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鸳鸯夜浴

　　颖公主一直在夏承言的寝宫玩到戌时后，赖着吃过了晚饭才和霄筱恋恋不舍的告别，几乎都快忘记四哥了。看得出小丫头是真的很喜欢这位嫂子。

　　太监和宫女也随着颖公主的离去，便都被小两口叫了出去候着，大家都以为年轻小夫妻要过二人世界，都是捂嘴轻笑着退了出去。

　　夏承言趴在房间内的桌子上发呆，，见霄筱又恢复了清冷的样子，不知道在角落里鼓捣什么东西，便看似自言自语的轻声道：

　　“你说，温柔贤淑、善解人意、冷若寒霜，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你？”

　　霄筱的身影在房间内阴暗的角落里滞了一下，没有回话，又继续鼓弄起东西来。

　　“你，出去一下！”

　　过了没一会儿，悦耳但冰冷的女声传入了夏承言的耳朵里。

　　“公主殿下，你搞清楚，这里可是我的寝宫，你让我出去都不能好好说话？总要和我交代一下是为什么吧？”

　　夏承言一脸的不悦，身边的这个女人可以对全世界所有人笑脸相迎，却唯独对自己冷若寒霜。

　　霄筱脸一红，但人影却还是冷冷的：

　　“我要换衣服！”

　　“我们可是夫妻，你换衣服要把我赶出去？”

　　夏承言不知怎的，心里突然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非要好好刁难下她不可。

　　“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都是利益驱使各取所需，别提什么夫妻不夫妻的，你出去吧。”

　　“我出去，怎么和外面的太监宫女解释？再说，现在还没到就寝之时，你换衣服做什么？”

　　夏承言有些杠上了的意思，其实他心中并无太多亵渎之意，却始终只想得到她的温言软语，哪怕是对别人那种伪装出来的样子。

　　“我……我要出去一趟。”

　　霄筱也知道她要做的事情瞒不住同一屋檐下的人，所以语气终还是软了一点。

　　“夜探皇宫？你可知道你若失手，我也活不成了，你把你的计划说给我听。”

　　夏承言用一种毋庸置疑的口吻沉声道：

　　“你也不必说什么信不信任，我该不该知道的事儿。你要记住，这里是夏国不是霄国，你对我的信任，不是取决于你想不想，而是你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去选择，你嫁了我为妻，和我同住一个屋檐下，你什么也瞒不了我。你觉得你这么一直和我赌气下去，什么都一个人单独去完成成功率高？还是你好好与我合作，让我从旁辅助你的成功率高？”

　　几句话说完，夏承言装作负气的坐回床边，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安静了半晌，从书和手的缝隙中，夏承言偷偷观察起霄筱的表情来。此时的她明显面露挣扎之色，刚才夏承言所说的虽然怀有私心，但大多数也都是陈述事实。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凭什么将自己的秘密和性命都交到一个陌生人手中？”

　　不知是被说中了心底的软肋，还是真的怎么，一向处变不惊的霄筱此刻竟是低声咆哮起来。

　　“根本没有把秘密和性命东西交到我手里这一说。”

　　夏承言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有些低沉：

　　“如果有，也是你们霄国的选择，你父亲的选择和你自己的选择，这一切在我对你说这些话之前，在你嫁给我之前，就已经发生了。”

　　“我没有嫁给你。”

　　这句话似乎是霄筱最后的坚持。

　　“那你以后在外面不要叫我相公、夫君。”

　　夏承言第一次冷若寒霜的回答。

　　两人在今晚陷入了第二次沉默，这一次的时间似乎更久一些，就到门外的宫女询问二人是否需要沐浴以及宵夜点心时，两人才同时发声：

　　“暂时不用。”

　　“那请你背过身去，我要换衣服了，希望你不要转过头来。”

　　又等了一会儿，霄筱似乎是让步了，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她能退到如此地步，就算皇子的寝宫再宽敞，也只需要一个偏头，自己就会春光乍泄。

　　夏承言站起身来，稍稍往门口的方向走了两步，立在那里。

　　“你要是有一点回头的动作，我立刻就能让你毙命在此。”

　　说这话时，霄筱的语气是冰冷带着杀意的，可夏承言分明可以听见语气里呃一丝慌张。

　　背后传来细碎的声音，你若认真去听，能听到光脚才在地面上声音，甚至还能听到衣服触碰肌肤再滑落地面的声音。人是有联想能力的，绝美的容颜，妙曼的身材，淡淡的幽香，配上这……嗯……这些声音，有多大的诱惑力？

　　“你还没说，你要去干嘛？”

　　夏承言必须给自己找些话题，转移一下注意力，他知道虽然凭他超强的意志力能抵挡住这一切，但这段时间未免有些难熬。

　　“我要去盗取两件东西，一件是六角型雪花状的银色牌子，另外一份则是你们夏国记录皇室秘辛的卷宗，至于这两样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声音里虽然有一丝犹豫，但听起来并不像是假的。

　　六角型雪花状的银色牌子，以及记录皇室秘辛的卷宗？才来这里两天的夏承言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意义，但似乎就是这样两个东西，让霄国取消了刺杀计划，也是这两样东西，今后与自己和霄筱的命运息息相关。

　　看来，这些东西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或者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不然不可能让霄国第一权臣拿着自己女儿的性命来冒险。

　　“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不是大海捞针吗？我还以为你有详细的计划……”

　　夏承言望着空旷的门口，尽量不去听背后微弱的声音。

　　“今日随你逛了一圈，我也大致知晓的这皇城后宫的分布，我先去几个看守薄弱的地方瞧瞧，至于那些重兵防御之地，来日方长，父亲给了我三年时间，我可以慢慢摸索，再找机会。”

　　背后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霄筱迟疑着冷道：

　　“你，可以转过来身来了。”

　　长舒一口气，夏承言回过头来，此时映入他眼帘的霄筱又换回了一身深灰接近墨色的夜行衣，不仅将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包裹的恰到好处，而且这颜色似乎真的能让她更好的隐藏进黑暗之中。

　　“这样不行，据我所知宫内光是超凡一级的高手就至少有三位以上，练气巅峰的高手超过十人。为了再稳妥一些，你去把宽松的睡袍穿上，跟我来。”

　　说罢夏承言不待她回答，高声对着门外唤道：

　　“来人。”

　　霄筱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已经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赶紧利索的一个翻身，两步跨到榻旁披上了宽松的袍子。

　　“去偏厅打好热水，我们要沐浴更衣。”

　　“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准备。”

　　望着小宫女恭敬着退出房门的身影，霄筱本来放松了一点的神情又再度紧张起来。

　　“你想做什么？”

　　夏承言看着眼前一脸寒霜还带着狐疑的霄筱，忍不住调侃起来：

　　“听不懂吗？沐浴更衣，还是我们一起，洗个鸳鸯浴。”

　　“你这登徒子。”

　　羞恼的霄筱顺势抓起身边的短剑，也顾不得门外的奴才们是否能听见什么，径直朝着夏承言刺了过去。

　　“影霜”本就锋利异常，此时在昏暗的房间中映着烛光的剑身如同撕裂了空气一般，带着寒风便直取夏承言面门。

　　“这疯婆子，可真是惹不起。”夏承言心里一边这么想，一边赶忙躲过这致命一击，出手去抓对方的手腕。霄筱一击不中，刚准备再出第二招，却没料到自己握剑的手腕被对方擒住，眼见对方脸上的笑容，霄筱怒从心生，右手轻轻一松，匕首从空中掉落到左手，又刺了过去。

　　“我是为了给你留条后路，制造不在场证明，你是个蛮女人吗？”

　　凭借自己前世良好的格斗技巧和身体锻炼，夏承言极限的运用腰腹力量一挪，硬生生的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什么叫不在场证明？又为了偏偏需要洗……洗那什么？”

　　一脸寒霜的霄筱毕竟也是个少女，即使已经怒火攻心，说这话的时候仍是支支吾吾，露出一点不易觉察的娇羞状。

　　“这只是掩饰，你等下进了偏厅，大可自去宫内搜查便是，至少还有院内的太监、宫女、侍卫给你作证，也方便你掩藏。”

　　夏承言还有一句没说，虽然这样确实有点作用，但更多的还是他临时起意的恶趣味，只不过他没料到霄筱反应有这么大。

　　两人就这么冷眼对视着，直到门外传来了宫女和太监的询问声：

　　“回四殿下，偏厅的一切已经准备好了。”

　　“行！进来！”

　　夏承言在房间内轻声应着，房门便被轻轻推开。

　　“相公，你先去吧，我休息一下。”

　　霄筱突然眼神变得闪躲起来，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

　　“走吧，没事。”

　　夏承言一把拉起霄筱的小手，轻声道：

　　“不是说好了一起洗的吗？咱们夫妻害羞个什么？”

　　此话一出，瞬间惹得房间内外的宫女、太监同时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霄筱更是脸红的和苹果似的。

　　“用的是大桶吧？”

　　夏承言转头来盯着低下头去不好意思说话的宫女，轻声问到。

　　“是是是，奴婢用的是最大的浴桶，足够……足够殿下和……两人一起。”

　　毕竟也是年轻的少女，虽然久经宫内训练，但仍是不免害羞的吞吞吐吐起来。

　　“东西备好，你们就不用跟过来！”

　　夏承言温柔的牵起霄筱的小手，用力将她拉近自己的怀里。霄筱不安的扭动一下，假装害羞的拉开了一点点距离。夏承言闻着一阵香风，感受着柔软一触即失，赶忙对身后的奴才道：

　　“我和夫人去就是了，你们躲远些，让殿门口的侍卫也躲远些，知道了吗？”

　　“是是是！奴才遵命！”

　　宫女和太监们连声应着，待两位殿下挥挥手，才红着脸一阵小跑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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