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爷式傲娇

“朋友？”

        “以前没听你提起过。”一方通行眯了眯眼睛，对月见花绯的话表示深度怀疑。

        月见花绯的人际关系非常简单，在学校中的大多数同学都只不过是点头之交，再加上课业繁忙，出入研究机构的次数倒是比学校还要多。

        外加每天的晚餐时分他都会过去拜访，从没有见过她和哪个人的关系比较深厚过。

        这种朋友过来拜访暂住的说辞，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敷衍他。

        看对方这明显怀疑的态度，月见花绯反驳道：“你这是什么语气啊，我就不能有朋友了吗？”

        真是的，她说有朋友要留宿宿舍的话语，就这么没有可信度吗？

        还是说，他认为她不配拥有朋友？

        虽然好友留宿的事情是她说的谎话，但一方通行的反应未免有些太过于伤人。

        看身旁女人低头生闷气的样子，一方通行怔了一下，他表达的怀疑是真的，但他并没有月见花绯不配拥有朋友的意思。

        再说，只是这种事情，他没想到一向坚强的她会生气。

        少年面色微不可闻的僵了一下，他抬手想要去触碰月见花绯单薄的肩膀，却猛然顿在半空停留几秒后收了回去。

        “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他皱了皱眉，靠在椅背上，以一种完全不能理解的语气说，“干嘛露出这副哭唧唧的样子，难看死了。”

        “并没有哭，”月见花绯抬起头，面上果然没有泪意，她懊恼道，“我只是不能接受别人说我没有朋友。”

        没有朋友就是孤单的独自一人，就算是游走在这座城市的中心，也不过是一具空荡荡的躯体而已，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意，被遗忘只不过是迟早的事。

        一方通行撇了撇嘴角：“麻烦。”

        见他有同意这几天不去宿舍吃晚餐的软化态度，月见花绯再接再厉道：“那这几天的晚餐我给你送过来！”

        “哈？”红色的眼珠看过来，少年白色的发丝柔顺的搭在额前，长的都有些快要盖住眼睛。

        他明明没有退让的意思，一方通行不知道眼前的女人从哪里认为，他同意了她的话。

        还一副双手交握在胸前，眼睛明亮的做出信誓旦旦保证的模样。

        不过，算了。

        “少自作多情了，我可不是因为你的请求才不去的，”红色眼珠转回继续看着上空的树叶，靠在长椅靠背上，双手搭在上面保持着望天姿势，一方通行散漫道，“只是不想跟无关紧要的人见面而已。”

        “是是，我知道了。”

        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一方通行式傲娇让月见花绯笑弯了眼睛。

        眼角余光瞥见她脸上展现的笑意，在心里嗤笑一声，少年将全部的视线转移到了头顶上。

        柔顺的风吹动树叶发出一阵“哗哗”的嘈杂声响，不算难听，也不怎么觉的吵，反而给人一种宁静之感。

        在这座热闹的大都市中，大多数一方通行都是在研究所，或者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例行的外出也只不过是去超市采买一些日常用品，很少有这样想要闭上眼睛享受的时刻。

        暂时解决了一方通行和鬼舞辻无惨见面的事情，月见花绯心情不错的将手中的食盒递了过去。

        伸手接过，一方通行看都没看对方，感受着手中温热的饭盒，以及今后自己暂时一人独行的日子，心里不免产生一丝烦躁。

        不想在这里多留，他直接站起身准备离开。

        “一方通行。”少年刚走出三米的距离，一直坐在椅子上的月见花绯叫住了他。

        “什么？”一方通行停下脚步，疑惑的侧身看了过来。

        月见花绯很少这样认真的称呼他，大多数都是不加称呼前缀的直接说话，或者是用是“你”、“那个”、“等一下”，这些非常不礼貌的称谓来喊他。

        今天的她很不同寻常啊。

        在对方还算是有耐心的注视下，月见花绯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的抓住长椅的木板，她接下来想要问的话，让她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的发热起来。

        “如果，”她低着头，发出的声音细若蚊蝇的，“如果我消失了你会怎么办？”

        你会记得我吗？

        原本是想要这么问的。

        真是丢脸，不知道怎么的就问成了【如果我消失了你会怎么办】。

        他会怎么回答？

        比起问错问题的尴尬丢脸，月见花绯此时更想要知道一方通行的回答。

        没有意外的话，她接下来将要去做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大概率会死，也有可能会侥幸活下来。

        来到这个世界的无惨，因为她而出现的无惨，必须要由她来消灭掉。

        时间拖的越久，这座城市里的人就越危险。

        答应和他合作只不过是为了安抚住他，维持表面的平静，在无惨的束缚消失之前，她必须要结束掉这个潜在的危险。

        在原著中，用特殊钢材制作的日轮刀不能够了结他，唯一有可能杀死他的就是阳光。

        在这种情况下，她需要一个空间系的能力者，不能是2、3级的，必须是4级的大能力者来进行合作。

        发动条件是瞬移时触摸的不行，需要的是能够标记后自由传送目标的能力者，在那一瞬间将无惨完全的传送到十分空旷没有遮蔽物的空地，在炙热的阳光照射下，将其完全的消灭。

        可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进行起来却异常的艰难。

        先不说无惨的超强警惕性，轻易不让陌生人近身，就算是空间能力者标记了他，恐怕也会被他发觉，进而丧失性命。

        所以，在计划未制行周全，也未找到能够信得过的能力者前，她要做的就是，分析出无惨到底是惧怕阳光的哪个成分。

        紫外线、红外线，还是太阳这个球体对地球产生的人类无法察觉，在半球处在阳光的照耀范围时，能够杀掉鬼的电磁辐射或者光辐射。

        这些都需要一项一项的进行实验。

        但月光和太阳光的成分一样，只是一个是冷光源一个是热光源，无惨却不怕月光，只怕太阳光。

        如果原著的意思是他必须见到太阳，站在太阳这个球体的照耀下，才能受到伤害的话，她的难题就又回到了如何让空间系能力者标记无惨上。

        做出试图杀死鬼王的行为，很有可能会招致死亡的到来。

        无惨的能力，她的超能力，加上能否找到值得信任的空间系大能力者，外加周围的外力因素，以此来进行推演。

        抛开一方通行有可能会插手的可能性，由高阶电脑演算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胜率236。

        胜率不到三成，这件事情的难度很大。

        所以，月见花绯才会问。

        她不想在她死亡后，如同作废的文件被人们删除，想要有人记住她的存在，这样她也不至于如此害怕死亡那刻的来临。

        说白了，她就是一个胆小的人。

        虽然声音很小，站在三米开外的一方通行却听的很是清晰。

        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她此刻周身涌动出来的害怕期盼情绪十分浓重。

        浓重到让他不得不正视。

        “找到害你消失的那个人把他大卸八块，脾气暴躁整日低迷不振，想念你做的可口饭菜，觉的你不在这个世界都没有意义，你以为我会这样说吗？”

        平静认真的话语猛地转变，在月见花绯抬头的惊愕表情下，站在阳光下的一方通行展现出一个标准恶势力的笑。

        “可别太高看你自己了，”他微抬下颚，尖锐的嘲讽，眸光略微阴暗，“我最多只会给你找一块墓地。”

        月见花绯：“……”

        也就是说会记得她么。

        月见花绯面上的惊愕逐渐消退，转而会心一笑，问道：“这是看在我们曾经隶属于同一个研究机构的份上吗？”

        一方通行没有回答。

        很看不惯她现在的样子，他几步走到她面前，微微愠怒的脸俯视着她。

        在月见花绯疑惑的回望视线下，他淡淡开口：“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能够进入长点上机这所学校的人，没有一个是软柿子。”

        “怎么，”他唇角咧开一个嘲讽的笑，讥讽她道，“你这是已经到达极限了？”

        月见花绯一顿。

        是啊。

        长点上机的学生没有一个是软柿子。

        再说，她还有236的胜率，最后赢的那个人说不定会是她。

        她站起身，面上重新恢复了温柔的笑意：“当然没有，我只是想测试一下，看看我这个厨娘在你心中的重要程度。”

        “啊，”少年随意应了一声，无所谓道，“真是无聊的举动。”

        是啊，无聊的试探。

        有些事情在试探过后，才知道其实是不用试探的。

        朋友的话，她现在也有了。

        就是还没能好好的体会友情，就要全身心的投入到计划中，这种感觉未免有些糟糕。

        “厨娘就要有厨娘的本分，”将手里的饭盒计算好角度抬手抛过去，在对方接住看过来时，一方通行说，“米饭凉了，给我回去热饭。”

        “欸？可是我回宿舍还有事情要办。”月见花绯为难道。

        只是这种小事，他自己用微波炉加热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谁管你啊。”拽拽的说着，少年转身朝他的住处方向走去。

        月见花绯：“……”

        真是的，这种自说自话的样子跟以前一样让人觉得牙痒痒！

        无奈的追上去，月见花绯抱怨道：“早知道就不把它从保温包里拿出来了。”

        看着身旁少女懊恼的神色，少年被风吹动的白色发丝下，唇角微不可闻的往上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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