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此时宫人传召，皇帝宣诏进殿。皇后无奈回了后宫，等待消息。东寺昊磊、皓雪二人匆匆去了金銮殿中。

        大殿之内大臣们都已到齐，殿中低头跪着的正是大皇子东寺昊毅以其支持大皇子的数位大臣，而父皇高坐龙椅大发雷霆。

        永贞帝拿起龙案上的几本账册翻阅，看着一笔笔记录。猛然把册子往罪臣身上们砸去，惊的这些人瑟瑟发抖，不住的求饶。

        "给朕闭嘴！"皇帝的怒斥使大殿鸦雀无声“你们这群混账东西还敢叫屈！这账册上记录的是什么,拿着俸禄竟然还鱼肉百姓!现你们更要助纣为虐，想毁我同乐基业吗？！”

        他定眼看着下跪的儿子片刻后终于又道“东寺昊毅...你串谋逆臣蓄意谋反意图夺取皇位乱我朝纲，其心可诛该当何罪！”

        “父皇！儿臣知错了，求父皇开恩!”知道大难临头，大皇子磕头求饶，痛哭流泣起。

        站在一旁的皓雪清楚父皇要下杀心了，想到对皇后的承诺，也跪倒大殿中央“父皇息怒，大皇兄被下人蛊惑一时行差踏错才会至此，他这几年也尽心尽力为父皇办事，恳请父皇饶恕大皇兄量刑轻判。”说完也磕头求情，昊磊随后也为大皇子跪地求情。

        殿上大臣见状都伏身在地，异口同声“皇上息怒，大皇子乃是龙子又于初犯，臣等也恳请皇上量刑轻判。”

        此时，大皇子东寺昊毅的脸色转了又转，很不平静。他想不到的是这个丫头竟然为他求情，心底的苦水直往上翻。

        永贞帝看着此等情形，寒光一闪“将与此事有牵连者全部打入天牢，待朕商榷，明日再判。”原做的打算已被打乱，他不得不另行安排。

        而对于皓雪的插手这一举动东寺政心中暗生不满。可他深知皓雪的个性，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尤其这件事上。

        一边的寒公公躬身走到龙椅旁附耳暗语，永贞帝不动神色，但已心知肚明：果不其然...长子处事浮躁，还目空一切，根本没有资格继承其位。如果他能安分守己...慈母多败儿！才令其夜郎自大密谋夺位，酿成如此大祸实属咎由自取。

        可眼前这跪了一地的人，永贞帝也丝丝苦涩，如果他不是皇帝，那么怎会有此等事情发生。他的儿子又怎会做出此等事来。他喉咙一痒，血腥味泛起，却硬生生将血咽下，引得一阵咳嗽。

        太监连忙递上绸绢，他擦拭嘴角后，而将绸绢拽于手心。

        “请吾皇息怒，龙体为重。”

        他心知时日不多，在政事上心余力绌。但是此事必须有所了断，否则后患无穷。

        “玄敏，立即派人马将几人府尹围守，宣判前不得有人出入，如有违者严惩不贷。”侍卫内大臣玄敏领旨后退出了大殿。

        “来人，将这些人都押下去！”

        心知无望，大皇子连同几位大臣都不情不愿的被侍卫带走。永贞帝随后说道“再未判之前，今日之事不得对外宣扬。谁若不从，那休怪朕无情了。”

        “臣等遵旨。”

        “你们都退下吧...明日早朝进殿议事”当众人离去后，偌大的殿内只剩下永贞帝静坐着，一声不吭。其后寒公公与伺候的宫人同样默不作声。许久后东寺政摊开手掌，雪白的丝绢上几丝血印触目惊心。

        “时不我待...小佑子，回宫。”

        皇后得知大皇子性命暂保，可关入天牢时悲喜交加。可天牢不得任何人探视，她更不敢向皇上求情，皇后明了她这么做只会雪上加霜。这一晚仅能拜佛求经，祈祷皇儿安然渡劫。

        同样这一晚皇城内寂静无声。天未黑，宫内出动众多兵马包围了几处官员府邸。百姓不明所以，人心惶惶。虽不见这些队伍有其他行动，可大家都早早归家门窗紧锁，避免引来不必要的祸事。

        丑时过半，一队侍卫行色匆匆，领头的正是天牢狱长，但见其神色仓皇，直奔皇帝寝宫。得知皇上呆在御书房，改道而行。很快赶至御书房，请示面圣。

        “启...启...启禀皇上，大皇子他...他...”

        “快说！大皇子怎么了？！”

        “大皇子在天牢内...悬..悬梁自尽了...身体冰冷，已经..没..没了气息。”结巴了半天后，狱长的衣衫被冷汗浸透，整个人也瑟缩一团。大皇子死于狱中，他这个狱长难辞其咎。这个时刻他都有死了的心。

        “什么！”永贞帝东寺政不加思索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就要倒下。寒公公急忙搀扶，待东寺政稳定心神后推开了他，直奔天牢，并疾呼“给朕传太医去天牢”而后狱长也起身与寒公公带着侍卫随行而至。

        黑夜中的牢房入口如同张开了大嘴的恶兽一般。前面是关押朝中犯错大臣的地方，而关押朝廷重犯的地方则在深处。几间牢房都是分立而设，使囚犯不得互通消息。而此时关押皇子的牢房在最里间。

        一路前行两边壁立的高墙拔地而起，将人拘谨在一条狭长的通道之中，狱长先行带路。墙上的火把将通道照的很亮，即便如此，依然掩饰不住内里飘散出来的一股森然的气息。

        很快到了尽头，门口狱卒都守着。见皇帝出现后，齐膝而跪，牢房内的情形一目了然。牢门半闭，大皇子东寺昊毅平躺在干草地上。

        东寺政推开挡路的侍卫后进了牢房，蹲下身子双手插于昊毅颈后托起了他的上身，感觉到他的身子有所僵硬，双目是睁开的瞳孔散大却失去了光泽。颈脖处一

        道深紫色勒痕，身旁的横梁上还悬挂着大皇子平时系着的悠长腰带。

        太医们这时赶到瞧见了皇上托着大皇子，太医院使忙上前手搭脉搏望由一线生机。可皇子没了气息有半个时辰之久，回天乏术了。只能伏地“吾皇请节哀顺变，大皇子去了。”闻言，永贞帝潸然落泪。在场之人都跪下了“吾皇请节哀顺变，保重龙体。”

        许久后永贞帝放下怀中的大皇子，走到板床边拿起被子将大皇子东寺昊毅盖个严实。声音沙哑道"毅儿啊，虽然你犯下弥天大罪。可你也迷途而返以死谢罪，是朕的好皇儿。安心的投胎吧，下辈子别再生于帝王家了。"

        随后他走出牢门，吩咐狱长“好生看护大皇子，不得让任何人靠近。朕会立刻派人将毅儿送回皇子宫。”

        “遵旨。”监狱长见皇上没有任何的责罚，也就安心了。

        “寒公公，马上派人传召大臣进殿议事。”朝着大皇子躺着的地看了眼后离开了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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