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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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直打算再去找经理,要求他提供所有五十岁以上男性员工的名单,不再仅限于保安或保洁。
他刚刚走出屋子,就接到梁姗打来的电话。
梁姗和刘川去医院时遇上堵车。因为某个路口出了交通事故,n辆汽车无法正常通行,只能一点点地龟速挪移。
本来半个小时就能到的路程,花了三倍时间才到达。
“郑直,我们刚和保姆毛阿姨谈完话,她说小区绿化组有个叫老姜的花匠跟她很熟,因为老乡的原因,两个人经常在一起聊天。舟舟出事那天,老姜看到她俩抱着孩子往外跑也追过来询问情况,还一直陪着她们在药店等救护车。不明嫌犯一定就是这个老姜没错了,你赶紧把他找出来。”
“ok,我知道了。”
郑直一挂掉电话就跑去找经理询问老姜其人。
经理也不太了解情况,一边让人从人事档案中调出他的个人资料,一边把负责小区绿化的主管叫过来回答问题。
个人资料上,老姜的全名叫姜继兴,今年五十六岁,来自西北某乡镇,去年年初才来到翡翠城物业处工作。
证件照上是一张十分苍老的面孔,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大。面相像一个憨厚老实的农民,横看竖看都跟杀人犯不沾边。
主管介绍说姜继兴是干园艺活的一把好手,有着多年从事园艺工作的丰富经验。
他平时为人和善,总是笑眯眯的一张脸。
和同事相处从没闹过任何矛盾,谁如果想要换个班调个休什么的,找他永远没问题,他总是二话不说就一口答应。人缘因此特别好。
“老姜会有什么问题吗?不会吧,他这个人很不错的,谁都夸他是个好人。”
“他现在在哪儿?在上班还是在休息?”
“他在上班,现在应该在东区的花圃里修剪枝叶。”
在主管的带领下,郑直和两名刑警火速赶到了小区东面的花圃。
然而花圃中已经空无一人,唯有修剪下来的枝叶乱七八糟地堆了一地。
“可能……他上厕所去了吧。”
对于主管的话,郑直想也不想地就否认说:“不可能,他一定是察觉到情况不对劲跑了。”
刚才经理陆续打电话通知十名员工去物业管理处报到,姜继兴没准留意到了这一不太寻常的密集召集。
作为一名长期潜逃的逃犯,他自然很擅长从不寻常的现象中嗅出危险的气息。一旦察觉情况不妙,肯定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姜继兴的人虽然跑了,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住在物业公司提供的员工宿舍,警方第一时间派出鉴证人员去搜查他的住处。
宿舍是四个人一间的房间,四个上下铺,下铺睡觉,上铺放行李。
在属于姜继兴的那张上下铺中,鉴证人员采集到了他的指纹与毛发。
经过对比,姜继兴的指纹中,有一枚与王桂枝命案现场找到的玉佛吊坠上的指纹相同。
而在毛发上提取到的dna样本进行鉴定后,也确认与简丹之间存在血缘关系。亲权指数大于9999的结果,说明他绝对是她的亲生父亲。
松柏累累的陵园里,小舟舟的骨灰坛刚在鲁秀梅的墓地旁正式落葬。
华琳已经扶着因为伤心过度而头昏目眩的毛阿姨先行离去,一身黑衣黑裤的简丹独自伫立在两座比邻的坟墓前。
她看上去衰弱又消瘦,莹白的面孔像深秋的月亮,流淌着丝丝缕缕的凄凉与悲伤。
这两座坟墓中,长眠着简丹至亲至爱的两个人:一个是孕育了她生命的母亲;一个是她孕育了生命的儿子。
两年前,她含泪送别了年迈的母亲;现在,她又不得忍痛送别年幼的儿子。
这个世界虽然很大,但是没有了这两个人,对她而言无异于一座空城——空无一人,只有她一个人的空城。
舟舟走后的这几天,简丹每晚都睡不好。
前半夜总是睁着眼睛睡不着,后半夜终于倦极入眠,却又无休无止地做着相同的噩梦。
梦里是一望无际的建筑废墟,空旷而辽阔,她徒劳地在每一栋楼里奔走,在每一间屋子中寻找,想要找到一个人——无论男人、女人还是老人、孩子。
然而没有人,所有的人都不知去向,到处死寂一片。
她害怕这样的孤独,她渴望找到陪伴。怀着一线希望,她不断地伸手推开一扇又一扇的门,却只是收获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任远飞和几名刑警假扮成扫墓人员,零零散散地散布在附近,密切暗中观察着简丹那边的情况。
自从姜继兴逃脱后,警方就立刻恢复了对简丹的全天候监视。这天是舟舟入土为安的日子,姜继兴极有可能出现,他们更加高度重视。
确定了姜继兴就是简丹的亲生父亲后,任远飞曾经再次前往殡仪馆,想和简丹好好谈一谈。但他还没开口就被她挡了回来。
“任队长,我想最后好好陪儿子两天,你们可以暂时不来打扰我吗?”
任远飞可能说“不”吗?在他刀一般刚强的外表下,内心其实并不缺乏观音一样的慈悲。
葬礼已经结束了,姜继兴却迟迟没有出现。
任远飞觉得他不可能不来,作为舟舟的亲外公,他为了替外孙报仇不惜又杀死了一个人,他没理由不来送孩子最后一程的。
任远飞的视线下意识地在陵园里四处扫视着,肃穆安静的陵园里人并不多。
除了清明冬至这样扫墓活动集中的日子,平时像墓地这种地方基本都是冷清模式。只有三三两两的墓区工作人员在墓区进行日常维护工作。
视线扫过那些墓区工作人员时,任远飞忽然心念一动:姜继兴会不会假扮成工作人员混进来了呢?
任远飞马上通过对讲系统把自己的猜测告知其他刑警,要求他们都去验证距离自己最近的工作人员的身份。
然而,所有工作人员的身份最终都被确认没有问题,他实在是有些困惑:为什么姜继兴还没有出现?他难道不打算来送孩子最后一程吗?没道理呀!
就在这时候,任远飞的手机响了。电话是郑直打来的,他带着一组人负责守在陵园的入口处。
“任队,刚才姜继兴露面了,他假扮成墓区工作人员想要混进去,被发现后用刀挟持了一个女人躲进了门卫室。”
任远飞十万火急地赶到了陵园大门处的挟持现场。
姜继兴挟持的人质是一位前来为亡夫扫墓的中年妇女。
丈夫在世时他们十分恩爱,所以他去世后她还是经常过来看他,每每在墓地前一坐就是大半天。没想到今天会不走运地被姜继兴当作人质挟持了。
姜继兴挟持人质躲进门卫室后,就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百叶窗也全部放了下来。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逃犯,他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做对自己来说最安全。
来到现场一看,任远飞就知道向局里申请增援时没必要调狙击手了。
门窗都是密闭模式,没有暴露点,狙击手过来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如果谈判无效的话,只能由特警队出面强攻。
任远飞希望事情不会恶化到那一步,因为那样的话人质的存活率很低。他还是想尽可能地通过谈判来让姜继兴放弃负隅顽抗。
通过拨打门卫室内的一部座机电话,任远飞与姜继兴开始进行沟通。他准备的所有苦口婆心的话都还没用上,他就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要和简丹见面,你马上安排她过来见我。只要你们满足我的要求,我保证不会伤害这个女人。”
话一说完,姜继兴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完全不给任远飞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他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扭头吩咐身旁的梁姗。
“你马上去把简丹叫过来。”
几分钟后,简丹出现在陵园大门处。梁姗一路已经简明扼要地把情况告知了她,她只是漠然地听着,自始至终不发一言。
任远飞打电话通知姜继兴简丹已经来了,他又进一步提出要求:“让她进来,我要单独和她见面。”
“不行,你已经挟持了一个女人,我不可能再放一个女人进去和你单独见面。”
“你放心,我保证不会伤害她。因为她是我的女儿,我的亲生女儿。”
姜继兴还以为警方并不清楚他与简丹的血缘关系,所以自己直接亮出底牌,希望藉此让警方同意他与简丹的单独见面。
“那也不行。姜继兴,你很清楚你杀过多少人,何况你现在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这种情况下,警方实在不能冒险,天知道你会不会失控地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情。”
“虎毒不食子,就算我再失控也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女儿。如果你们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可就不能保证这个女人的安全了。五分钟内,如果我不能在门卫室里见到简丹,我会割下这个女人的一只耳朵扔出去。”
姜继兴的威胁充满狠绝之意,彰显出他说得出就做得到的决心。
任远飞试图从另一角度说服他:“这件事我们还需要征求简丹的同意,如果她不愿意进去和你见面,我们也不能勉强她的。”
“你把电话给简丹,我亲自跟她说。”
任远飞无可奈何地把电话递给简丹,她接过去冷冷淡淡地“喂”了一声,话筒那端是姜继兴充满哀求的声音。
“丹丹,你进来和爸见个面吧,求你了。”
沉默片刻后,简丹答复了他两个字:“好吧。”
简丹进门卫室之前,任远飞要求她戴上一只□□。
理由很正当,这样警方可以全程监听屋子里发生的事情,一旦有什么危险苗头,特警队就能第一时间冲进去救人。
梁姗在简丹的上衣口袋里别上那只□□时,她没有拒绝。
但是一进屋子,她就摘下那只窃听器放在桌子上,用眼神告诉姜继兴这是什么东西。
他明了地拿起那只□□,冲着那头监听的警方说:“我和女儿说话你们没必要监听,这些小花样你们就省省吧。”
话一说完,他就把□□扔在地上,重重一脚跺碎了它。
地板一角躺着那个被他挟持的中年妇女,手脚都被不干胶牢牢绑住了,整个人是昏迷状态。为了自己和女儿的谈话不受干扰,他刚才用手勒晕了她。
简丹眼神漠然地看着姜继兴,脸上的表情仿佛覆盖了一层寒冰。窗外虽然骄阳似火,室内却是一派阴霾横生。
姜继兴有些不自觉地瑟缩,“丹丹,爸爸知道很对不起你和你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简丹冷冷地打断了,“请你别再自称爸爸,我爸爸简峰早就死了,你现在不是姜继兴吗?”
姜继兴其实是二十六年前已经“意外溺亡”的简峰,这个秘密最初只有鲁秀梅知道。查出乳腺癌后,她才把这一秘密透露给特意回国照料她的女儿。
简峰无力为自己辩解,“丹丹,我知道自己当年错得很离谱,不该丢下你们母女俩一走了之。你妈妈一定恨透了我吧?否则也不会认领一具浮尸说我已经淹死了。”
“她恨你也很正常吧?当年你为了追求所谓的自我与真爱,带上家里所有的钱走了。你和那个女人在外头逍遥快活时,有没有想过妈妈和我要怎么活下来?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我们会饿死吗?”
简丹的眼神像磨得雪亮的飞刀,扎得简峰只觉浑身都是洞眼。他羞愧万分地垂下头,声音低得几近于无。
“我那时……觉得自己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想着你们在家里怎么都能找得到熟人帮衬,就……我现在知道自己这么做实在太自私太无耻了!我真的非常非常后悔。”
“现在才来后悔会不会太晚了?你早干什么去了?在外头逍遥快活了几十年,现在老了逍遥不动了就开始后悔?就想到回来找当年被你抛弃的老婆孩子了?”
“不是的,丹丹,其实离开你和你妈不到半年我就已经后悔了。我很想回到你们身边,过回以前那种让我觉得无聊的平淡生活。可是……可是我没办法回去找你们。”
“为什么你不回来?如果你回来了,妈妈的心肠那么软,她一定会原谅你,我也会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样我们的三口之家应该能回到原来的轨道上,一切就会完全不同了。”
简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像寒光凛冽的小刀划过透明的空气。简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色无奈而悲凉。
“丹丹,不是我不想回家,而是我回不去了。我……我和那个女人一起生活半年后就闹翻了,在一次争吵中,我太过愤怒失手掐死了她。因为杀了人,所以我只有逃亡一条路,根本不敢回家找你们。”
出乎意料地一怔后,简丹冷笑连连。
“你居然杀了那个女人?这就是你追求真爱的结果,简直像个笑话。”
简峰神色惨淡地苦笑了一下。
“我也觉得自己这一生简直就是可笑之极。一直不甘心过平淡的生活,为了追求不一样的人生抛妻弃女。结果却沦为一个杀人犯,几十年都在提心吊胆的逃亡中度过,最渴望的事就是能够回归以前的平淡生活。”
“也就是说,兜了一大圈,你发现自己最初抛弃的一切变成了最后最想拥有的东西。真是讽刺啊!”
“的确很讽刺,我无数次地后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我要是肯踏踏实实地守着你们母女过日子该多好,这些年来也就不用一直东躲西藏的逃亡了。唉!”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去年,逃了几十年,我老了,也累了,实在是逃不动了,就想回来看看你们母女俩再去自首。”
回到t市一打听,简峰这才知道自己名义上已经死了很多年。妻子鲁秀梅已经病逝,女儿简丹也已经嫁人生子。
他偷偷跑去看了女儿和外孙,看见他们一家三口过得光鲜体面,他打心底感到安慰,以为自己当初抛妻弃女的行为没让女儿受到太大影响。
毕竟简丹现在是一个事业有成的成功女性,还有着婚姻美满的幸福家庭,事业家庭双丰收,是很多女人艳羡的对象。
“丹丹,我没脸跟你相认,也不敢祈求你的原谅,只想留在你们身边经常看到你们,就在翡翠城小区当了一名园艺工。我有意和你家保姆搞好关系,那样能经常从她嘴里听说你的一些近况。丹丹,我知道过去的几十年里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来弥补你。所以,我杀了武天雄和那个小三为你出气;我也杀了禽兽不如的孙万里为你报仇;害死舟舟的保姆我也没有放过她。我反正是杀人犯,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不在乎手上再多几条命。所有伤害过你的人,我要让他们统统都不得好死。”
“所以,你为我杀那么多人,是想要尽到父亲保护女儿的责任吗?”
简峰满脸恳切哀求地看着女儿说:“没错,丹丹,过去我没能留在你身边保护你,现在我想尽可能地弥补你。虽然我不敢祈求你的原谅,但是希望你能看在我努力弥补的份上,再叫我一声爸爸好吗?”
沉默片刻后,简丹答非所问地说:“当年你杀了那个女人后一直在逃,这二十几年来当逃犯是什么滋味?”
简峰发自内心的一声长叹:“那种滋味可不好受呢!”
在长达二十多年的逃亡生活中,简峰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他不敢回家,不敢和家人联系求助,只能靠自己卖苦力打零工为生,一度还曾经在街头乞讨度日。
如果说逃亡中的艰辛让他身心疲惫,心理上的重压更是让他心力交瘁。杀人的负罪感和警方追捕的巨大压力,经常让他在睡梦中惊醒。
逃亡中的简峰从不敢在一个地方长住,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新地方谋生。
为了躲避追捕,他从南到北四处流浪,足迹几乎踏遍了大半个中国版图。
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让他短短几年间就已经两鬓斑白,看上去比同龄人要苍老很多。
“总之,那种滋味真心糟透了,你们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的。”
对于简峰最后慨叹万分的总结,简丹报之一个有如冰川雪域般寒彻人心的冷笑。
“你以为我们无法理解吗?你错了!因为在你离开大概两年后,妈妈也失手杀了人。”
简峰震惊得无以复加:“什么?你妈杀了谁?为什么我打听你们母女俩的消息时,完全没有听说这件事?”
“她杀了一个男人。因为她是一个没有丈夫的‘寡妇’,有个坏男人认为她好欺负,深夜闯进家里强她,被她用一把熨斗失手砸死了。为了掩盖这件事,她让我帮忙连夜把尸体拖上水塔岭埋掉。没有尸体当然就没有命案,所以谁都不知道妈妈杀了人。但是她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些年一直背着沉重的心理包袱。你以为就你经常做噩梦吗?妈妈也一样经常从噩梦中惊醒,我也是。那晚发生的一切对我们来说有多可怕,你能想像吗?”
简丹的一番话有如核爆般在简峰心里轰然震响,产生的巨大冲击波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自己杀人后提心吊胆四处潜逃的这些年,家中的妻子居然也背负着相似的心理包袱与精神压力。甚至连年幼的女儿都被波及了。
而简丹还没有说完,滔滔不绝的话语有如核爆后滚滚而来的光辐射、中子流、y射线……带着令人心惊胆寒的杀伤力与破坏力直袭简峰。
“不只是妈妈,就连我也差一点就杀了人。我当年把孙万里推下楼的行为完全没有考虑过后果。如果他那时摔死了,那么我也会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犯。你知道孙万里为什么会选中我欺负吗?答案很简单,因为我是没有父亲的孩子,在他看来同样是好欺负的对象。你现在回来了,帮我杀这个出气,杀那个报仇,以为就能弥补我这些年受到的伤害吗?怎么可能,你杀再多的人也弥补不了。如果当年不是你不负责任地抛下我们,让她成了没有丈夫的女人,让我成了没有父亲的孩子,这些可怕的事情就统统不会发生。妈妈的不幸,我的不幸,这一切的起源其实都在于你,你本人才是造成所有伤害的罪魁祸首,你才是伤害我们最深的人。”
简峰再也站不住了,他身体摇晃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住墙壁来为自己寻找支撑点。
简丹的目光像两把尖刀般凌迟着他,挑破他的衣服,划破他的皮肤,切开他的脂肪与肌肉,裸露出的五脏六腑被乱刺乱捅,疼得他全身直颤,双腿发软。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当年抛妻弃女的决定是何等错误,但他还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妻子女儿因为他的这一错误决定而受了那么多的苦,遭了那么多的罪。
“所以,拜托你别再说什么弥补我的话了,因为你永远也弥补不了。妈妈把真相告诉我的时候就说了,她不但这辈子无法原谅你,就连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绝不可能。她去世前再三叮嘱过我,如果有一天你回来了,让我一定不要原谅你,因为你不配——这是她的原话,我答应进来见你,就是想把她的话转述给你听。好了,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我该走了。以后别再找我,我不想再见你,就算你明天要执行死刑了,我也绝对不会去见你最后一面。”
简丹寒凛如冰的黑眸,像是冰天雪地的极夜。简峰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被彻底冻僵,也被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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