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颗巧克力

“我可真是太厉害了，一下就猜出来是齐瑄。然后他说话也太温暖啦！”——《小月亮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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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李煜超普及，章磊和迟悦从小学起就是同班同学，初中也很巧地在一个班里，其他倒也没什么特别的，除了章磊回家和迟悦顺路平时又有点话痨偶尔喜欢找迟悦聊天之外。

        迟悦家是开店铺的，那一排商业楼就在马路边上，其实是很多人回家都会经过的地方，回家顺路并不稀奇。

        而且据齐瑄观察，班上性格外向点的男生路过迟悦座位时总免不了和她说几句话，有的还喜欢拍拍她的头或者给她一个暴栗故意惹她跳脚，毕竟像她这么亲民的好学生还是难得的。

        如此，齐瑄倒也慢慢把自己的异样情绪抚平了，却没有细想根源。

        只是有一次周末和李煜超一起出去玩看到他通讯录里“迟悦”的名字时下意识多看了几眼，到底没有抑制住好奇：“你怎么还有迟悦的电话？”

        “这个呀”，李煜超点开迟悦的号码页，“班上大部分同学都记着她的电话的，第一名嘛，平时回家不记得作业或者有不会的题目都可以打电话问呐，高效又快捷。”

        说着想起来什么，李煜超将迟悦的电话号码复制下来发给齐瑄：“你也存一下，省的直接找她要，说不准什么时候用得着。”

        “噢……好……”齐瑄眼疾手快立马保存，“谢了。”

        李煜超用胳膊肘碰碰他的：“谢什么谢，突然这么客气。”

        “不过”，他想到什么，不自觉压低一点声音，“你第一次给她打电话时可以不先告诉她你是谁，让她猜一猜。我们当初本来是不太好意思说，没想到第一名可厉害了，一听我们声音就能猜到，一猜一个准，还挺好玩。”

        说到最后，李煜超的语气微微上扬，莫名多了几分愉悦。

        齐瑄想了想那个画面，跟着翘了嘴角，点头应下。

        当初他的字迹被她一眼认出时，他先是惊讶，而后便是不可名状的开心。

        能够凭这些细微之处认出一个人，一定是在平时相处中就很用心。

        谁不喜欢被人认真对待呢。

        然而那个被最快保存下来的号码在齐瑄通讯录存了大半个月，也从来没有被拨出过。

        他是个细心的人，平时的作业都记得清楚，最近学的知识相对难度还可以，完成作业对他来说没有太大难度。

        不问作业，不问题目，想来想去也没什么理由用到这个号码。

        直到国庆前一周，根据上学期校运动会成绩排名选出的二十几名学生作为代表出发去县里参加运动会，迟悦也在其中。

        开学后这三周，这些学生每天早上上课前、课间、傍晚放学后都在操场训练，什么蛙跳、跑步、单脚跳、鸭子步之类的，每次都要来一轮。

        第一次训练完迟悦的腿整整疼了三天，但她依旧坚持下来了，尽管作为全年级第一，在很多人看来她只要保持住成绩就可以，这些浪费时间的活动在初三这个紧要关头根本没必要参与。

        他们出发那天刚好是周日下午，大巴车停在学校门口，和妈妈一起散步的齐瑄路过时刚好看到迟悦背着包上车的背影。

        他现在，能够凭背影认出她了。

        只是没想到迟悦上车后刚好坐到靠马路的窗边，两人猝不及防地对视了。

        怔愣一瞬，还是迟悦先反应过来，笑着小幅度挥了挥手和他打招呼，然后冲他的母亲轻轻点头致意。

        走出不短的距离，齐瑄才慢慢回过神来。

        刚刚她的那个笑容，像极了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澄黄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好似仙女一样。

        “刚刚那个女孩子是你的同学吗？”知子莫若母，看儿子那个恍惚劲儿下去了，齐母好奇问道。

        “……嗯。”齐瑄点头，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她是我们班的第一名，但是性格挺好的，我们班的同学都喜欢和她相处。之前我的教材缺了，还是她把自己的给了我然后和同桌一起看的。”

        难得儿子愿意和自己说学校的事情，齐母兴致勃勃：“那她这是去哪？”

        “去县里参加运动会。”原本到这就可以了，齐瑄还是忍不住说得详细，“上学期学校运动会400米她得了第二名，这次就让她去了。”

        “那你们班第二名呢，也这么厉害？”

        “第二名？”齐瑄的情绪随着重复这三个字平复下来，微皱眉头想了想，诚实道，“不清楚，反正没她厉害。”

        齐母：“……”

        “那你们班第一名叫什么名字呀？”

        “迟悦，迟到的迟，喜悦的悦。”

        同一时间，迟悦也用同样的话和同学的朋友做着自我介绍。

        这次去县里同班的还有两个女同学，严彩虹和王婷，订好的酒店房间虽然是双人标间，但是要住四个人，王婷就带了同一条巷子里刚好也要去参加运动会的朋友一起，趁着还没出发提前相互认识。

        陆陆续续人到齐了，但是大巴车的位置不太够，最后女生都坐在前排轻轻松松，男生在后排挤成一团，可大家一起听歌聊天，两个小时的车程仍旧充满了欢声笑语。

        抵达酒店前，唯一的带队老师结合大家的要求分好了房间。

        尽管需要两个人挤一个床，但是电视、空调和软椅让这个小缺点显得无关紧要，走廊里满是激动到不可抑制的欢喜。

        毕竟对于少年少女来说，快乐总是很简单。

        可这世上的事，大多是喜忧参半。

        酒店离比赛的场地——县里新修的高中体育场足足有15公里，带队老师要求必须步行过去，严禁打车。

        想着车上坐了那么久运动运动也好，但预演完之后再走回来就真的筋疲力尽了，一个个小杨树都蔫了吧唧的。

        原本想着歇一歇赶紧解决晚饭早点休息，谁知道迟到了，迟悦房间的四个女生只能和另外一个房间的几个男生坐一起，不算精致的菜刚落到桌上就被扫荡一空，逼着自己加快动作不要在意细节才勉强饱腹。

        憋着一丢丢气愤的迟悦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家里吐槽，说着说着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像，这些事也有不少乐趣来着。

        平时每天放学回家迟悦也会和家人分享学校的一些事情，放大快乐，减小难过，偶尔还从爸爸妈妈的评论分析中收获一些道理。

        看来物理距离也不能使这一功能失灵呀。

        成功平复心情恢复精力的迟悦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最先去洗漱，卸去疲惫后打算看会阅读记几个单词，却在拿起手机看时间时发现几分钟前收到了新短信。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明天会讲物理小册子吗？】

        对于这样的情况迟悦早已见怪不怪，第一反应是先严谨地回答问题：

        【应该不会，毕竟物理老师都带着我们来县里了，不过最好还是做完对应的题目，说不定会有代课老师来上课讲这个。】

        显示“发送成功”之后，她才开始思索这个陌生号码的主人可能是谁。

        单看这一句的话，可能性还蛮多。

        但要是加上最新收到的这条——【代课老师也会讲题目吗？】就可以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要看是哪位老师来代课，一般是不会的，但有的老师就会。】

        很久没有回信，迟悦也不急着确认，她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

        隔了一会，屏幕才又亮起。

        【你知道我是谁吗？】

        迟悦得意地晃了晃头。

        【当然知道啦，齐瑄呀。】

        这回信息传来的速度又变快了。

        【厉害。县里的运动会开多久啊？】

        迟悦想象了下对面刚刚看到她的回复时可能的反应，轻轻笑着哼一声，手里动作飞快。

        【完整的话要开四天应该，最后一天颁奖。】

        趁着消息回复过来的间隙把号码存进通讯录，这回“瑄”字比起刚刚好找许多，莫名有一种满足感。

        【那你们周四才回来吗？这几天耽误的课怎么办？】

        两个问题，迟悦习惯性一个一个分条回答，心里有几分熨帖，有感觉自己在被关心。

        【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一起回去，可能比赛项目提前完成就可以提前回去，老师也没具体说。

        我带了这几天会用到的课本，先自己看一看，回去再补作业，有不明白的就去请教老师，按理说问题不大。】

        一般到这就差不多该结束了，没想到会收到一个温暖的建议。

        【这样，那你比赛应该也挺累，或者我后面可以每天把当天的上课进度告诉你，这样你可以更好地安排时间。】

        迟悦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欣然应下。

        【好呀，那就辛苦你啦，回去请你吃糖~】

        收件箱最新的一条短信无比简单。

        【好。】

        接下来的几天，迟悦晚上回到房间后都会收到来自齐瑄的课程进度说明，由此出发两人免不了多聊几句，偶尔探讨下学习，偶尔分享下生活。

        熟悉感日益增加，因彼此而放松和愉悦的时刻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显得平凡，越来越融成日常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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