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令人疑惑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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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人已经集齐,阳冰、梁超、李溪珍被推选为各自小队的代表,云晓声则被推选为参加本次任务的自由修炼者代表。四人开始对任务策略进行商议。由于奔兽丘陵内部情况多变,尤其是进入了乱石谷之后,危机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四人最后只确定了一个大体的流程以及一些遇到危机后的对策。
任务队伍在半路上遇到过几次异兽袭击,但那些异兽在这支有着数名强者的队伍面前根本不够看。最危险的一次,他们遭到了血爪硬甲鳄和毒牙白玉蟒的联合攻击,梁超带领的小队和杨青涵带领的小队对阵血爪硬甲鳄,阳冰带领的小队与三名自由修炼者迎战毒牙白玉蟒。几名实力稍弱的修炼者险些被咬伤。梁超小队中一名修炼者因为力量不足,破不开血爪硬甲鳄的防御,长剑断在了敌人的鳞片里,另外还有几名修炼者把武器砍到卷刃。
此时他们已经进入到了奔兽丘陵深处,不可能有武器店,那名修炼者只好找了根直树枝削成木棍,虽然简陋但至少比空手好。
击杀了两头异兽后,各队伍开始收取战利品。梁超队伍中那三个实力相对较弱的修炼者在战斗中发挥不出什么作用,但需要有人携带战利品的时候,他们的重要性便凸显了出来。
“真想赶快突破到聚灵境。”往一名队友的背包里塞鳄鱼尾巴的时候,梁超不由得抱怨道。
“确实啊。”赵明说,“用不了空间魔石,异兽药材就经常装不下。”
“能感同身受。”李溪珍说。她虽然因为年龄大了一岁,没能成为种子修炼者,但现在也突破到了炼体境六重,实力没有比赵明差多少。在普通修炼者中,她被认为是战斗力天花板之一。
“都是钱啊。”杨青涵队伍中的另一名修炼者说道。
阳冰在一旁默不作声,心想: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只要一个念头就可以把这两头异兽一起收走,可惜现在不能这样做。
最后众人还是没能带走血爪硬甲鳄和毒牙白玉蟒身上所有有价值的部位。他们请云晓声辨认哪个部位比较值钱,然后把最值钱的几个部位切下来带走。
分完最后一块蟒蛇的脊椎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山上微冷的风吹着树木光秃秃的枝干,摇动残存的几片黄叶。几天后应该要开始下雪了,阳冰想。
“今晚就在这扎营吧。”梁超提议。随即往被分割得残缺不全的异兽尸体一指:“也别吃干粮了,把这些肉烤来吃,比干粮香多了。”
“正有此意。”阳冰说。
各小队成员开始安营扎寨。阳冰队里三个人都不太喜欢带太多东西,其它队伍支起帐篷的时候,他们挂起了三张吊床。
“他们睡觉的地方这么简陋?”阳冰听到杨青涵队伍中有人议论道。
“连个顶棚都没有……”另一人吃惊道。睡吊床的人一般会在吊床上面固定一个顶棚,防止树上有什么东西掉下来。
“毕竟是前十的人。”杨青涵淡淡地道,“装备带得少,赶路速度快,任务也做得快。”
固定好吊床之后,三人又用在地上捡的树枝和带来的绳子做了个生火用的弓钻。阳冰制作弓钻的时候手上动作非常麻利,令王青禾和程宇两人不禁有些疑惑:怎么这么熟练?以前没见他做过这个啊。
另一边偶然看到这一幕的李溪珍也戳了戳正在打地钉的杨青涵:“那家伙造弓钻的时候有点奇怪。”
“怎么了?”
“太熟练了。”李溪珍说,“像练过了几百次一样。”
“真的?”杨青涵皱眉。
“亲眼所见。”李溪珍说。
杨青涵压低了声音:“一个靠吃药提升实力的人,怎么造弓钻这么厉害?那玩意不是只有经常在野外战斗的人才能造得很熟练吗?”
李溪珍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会继续观察。
他们不知道的是,阳冰在冰原上打猎的时候,已经生过无数次火,做过数不清的弓钻。来到北地后,他经常行走在荒郊野岭,生火取暖或烤肉是家常便饭,制作弓钻的技术早已炉火纯青。
阳冰开始用弓钻取火,碎木屑中很快出现了火星,紧接着开始燃烧,点燃了覆盖其上的干草和树枝。
“暖和多了。”王青禾伸出插在衣袋里的双手,靠近火堆取暖。程宇只是靠近了火堆,手没有从衣袋里伸出来。
阳冰也感觉到暖气扑面而来。不过即使不点篝火,这点寒冷对他而言也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不仅仅是因为他身体素质过硬,还因为他在黑色长袍里面穿了一件比较厚的长袖衣服,是他做完上个任务之后在临仙城买的。
“走,搞肉去。”阳冰拔出长剑。
“你拔剑干嘛?”王青禾疑惑,“小刀在我这。”
阳冰指着不远处断面惨不忍睹的树墩:“把那个削一下,当案板用。”那树墩是之前梁超、杨青涵和他们的队伍与血爪硬甲鳄战斗的时候,发狂的血爪硬甲鳄用尾巴扫出来的。
“也行。”王青禾说,“我本来打算找块大石头的。那我们两个先去切肉。”
异兽的体型普遍比普通野兽更庞大,不一会儿阳冰削出来的案板上就堆满了肉,新切的肉实在没地方放,只好放在王、程两人的盾牌上。堆起来的肉的血水流到地面上,夜幕下的森林里弥漫着轻微的血腥味。
“你们这么快啊。”梁超走过来说,“我们才刚刚把火生好。”
“那刚好。”阳冰说,“拿点肉走,直接开始烤肉。”
“谢谢。”梁超来到案板旁边看了看,“对了,哪些是鳄鱼肉,哪些是蛇肉?”
阳冰指了指比较大的那堆:“这堆是鳄鱼肉。”
“我们队里有人不吃蛇肉,可以多拿点鳄鱼肉吗?”
“没问题。”
梁超拿了两块鳄鱼肉回去。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阳冰,你们需要酒吗?刚好我们队里有个人带了瓶酒。”
“酒?不喝。”阳冰说。
梁超解释道:“不是喝,是用来去除肉的腥味。”
“去除腥味?”虽然梁超看不清阳冰此时的神情,但能从声音中听出他的疑惑。
“啊……这个……”梁超感觉自己好像触及了对方的知识盲区。“没事了。”他说,随即走回了自己队伍的营地。
奇怪了,不知道可以通过去腥优化烤肉的味道,阳冰难道跟他那两个队友一样也是从山村里出来的?但传闻不是说他是大家族出身的纨绔子弟吗?梁超在心中疑惑地想。
王青禾和程宇两人切完肉,又去收集了几十根树枝。三人站在树墩旁边,阳冰负责把肉串到树枝上,另外两人负责把树枝削尖。
“酒可以去除肉的腥味吗?”阳冰突然问。
“呃……”王青禾闻言呆滞了片刻。“听说可以。”他说,“不过我没试过。”
“我们一般用葱姜蒜。”程宇说。
“那不是腌料吗?”阳冰疑惑。
“也可以去腥。”程宇说,“是我们程家寨某一代祖宗发现的,然后才流传到他们王家村。”
阳冰“噢”了一声。“明白了。”他说。
此时,王青禾和程宇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差不多可以确定他的出身了。
虽然对如何处理肉完全不了解,但阳冰的烧烤技术很好。他左右手各拿五根肉串,悬在火堆上,时而靠近时而远离。木棍上的肉在炭火的炙烤下渐渐变得紧缩,诱人的香气随着油脂的溢出飘了出来。相比之下,王、程二人的技术就没那么好,似乎是互相向对方学的,边烤边旋转串着肉块的木棍,到最后虽然也烤得还不错,但没有阳冰那么完美。
阳冰用牙齿扯下一块鳄鱼肉,大嚼起来,肉汁和被嚼碎的肉混合在一起,香气从舌头一直传递到鼻腔。不一会儿,十根肉串便已经有五串下肚。王青禾和程宇吃得稍慢一些,阳冰吃完五串的时候第三串还没吃完。
突然,王青禾问道:“阳哥,你之前有在饭店吃过烤串吗?”
“没有啊。”阳冰说,“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烤出来的和外面烤的味道有一点点差别?”王青禾说,“包括以前做任务的时候烤的。”
“差别?好像没……”阳冰说到一半突然止住了,“我想想……感觉确实有一点点不一样。”
王青禾哭笑不得,岂止是一点点?前几次至少还有放调味料,味道不会太奇怪,但是这次……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阳冰可是天天吃速食面不觉得腻的人。
“应该是没放盐和香料粉吧?”阳冰说。
“大概吧。”王青禾说。
冰原上没有酒,也种植不了香料,阳冰从小到大吃过的肉都是真正意义上原滋原味的肉。对他而言,这次吃的和前几次吃的烤肉的区别,真的就只在于有没有放调味料而已。
山上的风越来越大,把火焰吹得直往一个方向偏,王青禾换了个位置坐,以免被吹过来的烟呛到。夜晚的气温越来越冷,已经有了冬天的感觉。
“我去休息了。”阳冰掏出怀表看了看,“预计明天中午进乱石谷。”
王、程二人也躺上各自的吊床休息。由于间隔距离适合搭吊床的两棵树不太好找,阳冰和另外两人分得很开,而王青禾和程宇之间的距离稍近一些,说话声音大一点就能互相听见。
“下次任务我要带个毛毯。”王青禾说。
“我也要带毛毯,或者穿棉衣棉袍。”程宇一边说,一边把枕在后脑勺下的背包抱在怀里。“你可以抱着背包睡觉,会暖和一点。”
“我试一下。”王青禾说。几分钟后,王青禾说了一声“不错”。
阳冰在临睡之前回想了一下今天的战斗,那头毒牙白玉蟒的实力几乎与自己旗鼓相当,如果换成一个月前还没突破到炼体境六重的自己来对敌,最后不仅会败于那条蟒蛇之手,还可能中毒丢掉性命。最后还是他抓住了机会,趁那条蟒蛇朝着程宇发动进攻、对侧面的敌人松懈时,使出了他苦练一个月的“突刺十字返”,打了它一个措手不及,随后云晓声剑光一闪从背后给了它一个致命一击,它才败下阵来。
他也了解到了云晓声的战斗方式。她似乎比较擅长用短剑背后偷袭,一击毙命。也难怪她每次都能在高难度多人任务中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毕竟任务目标是她击杀的。
再思考得深入一点,或许也可以从某一方面解释她为什么明明有能力单挑一些不算太难的任务,却要一直做多人任务。如果没有队友先逼出毒牙白玉蟒的破绽,她找不到机会发动偷袭。
阳冰翻了个身,从右侧卧变为仰卧,眼皮微微打开一条缝隙,看到群星闪烁着辉光。
望着星空,总能让他心中产生一种宁静的感觉。
远处其他队伍的火堆陆陆续续熄灭,不时传来的说话声也渐渐消失,只剩风依旧呜呜地呼啸不止。他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与群星道别后,他闭上眼睛,去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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