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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心魔


那些印刻在灵魂里的伤痕被再度扯开。

        白殊殊背对着来者,几乎要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但她必须忍住,为了她的骨气,为了她的尊严。

        玄尧……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由一开始的迷茫到后来的怨恨,再到最终的释然,须臾间她像是重新走了一遍自己的情劫,僵硬地回过身时,面上只有疑惑和恐惧,没有半分的仇恨或是眷恋。

        “你是在喊我吗?”

        她转过身,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来人。

        不知是不是间隔太久,玄尧与她记忆中的那个温润少年大不相同。

        这不同并非是在容貌上,而是在气质上。

        从前的玄尧翩翩如玉,担得起仙界贵公子的称号;而如今虽然依旧是眉眼含情,却莫名多了一股戾气。

        这股戾气和他多年修炼的仙气混合在一起,交织缠绕,已是密不可分。

        白殊殊垂下眼帘,她不清楚当年跳下魔渊后发生的事,但玄尧作为龙族独苗,必然是继承了龙族帝君的位置,龙族帝君有权开启龙族圣地,传闻里面凶险异常,也不知是否出了什么意外,现在的玄尧浑身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感。

        “阿殊,我找了你好久。”玄尧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更好像在透过她的皮囊看另一个人,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喃喃地重复道:“好久。”

        白殊殊本能地打掉他的手,这样的动作如今只会让她感觉到厌恶。

        她躲开几步,像一只炸毛的猫,如临大敌地盯着眼前人:“我不认识你,请你自重。”

        女修的声音冷漠,带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很不悦地呵斥闯入的男人。

        玄尧失神地看着自己被白殊殊甩开的手,眸子黯淡了下去,随即又染上血色的疯狂。

        白殊殊冷冷注视着他,身上唯一的剑也拔了出来。

        丝毫不用怀疑,只要眼前的人再上前一步,她手中的剑就会刺穿对方的心脏。

        可玄尧从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他云淡风轻地笑起来,顷刻间便凑近了白殊殊跟前,任凭那把淬过灵的长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鲜血顺着剑柄淌下,滴在种满灵植的药田中,那些灵植瞬间像吸满了灵气一样迅速生长起来。

        白殊殊握着剑的手微微发颤,她想这人大抵是疯了,竟然任由一把凡人的剑扎穿自己。他身上那么多护身法宝,随便哪一件都能轻而易举将这把剑折断,何必这样做?难道还想试探她,看看她会不会心疼?

        如果他是这么想的,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或许曾经的云殊,确实是会因为玄尧受了一点点小伤,就理直气壮地将事情告到天庭上去,可在生生死死间走了两遭,千刀万剐的疼痛早已将她的心磨得坚如磐石。

        和她所受过的兵解之苦比起来,对负心人留存的一点点心疼,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她永远不可能原谅一个背叛她的人,无论她过去有多么爱他。

        白殊殊冷淡地拔出剑,血溅在她的脸上,是温热的。

        “是你自己撞过来的,后果自负。”

        玄尧怔怔地去摸自己的伤口,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仍然死不悔改地去拉白殊殊的袖子,突然又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猛地放开她,皱眉道:“不,你不是她!”

        “你们只是长得有几分像而已,你不是她,不是她……”

        男人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自欺欺人。

        白殊殊这时要是还看不出来玄尧的状态不对劲,就白白同他好了千年了。

        ——这分明是心魔缠身之兆!

        被心魔缠身的人,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不清醒,而是处于半醉半醒之间。

        打个比方说,一个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但还是会纵容自己做荒唐事,直到心神俱灭为止。

        这东西听起来可怕,但在仙界并不少见。

        仙界多的是天赋异禀的神仙,天赋越是高越容易走火入魔。

        为此蓬莱药神闭关百年,研制出了一种专门克制心魔的丹药。

        只消服下这种丹药,静心半月,心魔自然会得到消减。

        以龙族的势力根基,便是向药神求来十颗百颗丹药也不成问题,为何玄尧会把自己弄成这般狼狈?

        白殊殊心里有些乱,却没有半分犹豫,看了看倚在树边绝对死不了的男人,火速离开了血案现场。

        午后的太阳暖得让人生汗,丹宗不少闲散弟子坐在藤架下乘凉。

        祝媱啃着西瓜,和几个同门师姐侃侃而谈,先是透露几个八卦,接着听师姐聊起掌门飞升的事。

        “仙界这回来了两个仙君?”

        “不对不对,是一个仙君一个仙子,我听我那不争气的师弟说,那仙子长得花容月貌,挥一挥手就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我真是服气,隔着十丈远,他是狗鼻子吗?”

        “我看他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祝媱吃瓜吃得不亦乐乎,远远地看到白殊殊的身影走近,热情地朝她挥手:“白师妹!”

        但白殊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根本没听到祝媱的声音,一屁股坐在了太阳下的石凳上。

        “天呐,这个师妹也太生猛了,这么热的天,她在滚烫的石头上坐着,真是不怕晒。”

        祝媱听到隔壁女弟子的小声议论,纳闷地站起来看,白殊殊确实在阳光下躺得很安详,看上去丝毫不惧天气的炎热。

        白殊殊躺了一下午,衣衫都晒得微微发烫,可她的额头上还在冒虚汗,源自灵魂的寒凉让她浑身发冷,暖融融的阳光都不能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夜里她睡不着,又小心翼翼地往丹峰树林里绕了一圈,除了地上残存的几滴龙血,并没有看到玄尧的影子。

        看来是发完疯走了……

        白殊殊松了口气,直觉告诉她,自己的伪装没那么容易被识破,既然瞒得过清彦,也同样瞒得过玄尧,他们顶多是有所怀疑,经过今天的试探,应当死心了才是。

        不管对谁而言,她从今往后都只是白殊殊,也只会是白殊殊。

        夜半子时。

        丹峰的长老府上。

        一道带着血腥气的黑影凭空降临在大长老的院子里。

        大长老于睡梦中惊醒,莫名有些凉飕飕的,误以为是窗子没关,睡眼惺忪地去关窗门。

        走到窗前,他的睡意登时去了大半,反手就祭出自己的随身法宝!

        不料他那所向披靡的紫气鼎非但没有伤到来者,还被极具侮辱性地丢了回来,堪堪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

        大长老头顶一凉,本就稀缺的头发直接被两根拔起,疼得他眼泪水都出来了。

        他是丹修,不是剑修,战斗力本就不高,气急败坏之下将家底都掏了出来砸向那个浑身包裹着黑雾的男人。

        毫无意外的,全部被丢玩意似的丢了回来。

        大长老很崩溃,他此刻清楚得意识到自己打不过对方,不得不改走迂回路线。

        “尊驾何人啊?不知我凌霄宗丹峰何时得罪过你?!”

        他也是纳了闷了,丹峰向来不主张打打杀杀,更没有得罪过什么大人物,就算是寻仇也该找隔壁剑峰去,跑他这来威胁他算什么?

        黑雾中走出一个金边玄衣的高挑男子,那双眼睛是无法忽视的金色竖瞳。

        大长老吓得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人走过来,抬起手掌露出那道泛着暗金光芒的仙印。

        “仙仙仙……仙师?”

        这回大长老立马跪下了,身体上的恐惧被盲目的崇拜所淹没,回想起方才自己的所作所为,头上冒汗战战兢兢道:“不……不知仙师深夜造访,有有何贵干。”

        玄衣男子居高临下地瞧了大长老一眼,身上汹涌的仙气与魔气压得人连头都抬不起来。

        他指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一颗上好的兽丹,声音温柔且具有蛊惑力:

        “本君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安插一个名额到白殊殊所在师门下,记得要合情合理,不能让人察觉半分不妥。”

        大长老听完他的话,面露为难。

        “可是宗门的名额数量都是定好的,贸然加人有点……”

        “嗯?”玄衣男子一声轻哼,释放出的威压瞬间折断了大长老一根手指,同时还封住了大长老的声音,看着地上的人两颊涨得通红,微微笑道:“你堂堂丹峰长老,这点事都做不到吗?”

        大长老拼命点头,口型不停地说“做得到做得到”,这才得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抱着自己断掉的手指连连哀嚎,随后忍着痛硬生生挤出几个字:“仙师,放心,我一定,安排妥帖。”

        “这就对了,早这样又何苦遭罪。”玄尧脸上的鳞片不受控制地显现出来,他神色一敛,隐去身形,手中的极品兽丹随便一丢,滚落到大长老脚边。

        “吞天蟒的内丹?!”

        大长老喜出望外,顾不上疼捡起那颗内丹,用袖子在内丹表面擦了擦,露出它原本的颜色。

        “真的是三青吞天蟒的内丹……多谢仙师赐药!”大长老回过头,发现玄尧不知何时已经离开,留下一句传音入密的话,响彻在他的脑海:“收了内丹可别忘了办事,三天后,本君会派人前来,此人手持玉简信物,见信物如同见本君,不可违逆。”

        在丹峰的日子平淡且充实。

        不过偶尔还是会有几件新鲜事发生。

        譬如说今日,丹峰新来了一个师弟,听说是考核结束后家中有急事赶回去了一趟,蹉跎半月才回到凌霄宗,按年龄排在白殊殊之后,是白殊殊唯一的师弟。

        “白师妹,你见过小师弟了吗?”

        徐子瑜一大早就来处理新人入峰的事宜,另外对这个比白师妹还小上几月的及格生极为上心。

        他对这位师弟有印象,好像是叫贺子遥,越州人,千里迢迢赶来参加考核,勉强挤进了合格线,这个年纪都有这般水平,已经很不错了。

        “还没有。”白殊殊摇了摇头,她虽然一早便得到了消息,但大长老把人半路拉过去训话,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大长老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照我说他这欺软怕硬的样,要不是辈分高修为还算可以,根本坐不上丹峰的长老席!”祝媱在后头愤愤不平地发声。

        “师妹,你少说两句。”徐子瑜提醒道,示意他们往前院看去。

        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顶着朝阳走了进来,遇上众人后温和无害地一笑。

        “师兄师姐好,我姓贺名子遥,家属越州贺氏,家中世代以炼药为生,往后还请大家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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