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江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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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江昀寒这句“查到的”,江识没有别的看法,相比起他的重生,江昀寒这样才算得上是正常。
前世他曾叫江昀识,“昀”是江家嫡子才有的排字。
前世不只是他,所有人都一度以为他是江家嫡子,二十年荣宠受尽,直到后来他被圣上赐婚,将要迎娶兰馨公主。也不知是谁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身世捅了出来,一时间异样的目光和话语裹挟了他,什么身份什么荣宠,全不在了,云端跌入谷底,只用了短短一日。
他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慢慢的,他觉得连家中人也在议论他,逐渐疯魔。后来,在一位将军的庆功宴上,兰馨公主当着众人的面讽他自不量力。
之后他便反了。
怎么反的?大约是勾结了南朝。
南朝铁骑压境,境况一发不可收拾,可他先是被仇恨蒙了眼,想收手时竟已经直入皇城站在了皇帝跟前,没有什么佟荣之也没有什么晋王爷,他如入无人之地,要皇帝给他一个说法。
皇帝承诺将兰馨公主嫁给他,可不知为何后来变成了用太子殿下和兰馨公主换大梁的安稳,这个要求他从未提过。
江昀识不知情,更不知太子行刑那日江家人自钟山接回来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子,当众施刑,等他赶过去时人已经没了气息。
接连三日大雨,菜市口的血不出半日便被冲洗的干干净净,人们看完斩首便回去了,他站在雨里用身上的衣袍替那无名尸首收了尸。而后又闻兰馨公主在城楼之上,欲行殉国之礼,他跑去阻拦,却在言语之间发现那并不是兰馨公主,女子旋身落下时他拼尽全力拉住她的手,可还是未能如愿。
他以为是因为他才死了两个无辜之人,他将二人尸首葬于钟山观音庙前,收拾乱局,扶立新王,后自戕。
再醒来他身在江府,是大公子也是世子,却非嫡子,他有个弟弟,他记得他曾为这个弟弟收过尸。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我走这些时日家中京中便全托付给大哥了。”
江识回神,低头道:“你倒是安排的极好,去了南疆山清水秀之地,将这么大的烂摊子留给我。”
“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本以为你再回来是我的大婚,谁知成了这样,再等等吧,等我安南回来,这婚酒定少不了你的。”
“嘁~谁稀罕你那酒。”江识问,“明日几时走?”
“看心情吧,点兵台还未全开,明日再说,你没有发现我丝毫不着急吗?”
“发现了,故而我有错觉。”
“什么错觉?”
“以为明日出兵是在骗我。”江识说,“明日可是个大日子,七夕拜七娘台,京中自当热闹非凡;初七开点兵台,军中也是大阵仗;初七初八那位沈姑娘及笄大礼,晋王爷恐有动作,暗中又是一番澎湃,甚至于佟大将军都会做些什么,可不热闹?”
“正好,大哥也凑凑这难得的热闹。”
江识翻个白眼,问:“太子殿下那边你还不曾安排吧?”
江昀寒一顿,说:“太子殿下那边自有佟府束着,一时半会儿没什么大事,若真是有什么大事,大哥也会解决的,不是吗?”
李行义与江昀寒是好友,却也早在年前江昀寒的父亲老王爷和他兄弟二人商量过,将来朝局如何难以预料,若太子之位安稳,江家自当效忠,可若是太子之位有所动摇,必是一番大动。
江识提了四殿下,老王爷没说什么,江昀寒也由大哥去了,至少将来不论是谁坐了这皇位,江家手中的筹码都多些。只是四殿下和李行义简直天差地别,谁也没指望真就将寂寂无名甚至连功课都做不来的四殿下当一回事。
除了江识。
江白来说饭做好了,他二人才结束互相调侃。
江识手指微弯轻叩桌面,冷不丁问道:“听到什么了?”
江昀寒起身站在一旁,江白立在门侧,只那迎光而坐的李行昇无甚感情地说:“什么都没听到。”
江识又问:“记住什么了?”
李行昇答:“什么也没记住。”
江识:“要做什么?”
李行昇终于换了答案:“修身养性,韬光养晦。”
江识这才站起来掸了掸袍摆之上的褶皱,江昀寒笑着说:“瞧瞧,多好的孩子,偏让你给拐了。”
江识不答话,出了门。
前世他所辅佐的新主就是李行昇,他是在鬼门关将他抢下来的,也是他那双沾满鲜血的手抢来的唯一活人。
“什么饭啊?在哪吃?”
“母亲和姨娘想你想的紧,听风居吃。至于什么饭……总归不是阿宁那一桌子。”
江宁坐在听风居看着一桌子的清淡菜肴有些想念沈时和,终于来了一道甜的,也被江昀寒端到了李行昇面前,只见李行昇抿抿嘴唇,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我,不爱吃甜的。”
这话说完不等江昀寒说什么,江宁已经将菜端到了自己跟前:“你不爱吃,我爱吃。”
江昀寒抬到半空中的手僵了片刻,江识笑了:“这丫头几时不怕你的?”
江昀寒也想知道。
江宁贴心解释说:“沈姐姐说了,二哥哥不可怕,又不咬人。”
“沈姐姐……”江识又笑,“奇女子,二弟,好福气。”
江昀寒:“……”
七月初六,午时日头足足地照着,大地一片焦黄。
沈时和在床上躺了一日,她身边伺候的只有喜儿一人。喜儿不说话,只做事,问什么时辰了,喜儿会出门看看,回来告诉她,屋里沉闷的像个笼屉,心烦意乱。
明日江昀寒要安南,沈时和看着床帏帐子回想这半年。
想来想去好像他们至此就算缘尽了,一个往南去,一个困笼里,过去这半载大抵是为了尽尽前缘吧。
也很好。
沈时和想什么都很迅速,一如在观音庙内跪了一晌便接受了重生这一事实一样,躺这一晌她又想通了这些事。
她问喜儿:“这件褶裙穿我身上好看吗?”
喜儿坐在小木凳上替她扇着扇子,伸长脖子看了眼,点点头:“好看。”
她又问:“很好看吗?”
喜儿点点头:“很好看。”
她弯弯嘴角:“可惜我看不到,就像我看不到我母亲的模样,看不到这件裙子穿在她身上的样子,所有人都认得我的母亲,所有人都在说我和母亲长得像,只有我不知道……有些可怜呢。”
喜儿不应。
“今日要过去了,也不知明日会如何,我要及笄了,上一次及笄只有一个人陪着我,这次又有多少人呢?”
喜儿不明白何为“上一次”,何为“这一次”,她觉得沈时和在说胡话,人此一生只能及笄一回罢了。
“喜儿,那枚木簪还在我发间吗?”
喜儿看了看,点点头。
“好看吗?”
喜儿依旧点头。
“那是……是我心上人送给我的,生辰贺礼。”
喜儿看着沈时和渐渐微笑,或许是想到了沈时和的心上人十之八九就是江昀寒,竟也笑了笑。
“你笑什么?”沈时和捕捉到了,问。
喜儿忙敛了笑,摇摇头,继续扇着扇子。
“我听已故的祎娘娘说,如今的文王爷备受京中人推崇,常常掷果盈车,被围得寸步难行,是吗?”
喜儿两颊很快爬上一抹红晕,许久才点点头。
“可我瞧他却是个风流模样,没个正形。”
沈时和是认认真真说的,可落在喜儿耳中就变做是在娇嗔,是在诉说她与江昀寒之间有多么亲昵了,两颊更红。
沈时和却不察,依旧说:“他会欺负妹妹,小宁儿在他面前话都不敢大声说,他还会不知什么缘由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做些让人看不懂的事,就好像,好像……”
喜儿侧耳,却听不见下文了。
好像他也是重生的一样。
沈时和蹙蹙眉头,终于在回忆里剥到了李行义那句“今年二月初他封王大典,除了金殿便晕倒了,醒来就似变了个人,胡言乱语说什么今世不娶沈氏女,足足念叨了一日”,什么叫今世不娶沈氏女?他哪一世娶了?还有他说八抬大轿迎她入府是亏欠,还有初入晋王府那日在马车上他的欲言又止……如果说木簪是巧合是江昀寒不论哪一世都要做的事情,这些话又要如何解释?
一见即为钟情?没来由的信任和亲近?还有临别前的那双眼睛……知她所喜,知她所忧,不强求,不多问,甚至连句重话都没有,真的只是利用,只是文王爷涵养如此吗?
沈时和心里不痛快,可偏偏动弹不得,她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害怕,只求这些是她一厢情愿,至少这样她不会觉得这一世又是事事无为,至少她会觉得她还做过些事,改变了些东西。
天光就这样一寸一寸暗下来,七月初七,从没有一个七夕让这般多的人惦念过。
江昀寒领兵领的是枢密院管束之下,兵部一个一个登记造册的兵,大多是新入营的,没什么沙场经验,就连战马也不充足,次次问太仆寺,次次不知战马几何,就如江白说的那样,后来也不欲多问了。
这晚江昀寒披袍上马去了趟枢密院,枢密使左修南亲自接待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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