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场地

“郝大叔，你回来了，快请进。”那被莫金惊为天人的少女掩口惊呼，随即赶忙请郝思文进屋。

        待到郝思文从她身旁走了过去方才看到跟在身后的莫金，虽然不认识对方，但既然是跟随郝大叔一起来的，那便是朋友，当下颔首微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见对方冲自己笑，莫金赶忙回了一个温暖的笑脸，随便便跟随郝思文进了屋子。

        屋内的檀香味比之屋外还要浓重数倍，直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看着卧榻上躺着的李老爷，莫金心中暗道，再这样的环境下，你能有所好转那才是怪事呢。

        李老爷的房间陈设的都是红木家具，也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如今也颇能值几个钱。案几中央摆放着一个精致的小铜香炉，檀香正是从里面散发而出。

        李夫人虽然上了年纪，但皮肤白皙，仪态不凡，从眉目间也依稀能瞧出年轻时的美貌，不然也很难生出如此俊俏的女儿。

        此刻她正坐在床沿，凝视着自己的相公，眉宇间满是愁绪，似乎很是为以后的生活担忧，也为自己男人的病情担忧。

        郝思文进门与两人打了个招呼，接着又向众人介绍了莫金，但却并没有急着道明自己此次回来的意图。

        心里只是想着，这一家人之前跟自己相处的也不错，这时候他们家出了困难，自己理应帮上一帮。

        当下问李老爷道：“老兄，这才几日不见，不想你却病的这么严重。我听小莺说，府上前前后后也请了好些个大夫，难道就没有一个能治好你的病吗？”

        李老爷见到郝思文，这么多天来郁结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强撑着坐了起来，虚弱的道：“哎，郝老弟，我这病是没得治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估计也没几天可以活了，我只担心我这妻儿以后可怎么活，两个女人家的，以后还不被别人给欺负死，哎。”

        李府小姐听了李老爷的话，忙嗔道：“爹爹不要瞎说，你身体好着呢，这次只是个小病，过两天也就好了，你还得看着我出嫁呢。”

        李夫人坐在床沿也不说话，只是别过头偷偷的抹了把眼泪，想是见不得自己男人这般凄苦的样子。

        郝思文走近两步，抓起李老爷的手臂便把起了脉，感受着脉搏上传来的虚弱的跳动，他不禁紧皱眉头。

        紧跟着渡了一丝真气进入李老爷的体内，看看能否起点作用，却没想到这一查探却是让他大吃一惊。

        想不到李老爷体内器官已然老化，即便是渡入真气那也是没得救了，生命已然走到了尽头，非人力所能挽回了。

        若是吃点千年人参之类大补之物，或许还能延长个三五月的性命，只是这种东西从来只是听说，更不知道上何处寻得，所以，基本上李老爷活不了多久了。

        郝思文只能在心里一声惋惜的哀叹，没想到这次回来竟成了永别，当真是世事难以预料。

        李老爷知道郝思文是功夫高深之人，见他给自己把过脉之后便眉头紧皱，知道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当下心情更加的沉重，不过对于家人之后的生活所托倒是有了个归处，就是不知道对方能否答应。

        “郝老弟，为兄知道时日无多，你也无需为我操心，为兄现在只想求你一件事情，若是你能够答应，那我走的也瞑目了。”李老爷仿似哀求般的说道，眼前这郝思文已经是他唯一的救星了，若是不能够抓住，那就真的死不瞑目了。

        看着李老爷如此可怜的形象，郝思文即便是铁石心肠那也该化了，更何况他还不是个铁石心肠。

        李小姐略带哭腔的怒道：“爹爹，不是不让你说这些丧气的话吗，你怎的还说，怎的还说。”

        李老爷不理会女儿的话语，只是拿一双哀求的眼神望着郝思文，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郝思文心里实在是没了别的办法，虽然明知李老爷要求的是什么事情，但还是难以开口拒绝，当下只得道：“老哥请说吧，不管是什么事，我都给你应下了。”

        见郝思文终于答应了，李老爷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这些日子来的担心总算有了着落，当即面露微笑，连胜道：“那就好，那就好，待我走后，还请老弟多为照顾我这可怜的妻儿，老哥这里给你磕头了。”

        说话间李老爷就要从床上挣扎着下地向郝思文下跪，倒是吓得众人赶忙将他按在床上，不让他乱动。

        郝思文也是大惊，当即道：“老哥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照顾好嫂夫人与浅儿的安全的，这事包在我身上，今日这里有这么多人见证，我必不食言。”

        李老爷听到这也就彻底放心了，当下又与郝思文聊了聊这离别几个月之间发生的事情，最后倒是将话题引到了莫金的身上。

        对于莫金的身份，屋子里的人也都很好奇，都暗自猜测是不是郝思文的什么亲戚？

        随后郝思文将这几个月当中发生的事情粗略的说了一遍，当然这其中许多事实都被他隐去了，只说了其中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当众人得知莫金此行的目的竟是要开一家书店的时候，不禁都张大嘴巴惊呆了，这想法听起来实在是古怪的很，不过越往深处想到越是觉得这想法有着足够的吸引力，让人直想看看最后莫金到底能把这个书店开成什么样子。

        李老爷也是听得大为意动，跟郝思文不一样，他是文化人，从小之乎者也的学习，对于书本那是非常的珍爱，在他想来，若是有这样一家书店，全天下的书籍都收藏其中，那是多么令人向往的一件事情啊，古往今来还从没有这样的一家店呢。

        这样想着，他便觉得自己怎么没早些年遇到这少年郎，偏偏在自己将死之时才遇到，当真是莫大的遗憾啊。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小金，我这么称呼你可以吧。既然你要开书店，那么就要有场地，这场地选在哪儿你可有什么想法？”

        莫金回道：“李老爷怎么称呼我都行，这场地问题我也考虑过了，既然要开书店，那最好是选择一处热闹之地，这样便于宣传，客流也大些。只是目前我手上没有多少钱财，所以就目前来说，只能选择一些稍微偏的地方，却也不能太偏。”

        李老爷赞同的点点头，道：“这样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便将我这宅院改成书店如何，说来惭愧，祖上传下的基业，在我手里也没能发扬光大，若是有朝一日你能将这个书店经营好了，那么其中也算是有我的一份功劳了，到时候在底下面对先祖之时我也能挺起胸膛了。”

        他的想法倒是很简单，家里没有男丁，若是女儿嫁出去了，这份家产便也是落到了别人的手里，若是那人好还罢了，若是不好，那真真是糟蹋了自己的财产。与其这样，倒不如将这处宅院送与眼前这志气颇高的少年郎，相信郝思文看重的人，人品不会差到哪里去。

        至不济，郝思文还答应了自己要照顾妻儿呢，有了这份承诺，倒也不怕以后莫金会乱来。

        听了李老爷的话，莫金顿感天大的惊喜砸在了自己的身上，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李府这个地方在繁华的洛城内，占地极广，虽然稍微有些偏，但相信只要日后宣传到位，生意不会很差的。

        只是对于李老爷的馈赠，莫金不敢随便答应，当下便向郝思文看去，用眼神寻求他的帮助，想看看他是什么意见。

        郝思文见莫金向自己望来，知道他的意思，当下轻轻的点点头，示意莫金可以答应。

        莫金当即站起身谢道：“多谢李老爷馈赠，小子这里也就不推辞了，将来若是书店有所成就，必定少不了贵府一份功劳。”

        李老爷听了也是大喜，连声叫道：“好，好，好！”

        紧跟着，众人就只见李老爷连说三声好之后便再也没有合拢嘴，就那么僵在那里，脸上还保持这兴奋的神情，双颊因为兴奋一片赤红。

        “爹……”

        李小姐首先反应过来，先是一声惊呼，紧跟着便痛苦不止，嘴里无意识的不停的呼唤着爹爹。

        其他人也是跟着流泪不止，没想到李老爷已长别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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