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就当陪我了

安凡探过脑袋，小心翼翼地关心道：“没事吧？”

        宋彤看着眼前盈满担忧的视线，堆积在眼眶的滚烫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笑着轻声回应：“没事。”

        安凡抻着校服袖子，轻柔地替宋彤擦掉脸颊上的泪水。

        宋彤眼角晶莹的泪珠不停滚落下来，她无助地望着安凡，声音近乎哽咽。

        “我爸妈离婚了。”

        安凡的心被狠狠戳了下，她鼻尖一酸，安慰的话哽在喉间，不知如何开口。

        “你学习吧，我没事。”宋彤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安抚性地摸了下安凡的黑发。

        安凡嘴唇微张欲说些什么，此时楼道隐约传来何东和人说笑的浑厚声音，她只好作罢。

        整节历史课，安凡心不在焉地盯着黑板上愈来愈多的字，时不时担忧地扭头看向宋彤。

        下课铃响起，安凡心疼地看着趴在课桌上熟睡的宋彤，她动作轻缓地拿起宋彤桌角摆的保温杯走向热水间。

        班里嗡嗡的背书声隐约传入耳朵，宋彤悠悠地睁开略带红肿的眼睛，抬眸瞥见桌角的保温杯上贴着淡黄色的便利贴。

        “别难过了，好不好。”

        “我永远都喜欢你。”

        清秀的字体映入眼帘，宋彤眼眶酸胀，她扭头看向旁边，却发现座位上空无一人。

        宋彤疑惑地环视了教室一圈，都没发现安凡的身影。

        “安凡去哪儿了？”她转过头问后座低头悄悄玩手机的男生。

        男生明显被吓了一跳，他抬眸看见是宋彤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不知道，一下课就见她出去了。”

        宋彤转过身若有所思地盯着安凡摆着语文书的课桌。

        “报告。”教室门口糯糯的声音响起。

        讲台上检查同学背课文的语文老师点头示意她进来。

        安凡回到座位，旋即拉开校服拉链，从里面取出装着煎饼的纸袋递在宋彤面前。

        “这是施了魔法的煎饼，吃了就会得到好心情。”安凡弯眸说道。

        宋彤接过还氤氲着热气的煎饼，声音哽咽地开口：“笨蛋，在哪儿热的？”

        “在食堂，那个阿姨特别好，她还——

        宋彤捏住安凡被冷风吹得冰凉通红的脸庞，故作凶狠地沉声威胁道：“以后不许对别人这样，知道吗？”

        “为什么？”

        宋彤坐直身体，嘴角漾起淡淡的笑意。

        “容易被骗。”

        安凡闻言瘪起嘴角，翻开语文课本没再搭话。

        时间一晃而过，教室窗外的街灯亮起，商铺闪烁的霓虹灯点缀着夜晚。

        周五的晚自习，班里的氛围格外躁动。

        宋彤手肘撑在课桌上，观察着正在埋头认真刷英语卷子的安凡，找准时机抢走了她手里的笔。

        安凡下意识蹙起了眉，她扭头看向宋彤，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宋彤指尖转着抢来的笔打趣道：“再学下去，你的黑眼圈就成国宝级别了。”

        她接着勾起嘴角，缓缓地试探道：“你晚上有事吗？”

        安凡不明所以地摇了下头。

        “那晚上陪我去ktv玩？”宋彤观察着安凡脸上抗拒的表情，旋即持续输出道。

        “学习也要有的放矢吧？”

        “今晚把压力和疲劳都释放了，下周状态才能更好。”宋彤佯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见安凡还是不为所动。

        她深呼了口气，随即抬眸认真地开口：“就当陪我了？”

        宋彤眸里的苦涩让安凡不忍拒绝，她犹豫地轻点了下头。

        ktv门前强烈闪烁的霓虹灯冲击着眼球，三两青年蹲在路边打着电话，指尖还夹着燃烧的香烟。

        安凡不适地攥住宋彤的校服袖子停留在原地，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宋彤见状轻笑了声，她揽过安凡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有我在呢。”

        安凡心里的揣揣不安在宋彤推开包间门时达到了顶峰，里面萦绕着炝人的烟味，昏暗旖旎的灯光照在男男女女脸上。

        “宋彤，旁边的小可爱是谁啊？”

        “加个微信呗？”

        “你别把人带坏了”

        包间里爆发出一阵起哄声，偶尔还夹杂着清脆的口哨。

        安凡垂眸紧攥着宋彤的袖子，视线不知该落在哪里。

        宋彤保护性地揽过安凡的肩膀，她勾起嘴角，淡淡的声音在包房里响起:“我同桌，祖国根正苗红的花朵，都别瞎打主意。”

        安凡紧跟着宋彤坐在靠中间的位置，脱下书包时，忽地抬眸不经意间瞥见一个熟悉的黑色鸭舌帽。

        “轰”公交车里的场景如涨潮般在脑海复苏，黑眸对上少年清冷的视线，安凡无措地盯着地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此时包间里的人起哄着玩摇骰子，周围充斥着嘈杂，安凡脑袋紧贴在宋彤耳边说道：“你玩吧，我去那儿了。”她抬起胳膊指了下门口角落处。

        “去吧，有事叫我。”宋彤胡乱摸了下安凡乌黑顺滑的头发。

        安凡提着书包走到角落后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包间里的氛围愈加热闹，陈禹接过李耀递来的骰子筒，凸起些青筋的精瘦手腕迅速灵活地摇晃着，骨节分明的手快出了残影。

        一轮结束，安凡错愕地盯着陈禹掀开筒后，里面5个骰子居然直直地摞在一起。

        “就说赌小吧？”

        “输的人吹半瓶。”

        “李耀，别耍赖。”

        安凡嘴唇微张，懵愣地收回视线。

        整个傍晚，包间里烟酒混杂的味道节节攀升，安凡深呼了口气，百无聊赖地掏出手机，点开一部经典电影。

        直到电影片尾屏幕上的黑字滚动，宋彤依旧在酒桌上厮杀。

        安凡抬手朝宋彤比划了几下，示意她别喝了。

        可宋彤明显喝红了眼，她咧起嘴角糊弄地点头应承着，手上开酒的动作却丝毫未停。

        安凡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她摘下耳机，走到宋彤面前拿掉她手里的酒瓶，轻声提醒道：“该回家了。”

        宋彤意识混沌拽着安凡纤细白皙的手腕，把人拉到身旁，她拿起桌上的酒瓶憨笑着大喊：“继续喝。”

        安凡实在没了办法，她扶起烂醉如泥的宋彤，轻声朝包间里的人说道：“她不能再喝了。”

        李耀嘴角漾起一丝狡笑，他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缓缓开口：“她欠的半瓶酒，你来喝？”

        安凡无助地看了眼完全瘫软的宋彤，垂眸低声说道；“我不会喝酒。”

        “那就让她喝。”李耀勾起嘴角，下巴扬起直指宋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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