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手术

她紧捂着胃，咬着唇瓣。

        顾成帛见她这样，也不管这是什么场合，在她面前蹲下，焦急的问，“阿倾，哪疼？”

        陶子倾扯出了一个字，“胃。”

        顾成帛声音很温柔，“胃病犯了吗？带药了吗？”

        陶子倾想到放在包里的药，她的药瓶不能被他看见，艰难的摇了摇头，“没。”

        顾成帛看着她疼得额头上都有了汗珠，将她打横抱起，旁边的护士发出激动的叫声。

        陶子倾头靠着顾成帛胸肌上，听到他说：“我带你去看病。”

        陶子倾声音颤抖，阻止道：“不用，我可以自己去。”

        顾成帛没管她，陶子倾越来越疼了，“顾成帛，来不及了，去窦文医师那。”

        顾成帛顿了顿，陶子倾只好解释：“去他那，我药在他那。”

        顾成帛听后，抱着她跑到窦医师那，窦医师刚换完衣服，就看见陶子倾过来了，和一脸急躁的顾成帛。

        窦文看了眼陶子倾，就知道她是怎么了，赶忙从抽屉里拿药。

        顾成帛把她轻轻放在沙发上，陶子倾尽力的加重点声音，“你先出去吧。”

        顾成帛没动。

        “你先出去，算我求你了。”陶子倾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顾成帛看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败下阵来，“好。”

        陶子倾见她离开后，才颤颤巍巍的从包里摸出药瓶，也没管倒了几颗，全吞了下去。

        窦医师看着她现在这样，劝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要是在晚点吃药，你就会没命了。”

        陶子倾闭上眼睛，重新呼吸了几次，她知道，要是在晚点，她真的会没命，最近这几次犯病越来越勤，也越来越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重新睁眼，窦文正做着他手里的工作，没管陶子倾，陶子倾轻轻的叫了他一声，“窦伯，今天的事别跟我爸说。”

        窦文放下手里的文件夹，“你还知道不要给你爸说啊，你今天差点就没命了。”

        陶子倾：“嗯，我知道，所以我来让你救命了。”

        窦文很是不理解她今天的行为，“你明明带了药，疼得那么厉害，怎么不吃。”

        “因为我不能让他知道我生病了。”

        “他是顾成帛？”

        “嗯。”

        “你们认识？”

        “他是我前男友，也是我爱的人。”

        窦文听后，也稍放缓了点语气，“所以这就是你冒着生命危险也要瞒下来的原因？”

        陶子倾强硬的笑了笑，“对。”

        “可你知不知道，我是心外科医生，你进来的时候他就不会怀疑吗？”

        陶子倾望着窗外，外面开始下着小雨了，雨滴打在窗户上，飘了几滴过来，打在她脸上。

        她说：“我有办法，他会信的。”

        窦文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情爱上面，直接挑明话题，“你来……是不是因为你已经考虑好了？”

        陶子倾也没心思说那些了，步入正轨，这才是她今天来的原因，“嗯，我考虑好了。”

        “我同意做手术。”

        窦文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放心，我相信你会好的。”

        “这件事还是要跟你爸爸说的，毕竟我和他这么多年的友情了。”

        陶子倾知道，没什么反应：“如果失败了，那请帮我对顾成帛说声抱歉。”

        窦文看着陶子倾，他看不透她。

        “好。”

        自此决定过后，陶子倾感觉都轻松很多了，手术的日子是在十月中旬，这个日子不冷不热，似乎刚刚好。

        这些天，她请了长假，做了许多以前没做过的，仿佛是在不做就来不及了，贺云溪陪着她的时间很少，最近她家庭事业方方面面的都不顺心。

        陶子倾也没打算要人陪，有些事情，得自己一个人做，才有意义。

        陶子倾在准备做手术的前一天去了趟a大。

        “喂喂喂，你看那个学姐，好漂亮啊。”

        a大还在上学，陶子倾就这么凭空出现在她们面前，这张脸不管到哪都这么引人注目。

        “走了走了，我听说大四医学系来了个帅哥，帅惨了的那种。”

        “真的？”

        “真的，好像是前几届的学长，听说还是校草。

        陶子倾本来不打算听她们这些八卦的，但是“医学”这两个字还是会令她注意力集中。

        她不知道怎么想的，跟着那两个学妹们一起去了医学系。

        今天难得的挤满了人，大部分人都拿着手机拍照，录视频。

        陶子倾挤进去，没有空位了，她找了个小角落站着，“安顿”下来后，才抬头看台上的男人。

        台上男人一身西装，眉目清秀，正拿着只粉笔在黑板上写着。

        陶子倾看着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眼泪流出来了，底下拍照是闪光灯咔嚓咔嚓的响，男人回过头，微微笑着说：“认真上课，拍照的把声音和闪光灯关一下，别吵到认真上课的人了。”

        底下掀起一小片尖叫，他就是这样，走到哪哪就是热点。

        男人回头看时，正好与陶子倾对视，他看着陶子倾，忽地，笑了一声。

        陶子倾被看得莫名有点心虚，想起先前的事，她像是逃难一样走出了医院，没有遇见顾成帛，也就没有为什么她会去心外科这件事的解释。

        这些天，顾成帛也不知道是从哪知道了她的电话，几乎每天都给她打电话，但是她从来没接通过。

        也着实没想过会在这遇见，来得晚的原因，没半会，就结束了。

        陶子倾有点麻木，她其实不想这么快就结束，她想多看一下他。

        但看着偌大的教室内，人渐渐走光，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只好迈开步子向前跨去。

        突然，后门那有了个身影，他低着头走进来，在陶子倾注意到他的时候，抬起头来，她刚迈出的步子收回。

        顾成帛径直朝她走来，陶子倾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无路可退。

        顾成帛靠近，把她抵在墙上，“你不打算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去心外科吗？”

        陶子倾猜到他会来问这个，但是她想赌一把，“我跟你没这么熟，我的事你也管不到。”

        只有他受的伤越多，他就可以更恨她，万一出了意外的时候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怎么不熟？我们可是一起睡过的。”顾成帛反应愣了一秒，才笑着回答。

        “顾成帛，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上次医院的事谢谢你。”

        “一句谢谢就想打发我？”

        “那你要怎么办？”

        “滴水之恩都得涌泉相报，我这可不是滴水，你得以身相许。”

        陶子倾心脏跳得很快，脸颊不经意间红起来了，望着他的头稍稍低了下去。

        她的眼眶泛热，明明就四个字，陶子倾，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她在心里默默无奈。

        陶子倾重新抬起头，恢复了以往，“抱歉，恕我无能为力，我请你吃饭吧。”

        顾成帛知道她不会同意，只是逗她一下，但听到她的话时，心情又莫名好了，“喝奶茶吧。”

        —

        a大长椅上，陶子倾坐在长椅上，顾成帛坐在旁边，两人手里各一杯奶茶。

        好像很多年前，他们也是这样坐着的，只不过那时候还是无忧无虑的校园恋爱，而不像现在，有太多阻碍了。

        陶子倾看着操场上，有很多小情侣手牵着手走着，有拍照的，有撒狗粮的。

        陶子倾说：“我突然想起之前网上的一句话，当时我并不懂，可现在，才恍然大悟。”

        顾成帛：“什么话。”

        “原来相互喜欢的两个人，并不是都能在一起。”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未知数了。”陶子倾说，“未知到我们要放弃很多。”

        顾成帛没说话。

        “顾成帛，我认识窦文医师，我爸爸和他关系很好，我总是马马虎虎，丢三落四的，上次我来医院的时候，胃病犯了，没带药。”

        “疼得死去活来，离窦医师很近，他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我，带我去挂了号，我爸爸知道过后，就让我每次去医院的时候检查一下带药没有，如果没有，就去窦医师那拿。”

        陶子倾知道这些话疑点重重，但是她只能这么说了。

        顾成帛听完后顿了顿。半晌，才说：“陶子倾，别骗我。”

        陶子倾心跳漏了一拍，转头看着他，笑着说：“我从来不骗人。”

        顾成帛：“我信你。”

        那天，他们都格外清闲，一起逛了a大。

        —

        当晚，陶子倾想了很多他们以前的事。

        犹豫再三，还是给贺云溪打了个电话。

        “阿倾，怎么了？”贺云溪的声音听着很享受。

        陶子倾：“穆临出差去了？”

        贺云溪一听就激了，“对呀，他终于出差去了，怎么了？”

        “你有事吗？”

        “我没事啊。”

        “溪溪，我有事想问你。”

        贺云溪听她声音不对劲，停滞一秒后，才说，“阿倾，你现在是在家吧？”

        “嗯。”

        “那你等会啊，我来找你。”

        陶子倾没拒绝，挂了电话后，等了差不多十分钟，门铃被按响。

        贺云溪穿着睡衣，拖着拖鞋，外面就套了件外套，看出来她的匆忙。

        贺云溪一进来就往陶子倾床上窝，“阿倾，你不知道，外面下雨了，我还是跑上来的，差点成落汤鸡。”

        陶子倾递给她杯果汁，“嗯，怎么突然想来找我了？”

        “我听你声音不太对，我怕你出事。”

        “我能出什么事？”

        “算了算了，我今天就挨着你睡了，我们好久没一起睡过了。”

        “好啊。”陶子倾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多了。

        她躺下身，贺云溪正和穆临聊天。

        陶子倾望着蓝色的天花板，说：“溪溪，你讲点关于顾成帛的事吧。”

        贺云溪放下手机，一脸惊愕，“我能知道他什么事。”

        陶子倾：“就我和他的事吧，我想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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