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一万担水

看到圆梦老祖闭目打坐，我只好告退，不过，我的心里一直在琢磨：下一关究竟是什么？

        次日一早，我起来劈柴，二师兄又来了，带我去见圆梦老祖，我心里明白，这是圆梦老祖对我进行第二关考验，虽然心里没谱，但我还是故作轻松。

        来到大殿，我向老祖请安，圆梦老祖抬眼看着我，问道：“道静，你今天下山挑一万担水回来，天黑前必须完成，你能做到吗？”

        我听了心中暗暗叫苦，一千担柴的任务，多亏樵夫指点，侥幸过关，这一万担水的任务要想完成，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我该怎么办？

        “道静，你要是觉得为难，那就算了。”圆梦老祖淡淡说道。

        “不，再难我也要去做。”我接了任务。

        “你打算什么时候下山？”圆梦老祖语气温和的问道。

        “即刻下山。”我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好，去吧！记住，天黑前我在山门等候。”圆梦老祖说罢闭目打坐。

        我告辞而去，来到厨房，挑了水桶下山，下山的路不好走，弯弯曲曲的山路又窄又陡，一不小心就会摔得四仰八叉，我看着脚下的路，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来到山下洼地，只见一只大灰兔从路边草丛窜出来，我大吃一惊，正要去抓，一不留神摔倒在地，水桶打破了。

        “没有水桶，怎么挑水？要是回山上，一去一回又要耽搁不少时间，我该怎么办？”看着莽莽山林，我无奈的嗟叹。

        山下有一处盆地，长着绿油油的庄稼，远处有几户农舍冒着炊烟，到了吃早饭的时候了，我出门太匆忙，来不及吃早饭，只觉得饥肠辘辘，很想去农舍讨碗饭吃，又怕空跑一趟，心里正在犹豫，只见前面来了一位农夫，扛着锄头。

        我迎上去打招呼，农夫看到我，吓了一大跳，口里叫着“妖怪、妖怪”，撒腿就跑。

        我知道，自己这幅尊容，一定会让人害怕，但我不相信所有人都像这位胆小的农夫。

        “大哥，你等等，我不是妖怪，我是三清观打杂的。”我喊道。

        农夫好像没听见，拼命往回赶，我一路追过去，来到村口，几十个村民拿着锄头扁担，将我围住。

        “各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嫂，你们不要误会，我不是妖怪，我是三清观打杂的，下山挑水，出门时忘记了吃早餐，肚子饿了，求你们行行好，给我一点吃的。”我解释道。

        “他长得这么难看，肯定是妖怪，大家不要相信他。”一个中年汉子叫道。

        我有口难辩，不知如何脱身，就在此时，来了一位白发老人，精神矍铄，他分开众人，来到我跟前，仔细打量一番，问道：“小伙子，你是三清观打杂的？你可知道三清观的规矩？”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因为我初来乍到，对三清观的规矩不太了解，为了证明自己，我只好把自己所知道的有关三清观的情况说了一遍，老人听了，微笑道：“看来你是个实诚人，我相信你。”

        “老村长，他……？”中年汉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看他面善，是个老实人，你们不要为难他，让他走吧1”老人说道。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我连忙跪下磕头，一叠连声道。

        “孩子，起来吧！你这一跪，老朽实在担待不起。”老人将我搀起，我感激涕零。

        “大爷，我饿了，可否给我一点吃的？”我期盼的眼神看着老人，问道。

        “好吧！跟我来。”老人答应一声，带着我就走，那些村民看到我随老人去了，不敢阻拦，只是交头接耳议论。

        老人住在村东头，四排三间两层的木房子，檐牙高啄，可以说是这个村子里数一数二大门户。

        我随老人走进屋子，屋子里的摆设也是井井有条，墙上挂着几张兽皮，看起来，老人家是猎户出身。

        “大爷，你是猎人？”我很惊讶。

        “我一把老骨头，上山的路走不动了，十多年前就闲置在家，不过，我儿子是个不错的猎手，每次进山都没有放空，这不，今天一大早又进山了。”老人说道。

        “大爷，家里就你一人？”我看到屋子里没其他人，忍不住问道。

        “老伴几年前去世了，大儿子在山外做买卖，老大媳妇带着儿子回娘家了，二儿子在山里狩猎，老二媳妇正在坐月子，小儿子三年前失踪了，至今音信杳无。”老人说道。

        老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不好再打听，傻傻的站在那儿，一脸尴尬。

        “小伙子，坐，家里还有点剩饭剩菜，你就将就一下。”老人说罢把饭菜端上桌子。

        我实在饿了，顾不得脸面，拿起碗筷狼吞虎咽，老人见了，关心道：“小伙子，慢点吃，别噎着。”

        我只顾埋头吃饭，老人的好心一点都不理会，不一会儿，桌上的饭菜一点不剩。

        “小伙子，山野之人，没有浓茶待客，你就喝一碗淡水吧。”老人端来一碗水，放在桌上。

        我听了异常兴奋，一碗淡水让我联想到一万担水，如果一千担柴就是一根千担，那么一万担水有可能就是一碗淡水。一天挑一万担水，那是不可能的，要是到山下取一碗淡水，那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老大爷，谢谢你赠饭，谢谢你的一碗淡水，等我日后有出息了，一定好好报答你，我还有要事在身，告辞了。”我站起来，一口气把水喝干，兴奋的说道。

        老人看到我一脸兴奋，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惊异的看着我，问道：“小伙子，你真是山上修行的道士？”

        “是的，我的法号叫“道静”，是圆梦老祖的入室弟子，圆梦老祖要考验我，昨天要我进山砍一千担柴，今天要我下山挑一万担水，你老人家一句话，让我茅塞顿开，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大爷。”我高兴的说道。

        老人听了微笑道：“孺子可教也。”

        我一口气跑到山泉边，看到清澈的山泉，俯下身子，一口气喝个痛快，甘甜的山泉，沁人心脾，此时此刻，我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我躺倒在草地上，看着天空徜徉着一朵朵白云，我的心随白云飘荡。

        “一万担水——，难不住我——，我是谁——？我——沙小幺，我要做——卷帘大将——”我大声喊道。

        眼看太阳偏西了，我站起来，正要去打水，突然想起了手里没碗，怎么办？我只好折回村庄，找老村长借碗，老人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早就给我准备了一只大瓷碗，我接过碗，再次道谢。

        老人微微一笑说道：“小伙子，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要不然交不了差。”

        我匆匆离去，舀了一碗山泉飞奔山上，说来也奇怪，不管我是快是慢，一碗淡水在手上就像生了根，一滴水也没溢出来。

        来到山上，圆梦老祖、无情大事、苦情大师和各位师兄弟站在山门，他们看到我拿着一碗水回来，一脸惊讶。

        “启禀老祖，一碗淡水到了，请验收。”我双手奉上。

        圆梦老祖接过水，喝了一口，点头赞道：“清凉甘甜，好一万担水，道静，你表现得不错，明天将会有新的考验，贫道看好你，你要有好心理准备。”

        “师尊放心，只要是任务，道静一定尽力完成。”我一口答应。

        无情大事、苦情大师惊异的目光看着我，面带笑容，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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