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枯木逢春正当年

两天后，深夜。

李二狗家木制栅栏的鸡窝旁，正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大黑狗突然被一声轻响惊醒。

黑狗猛然起身，双耳竖起，却再没听到其他声音。但鼻翼轻嗅间，却感觉院内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异样的味道。

“吸~吸~”

一阵轻微的吸气声，大黑狗抽动着鼻翼，谨慎的朝着气味的方向缓步走去。却见在墙角阴影处，一块巴掌大小，香气四溢的肉块正静静地躺在地上。

诱人的香味随着鼻翼抽动涌入鼻腔，让它的口水止不住的从舌底分泌而出，几乎要从嘴角滴落。

左右摇头看了一下，似乎没有什么异常，黑狗快步上前，一口将地上的肉块衔起，大口吞咽起这难得的美味。

墙外，听着院内传来的咀嚼声响，周无夜心中暗笑：“哼！死狗，这回看你还叫不叫。”

而此时，吃完烤肉的黑狗似乎也感觉有些不对，头脑一阵眩晕，步履阑珊的走到自己的窝里。随后只觉一阵困意袭来，便趴在地上沉沉睡了过去。

在墙外等了一会，直到院内在没有一丝声响后，周无夜的脑袋缓缓从墙头探出。见那大黑狗已然沉沉睡去，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随后，从背后取出一只手臂长短的弓弩。

没错，这就是他这两天来准备的成果。

因为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周无夜怕万一自己进去偷鸡的时候弄出了声响，再把李二狗惊醒。

到时候万一来不及翻墙逃跑，那自己不妥妥的成了瓮中之鳖了吗。

所以在这两天时间里，凭借着初中三年十分优异的物理知识，周无夜成功做出了一个简易版的弓弩。

弓弩虽然简易，但威力却是不小，至少打个鸡儿是没问题的。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用弓，很简单，因为他拉不开。

墙外，周无夜将弓弩上弦，取出一只自制的弩箭，将弩箭的尾端绑上一根细绳。

随后，瞄准院内木制栅栏里，正蹲伏着睡觉的其中一只老母鸡扣下了扳机。

“绷~”弓弦绷响，箭矢离弦！

尖锐的箭矢带着强大的力道，瞬间贯穿了其中一只老母鸡的身体。

紧接着，就是一阵的悲鸣和不断煽动翅膀的声音。

“咯哒！咯哒”

木质栅栏内，另一只没被射中的母鸡胡乱扑腾着翅膀惊恐的叫着。

而周无夜也不敢怠慢，快速收着绑在箭矢尾部的细绳，将那被箭矢刺穿，已然死透的老母鸡拉到了院墙外。随后提起母鸡，撒丫子就朝着村外跑去。

“又特么谁啊！！”

屋内，时隔两天后再次被杂乱声音从睡梦中吵醒的李二狗，随口叫骂着，一脸怒容的提着短刀走到了院内。

却见原本养着两只母鸡的栅栏里，此时只剩一只在惊慌的扑腾着，而栅栏边的那条大黑狗，此时也正睡得香甜无比，甚至嘴角还流出了哈喇子。

“鸡呢？我鸡呢！！”李二狗呆愣一阵，随后反应过来，当即破口大骂。持着短刀猛地把院门打开，却看到门外什么都没有。

只有那稀稀拉拉的鸡血滴成的血线，在道路一直朝着村外延伸而去。

“娘的，让老子抓到老子弄死你！！”望着从院墙一直延伸到村外的血线，李二狗愤怒的叫骂一声。随即关上院门，抬腿朝着村外大步追去。

      但一只鸡的身上也并没有多少血，那血线还没延伸到村口，便渐渐变得稀疏，直到再无血线的踪迹。

深夜的月色下，村口只剩下李二狗那不断破口大骂的孤单身影。

      而另一边，周无夜却提着还没凉透的老母鸡在村外绕了一大圈后，回到了古青的住处。

      拂晓，朝阳未生。

熟睡的古青悠悠转醒，却被一股淡淡的肉香味吸引了注意。

      仔细嗅了嗅，好像是鸡肉的味道，但却又不像常吃的野鸡。

    “吸~吸~”

      嗅着飘来的香味，古青起身走出房门，却看到周无夜正在厨房里东捣鼓西捣鼓的不知在忙活着什么。

      

“古老，醒了啊？快来，我做了好吃的。”见古青站在房门外向望着自己这边，周无夜挥手打了个招呼，随后招手示意他过来。

古青眉头一挑，有些诧异。这几天来一直都是他在做饭，今天这小子不知抽了什么风，竟然大清早的早早起来捣鼓着做起饭来了。

心中想着，他迈步朝着厨房走去。

步入厨房，入眼的是灶台下烧的正旺的柴火，和锅中香气四溢的鸡肉。

“你,会做饭？”古青眉头微挑，话中罕见的带上了一丝语调。

“那是！不仅会做饭，手艺还非常不错呢。来，尝尝？。”

周无夜有些得意的仰头笑了一声。随手拿起锅边的铁勺，从锅里连肉带汤的舀了一勺递给古青。

古青接过铁勺，却并没有着急吃，而是转头朝着周无夜问道：“鸡，哪来的？”

周无夜脸上得意的表情微微一怔，随后一脸讪笑的说道：“嗨，还能哪来的，我早上去山上打的呗。”

“你忘了我昨天刚做好的那个弓弩了？今天早晨去山里试验了一下，嘿，没想效果到还挺不错。”

古青闻言，看着他一脸讪笑的样子。接着，又联想到昨晚村内嘈杂的动静，似乎明白了什么。却也没有说破，只是嘴角似乎微微有些上扬。

“吸~”

浅浅的吸了一口铁勺内的鸡汤，又拿起鸡肉尝了一口。古青微微点头，语调又恢复了往日的平缓：“嗯，以后你做饭。”

说完，便拿着铁勺走出了厨房。

周无夜的脸色瞬间变了，一脸愤愤的轻声嘟囔：“我特么...，早知道小爷我偷偷自己一个人吃了算了。大清早上好心起来给你做饭，你竟然把以后做饭的任务都承包给我了？古青，你这个...”

“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古青的身子却突然从门外探了进来。

“啊？额...没什么，没什么，嘿嘿。”周无夜赶忙闭嘴，讪笑几声，便转身继续烧火去了。

一刻钟后，周无夜将一整锅的鸡肉连汤带肉的盛在一个大陶瓷盆里端到了饭桌上。

炖了两个小时的鸡肉已经有些脱骨，大块的鸡肉中夹杂着少许野生菌菇，金黄的油脂漂浮在上方，香气四溢。

刚端出来，浓浓的香味便弥漫了整个院子。

“吸~，正宗的走地鸡啊，十几二十块一斤呢，好贵的！以前买都不舍的买。”

趴在盆边深深吸了一口气，周无夜心里不由感慨：“不要钱的就是香！嗯，格外香！”

似乎是闻到了香味，古青也从屋内走了出来。

“古老，来吃饭吧。”周无夜招呼一声。

古青闻言，转头望了一眼，“嗯”了一声，但却并没有朝这边走来，而是缓步走向了厨房。

正在周无夜心中纳闷之际，却见古青从厨房里又拿了一个稍小些的陶盆，走到桌前，直接把大陶盆里的鸡肉舀了至少三分之二进去。

随后，端起陶盆便朝院门外走去。

“诶！古老，你去哪啊？”周无夜出声询问。但古青却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走出了院门。

“这老头大清早的端盆鸡肉去哪啊？”周无夜一脸疑惑的嘀咕着，却听到隔壁王寡妇家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王寡妇的声音传来。

      “是我。”古青说道。

？？？

“大清早的这老头去王寡妇家干什么？”

“之前就感觉他经常盯着人王寡妇家的方向看，该不会是想老牛吃嫩草吧？”

听到隔壁院门打开的声音，周无夜回了回神，轻手轻脚跑到墙边听起了墙角。

          王寡妇的声音传来：“你怎么大清早上的就来了？早上村里走动的人多，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

“没事，走吧进屋。”

“我擦嘞？不是吧，这俩人还真有一腿？”趴在墙边听墙脚的周无夜，口中连连惊叹，满脸的不可思议。

隔壁的王寡妇他见过，年纪大概三十多岁。虽不是什么貌若天仙的大美人，但也是有些风韵的，怎么会看上古青这个老头子呢？

他心中想着，听到它俩进屋的声音，也顾不得吃鸡肉了，连忙一路小跑的跑进古青房间，贴着墙壁继续听了起来。

这里隔壁跟王寡妇家只有一墙之隔，听墙脚什么的，最适合不过了。

“诶~你先别着急啊，我的衣服~”

“诶！你轻点~。”

隔壁王寡妇嗔怪的声音传来，蹲在墙角偷听的周无夜，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猥琐的笑容，体内的某些东西，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这老头可以啊，还真是老当益壮，枯木逢春正当年啊！”

隔壁的声音愈发变大，周无夜只感觉腹中似有一团火烧了起来。

“不行，不能再听下去了。少年血气方刚，再听下去怕是要出事！我还是吃我的鸡肉去吧。”

  院内，饭桌旁。

“啊~，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枯燥。隔壁嗯啊乱叫，我却仰天苦笑。这样，真的不好。”

周无夜一手掐着鸡肉，一手端着鸡汤，仰望天空，口中喃喃自语，满脸的感慨与悲伤。

      “怨气吸收充足，空间开启。”

正在他感慨长叹之际，一阵不含感情色彩的女性声音忽然在脑中响起。

“嗯？谁？。”周无夜回过神来，摇头晃脑的朝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突然！他只觉眼前一黑，随即便是一阵强烈的失重感传来，似是正在从高空向下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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