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报酬

谢君玉定定的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楼层不是很高，她甚至还能听见几个大嗓门的大叔大婶的叫嚷声，这才知道阅兵仪式正式开始了。

        她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兴趣，现在科技发达了，就算这时候看不到，也可以看回放。

        谢君玉扒拉着窗前的绿萝花植，她喜欢鲜花草木，不仅对身体有益，也能净化空气，光看着心情也多愉悦。

        这几株从她来后就买来摆放，被她养的更繁茂了许多。

        谢君玉戳戳绿叶，踌躇道：“二哥，那向湜会有危险吗？”

        谢君见愣了愣，“这倒不会，不过习城已经戒严了，这件事事关重大，向湜又是重点观察对象，不会出事的。”

        “这已经惊动军队了。如果这种药物真的足够成熟，它能控制alpha的心智就足以让人恐慌不已了，更别说会不会控制beta。”

        “这样啊。”谢君玉拨弄边上的仙人球，“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谢君见喃喃：“回来？此案重大，二哥建议等事情查办清楚再回来。”

        他恍然大悟，哪怕是亲生兄妹，可对于这种私密事谢君见还是不太好意思说出口，支支吾吾道：“小妹你是不是怕…特殊时期？你暂且先忍忍，向湜还没恢复过来，你要是实在忍不住了，先告诉二哥，二哥把向湜的信息素给你送过去。”

        谢君玉面上一红，扶额微叹，“不是，不是这样的二哥，我没有担心这个，我只是太久不回家会很想咩咩和你们。”

        谢君见哦了一声，他试探道：“那要不…我让人把咩咩给你送过去？”

        “你去哪来着，好像也没告诉我们啊。”谢君见疑惑问。

        “不用了，咩咩在家我更放心。”

        谢君见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你嘉嘉表姐可想你了，她就想着亲自处理，结果太忙又去出任务了，这回我也联系不上她了，过段时间你多和她聊聊，别太冷漠了…”

        “嗯我知道。”谢君玉一时堵的他哑口无言。嘉嘉表姐最喜欢她，从小到大有什么好的都会送给她，后来长大了她又和母亲的娘家接触少了，许多表哥表姐都变得淡薄。他们几乎都身处部队服役或是进了编制从警等，工作忙和自己也无甚关系，也只有律师的二哥会和他们联系多一些。

        不过偶尔的得空了谢君玉也会和几个表哥表姐聊上几句开开玩笑，到底ao有别，想的又不同，家族群也全是游戏游戏各种古怪的链接和一堆她看不懂的名词，完全插不进去嘴。

        谢君玉尴尬的挠挠鼻子，转头望向认真观看阅兵仪式的于双静，问道：“二哥你能不能来我这一趟，我有个案子想找你帮忙。”

        谢君见一听来劲了，“什么时候？现在？你在哪啊？”

        “不是现在。”谢君玉耐心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案子还没受理呢。”

        “没受理？”谢君见问：“怎么回事？”

        谢君玉长叹一口气，把她这些天看到的听到的和于双静的一些事一五一十的和谢君见说清楚。

        谢君见知道她善良，心疼那个小alpha，本着性别相同的同理心，他自己也看不惯这种恶心事，当场拍板这事他管定了。

        “没事别怕，二哥帮你搞定，举报走一波，不行还有你表哥他们保驾护航呢。”

        谢君玉轻嗯一声，和谢君见闲聊了一会后没什么事便挂了。

        她松了一口气，心里的事情放下大半，只是她人不在习城，消息闭塞，怎么也不会比亲眼看到来的更加踏实贴切。

        谢君玉坐在沙发上陪于双静一起看阅兵仪式，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她确实想快点解决回家了，可以她的想法来看，于双静必须要脱离这个家庭，她是alpha，是受法律保护的未成年alpha，首先对于家暴或者是各类家庭因素导致的，国家有权剥夺父母的抚养权，但问题就在于于双静大概率不愿意离开。

        只要她想走，谢君玉完全可以给到她一个良好的环境，哪怕她只是在孤儿院里生活。

        也正是因为孩子的心理，她暂时也无可奈何。于双静不愿意，谢君玉总不能强行绑架她，就算成了，她在于双静眼里可未必是救世主而是带着恨了。

        何况这么久没见到咩咩，她心里惦念的厉害，看得见摸不着，又是她费劲千辛万苦诞生的，每天的思念更上一层。

        向湜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那么发疯会不会又影响到咩咩的情绪，她能不能控制好自己，就算那不是她的错，至少也得好好的和沈雨晴保持距离吧，不然她真的能气死。

        谢君玉住在这什么都不方便，因为怕外面的饭菜多吃了不健康，现在都是自己买菜自己随便做点什么，她不太习惯北方的买菜方式，自己做时不时的口味偏重偏淡，还需要打扫干净，很累。

        她已经很多天没见到向湜了，腹中的孩子也很久没感受到向湜的信息素。谢君玉能感觉到无论是自己还是孩子，都开始有一点躁动了。

        谢君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正常分娩，因为大多数ao相结合怀孕后，腹中的胎儿也需要多多接触alpha的，以此来安抚。而除了孩子，omega本人这时候也是极其需要信息素和alpha的安抚。

        她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去医院也不方便。穆城区没有正规的ao医院，她不敢放松警惕随意的在一家医院检查，她现在情况特殊，更需要慎重对待。

        谢君玉要去只能去市中心的大医院，远又累，坐一次车都能让她晕头转向。

        国庆长假，谢君玉在家辅导于双静的课业，她很聪明学习又上进，稍加一干预，下学期的课也能模模糊糊学了一些。

        明明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偏偏不受人待见。她这样的学生以后会出人头地。无论什么国家都不会嫌人才多。

        目前世界上的重点人才都是以alpha和omega为主，不管怎么说，天赋点在那，beta足够努力足够付出虽然也能爬上高度。但历史的伟人没几个是beta，仍旧匮乏。

        这也导致了三足鼎立，什么乌烟瘴气都有，谁也看不惯谁。

        谢君玉觉得，这小丫头以后可以成为作家，她的语文文采斐然。当然科学家也可以，不管什么路都是好出路。

        国庆过去以后一切回归正常，谢君玉之前去过于双静家里做家访，什么污秽闲言秽语不堪入耳，她简直能怀疑，只要多走一步，每一步脚下都能生虫，垃圾成堆，臭味弥漫。

        谢君玉当时是强忍着呕吐在门口胡乱问了两句就走。

        她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一个人能住的地方，衣服破旧灰扑扑，附近人大片的玉米地，就是泥土路边也都是恶臭垃圾，偶尔会有beta随地小便，他们还会用异样的好奇的眼神死死瞪着她，仿佛是饿了多天的野兽寻到了猎物。

        而这种高耸的玉米地，谢君玉曾经在电视上见到过，是旧社会所有弱者的侮辱的符号。

        或许她可以说一条路边的野狗都过得好。

        谢君玉劝过于双静，可这个年纪的孩子怎么也不想放弃父母，总对她们抱有那么一丝期望，几乎将她的路全部堵死。

        向湜没那么好运，她总感觉自己好像有所不同，原本不该这样的，可却怎么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也像被数据操控的机器人。

        她有原则，沈雨晴想要去探视向清，向湜没同意。她说不上来自己是为了什么不同意，向湜以为自己应该是对向清的一种嫉妒，alpha怎么会对竞争者毫无敌意呢，尤其还是自己的亲人。

        这就相当于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让人不齿。

        没有了向湜的同意，沈雨晴怎么也见不到向清，每天忙的焦头烂额，被智脑追着赶着催任务。

        戒严以后向湜暂时还没有被骚扰，反倒是李湘动不动就被传唤问话做笔录，让她监视向湜。

        李湘叫苦不迭，再过不久就不该问小向总有没有精神疾病了，有毛病的应该是她才对。

        什么人能变这么快，她们不怕她怕啊，她天天在向总边上那能不怕吗？

        好在向总也没有要辞了她的意向，李湘只好闷头做好自己的事。

        每每想到这，稍稍一抬眸看向正在认真看文件的向总，心里总有那么点毛骨悚然在，心理阴影，绝对是阴影，她一定要在工资上再给自己争取一点精神损失费。

        她都能怀疑是不是中邪了，李湘想说来着，又怕那些刑警凶她，说她传播封建迷信。

        好端端的又被沈雨晴牵着鼻子走了，那能不中邪吗？不然就是中风？又或者上回小向总让她买的封建书籍她给学走火入魔了？夫人又不在，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还得被一车子的刑警壮汉们包围。

        李湘心里苦，她只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妙龄女青年罢了。

        什么叫让向总少跟沈雨晴接触，这是她一个小小的总裁助理能干的事吗？这种事不能找找夫人吗？她哪有那个胆量啊，要真这么说了，改明儿卷铺盖走人喝西北风去。

        谢君玉还是第一次在十一月见到下雪，有些稀奇的站在外面多看了两眼。

        转眼时间过得真快，她的日子也变得更加难捱。没有了向湜，谢君玉只能够自己去买了好几种不同牌子的白干味的东西。更难受的忍不住，就只能洗完澡之后在床上自己动手一番，感觉天差地远，心中的落差感巨大。

        谢君玉都快习惯这里了，习惯吵闹喧嚣，习惯调皮作恶。

        她买了几身羽绒服套上，这时候在习城怎么也不可能入冬，更不可能下雪。对于她这样的土生土长的习城人是一种惊艳，细细绵绵的雪落在大地，银装素裹。

        而谢君玉牵着于双静的手缓缓归家。有那么一瞬间于双静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一家人，这才是她的家，自己就是谢老师的女儿。

        谢君玉对她极好，即便于双静的做法和她预想中的不太一样，可也在她意料之内。她在市区请了私家侦探，除去于双静的猥/亵，孙胜完所犯下的罪行绝对不止，只多不少。

        她要查的就是这些东西的证据，一旦有了，告上立案调查。

        小静和她说过几年前就有一个女学生跳楼自杀，这件事在她们这闹得非常大，但那时候她还小，一点不懂，只知道是有一位老师认罪伏法，说是欺压学生，区别对待，这才导致了那个死去的女学生一时想不开。

        谢君玉送给她一个新手机，那个破旧的已经不行了，她都好多天无法联系到于双静，只要一回家，谢君玉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于双静受宠若惊，推拒道：“老师，我不能要。”

        谢君玉买的牌子是平民牌，价格不算很昂贵，但胜在足够耐用。她抓过于双静的小手，把比她手掌还大的手机放进去握住，静静的注视着她，视线温柔，用她那一贯的柔和优婉，“听话，你的已经坏了很久了，没有手机老师就联系不上你，更加不能帮到你。”

        她顿了顿，在荒无人烟的小路上，站在只有老式的昏暗的破旧闪烁着的暖光路灯边，谢君玉的气息混合着初雪的微冷和柔美，白与白交织在一起，渡上唯一的能够媲美太阳的暖色，手上传来的刺刺的冰冷却敌不过疯狂在她内心滋生的带着橘色的热。

        她看起来冷冷清清，可谢老师所带给她的温暖堪比日月星辰。

        谢君玉莞尔一笑，“收下吧，你就权当老师在做有意义的投资，以后成功了可不能忘了我，到那时你再好好感谢我吧。”

        “别让你爸妈发现了，一定要藏好。”

        于双静哽咽着轻声呢喃：“好，我一定会做到的。”她保证道：“老师在我身上所花费的精力与金钱，终有一天会得到回报。”

        等她长大，她会把欠下的所有钱都还给谢老师，这些就当是她年纪太小无法独立而向老师借来的。

        她们非亲非故，有的只是一聊之缘。于双静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会找到了满是黑水中的一抹光亮。

        越是长大，她受到的排挤也越是多，尤其是在五六年级展开的性教育课。起初她和孙胜完只是在学校的偶然见上一面，她并不认识。

        等到开了这门课，孙胜完用尽各种理由对她动手动脚，于双静自然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她懂但有着这年纪的恐慌错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只能在网上诉说以此来宣泄自己心中无法言说的龌龊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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