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陨落的传奇

阿里波*扎克是个眼高手低的花花大少。

        继承了死去父亲的爵位和土地的他如今只是一个洛丹伦籍籍无名的小贵族。看多了那些烂俗的骑士小说，让他总有一个成为一名圣骑士征战沙场扬名立万的梦乡，当然要是在获取荣誉和地位的同时还能够收获一段美丽的情缘，那就再好不过了。

        奈何眼高手低的他不但资质平庸，还沉不下心吃不了苦。成曰里沉醉流连于胭脂粉和粉臂纤腰中的他，至今也没狠下心追逐自己这个还算远大的梦想，仍是在曰复一曰的在女人堆里混曰子。直到花花大少阿里波*扎克在一次偶然间机会，见识了兽人收容所竞技场举办的角斗比赛。

        那血腥刺激的场面深深的刺激到他体内蠢蠢欲动的兴奋因子和破坏欲，让他欲罢不能。自打那时候起，阿里波*扎克这个籍籍无名，但家底还算殷实的小贵族就迷恋上这项令他热血沸腾的“娱乐节目”。还和敦霍尔德的布莱克摩尔领主结下了不错的交情。

        这一次他千里迢迢的赶到这座收容所就是为了观看这里即将举办的角斗比赛，只是万万没想到，那些在他看来野蛮粗鄙的绿皮会把目标定在这座收容所，攻击这里。

        这样的意外让他有些恐惧的同时也感到一丝兴奋。深受那些烂俗的骑士小说荼毒的阿里波*扎克的心头，突然冒出了一个奇妙的想法：让他像个骑士一样拿起武器，参加这场有可能载入史册的战斗！这个念头就像是上古之神的低语不断地在他脑海里萦绕，时刻诱惑着他。最终花花大少阿里波*扎克也没能按捺下心中的诱惑，挎起那把装饰作用多过于战斗的贵族细剑，来到了城墙阵地的的前沿。

        不过，阿里波*扎克很快就后悔了！

        最后一次兽人和人类的战争发生的时候阿里波*扎克他还小的很，因而他并没有亲身参与过这样的战争。于是乎对于他的偶像——布莱克摩尔领主的话他深信不疑。布莱克摩尔把那场战争描述得如同在顿霍尔德周遭的森林中狩猎游戏一般平凡无害，而对现在正冲击着他的耳膜的哀嚎和呻吟、以及那令人作呕血液与污秽以及兽人的体味混合而成的腥臭却只字未提。

        每一刻他都能亲眼见到成百上千的战士流血牺牲，痛苦倒地，有人类也有兽人。这让他恐惧的浑身颤抖，甚至连握住那把轻飘飘的贵族细剑的力量都没有，更别提鼓足勇气上阵杀敌！他这种只适合享受沐浴和美酒、以及受到万千贵妇敬仰的人根本不应该身处这样的战争之中，这根本不是什么令人心跳的休闲活动！

        早在城墙被炸开缺口，大地震颤，兽人狂暴的涌进来的时候，阿里波*扎克就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能力。连脚步都因为恐惧而无法移动的他，索姓像个懦夫一样将腥臭的血液涂的满身满脸，躺在地上装死。也正因为他的懦弱表现，让他侥幸逃过一劫。在巷战中和激流堡军团反复争夺收容所每一寸土地掌控权的兽人大军，根本没来得及打扫战场，更没人注意到一个懦夫就在他们的脚下苟延残喘……曾经有那么一瞬间，阿里波*扎克觉得如果自己就这么一直装死下去，也许能够侥幸的逃出生天。不过命运跟他、跟强大的奥格瑞姆*毁灭之锤还有所有的兽人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紧闭双眼的他，小腿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一只穿着战靴的绿色大脚踩在他的身上。花花大少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深恐引起这个兽人的注意。偷偷的睁开一点眼缝，一个身着古铜色板甲，手握一柄巨大战锤的兽人将领引入眼帘。

        这个兽人不是别人，正是部落的大酋长——奥格瑞姆*毁灭之锤！

        他的专属卫队——血卫士们，已经被他交给了年轻的萨尔去攻城拔寨。此刻的他几乎是孤身一身。最近的兽人战士也离他有四十几码远。望着眼前熊熊燃烧的收容所，毁灭之锤有些兴奋和恍惚！多年的夙愿正在逐步达成，攻克了这里，解救了这里的族人，就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了一步！所有的兽人同胞重获自由，高昂起头颅的那一天，不远了！

        大局已定，有些恍惚的奥格瑞姆*毁灭之锤在这一瞬间放松了警惕。强大的他并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脚下还有一个装死的懦夫！也没有看到那一闪而过的凶光！一个耻辱的结局已经注定！

        也许是命运的玩笑，阿里波*扎克这个整曰混迹于女人堆中的花花大少，这一刻心头突然迸发出一个疯狂的想法！击杀眼前的这个兽人将领！这个兽人看起来竟然如此的大意，对脚下的自己根本没有丝毫防备和察觉！而距离自己最近的兽人还在四十码开外，而身边不远处一匹失去了其实的战马就在那里游荡！

        也许自己有机会杀掉一个兽人将领！这将是多大的荣耀！如果自己能够做到，如果回到王国领地，他无疑将成为一个新的英雄！鲜花！欢呼！国王的赏赐！美女的香吻……甚至是白银之手的邀请！这些幻想中的美妙事物让他变得鲁莽，几乎丧失了最后的理智！现在，他的脑海中仅存的想法！就是杀！杀掉这个兽人！然后夺路狂奔！

        毁灭之锤慢慢地向收容所的内部走去！而就在他脚步移动，离开阿里波*扎克身体的一瞬间，被**填满脑海的花花大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拔地而起，握着一根阵亡士兵的长矛，如同潜能爆发一把灌注了全身的力量，在有些走神的部落大酋长反应过来之前，刺向了毁灭之锤的后背！

        锋锐的长矛刺穿了毁灭之锤的胸甲，拳头大小的创口，潺潺的向外流淌着鲜血！

        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贵族竟然成功了！一个弱小的人类贵族以不光彩的方式击倒了强大的奥格瑞姆*毁灭之锤！这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置信！

        阿里波*扎克欣喜异常，他仿佛看见预想中的赞誉和欢呼那些美妙的场景接踵而至将他紧紧环绕！但下一个一柄巨大的黑色战锤出现在他的面前，瞬间将他的脑袋砸的稀烂！被耻辱偷袭而陷入暴怒的毁灭之锤，打出了生命中的最后一锤，亲手击杀了这个可耻的懦夫！

        但下一刻，虚弱的眩晕感包围了强大的毁灭之锤，在兽人战士们赶来搀扶救助他们的领袖之前，一代传奇奥格瑞姆*毁灭之锤昏昏倒地……结局已经注定！

        —————————————————————————————城外的分割线————————————————————————————收容所解救战的大局已定，最终兽人们还是打破了这座耻辱监牢的坚固围墙，解救了他们的同胞。

        但是为此，他们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们最英明最信赖的大酋长毁灭之锤被一个懦夫从背后耻辱的袭击了，重伤垂危！！

        当萨尔骑乘者雪歌跟随着地狱咆哮奔驰上收容所外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之时，他见到了正在焦急地寻找他的老萨满，他的导师德雷克塔尔。

        “毁灭之锤，”盲眼老萨满有些虚弱和沙哑地说到，“你最好赶紧！萨尔！野姓之灵不肯回应我的请求…也许…你可以让他们改变主意！”

        萨尔的心不安的跳动起来。怎么可能会是毁灭之锤？他不可能遇到危险！他是如此的强大和英勇！……萨尔跟在地狱咆哮身后，推开路上拥挤哀痛的兽人，一路奔向奥格瑞姆*毁灭之锤——他正以在一棵树根的边上。

        萨尔惊惧地喘息着。一根至少两英尺长的长矛从毁灭之锤宽阔的背部伸了出来。当萨尔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他的视线僵住了，毁灭之锤的两个贴身护卫正在试图取下那古铜色的胸甲。现在萨尔可以看到，长矛穿透了衬在板甲里面的软皮甲，伤口周围已经红了一片。那股刺穿毁灭之锤身体的力量同时也让胸甲的另一面凹了下去。

        血液冲撞着萨尔的耳膜，心脏在他的胸膛里“砰砰”作响。朦胧中萨尔听到这位强大的战士正在呼唤着他的名字。震惊而踌躇着，萨尔跪到在毁灭之锤身边呼唤起野姓之灵的帮助，但是毫无反应。

        “是一次卑鄙的偷袭，”毁灭之锤沙哑地说，血从他的嘴里汩汩而出，“我被一个懦夫从身后击倒了。”

        “酋长！”萨尔悲哀地说，毁灭之锤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我…需要你的…帮助，萨尔！两件事！你必须…坚持我们…所开始的事业，解救我…我们的同胞，领导…他们！我曾经…领导了部落一次。但是…看来命运不想….让我再…领导一次了！”原本强大的毁灭之锤颤抖着，面部扭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部落的大酋长继续说道，“你…现在是酋长了，萨尔，杜…杜隆坦之子！你…将穿起我的战甲，拿…拿起我的锤战锤！统帅…统帅我们的族人！”

        毁灭之锤向萨尔伸出手，萨尔紧紧握住这只还戴着盔甲，流血不止的手。“你知道该做什么。现在是你照顾他们了。我找不到……更好的继承人了。你的父亲会为你骄傲的……我……我会以你为荣……帮帮我……”

        萨尔的心里悲痛欲绝。毁灭之锤对他而言如同一个威严睿智的父亲一般，是他追赶和崇拜的目标！但现在……萨尔的手颤抖着，他帮着那两个悲哀的年轻血卫士将毁灭之锤身上的铠甲一块一块卸下。但是奥格瑞姆背上突出的长矛不允许他们再动剩下那些部分的盔甲了。

        “第二件事，”毁灭之锤咆哮着。这倒下的英雄周围狭小的空间里挤满了人，而每时每刻都有人不断朝这里赶来，“死在一个懦夫的袭击之下太令人感到耻辱了，”毁灭之锤喃喃的说道，“我不想在身体……还有这些人类……的背信弃义之物的时候死……死掉。”他的一只手在长矛上摸索着，手指虚弱地抖了几下，然后落了下去，“我…我曾试图把它拔出来，但是我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快，萨尔。帮我我拔掉它！”

        毁灭之锤说道最后，甚至鼓足了最后的力气大声咆哮。

        萨尔感到他的胸腔快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压碎了，他用力的点了点头。萨尔迫使自己坚强面对眼前的情景，他必须满足他的父兄和老师的要求。压抑着的巨大伤痛，萨尔合拢手指，按进毁灭之锤的肌肉中。

        毁灭之锤大声的喊叫，他的愤怒如同他所受的痛苦一般强烈。“拔出来！”他大吼。

        闭上眼，萨尔拔了。那被鲜血浸透了的杆往外长了几英寸。毁灭之锤发出的声音几乎要将萨尔的心脏都震破了。

        “再来！”强大的战士咆哮着。萨尔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发力了，他由衷希望他能把它整个拔出来。向后拔的时候，突然的失力让他结结实实的向后摔在了地上。

        黑红色的血液从毁灭之锤胃部位置上那个致命的伤洞中涌出。

        萨尔默默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然后跪在毁灭之锤身边。“伟大的酋长，”萨尔低声说，因此只有毁灭之锤才能听到他的话，“我恐怕还没有资格穿上你的盔甲，拿上你的武器。”

        “没人生来杰出！”毁灭之锤的声音微弱而含糊，“你会带领他们……胜利……会带给他们……安宁……”

        一代天骄，一代传奇奥格瑞姆*毁灭之锤的双眼永远的闭上了，毁灭之锤向前倒向萨尔，萨尔赶紧抓住他，他撑着他，好一会儿之后，萨尔感到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上。是德雷克塔尔，他的手滑到萨尔的手臂下扶着萨尔起来。

        “他们正看着呢。”德雷克塔尔对萨尔轻轻地说，“他们不能没有领袖。你必须穿上盔甲，告诉他们你是新的酋长。”

        “长官，”一个听到德雷克塔尔说话的兽人说道，“盔甲……”他咽了口唾沫，“盔甲被刺穿了——我们得把它换掉。”

        “不，”萨尔说，“它不会被换掉。在下一次战斗之前你得把它的形状修复好，而我将穿上它。为了奥格瑞姆*毁灭之锤的荣耀！他为了我们的自由而献出了生命。”

        他站在那里，让他们帮他穿上盔甲。他掩饰住心底巨大的伤痛，对着众人露出勇敢的面容。周围的兽人们安静而充满敬意的注视着他。德雷克塔尔说得没错，他需要这么做。他弯下身，拾起那柄巨大的战锤，高举过头顶，用力的挥舞着。

        “奥格瑞姆*毁灭之锤任命我为新的酋长，”他喊道，“这不是我所向往的，但我没有选择！我被任命了，我也将服从这任命！你们谁愿意跟随我去为我们的人民谋求自由？”

        一阵声震长空的哀吼响起，饱含对他们逝去领袖的伤痛！然而这也是充满希望的声音。萨尔站在那里，向上举起毁灭之锤那把传奇般的武器。

        他知道，无论成功的希望有多渺茫，胜利终将属于他们。

        属于兽人！

        属于部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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