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27

        哈利·波特不对劲。

        罗恩坐在床边边吃怪味豆边看着自己的舍友，从温室回来后哈利就一直傻愣愣地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傻笑，间歇还漏出几声笑声。

        “哈利你真的没事吗？”

        听到罗恩叫他，哈利保持着笑容回头，那样子活像吃错了魔药。

        “你知道吗罗恩？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有、我有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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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坡被夜风吹拂得凌乱了枝叶，露易丝抱腿坐在湖边，闭眼享受黑暗的宁静。

        “你大半夜叫我过来就为了吹冷风？”

        一名身着职业装的干练女巫手中抓着一瓶葡萄酒走了过来。

        “怎么会，这不是邀请你一起欣赏霍格沃兹的美好夜景吗？我现在任务在身不好随便离开霍格沃兹，再说麻瓜问题调解委员会最近应该不是很忙吧？”露易丝朝来人招了招手，掏出魔杖轻点，草地上立刻张开了一张不大的矮木桌，上面摆好了两只玻璃杯与各色点心。

        “我可是刚处理完一起巫师让街上的麻瓜脑袋长出蜀葵的案子就匆匆赶来了，要不是快十年没见你，我早回家洗个热乎乎的澡睡觉，露易丝。”

        “别这么小气，玛格丽特，我很想你。”

        “算你还有良心。”玛格丽特打了个响指，葡萄酒就自动为玻璃杯满上，“你刚回伦敦就马不停蹄跑来霍格沃兹，我以为你见到他和教子会很高兴。”

        即使这样昏暗的光线下，早已熟谙人情世故的玛格丽特也能看出自己的挚友并不是很开心。

        “别提了，那家伙依然是个混蛋!”

        两只玻璃杯轻碰，发出清脆的声音，用魔法醒过的美酒让喉咙有些火热，露易丝舒服地呼了口气，把多日的不快一同释放了出来。

        “七年了，你的心意就没有改变吗？”玛格丽特今天涂着樱桃色的唇彩，配上她卷翘的金发，在夜色下格外妩媚。

        “太难了玛格丽特，我也不知道这么困难。”露易丝习惯性地抓上自己的发梢，泄气地趴在了桌上，“我有试过，但是太难了。”

        “我早看出你是个撞了南墙也不知悔改的家伙。”

        “不过哈利是个可爱的小家伙，莉莉和詹姆斯要是看到现在的他会很欣慰吧。”

        “你这几年跑了不少地方，性格倒是变得比以前爽快不少，看来美国也不算太差，起码把你这个怪胎教导得正常了些。”

        “认识了很多人，也见识了不少事，总会有收获。这次回来我就正式就职傲罗办公室，我们也算是半个魔法部的同事了。”因为喝了酒，银色的眼睛像是荡漾着波纹，露易丝的脸颊泛起了红润。

        “庆你回到英国。”

        “庆我们成为同事。”

        两名多年未见的好友在霍格沃兹的草坡上尽情享受麻瓜的美酒，分享近年的见闻，直到临近黎明玛格丽特才匆匆告辞赶回去准备上班。

        而露易丝则是满身酒气，一手抓着自己的袍子，踏着低跟皮鞋踉踉跄跄地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天边方露出鱼肚白，空气间满是晨露的清爽，露易丝朝廊外的天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醉酒让她脑子无法清醒地思考，只觉得思绪混成一团浆糊。

        今天还有课。

        露易丝打了个酒嗝。

        这样可不能给学生授课，得找个方法醒酒。

        露易丝转了个方向。

        她跟着直觉掏出了魔杖，在昏暗的通道里活像备战的僵尸。

        每日早起是斯内普恪守的规则，这个时间他已经在一丝不苟地整理身上的着装，并准备检查自己的私人魔药材料储备室。

        然而今日的宁静早早离开了他，只听室外一声巨响，震得他的房间天花板都不断往下掉落泥尘。

        可怜的魔药教授以为遭受了敌袭，迅速掏出魔杖急步朝外走去。当斯内普举着魔杖指向门口时，却只看到一名头发披散的女巫一手抓着魔杖，一手挂着霍格沃兹配发的袍子抵着墙，毫无形象地低头干呕。她身后刚换了咒语加固的大门凄凉地瘫在地上，明显是被大威力的魔咒轰开了。

        “……琼斯？”斯内普心里的紧张一下泄了个干净，怒火倒是蹭蹭地窜上心头，手中的魔杖却没有来得及放下，“也许你该好好解释下……”

        谁知听到斯内普的声音，露易丝抬头正看到直指自己的魔杖。

        只见露易丝方才还迷迷糊糊的眼睛猛地锐利，右手的魔杖以惊人的速度回指眼前的斯内普，无声咒直直射向还没弄清状况的魔药教授。

        幸而斯内普也拥有不俗的战斗经验，瞬间矮下腰险险闪过了疾驰而来的攻击，身后摆放仪器的柜子炸成了碎片。

        “你疯了吗？”斯内普摆出了战斗的架势，立刻给自己施加了铁甲咒，又弹开两个攻击魔咒，然而他引以为傲的办公室被余波毁成一片狼藉。

        魔咒炸开的风浪吹开了露易丝的乱发，她凛冽的表情呈现在斯内普的面前，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露易丝，因为她总是对他笑着。

        斯内普明白是因为自己用魔杖指着露易丝触发了这个脑袋迷糊的醉鬼的反击本能--对每名有攻击意图巫师的反击训练是每个傲罗都必修的严酷流程。

        “你这个该死的酒疯子!”

        他一边保持着绝对的集中力弹开露易丝的攻击，一边小心地向她移动，毕竟“除你武器”对这个即使脑袋不清醒也把自己防护得滴水不漏的醉鬼没什么用处。幸而傲罗的攻击通常会以活捉为准则，幸而办公室并不大，斯内普终于挪到了她面前。

        “清醒点!”斯内普伸手抓向露易丝纤细的手腕试图拧掉她的魔杖，怎知从来都是一副人畜无害样子的露易丝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在他惊异的目光中一个用力便将并不健壮的魔药教授掀翻在地，室内发出了巨大的响声，而觉得肉搏只是野蛮人行径的斯内普毫无反抗之力。

        这家伙怎么力气这么大!

        从未被如此对待的斯内普一时间没有做出反应，任凭露易丝压着他动作。

        两名堂堂成年巫师就像6岁孩童一样扭打在地上，虽然是斯内普单方面被压制。

        即使醉得迷迷糊糊，专业素养极强的露易丝仍是谨慎地卸掉了魔药教授的魔杖，又拍了拍全身以防有后手，而斯内普只能被按着上下其手，这让他第一次有了如此屈辱的感觉。

        “让我看看，这位，嗝，黑巫师的脸……”

        露易丝·傲罗·琼斯借着酒劲，干脆利落地放倒了一名无辜的魔药教授，她一手按着斯内普，一手举着魔杖，将脸凑向前。

        斯内普只看到露易丝已经长开的脸庞不断凑近，她因为醉酒而泛起波澜的银色眼眸就像是嵌入了万千星辰，微红的脸颊仿佛六月的蔷薇，落下的棕发扫过皮肤，酒气缭绕在二人之间，产生了异样的反应。

        一瞬间，斯内普忘记了挣扎，他还是第一次发现，曾经总是追着他的小女孩，似乎真的长大了。

        “嗯？这不是，嗝，西弗、弗勒斯吗？你怎么，嗝，被我压着？”仔细看了几分钟，露易丝歪着头问道。

        “那你还不赶紧放开!”

        “对、对哦。”露易丝向后一仰张开双手，就连魔杖都掉在了地上。

        斯内普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袍子，看向自己宛如战场的办公室脸色冷得几乎结冰。

        “那么傲罗小姐，你把我的办公室弄得一团糟，到底是来干什么？”

        “嗝，对、对了，我是想找西弗勒斯要些醒酒魔药，今天，嗝，还得上课。”

        “……”斯内普虽然很想出言讽刺，但他清楚与一个醉鬼说话毫无意义，何况这个醉鬼的武力值还非常高。

        为了防止这个不讲道理的傲罗再对自己的办公室施暴，斯内普不甘愿地翻出自己幸免于难的几管药剂，挥舞魔杖从灰尘下掏出坩埚开始配置醒酒药。

        “喝了。”

        斯内普嫌弃地把药递给醉醺醺坐在凳子上的露易丝，对方毫不犹豫地将药一饮而尽，这让他不爽的心情稍微平缓了些。

        “呃，好酸--”露易丝的五官都挤做一团，看起来可笑极了，斯内普心情又好了一些。

        “看来琼斯小姐的酒已经醒了。”斯内普挑起了眉毛。

        “额，好像……是这样的。”露易丝看了眼混乱的办公室，自知理亏地小声应着，“需要我清理这里吗？”

        “我只希望琼斯小姐立刻、马上离开我的办公室，我的门口再也经受不了第三次打击了!”

        露易丝听出了斯内普的怒意，捡起自己的魔杖小声说道：“抱歉，我只是……下意识想……想找朋友帮忙……”

        “朋友？

        我们早就不是朋友了，露易丝·琼斯。”

        斯内普背对站着，露易丝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那听不出情绪的话清晰且冷酷，不带一丝情感，就如同他黑色的背影，将一切都隐藏在墨色之下。

        “如果，我当初没有说出那句话呢？”

        露易丝只觉得袍子下的双腿有些颤抖，也许是醉酒的关系，她往时隐藏在心底的情绪不断放大。

        “世界上可没有如果，琼斯小姐。”

        露易丝吸了吸鼻子，转身急步走出了办公室，刚刚还混乱无比的办公室一下便清静了下来。

        印象中那固执地追着他非要做朋友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成长为一名傲罗，但言语却仍是一样的幼稚。

        斯内普握着魔杖站在狼藉前，他没有收拾，只是静静地站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他今天又用魔杖指着她了。

        斯内普缓缓地舒了口气。

        很久以前，他似乎也曾将魔杖那锐利的一端指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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