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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做梦?


  “很冷?”

  沮渠的声线很低,听起来魅惑人心,却叫高喜内心充斥着强烈的不安感。

  高喜眼睛一眨不眨地戒备地凝着他,没说话。

  “恩?”

  沮渠喉结上下滑动了下,那股子燥意更明显了,喉间发出的声音微微拖了尾音,给人一种很欲的感觉。

  高喜还是不说话。

  沮渠走到他面前站定,  伸手握住了她的下巴,她颧骨一酸,嘴就张开了。

  “说话啊,怎么哑巴了?”

  “沮渠!你到底要干什么?”高喜气息微蹙,轻蹙着眉头。

  “我能干什么?我问你冷不冷?”

  “……”高喜倒抽了口凉气,她就穿了件单衣,  夜晚的温度比白日降了好几度,  能不冷?

  他问的不是废话?!

  沮渠看着高喜的眼神,溢出一道轻笑声,随即松了手,走到房子右边的架子边,从上面取了一壶酒放到桌子上,又拿了两个碗。

  炉子上生了火,酒壶就架在炉子上烤。

  沮渠大大方方地坐下来,“过来…”

  高喜浑身都冻僵了,脚也站得有些麻,一时没动。

  沮渠见她不动,面色一凝,危险意味明显地吼了句,“过来!难道是要我再把你抱过来?!”

  高喜……

  麻溜地走到了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她看不懂沮渠到底是要做什么!

  房间里寂静无声,高喜这才有功夫看沮渠住的地方,统共两间房,里屋用布帘隔着,看不到,外间有个灶,  冷冰冰的,看起来就是不经常做饭的,还有就是面前的一张小几,几面很粗糙,摸上去都感觉刺人。

  高杏枝对她苦口婆心地说,这就是个土匪,你跟着她能有好日子过?

  高喜面无表情地把眼睛放回了炉子。

  火星子霹雳吧啦的,暖意缓缓传了过来,她感到僵硬的关节稍稍活络了下。

  沮渠见酒温得差不多了,就给高喜斟了一杯,“喝过吗?”

  高喜摇摇头。

  沮渠唇角牵起一道弧度,“喝喝看,喝了就暖了。”

  高喜看着酒水,黑澈的眼睛里掠过担忧,“沮渠,你把我撸过来到底想干什么?就纯粹的喝酒?”

  “恩。”沮渠对上高喜的神色,无比认真。

  高喜张大了双眼看沮渠的表情,就怕错过分毫。

  “不过你想干点别的,  我也愿意奉陪,  说真的,  我都忘了女人的滋味了!”

  “你!”高喜有些恼怒。

  “呵呵……”沮渠看她吃瘪,  心情非常愉悦,畅快地笑了两声,也不等她,自顾地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然后看了眼高喜,紫眸流光溢彩,“喝啊,我要真对你做些什么,就不是叫你来喝酒了。”

  高喜凝着沮渠看了会,视线又移向面前的酒杯。

  她从来没喝过酒。

  纤细的手指握上了酒杯,拿起酒杯,学着沮渠的样子喝了口。

  这酒相当烈,呛得她咳得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湿漉漉的瞪着笑看着她的男人。

  那一记瞪眼可是戳进了男人的心窝子,男人又笑了几声,却也不忘拍她的背,“不会喝,慢慢来。”

  高喜被一激,“谁说我不会喝了?!”

  说着,便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酒液辛辣的划过喉管,一下烧到了心。

  真难喝!

  沮渠看她喝酒,轻笑了一下,也不着急倒第二杯。

  两人相对无言,却并不显得尴尬。

  高喜是第一次喝酒,只一杯就有些醉了。

  头晕,看东西花。

  沮渠喝了第二杯酒,又倒了第三杯…

  果然酒是能让人暖和的东西。

  高喜白皙的小脸发烫,红到了耳根,她头越来越晕,身体软软的,几乎有些坐不住,她用手撑着头,眼睛泛着水光看向沮渠。

  在大尾巴狼面前松懈了防备,是很严重的事情!

  沮渠不喝酒了,“今天那个叫顾……什么的。”

  “顾文。”

  沮渠咬了咬牙,危险地眯了眯眼,醉了名字还记得那么清楚,“随便。”

  “……”高喜觉得沮渠的脸在晃。

  “他来找你做什么?”

  “他啊…”高喜的声音天生有着一份娇气,醉酒后更是多了份慵懒之意,“他……来跟我说订亲的事情啊…”

  沮渠捏着杯子的动作不觉用了力道,眉峰几不可察地抖动了下,“我看到你……和他牵手了?”

  高喜头越来越晕,却拼命保持着一分清醒,脑袋里告诉自己不要什么都说了,娘不答应,她和他是不可能的,可嘴却根本不听使唤,搞得她严重怀疑他在酒水里下了药。

  那种他问什么她就要答什么的药。

  “反正要成亲的,牵牵手也没…没什么吧?”

  沮渠手背上的青筋凸起,紫眸晦涩不明,他的气息变急促了些,抵了抵后牙槽压着,“你是怎么和他牵手的?”

  “……”啊?

  怎么牵手的?高喜晕得没明白他问这话什么意思,无辜地看着他。

  这眼神真要命的。

  沮渠咽了咽口水,耐心十足地又问:“你是怎么和他牵手的?”

  “就这样啊…”

  高喜理所当然地说着,暖了些的手覆在了沮渠的手背上。

  她的手很白,也很小,掌心软软的,指腹上有一点小茧,是常年拿着针线磨出来的。

  沮渠的手比她黑了好几个度,手背看起来就很粗糙,更别提掌心了,高喜摸得咯手。

  嫌弃地皱了皱眉头,她就往后缩了手。

  沮渠却一把捏住了她的指尖,不给她后退的机会。

  “啊——你干嘛?你抓疼我了。”酒醉后的高喜稍稍一疼,情绪变得非常敏感,嘴一瘪,就委委屈屈地掉眼泪了…

  沮渠被她那张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模样给气笑了,低沉的音色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地变温柔了,轻哄道:“我轻点牵。”

  沮渠觉得自己从没对哪个姑娘这样有耐心。

  说出去都要没脸了!

  想他沮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当然这得除了那有夫之妇!

  他说着松了松手里的力道,指腹轻柔地摩挲着她手背上的肌肤。

  沮渠的手温炙热,比高喜的高出好几倍,很暖,让高喜很舒服,但仍旧感觉硌得慌,但她没再挣扎了。

  沮渠继续说道:“你们除了牵手,还做了什么?”

  高喜脑袋里嗡嗡嗡的,吸着鼻头,眼角红红的,沮渠问了什么都没听清,“……我头痛,你别吵。”

  沮渠……

  高喜撑不下去了,脑袋都要靠在桌子上去了。

  沮渠凝视着她,手指突然指到她的唇边,“他碰你这儿了么?”

  “……啊?什么?”

  “他碰你这儿了么?”沮渠又说了遍。

  “……”高喜自己摸摸红唇,没明白沮渠什么意思。

  突然,眼前变得有些暗。

  唇上突然传来一片湿润的感觉。

  高喜张大了美眸对上了沮渠的紫眸,“唔……”

  面前喷薄而来滚烫的酒气,高喜倏地屏住了呼吸。

  完了,她不能呼吸了!

  她要死了!

  …

  沮渠在她的唇上撕磨了一会儿,才放开了她,紫眸亮若星辰,小姑娘连换气都不会,一张脸憋得更红了,看得惹人怜。

  也不知是酒的缘故还是火炉子越来越暖的缘故,他浑身的血液沸腾了,心脏更是不受控制地乱蹦。

  高喜终于有一丝丝清醒,“你…你做什么?”

  “我在问你话。”沮渠一本正经地说。

  “你问便问,吃我嘴做什么?”高喜无辜极了!

  “……”沮渠要气晕了,“老子!…老子是在做示范!他对你这样做了么?”

  “…顾文才不是属狗的。”高喜说。

  顾文!

  顾文!

  沮渠要被她气疯了!

  但是她说那顾什么的没对她这样做,他心情才好一丢丢。

  真心烦躁!

  “好!给你看看狗的本性!”沮渠舔了舔菲薄的唇,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就狠狠亲了下去。

  “唔……”

  高喜细胳膊细腿的根本不是他对手,本身就酒醉犯迷糊,亲着亲着就更迷糊了,跟着沮渠的节奏笨拙地回亲起来。

  你咬我,我便咬你!

  青涩的吻更为要命。

  沮渠觉得今晚自己得死!

  …

  …

  天空亮了。

  各家各户袅袅炊烟,鸡鸭都热闹了……

  坞堡上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吠。

  高喜睡到日上三竿都没醒,高杏枝以为女儿受了刺激想不开,几次进屋查看,都见她闷着被子睡得很香,心中便稍稍松了口气。

  高喜平日竭尽所能地帮衬着她,帮衬着她的坊间,像这样睡到此刻都未醒几乎没有过。

  高喜想着可能最近累着孩子了,便没打搅她,让她继续睡。

  …

  …

  沮渠精神奕奕地在坞堡里巡逻,居长石正交代着蒙小裕事情。

  三人好巧不巧地撞见了。

  蒙小裕朝着沮渠招手,几步就来到了沮渠身前,“哥…今天值日啊?”

  沮渠心情很不错,点头应道:“是。”

  沮渠今日穿了件银蓝色长衫,衬得他身段高挑,往日的编发也都束在了脑后,看起来十分精神。

  蒙小裕自然也发现了沮渠装束的改变,轻笑道:“哥,你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沮渠喉间发出一道轻笑声,眸光变了变。

  的确是发生了点高兴事。

  蒙小裕哥俩好地勾着沮渠的肩膀,不可避免地拉到了他的衣领,眼睛猝不及防地看到他脖子上面的一个鲜红的印子。

  蒙小裕紧张道:“哥,你脖子怎么回事?”

  沮渠身形微微一僵,想起什么时,慌忙从他手里扯回衣服,整理了下衣领,“……没什么。”

  “怎么没什么了?那儿好红啊,好大一块!”

  这死孩子——

  真的是,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沮渠瞪了他一眼,“昨天不小心被什么虫子咬了。”

  虫子?

  蒙小裕有些不相信,都快入冬了,还有虫子,还能咬那么红一块!

  沮渠烦躁地推开他,“走走走,居行事等着你呢,你没事做了你?!”

  蒙小裕这才想起等着的居行事,闷闷地“哦”了一声,挠了挠后脑勺,又道:“哥,正巧和你说一声,我得去趟武威。”

  沮渠一愣,“去那做什么?”

  蒙小裕说:“武威那边在收揽流民,沈行事好像是遇到了一些咱们的族人,叫我过去,顺道把户籍给做了。”

  沮渠沉吟了会,点头道:“恩,行,路上注意安全。”

  蒙小裕勾起唇角,笑道:“哥,我知道的,

  走了!哥!”

  沮渠朝着蒙小裕摆了摆手,等蒙小裕和居长石背影走远了,继续巡逻。

  他穿过绣坊门口,顿了顿脚步,又继续往前走,骨节分明的手摸了摸脖子,眉眼里含了温柔笑意…

  …

  …

  高喜醒过来时,头疼得要裂开来了,她细白的手暗了暗太阳穴,皱着眉心睁开了双眼,入目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帐顶。

  她眨眨眼。

  脑袋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惊得她从床上弹坐而起,双眼巡视了眼周围。

  她在自己的房间里?

  身上的单衣是昨天穿着的那件,除了领口有一些乱外,没发现任何异常。

  她明明记得自己被沮渠队长给撸到他家里去了!然后他们还坐在一起喝酒来着。

  喝着喝着……

  她觉得头晕,她只记得几个片段,沮渠摸了她的手……

  后面……

  ???

  后面的事情断片了!

  她是怎么又回到自己家里的,又躺在了床上。

  难道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做梦?

  这时,门口传来响动,是高杏枝推门走了进来。

  她看到高喜坐在床边发呆,轻轻笑道:“喜喜,你醒了啊?我还以为你还在睡呢…醒了就快些起来吧,顾文来了。”

  高喜朝着高杏枝看过去,听到她提到顾文,眉头不觉蹙了蹙。

  高杏枝帮高喜拿衣服,走到床边将衣服递给她时,整张脸直接变了,眼睛盯着她的脖子,手指指过去,急道:“喜喜,你脖子上怎么回事?”

  高喜手指去摸,奇怪地看向高杏枝,“怎么了?娘?”

  高杏枝说:“你脖子上一片片都是红的,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高喜微微一愣,“……”

  高杏枝拿了块铜镜给她,“你自己看。”

  高喜朝着镜中看去,便见她脖子上红了一大片,有些地方还发紫了…

  但是高喜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异样。

  高喜慌了,“娘,我…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昨天还没有的,怎么睡一觉就有了?娘,我是不是得病了?!”

  “瞎说!”高杏枝心中也是一紧,她毕竟是过来人,这红红的东西她越看越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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