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共处屋檐下

茶室里，山本四六与吴国豪寒暄几句，便切入正题，对杀狼寨入侵刁府之事提出解决的办法，对吴国豪加以安抚。

        吴国豪对此事连连点头，因为他心中有数。

        山本四六说道：“吴大掌柜的，你是皇军忠实的朋友，皇军一定保证你和家人的安全。为此，我派吴智平及部分便衣队员留在贵府，加强贵府的安全防范。等抓到杀狼寨的匪徒之后，便衣队才从贵府撤出来。”

        “谢谢山本将军关照。敝府保镖护院众多，狼狗众多，无须便衣队和吴队长费心劳神。我看，如果可以，便衣队可以在敝府外围警戒。哦，算了，还是不劳吴队长及弟兄们了。哦，江明，封些钱粮来，慰劳吴队长和便衣队。”吴国豪心头暗暗吃惊，佯装镇定。他向山本四六道谢之后，又大声叫来吴江明，吩咐其子给些钱粮，打发吴智平和便衣队。

        他明白，如果吴智平及便衣队留在吴府，无疑，吴府窝藏石轩辕等人之事就会暴露，吴府就为迎来灭门之灾。

        “哈哈哈哈……”山本四六见状，奸-笑几声，说道：“吴大掌柜的，便衣队如果不进驻贵府，东水城的大街小巷都有会议论，便会说我厚此薄彼，这其他殷商掌柜的，我都派了便衣队进驻，贵府不派，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啊！”

        他也不是怀疑吴国豪什么，但是，他说的也是事实，他怕有人在背后说他的闲话。尤其是，如果他不重视吴府的安全，便会失去民心，很多殷商因此会怀疑“大东亚共荣”政策的可行性和真实性。这个山本四六如果不是和俊男“睡觉”的时候，他的脑子是很正常的，也是很精明的。所以，他管治下的城池相对稳定，没那么闹事的。国军各兵种很少敢打东水城的主意的，除了石氏兄弟俩。

        “哦……哈哈……那也是，也是！老朽听将军阁下的。”吴国豪闻言，手心捏了一把汗，但是，不敢不答应。

        说罢，他又侧头说道：“江明，命下人收拾一些房间，供便衣队的弟兄们食住之用。另外，给便衣队的弟兄，每人封十块大洋利是，聊表老夫的心意。哦，一定要让便衣队的兄弟好吃好住好用，千万不可怠慢。”

        话是如此，他双腿却抖动起来。

        他使劲地抓着拐杖，如此来镇定自己。

        “哈哈……好！吴大掌柜的，就是大气，就是与众不同。难怪我的女儿惠子会认您为义父。好啊！我告辞了，请吴大掌柜的保重！”山本四六见状，大笑起来，不得不佩服吴国豪。因此，他也高声赞扬了吴国豪几句。

        言罢，他起身告辞，还向吴国豪欠欠身。

        吴国豪拄着拐杖，亲自送山本四六出府门。

        石轩辕扮成厨子，端菜到大厅，看到吴国豪送山本四六出府门，便低声问吴江明：“情况如何？”

        吴江明说道：“便衣队留下，鬼子撤了。其他殷商家里，也是进驻便衣队。那老鬼子说，是为了抚境安民，保护支持皇军的殷商不受杀狼寨的干扰。”

        石轩辕闻言，心头吃惊，暗道：娘的，小鬼子也太精明了。老子这是和仇人共处同一屋檐下啊！时间长了，我们必定身份败露。娘的，呆会得宰掉那些便衣，擒拿吴智平。嗯，对了，吴智平曾是山本惠子身边的一条狗，他必定知道山本惠子的真实去向和我大哥的关押处。

        此时，吴智平也是相送山本四六出府门。

        石轩辕赶紧低声对吴江明说道：“呆会，你领吴智平及便衣队到副楼去看他们的宿舍，我们杀狼寨将这伙败类端掉。否则，吴府就会有灭门之灾。”

        这个道理，吴江明自然明白。

        所以，吴江明点了点头，就走开了。

        石轩辕佯端菜盘，分别找自己人低声说话，吩咐如此如此。不一会，吴智平伴吴国豪回到主楼前了。吴府大门关上，外围的车辆响起了发动机的声音，跟着驰骋而去。

        对于吴国豪这样的大殷商，吴智平是不敢欺凌的。反而，吴智平小心翼翼地伴着腿脚不是很方便的吴国豪，一步一步地走向小洋楼的厅堂。

        吴府有三幢小洋楼，一幢主楼，楼高三层。两幢副楼，分别是两层高。主楼是吴国豪及儿子吴江明、妻妾所住。副楼其中一幢则是府中长工所住，另一幢是保镖护院所住。

        吴国豪瞧着吴智平的汉奸相，就讨厌。但是，没办法，吴智平是山本四六父女跟前的红人。纵然是富可敌国的殷商，那也是得罪不起。

        于是，吴国豪走回厅堂，便对吴智平说道：“吴队长，你先去看看住宿地方，安顿好你的弟兄们。呆会，你和弟兄们有兴趣的话，一起参加下人的婚礼，喝碗喜酒。如果没有兴趣，那就让小儿另行安排午宴，款待你和你的弟兄们，老夫会过去敬酒。”

        他这么说，自然是想支开吴智平，不想看到他。

        “兴趣，有兴趣！”吴智平却以为吴国豪讨好他，关心他，应了一声，便挥手让便衣队员一起随他去副楼看住宿的地方。

        吴江明还领着长工在副楼里打扫卫生。看到吴智平领着十名便衣进来，便赶紧点头哈腰，躬身相迎。

        “不错！这副楼比咱家的宅子还漂亮。有钱人就是好！”吴智平率队进来，东张西望，赞叹不绝，感觉副楼也很堂皇，装饰也很漂亮，慨叹有钱人家就是与众不同，连工人住的地方都这么好。

        吴江明朝那些长工挥了挥手，便领着长工退了出去。

        大门悄然关上。

        大门背后、偏房里，石轩辕、夏战、郝新琴、古雅娇、降龙、普灵、普渡、普清、普照、普光一蹿而出，各捂着一名便衣的嘴巴，或横爷一抹，或是握刀剌入便衣的心脏里，或是抓着剌刀捅入便衣的腹部又一划而上。

        十名便衣无声惨死，因为嘴巴被捂，也发不出声响。他们的本土造“盒子炮”也被抢去了。这本土造的盒子炮虽然不如德式造的盒子炮好用，但是，比起步枪来，好用很多。

        “吴公子……咦……吴公子……人呢？哎呀，我的娘……”吴智平喃喃自语几句，便想问吴江明什么，喊了几句，没见回音，便转身过来，发现身后的便衣队员已经横尸厅堂里，血水横流，不由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双手抱拳，颤声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告诉我，山本惠子去哪里了？”石轩辕握着斧头，走到吴智平跟前，横斧架在吴智平的脖子上，冷冷地问。

        “她……她……回东京去了……”吴智平吓得直尿裤子，声音都变了。他听出了石轩辕的声音，心里暗暗叫苦：他娘的，原来吴国豪窝藏着皇军的敌人，老子脱险后，就剁了吴国豪全家，将他的妻妾全纳了，将他的家财全分了。

        “放猎倭进来，把那些便衣的衣服扒了，将死尸喂狗。让这个死汉奸看着。呆会，如果他还不说真话，直接将他喂狗。”石轩辕决定来招更狠的，下了吴智平的手枪和弹匣，转身对众人说道。

        说罢，移开了架在吴智平身上的斧头。

        吴智平战战兢兢地转身，看到众人一起去扒掉便衣尸体上的衣服和领带，很快，十具尸体就被扒光了。

        普光打开大门，跑出去和伏虎耳语几句。

        伏虎就放猎倭进来。

        猎倭进来，扑在一具尸体上就咬就嘶。

        “我说……我说……”吴智平见状，吓得瘫倒在地上。

        石轩辕握斧放在他的裤档“小弟弟”上面，冷冷地说道：“说吧，说出来，我就不杀你。不说出来，我会让你生活如死。让你永远都不是男人。把你的手脚、耳朵、鼻子、眼睛全部剁掉和挖掉，到时，鬼子不会重用你，你走到大街上，就是一个小丑，人人都会笑话你。”

        吴智平闻言，瞬间想起了表弟吴全吴半仙那个悲惨的样子，不由浑身发抖，冷汗直冒，颤声说道：“山本惠子没有回东京。她和石维华成亲登报的消息也是假的，她找了两个长相和她及石维华相似的男女，经过化妆师的化妆，就让这对男女代表她和石维华举办婚礼。如此机密之事，除了山本四六、武宫正雄、我和麻宫次郎、她从龙城带来的三十名宪兵知道外。其他人一概不知。事后，她佯装带队押着石维华、田七、老烟枪等俘虏兵从东门出去，上了邮轮，可邮轮往东开了几十海里，山本惠子就押着石维华等人上了一艘在海中等候的军舰，然后又到回东门码头，装在集装箱里，复运进城。现在，山本惠子就躲在你们以前那幢别墅里。石先生，就是那幢连着地下管网的别墅里，你们住过的，你还绑过山本惠子的。石维华虽然答应与她成亲，但是，一直没有屈服于她，没与她洞房。你们俩兄弟不会同侍一女，你的列祖列宗没被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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