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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徐则抬起头来,生平首次与他针锋相对:“王爷,我自小跟随在王爷身边,知道王爷宽宏大量,宅心仁厚,只是那些为了争夺帝位而死的王爷,又有几个不是被打的鲜血淋漓?你我之间,必有一人陨落。”
  如果是平时,段钰听到这话,定然会狠狠的揍他一顿,可许则本意为他好,说的也不算过分。
  段钰如一张白玉般的俏脸,顿时变得阴沉了下来。
  “走吧。”莫问淡淡的道。
  反正都是要来的,与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
  承和殿中,一群身穿红色官服的大臣,分列两旁。随着段钰走进大殿,大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看到他,两边的官员都是一脸懵逼。
  “恭迎太子!”一众大臣同时跪倒在地。
  段钰走在最前方,为首的是一名叫严相的男子,这一天的时间,看起来有些疲惫,鬓角的胡须也多了不少。这谣言的力量,比刀子还要大。
  “王爷,现在朝堂上一片混乱,皇上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还请王爷承担起这个责任,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
  又有人附和,“不错,太学里的奏章都堆积如山了。整个朝堂,都在忙碌着呢!”
  “即日起,”段钰道,“朕就以太子之尊,代掌朝政,大家没有异议吧?”
  一群大臣正说着,就听到段寅的声音从大殿外传来。
  “父亲的尸体还没凉透,你就急着要继承皇位了?”
  燕洵率领五支队伍,将皇城团团围住,搜寻了一日一夜,也没有发现皇上的踪迹。
  找完了,就到了城外。
  燕洵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承受着如此艰难而又难以预料的使命,一方面是皇城,一方面是父亲,一方面是杳无音信的姐姐,作为一个男人,他还是头一回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无用。
  一群人在城外的一片荒芜之地寻了一处地方,燕洵看着这片光秃秃的山头,看着夕阳下的夕阳,正打算下令撤退。
  一名护卫大声喊道,“来人了!救命啊!”
  燕洵眯了眯眼,领着众人快步跟上。一块石头旁,一个人正被一根粗大的绳子绑在麻袋上,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
  “打开。”燕洵道。
  “将军,这个……”那些尸体被扔在荒郊野外,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万一他们身上有什么传染病,他们也会跟着倒霉。
  燕洵拔出长剑,在麻袋上轻轻一划,麻袋顿时被砍出一个大洞,绳索应声而断。这一展开,众人顿时屏住了呼吸。
  这张面如死灰,没有一丝血色,却与当今皇上一般无二。
  别说那些护卫,就是离他最近的那名燕洵,都被这一幕给惊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跪下!”他大喝一声。燕洵大吼一声,眼神有些复杂,他扔掉了长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帝死了。
  回去的途中,燕洵已经出了一身大汗。她的心里,就好像被无数的蚂蚁啃噬着一样,担忧、恐惧、恐惧,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涌上了她的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不仅是燕洵,就连随行的众人,也都纷纷低头。
  回到皇宫后,段钰、段寅两人都在大肆炒作。承和殿内,因为燕洵的到来,又变得安静了下来。
  再看他后面的军士们正捧着一名正在修改白色布条的男子,满朝文武都是一脸的惊讶,一旁的段音更是愤怒道:“言大帅,叫你来寻皇上,为何要带着一具尸体进宫!”
  “难道……”段寅说到这里,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目光落在了地上的尸体上。
  “皇帝死了。”燕洵忽然跪倒在地,低头不语。
  段钰浑身一震,像是不敢相信他的话一般,快步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脸色发白的样子,将手中的布条重新盖上,然后,她便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一滴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流了下来。
  “父皇……”段钰气的直哆嗦,紧咬着牙关。
  一群文武百官们听到这里,也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一个个都是跪倒在地。
  漠北一片哀鸿遍野。作为太子,段瑜本该继承皇位,可四皇子段音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一口咬定是他杀了自己的父亲。
  这一次,夺嫡之战更加激烈,而太子一系则是处于劣势,原本持中立态度的大臣们,更是开始倾向于段音,将其拥立为新帝。
  可段钰并没有要辩解的意思,他一宿没吃饭,也没喝酒,燕洵得到消息后,连忙跑了进来。
  “殿下!”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燕洵强按捺住怒火,道:“你觉得你这样自残,就能保住先帝的一条命,就能让宫里的闲言碎语平息下去?!”
  “荒谬!”他冷哼一声。“我从你诞生开始,就跟着你,叫你一句陛下,不是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挨饿,我只是希望看到你有一天能登上你的宝座。”
  “哪里?”段钰忽然抬起头,轻声道:“那我现在应该站在哪里?皇子?或者陛下?”
  如果没有这个王位,父亲也不会死在荒郊野外。
  一位帝王,竟然被人在宫中行刺,即便是段钰,也感觉到了一种莫大的嘲讽。如今的北漠,已经到了改天换地的时刻。
  “王位是任何人都可以继承的,我对这个皇位并不感兴趣。”段钰又道。
  燕洵看到他双眼泛红,仿佛看到了他极力压抑的愤怒,心中一颤,跪倒在他身边,道:“属下多有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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