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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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中,他看了那些文弱的洒扫小厮,又看了府门内不知远近的路,缓缓消了局促。如此确实是个便捷的法子,他周身的气息平静下来,沉声道了句:“属下冒犯。”
颜知希还在看着,却发觉有力的手臂已然环过她的腰,下一刻整个人便离开了地面,被抱在带着寒意却格外稳妥的怀抱中。
她本认为厚衣大氅加身后,自己的身量绝不轻盈。可随着南照迈开平稳的步子,揽着她的手臂却宛若无物,脚步听不出一丝沉重。
府里点起了零散的灯笼,南照抱着长豫公主穿过那些影影绰绰,坚实挺拔的背影映在灯下,好似有着什么非生即死的重担在身,别有一番沉稳不可摧。
原本带着寒气的衣物此刻已经透出了温热,颜知希觉出强烈而快速的心跳自南照胸膛里传来。
她抬眸能将人的貌收入眼底,明明紧张着,可那双沉静的眼睛从不斜视,只顾往远方瞧着路。
转了一个回廊,颜知希已经能觉出这个怀抱热了起来,似乎寒风穿不透这样的炙热。从府门到寝殿还有很远,她不忍这人再一声不吭地走许多路,便提醒道:“去偏殿吧。”
原本轻柔的声音,在此刻紧张的南照耳中炸开,他脚步怔了一瞬,目光终于有些不知所措地动了动,像是在思索哪里是偏殿,之后才后知后觉地迈开步子。
廊下的灯笼受风摇曳,光便有一阵没一阵地洒在二人身上,那脸庞也忽明忽暗地映入颜知希的眼帘,直到四下被偏殿檐下的灯笼映得大亮。
门口的侍女不敢揣测这场景,忙低头开了门。南照也不管那些惊诧的目光,抱着人跨进殿内,直奔屏风后的软榻。
虽然脚步生风,但是颜知希却没觉着颠簸,近至榻前时腰间的手臂忽然紧绷起来,将她小心翼翼地安置在榻上,之后便飞速地抽离。
脚步匆匆跟在后边的白晴,即刻命人将近前的火炉撤走了,一边又整理好靠着的软枕:“奴婢已经让人去唤韩公子了,公主且忍忍。”
南照一直没有抬眼,向后撤了一步跪了下去,许是方才走了许多路,他的气息比平日急一些,道:“属下冒犯,还请公主降罪。”
声音听着是有些惶恐的,可颜知希看过去,却仍是那静如潭水的面庞,和因为深吸浅呼而起伏的衣襟。
“本宫命你做的事,何罪之有?”她能从南照的鼻梁看到肩膀,却唯独看不到那双眼睛。
殿里安静下来,南照的目缓缓光似要抬起来,蠕动的喉结和微启的嘴唇都表明他有话要说。颜知希便这么等着,想看看这样关切的神色里,有什么话要说。
“公主!”门口赫然传来韩文玉急切的喊声,南照刹那垂了目光,在愈来愈近的脚步声中收敛了犹豫的神色。
“属下告退。”他也不再等榻上的人说什么,施过一礼后便起身退去,与疾行而来的韩文玉擦肩而过。
颜知希看人利落起身,竟有一瞬的失望。明明有人那么关切地走来,可她偏偏觉着那落寞退去的身影更难以放下。
“公主,怎么样?疼不疼?”韩文玉的声柔和下来,南照即使不去看也能听出有多心疼。
这几句询问是他方才犹豫良久都没说出口的,但侍卫只是听命行事罢了,本没有什么理由去如此关心。
直到退出了屏风,他才敢缓舒一口气,隔着屏风投去了目光,只是脚步没敢停留片刻。
颜知希望着出了门的身影,终归是收回了目光,向韩文玉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虽然诊断了不是什么大伤,也没伤及筋骨,可韩文玉还是将瓶瓶罐罐的药膏摆了一桌子,耐心道:“这个白瓶的是镇痛的,不可多用。青瓶的这个要明早用热巾敷着消肿,还有”
“真没什么事。”颜知希靠在榻上,耳朵简直快起了茧子:“韩公子早些休息吧,如果明日还没什么好转,我再叫你。”
她方才看见穆云自屏风后露了个头,想着应是今早派去打探消息,有事情要说,便打算赶紧将这个老妈子似的医官支开。
韩文玉许是看出了公主脸上的倦色,也终于停了唠叨,起身时又不放心地四下打量:“公主好生歇息,今晚不要再碰着伤处了。”
“好。”颜知希答过,便见人拢袖施礼离开,耳边总算是得了点儿清净。
果不其然,韩文玉刚出了殿门,穆云便迫不及待地进来了,匆匆站定道:“公主。”
颜知希收了方才和蔼的神色,有些慵懒地靠了靠软枕:“可探到了什么?”
“回公主,南照家中确实有个跛脚的弟弟。”穆云道:“属下翻进院墙又由窗户进了房间,他家中确实确实残破,一贫如洗。”
听着语气中多了一些不忍,颜知希神色一动,心里竟也跟着酸涩了一瞬:“二人都没有异常吧?”
其实这样问已然能看出,她是期盼没有嫌疑的。今日一番南照的沉稳可靠早已被收入眼底,多少都会生出些私心。
“没有。”穆云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今日属下跟了许久,二人也只是买了些酒水布匹。”
他顿了一瞬又道:“不过买糕点时,像跟哪家权贵的家丁打起来,离太远了看不清人。”
颜知希轻勾了唇,觉着有趣。方才还真没瞧出来南照是打过架回来的,这两日他不言不语,颇有些逆来顺受的意味,可是到了外边还真是个敢动手的。
“赢了输了?”相比于同谁打斗,她更关心战况。
穆云一怔有些意外,随即答道:“赢了,南照身手很好,没怎么费力。”
这样看还颇有主见,颜知希轻呵了一声笑出来。旁人在府外起了冲突,恨不得飞毛腿赶回来报备,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还从没遇见这样把人打了还不声不响的。
穆云看着自家公主没有怒意,应当是不打算追究的,便试探着道:“公主若没有事情吩咐,属下告退。”
“嗯。”颜知希还在琢磨着南照这个人的有趣之处,只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
公主府里的夜晚格外安静,冬日的风在某个拐角轻啸着。月光与廊下的烛火混在一起,映在南照面前的窗纱上。不大的屋里没有燃灯,白纱上留下朦胧的光影。
他的神思也随着这样的朦胧时远时近,无意识地轻捻了手指,觉着指尖还有那件大氅的触感。
屋里四下沉静,他甚至嗅到自己周身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气,在廊下迎着寒风时,他一度觉着这香气是院中盛放的梅香。直到方才进了殿内,才意识到那本是公主的用香。
现在这香气弥漫着,明明已经清淡得不得了。可是一旦嗅不到的时候,他便要再度寻找,总想着贪恋一瞬。
夜色中透来的淡光,打不散他面庞上的阴影,那眉宇似乎与这样的夜光很配,沉寂而悠远。
不过片刻,他忽然呼了一口气,从不切实际的遐想中挣脱出来,神色里似乎多了些对自己的责备。
一个侍卫,本不应该去想这么多的。
翌日,难得的暖阳和煦,颜知希在白晴搀扶下,缓缓自偏殿里迈出来。昨晚涂了药之后,脚踝的疼痛已经消了不少,除了还有些肿胀外,已无大碍。
她抬眼看了看湛蓝的天空,节气已经是冬末了,想来寒意也停不了多久,过不几日就能回暖。
“公主。”阶下传来问候,她抬起目光正要回应,却一眼见着了一行人中的南照。穆云带了新来的三个人,应是安排好了去处,这会儿带去。
“这三人安排去哪?”她装作公事询问,尽量不显出有什么偏颇。可目光却不自主地被那个垂目不语的人吸引着。
穆云答道:“回公主,要安排去外院的。”
卫司送来的人即便身手再好,也终究不是心腹,按常理来说是安排得越远越好。颜知希装作无事地应了一声,心里却像悬了什么细钩似的,总想把那人放得离自己近些,只是一时间没有合适的由头。
南照依然是老样子,仿佛无论安排去哪里都没什么两样。窄袖的玄色武袍将他的腰身衬得很匀称,全然难料昨日黄昏在府门口的刹那惊慌。
眼见阶下的人要走,颜知希忽然开口:“白晴,本宫想吃春敷楼的酱鱼了。”
她说着便偏过头去,也不再看阶下的人,看着没什么特别的目的。
白晴未理解含意,只道:“奴婢这就差人去买。”
“别另找人了。”颜知希抬眼往还未走远的一行人看去,随口道:“你们留下个人去买吧。”
穆云闻声停住了脚步,还在琢磨着这奇怪的吩咐,既然要往殿里送东西,那肯定要稳妥的,他犹豫着往身后三人看了眼,道:“南照留下。”
“是。”南照颔首时,眸子微不可察地眨了一瞬,按捺的心绪终于难以隐藏。
他想离公主近一点,哪怕有一点机会,只是不动声色地守着也好。
听见这样的安排,颜知希在转身间勾了唇,眼中可见计策成功的笑意,只是这一点点小心思不能示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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