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暗潮涌动

顾晓滳走在邢庄大道上，沿着这条路走正好能走到大学门口。

        原本是打算坐车，可惜没带现金，手机钱包也空空如也，被迫无奈下只能选择走路离开。

        盯着手上的银卡，顾晓滳还是有些许憧憬，之前说的丧话仿佛不是他说的一样，口中念念有词。

        “命算什么，命没了还有下辈子，这辈子挣不到钱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感觉被自己说服了，顾晓滳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准备抽空还是要联系一下，绝对不是为了钱这种腌臜之物！

        我只是单纯对于国殇这种神秘组织有兴趣罢了！

        炎夏的暑天，是酷热难耐的，天上太阳仿佛巨大火炉，烤得行人不由眯着眼睛，星期天的中午路上人也不是很多，沿着邢庄大道走过一道桥，就是菜市场，尽管如此炎热，仍然有很多阿姨摆着摊位坐在小板凳上，正扇着扇子唠嗑。

        “张姨，今天物价又涨了，咱们菜价是不是也要往上提提？”

        “问问刘叔，这事情大家得一起商量着来”

        “诶，这世道啊，苦人越苦呀”

        “嘿，咱们苦什么啊，想想家里的小孙子，你不得乐呵死。”

        “那小淘气蛋等一下，喂，晓滳啊，你咋在这呢？”

        一边走路一边发呆的顾晓滳闻声，扭头看去，原来是菜市场的张姨和王妈，之前假期他勤工俭学的时候来这里卖过菜，这些阿姨听了他是孤儿后，待他特别好，顾晓滳也经常帮这些阿妈阿婶收摊。

        一来二去，也算是熟人，顾晓滳深呼一口气，脸庞露出老实可亲的笑，看着憨厚不已，挥着手和阿姨们打招呼：“张姨，王妈，这么热的天还干活呢？”

        边说边向摊边走去。

        头上带着个遮阳帽的老太太从菜摊上挑了个大西红柿，用手擦了擦递给顾晓滳：“来，张姨请你吃的，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来看看我们几个老骨头。”

        旁边摊位的王妈扇着扇子笑着说道：“别理你张姨，就是碎碎念，平常这里全是老头老太太，你不在没人陪我们唠嗑啦。”

        顾晓滳憨憨笑着，接过西红柿，嗷呜就是一口，红色汁液飞溅，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斥味蕾：“还是张姨的西红柿甜，我这几天忙着学业呢，今天是去医院检查身体去了，假期有空我肯定过来帮忙。”

        一听顾晓滳去医院检查身体，两个老太太赶紧插话：“诶哟，晓滳啊，一定要保重身体，你看刘叔就是因为身体不好这几天住院了，不过听说不是大事。”

        “行嘞我知道啦，先不说啦回去上课！”

        和两位阿姨告别后，顾晓滳继续沿着邢庄大道向着学校走去。

        经过烟酒铺，就爽朗挥手，和里面抽着烟的中年秃头男人打招呼：“刚哥，还抽烟呢，别抽死咯！”

        路过修车摊，就贼兮兮笑，和蹲在地上的一个老头插科打诨：“王老头，别修车了，给你说个绯闻！”

        走过便利店，就面如春风，和店内的收银台女孩挥挥手：“小眉，今天还打工呀，妈妈身体怎么样了？”

        一路走过，顾晓滳居然和沿途几人都打了一遍招呼，语气各不相同，态度也不一样，要么大大咧咧，要么猥猥琐琐，要么高高兴兴。

        每个人都处理的十分到位，表情也没有错位，话语也让所有人都不累。所有人都很喜欢这个男孩，总觉得他家教特别好，会来事。

        终于全部都打了个招呼，顾晓滳疲惫的揉了揉脸，又变成满脸衰相。

        “果然啊，还是平平凡凡的日子好，打打杀杀什么的，还是让零号这种肌肉怪胎去处理吧，我就老实本分的当个学生就行，毕业找份两三千的工作，也不是不能活嘛~”

        没错，这绝对不是自我麻木，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握紧银卡的手紧了又紧，松了又松，最终还是把攥成一团的银卡放进了口袋里。

        心里胡思乱想着，终于是快走出邢庄大道，只要穿过这条路，再左拐一百多米，就到天河大学门口了，古董街也是在那里。

        不小心就跟迎面走来的一个人撞了满怀，顾晓滳连忙微弓身子说着对不起，下意识撇了一眼，被这个人的扮相惊了一下。

        这是个穿着红色卫衣的奇怪男人，头上带着顶鸭舌帽，鸭舌帽上居然还扣着卫衣自带的帽子，脸部隐藏在帽檐下的阴影中，看不见男人的眼睛。

        抛开戴两帽子的怪异，这五月酷暑天，男人居然穿着这么厚的衣服。

        他不热吗？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

        顾晓滳诚恳的低头道歉，等了片刻后，发现男人居然没有理他，只是继续向着前方走去，好像喝醉一样，身子不住摇晃，嘴巴发着奇怪声响。

        “咔哒咔哒咔哒”

        好像是牙齿上下敲击的声音。

        目送怪人拐弯消失在一条小巷子中，顾晓滳不自主的打了个寒蝉，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来古董东街的怪物。

        给他的感觉都是这样，带着丝丝寒冷和阴邪，说不出的奇怪。

        “应该是我想多了吧”

        脸上带着疤痕的壮汉站在巷子内，将一个人拦住，同时后面也蹦出来两个贼兮兮的街溜子，将这位路人紧紧围起。

        “喂，小子，大爷我刚从里面出来，借点大洋花花呗？”

        壮汉凶狠的笑着，看着眼前穿着红色卫衣戴着鸭舌帽的瘦小男人，对方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将表情隐藏在帽子下面。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牙齿敲击声在安静的小巷内尤为明显。

        壮汉不耐烦了，几步上前，狠狠推了一把：“你tm小怪兽啊，要不要老子给你变个凹凸曼啊？”

        奇怪男人被推了一把后，浑身开始奇怪颤抖，口中牙齿敲击声逐渐停息，轻轻说了一句话：“天天”

        壮汉嘴巴撅着，一脸不耐烦的把男人帽子打飞出去:“你tm声带拉家里了？”

        这一巴掌终于让男人露出真实面目。

        在树叶透过的光影中，一张扭曲狰狞的脸猛地看向眼前的壮汉，满脸褶子和皱纹互相堆叠，看着像是老树皮，嘴唇疯狂的向上咧着，森然笑容中露出参差不齐的黄色牙齿和布满舌苔的舌头。

        “天河大学顾晓滳天河大学顾晓滳杀了他杀了他！”

        壮汉一句卧槽，向后跳去，但是身体瞬间就被拉住，惨叫声响彻在这条幽静的小巷内，后面两个二五仔人都傻了，刚要逃跑就被一股力量拽住了脚后跟，俩个人倒在地上惨叫着拼命挣扎，布满青苔的地面被手指扣出了数道缝隙。

        哀嚎传出，但无人听闻。

        只有满墙迸溅的鲜血见证了这场惨剧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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