她翻了个白眼,心道你这也忒异想天开了,“他不是说了是查案走错地方了吗,别胡思乱想了。”

        青竹觉得不像,她回想了下刚才所见,肃王殿下眼中的神情骗不了人,她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可后来仔细留意了番,肃王殿下看向小姐的眼神,就像浸了水一般,格外温柔,即便小姐被自己挡着,他也是用同样眸子注视着小姐的袖子。

        青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林尚兮见她还纠结着,便说:“就当他是来看我,可夜闯女子闺阁,是君子所为吗?”

        林尚兮想提醒青竹,你家未来的姑爷就是个道貌岸然的死骗子,你莫要被她蒙骗了。

        果然青竹一听这话,顿时觉得肃王殿下的行为太浮浪,这万一要是被人撞见了,传出去遭殃的可是小姐。

        这个世道对女子的恶意太甚,人们不会记得是陈怀瑾夜闯闺阁,只会决意认为是林尚兮不守妇道,勾搭外男,即便他们已经算是定了亲。

        青竹很是为自家小姐抱不平,忍不住小声埋怨:“这肃王殿下也忒不成体统了,一点都不顾及小姐名声。”

        怪不得小姐之前想要退婚,她当时还以为小姐疯了呢。

        林尚兮只是一笑,道:“所以啊,你莫要对他抱太大的希望,不然日后有得你失望。”

        青竹点了点头,一副与她同仇敌忾的样子,林尚兮笑着捏了捏她脸颊,闭上眼继续睡觉。

        被陈怀瑾这么一惊一吓,林尚兮反而更困了,没多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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