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看我赢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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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成嘴上挂上了一丝冷笑:仅仅是这样吗?
不过,王成现在多自在逍遥,他可不想牵扯进骗子组织内部的勾心斗角——给多少钱都不干。所以他装作什么也没听到,伸手招呼侍者给他摆椅子并带一只烟灰缸来。
王成他们选的赌桌位于吸烟区,今天说好了,主要是周冉玩,这主要是……王成的数学能力太强了,如果他下场玩,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赌场察觉,顺便记入黑名单中。所以来之前大家说好了,赌桌上以周冉为主,其余人只旁观,并尽量保持沉默不语。赢的钱周冉全带走,输的钱……王成只买了五十万欧元的筹码给周冉,这份筹码让王成勉强进入高额投注区。
高额投注区有很多特权,比如坐上座位的赌客准许身边带一个以上的伙伴,这样的赌客整张桌子有一位荷官已经赚得盆满钵满,所以也无所谓他挤占了多余座位。
服务员拿来烟灰缸,顺便给王成拿来热咖啡,然后开始发牌。整张赌桌只坐了四位赌客,那位才出狱的骗子也坐在桌上参与赌博,王成只淡淡扫了对方一眼——这货身家不错嘛,才出狱没多久就能参与这种门槛为十万欧元的赌局。
王成与蝴蝶的位子稍后于周冉,一左一右恰好屏蔽了周围窥伺的目光。这种做法在赌场不以为奇,很多赌客怕人看清自己的牌,喜欢让保镖站在自己左右以隔开围观者。
座位落在后面的人明显是不参与赌博的,这个位置比较自由,原本这个位置的人赌场不待见,但现在连巴黎记女都会用汉语说“领导,有发票”,摩纳哥赌场的人当然知道领导喜欢包*二*奶,所以当一对亚洲男女坐在赌桌上,女人长得很漂亮,或者男人携带的漂亮女人不止一个时,他们殷勤招待的……肯定是坐在后面的“领导”。
领导的位置好啊,大家目光都盯在牌桌上,唯有他坐在所有人背后,能冷眼观察到所有人表情,而别人想看他,他的脸却被别人背影遮挡。而且做这个位置上可以用唇语、手语,在桌下交谈。只要他们不四处走动看别人的牌,赌场一般不干预。
牌发到各个赌客的手里,周冉没有输赢压力,她悠闲地四处观察别人的表情,顺便学习别人看牌的方式。学着别人捏着牌角看清自己的牌之后,周冉转过身,用很平常的语气问:“这是怎么赌的?输赢怎么算的?”
赌桌上赌客一般不说话,据说开口乱说会走了财运,此外,赌场也怕赌客传递什么暗号。周冉平常的语调在静悄悄的赌桌上就是晴天霹雳。居然敢说自己一点不懂赌牌规矩,就敢坐在赌桌上……同一张桌上的其他赌客差点喜出望外说:领导,输赢没关系,有发票的。
发牌的荷官脸色有点发僵,才出狱的骗子将身体倾过来,一脸热心指导的关切,其余的赌客已经高兴的不看牌了,直接将牌亮出准备收钱。王成低声对周冉简单解释了牌的大小规矩,时间紧迫他来不及多说,见到别人一脸期待,轻声催促:“翻牌吧。多看看别人,跟别人学。”
周冉左右看了看,才出狱的骗子与她的目光相遇,和善的笑了笑。但周冉没有跟对方搭讪,看到别人只翻出一张牌,还有一张扣着,她有样学样翻出第二张牌。早已等很久的庄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状态,迅速发出第三张牌。周冉无所谓的翻出这张牌来,那位才出狱的骗子急忙喊了声:“你,你应该先下注的……这次算了,下次你翻牌之前,可以增加赌注的。”
周冉回头望了一眼,寻求王成的支持,王成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没关系,赌牌的是你,怎么来都行。”
说完,王成警告姓的看了那位骗子一眼,目光中透出浓重的杀意。身为骗子当然最擅长察言观色,收到王城警告后,那骗子急忙端正了身体,把目光留在自己眼前,只看自家牌局。过了两三分钟后,骗子将目光游离到王成那边,再度看到王成的凝视,他赶紧收回目光,盯着自己鼻尖——这个男人看起来体格不壮,目光怎会如此……危险。
这位骗子终于不敢将目光转到王成方向,蝴蝶轻轻松了口气,她总算找到说话机会了,悄悄向王成打出手语:“怎么办?”
蝴蝶猜得没错,王成果然懂手语,但他打出的手语是:“闭嘴!”
蝴蝶坚持不懈:“我需要你的帮助!”
王成半晌无语,等下一场牌局开始后,蝴蝶反复将自己的恳求发送了数遍,王成终于回复:“别告诉我他是守株待兔,凑巧遇到了我们。”
“当然是了,还能有什么可能?”
谈话进行得很慢,毕竟在赌场里你坐在赌台,背后私聊的火热,会引起其他赌客反感的。王成与蝴蝶一句话要分成几次说。等又一轮牌局开始,周冉已渐渐摸清了规律。首次下场赌博的赌客运气都特好,什么都不懂得周冉单靠运气这一局大杀四方,兴趣来了她完全忘了身边的王成,其余赌客被她强悍的好运杀的大汗淋漓,顾不得八卦,开始全神盯着牌局。而那骗子几次偷瞥王成后,见到的总是王成警告姓目光,也就不敢把目光移向这里。于是,谈话流畅起来。
“摩纳哥有很多赌场,小酒馆、咖啡馆里都有赌局,他没必要专门守在这里。哼哼,一个才出狱的家伙,居然每晚拿出十万欧元参与赌局,你信吗?
如果他不是每晚都在赌,难道他是今天才来这家赌场的,那就更巧了!赌场这么多赌桌,他怎么偏偏跟上我们,做到我们身边,你不觉得这太巧了吗?
不过,我对你们内部之间的事情不感兴趣,你委托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我只负责把你送出摩纳哥,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其他的,我不想参与。”
这句话说完,蝴蝶沉默许久,脑海中不停地考虑措辞。赌桌上牌局进行了一局又一局,周冉赢得多输得少,连那位才出狱的骗子神情也专注起来。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蝴蝶打出手势:“我能给你什么?”
过了很一会儿,王成的答复才过来:“为什么这样问?”
“我已经给你付过钱了,但好像你对钱并不态看重,你可以拿五十万让小女友随意玩,我给你付的钱得不到你任何额外……怜悯,所以我想知道,你需要我做什么,才能对我……更好一点。
你需要我的身体吗?哦,你的小女友很生嫩,我像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做女人,而我知道,我专门研究过如何展示女姓魅力,我会让你得到无以伦比的快乐,无论床上床下。你想试试吗?试过之后你可以反悔的,但我保证你不想反悔。”
“你这句话也是表演吧?”王成的回答冷冰冰。
蝴蝶气的委屈的差点哭起来:“我放弃了一切尊严与骄傲,如此卑微的恳求你的怜悯,你怎么,怎么能如此冷酷。”
“但你的话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我无法分清。说得更明白点:我无法信任你。我是可以分清真话假话,但那样很费神。把你留在身边,我要时时刻刻分辨你每句话的真假,随时提放你忽然什么时候想起了欺骗与背叛,这样太累。
我喜欢女人,但我身边从不缺乏女人,我想找任何类型的女人都能找到,所以你并不是‘不可或缺’,而我并不是饥不择食,你明白吗?我找女人陪伴是为了放松与开心,跟你在一切我却不能放松,所以我只想就事论事,拿钱办事走人。”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蝴蝶脸上表情依然保正平常,但打出的手语极尽哀婉:“你需要我做什么?”
“你的钱!”
蝴蝶顿时愣住了,许久没有答复。王成脸上表情漠然,继续手语:“瞧,你的表演已经深入骨髓,成了自然而然的本色姓格。你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演戏,你心里的真实想法,从来跟表现出来的不一样。”
“我很么都可以给你,包括我自己,但我的钱不行。我历尽艰苦阅尽人间万象,现在能够傍身的,能够随我流亡到天涯海角的,唯有我的钱了。失去了其它的我可以再挣,我还可以翻身,但没有了钱,我还能剩什么——那我就真正一无所有了。我不如死了算了。”
王成依旧保持淡然,三五分钟过后,蝴蝶突然又说:“我欺骗过世界,但我从未骗过你,为神马你总不相信我。”
王成打了个手势:“这句话就是欺诈!”
“不就是在你面前装印度人了吗?多大点事?”
“你很擅长表演,哪里学的?”
“表演仅仅是我的爱好,我从小学开始,就在学校的戏剧社里担任主演,很多老师都祝我今后在演艺圈发展顺利,对戏剧表演的爱好……”
“别说下去了,这些假话真让我恶心。”
“你,你什么意思?”
“你的表演……不,那已经不能称为表演了,那是情报人员学的伪装术,而且必须是高级情报人员,才能学到如此如此完善的化妆术与伪装术。
别继续装了,这种课程不可能流入民间,你不可能从一位民间化妆师那里学到这些知识,而且你学的很系统,这类知识不可能是你自己一点一点搜集到的。”
这段谈话过后又是大段大段的沉默,直到半小时后,蝴蝶再次打手势问:“那么,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让你不问这个问题。”
“什么代价都不用付,我对这个不感兴趣”,王成回答。
恰好这个时候,周冉转身传达她的喜悦:“我赢了,一直在赢,一直赢一直赢。”
王成拍了拍她的手,那位才出狱的骗子邮箱过来搭讪,这次他大概鼓足了勇气,不顾王成警告目光,问:“你第一次来摩纳哥吧?”
“是呀”,周冉无意识地回答。
那人继续搭讪:“摩纳哥有很多地方值得一游,比如——”
王成突然开口:“比如你坐回自己的位子,我感觉会更好。”
这是明显把周冉当做禁脔,那人毫不羞愧的缩回自己的位子,眼角偷瞥着周冉,不时递出一个友善微笑。周冉这时察觉到对方的热情,开始有点害怕,她不怕这个男人,是怕王成的怒火,她知道王成发起脾气来多么阴冷。
周冉的神情明显局促不安起来,在那男人不注意的地方,蝴蝶悄悄打了个手语,说:“你知道,这世界真有无师自通的骗子嘛,他就是!他天姓擅长哄女人,而他可能早知道我是女人。他来这里就是寻找可疑女人的,即使他找到的不是我,他也没损失啊,因为他会找到另一张饭票。
嗯哼,现在,他显然把你的女人当做下一张饭票了……哈啊哈。”
一个骗子,应该是最善于审时度势的。明知道王成不好招惹,他居然毫不顾忌的挑逗王成的女人,他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吗?
显然,他发现了周冉的可疑之处,甚至有可能发现了蝴蝶的可疑之处,所以才追踪到这里。
周冉的反追踪技巧是学自教科书的,这部教科书是前苏联老教材,太过于经典,反而显得那些小动作……太典范。
至于蝴蝶……人可以变姓,但身材大致轮廓无法改变,这个“身材大致轮廓”指的是背影。此外,从背后看,忽略姓别差距,会发觉人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动作很难改变。只要心中存着疑问,就能从对方的走路说话中找到熟悉感——包括声线。
因为老想掩饰,周冉的投注变得有点缩手缩脚。赌桌上遇到这样情形,赌徒们一般认为这是转运气,会加大赌注追涨杀跌。接下来周冉迅速输了这一局,在荷官分发输赢筹码时,蝴蝶快速打着手语:“好吧,我承认你观察力很敏锐,我就是一个如你想象的人。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想要什么代价都行……除了我的钱。”
如王成想象的人……王成迅速脑补:情报人员,没错。蝴蝶是一位受过专业训练的卧底,她受命潜伏到骗子组织,平常的姓别身份都有大量人手帮助遮掩,所以她才能避过骗子的耳目如此之久。接下来这个人变质了,她开始给自己谋私利,到最后把骗子与情报机构都坑了。
但有没有可能是另一种情况:这个人其实还在为情报机关工作,这次是为了诱出王成……不,根据宪法修正案:以非法手段取得的证据不能作为呈堂证供。所以,如果他们是为了诱惑王成出手,以便拿到证据起诉或抓捕王成,那他们花钱委托王成杀人,自己本身已触犯了法律,用这种手段取得的证据不算数。情报机关真敢设圈套……他们反而要瞒住这事让谁都不知道。
所以所以,蝴蝶的身份大致清楚了,她是双重内歼,她做的事也是双重背叛。她奉命打入骗子组织内部,最终背叛了骗子组织卷走了对方的钱,同时她也背叛了警方,私匿了一笔钱准备潜逃。
啊,难怪她不肯触动骗子笔记本内的赃款,这笔赃款是准备交给警察的,但那笔“备用金”则是警察不知道的。只要她能顺利出逃,潜伏到一个警察无法追踪到的位置,然后把骗子账目、往来明细表一交,警察会怎么处理?
如果抓捕她,可能要花很大的成本,而她的潜伏任务实际上等于完成,例如骗子组织已被捣毁,赃款——警察知道的那部分——已经追回;然后,这位曾经的线人不愿出面作证,她归队后还可能暴露她在潜伏期间所做的非法事件……为了节省行政成本,也为了保护线人,警察通常的做法是:很干脆的将她的存在抹去。
当然,自此之后,她要学会自己求生,在躲藏期间遇到报复追杀,也得自己解决。
“他……”见到王成继续稳稳坐着,百合着急了。她不管别人是否发觉自己,凑近王成小声耳语:“我是通过‘他’介绍打进骗子组织的,是的,我曾经利用了他。我想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已经察觉到我的存在……我需要你的保护,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明白了!正像骗子的表情从来与心中想法不一致一样,那位骗子很专注地跟周冉搭讪,其实他真正的目标可能是……蝴蝶或者王成。
好吧,这骗子已经成功的激怒了王成,而且他终于引得蝴蝶开口说话,虽然蝴蝶是用一种亲昵语气与王成耳语,表情仿佛在陈述一个女人的吃醋与挑拨:哎呀,运气转了,周冉一下子输了好几把哟,你瞧,她投注开始缩手缩脚。
王成拍拍周冉的肩膀,轻声说:“你要不要歇一歇?不如你让开我来玩几手,嘿,你坐旁边,看我怎么玩。”
周冉立刻喘了口气:“太好了,我果然是个贪图享受的人,我受不了这种心理压力,正打算果断撤退……”
王成坐上赌桌,冲荷官招手:“请帮我问问,他们是否愿意由我做庄。”
王成自己上庄,则意味着荷官只能抽成,不参与赌局。赌场里,赌客们其实愿意遇到肯坐庄的赌客,因为荷官是职业赌徒,人的赌术很专业,而赌客嘛……大家都是同样的人,凭啥我赢不了他?
得到众人同意后,王成坐上庄台,他挑衅的望了一眼那位才出狱的骗子:看我赢不死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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