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黑鸦的为难

“刚刚还真的是……还以为那个固执老头班主任会直接给我们最严厉的惩罚呢！”叶亚萌跟楚秋然下课了之后，在走廊那里一边讨论着一边叹息着说道。

        然后楚秋然跟叶亚萌一起看着天台那里，蓝色天空中徐徐飘动的云彩，还有很多正值青春年少的跟他们同龄的学生在走廊上面，有些在打闹，有些在痛苦地哭泣，有些在看着天空发呆，也有些在经历人生当中最为痛苦的低谷期，正在那里无助哭泣。

        同样是处在青春漩涡里面的叶亚萌还有楚秋然，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办法逃脱同龄人的命运，所以都只能够选择过好自己的生活，好好地铺设好自己的将来，尽量少走弯路，好好地对自己的人生负责，而不是要等到蹉跎了所有的岁月，才能够变得痛苦而敏感，进而再也没有办法去改变自己的未来。

        “但是我们的未来，到底在哪里呢？”楚秋然其实根本就不敢想自己是不是可以好好把握自己的未来，因为很多时候，很多东西都是在他们想要竭力去改变的时候就匆匆地注定了后果，就好比楚秋然跟叶亚萌，本来只是想要好好过一个愉快又不一样的高中生活，但却没有想到却在高中那里邂逅了他们最喜欢的人，最想要保护和一起相伴的最为亲爱的人。

        楚秋然其实真的很想好好珍惜这些，曾经跟自己相伴许久，但却再也没有好好兑现他们诺言一直陪在楚秋然身边的人，有时候楚秋然每当想起来其实还是会有些怨恨他们，因为为什么这些人到最后都要离开他们，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回首往事，回忆跟他们在一起相处，还有有他们相伴的日子，难道说他们不明白，自己一直以来都有多么珍惜他们吗，可是他们呢，到最后却也只有一句没有办法再陪伴在自己身边，比如苏哲，或者是至今都没有再回到自己身边的程帆，这些人当初到底都在想着些什么，如果是自己有什么做得还不够或者做错了或者做得不对，就不能好好地跟他们在一块生活下去，而不是用那样子的当时是去残忍地跟自己告别吗？

        那过去的人啊，如果可以的话，楚秋然真想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一封信，告诉他们楚秋然自己其实是有多么地想念着他们，因为在很多时候，楚秋然现在的成长其实都是多亏了他们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指教还有鼓励。楚秋然永远都不会忘记，在那个时候自己发现他们离开了自己的痛苦还有心碎的感觉，没有一个人可以明白，因为楚秋然一直以来过去过着没有人了解还有愿意陪伴她的生活，几乎后来她学会爱人的能力都是从叶亚萌她们这帮小伙伴身上学会的，没有很多人可以容忍楚秋仪的这种性格，所以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或许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地容忍楚秋然的性格，因为没有什么人可以明白楚秋然的过去，还有理解楚秋的一切还有心境等等。

        可是其实楚秋然心里也没什么好怨恨还有需要理解的，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还有所经历过的故事，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有那么善良的内心去接受包容你的一切，理解你的故事，愿意去倾听你的故事。

        楚秋然其实并没有那个资本去爱，还有被爱，她一直以来其实都只是愿意按照自己的一切去生活的人，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勇气去好好学习如何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就像是骄傲的人永远不愿意暴露自己的伤口一样，也没有什么人愿意好好做你的闺中密友。楚秋然没有办法好好做好自己，好好调整好自己的心境去重新开始，因此也就一直没有办法开始一段新的人生了。

        楚秋然正犹豫着时，迎面走来了一个人，那黑色的夹杂蓝色头发的，身穿带帽子风衣的男人，楚秋然一眼就看到，其实也就根本也不用看，就猜到那个人是黑鸦了。

        黑鸦看着她们两个人说:

        “听说你们两个人今天因为迟到被老师点名批评了？真有你们的啊,我们也想试试被点名的感觉啊，可惜像我们这种每天按时上课上学，上课也有好好听讲的好学生来说，好像几乎都没有这种被点名批评的机会呢。真是可惜啊，不知道当坏学生的感觉是怎样的呢？”

        黑鸦这么说着的时候，还稍微眯了眯眼睛看着楚秋然，楚秋然被他盯得后背稍微有点发冷。她有点惧怕黑鸦这个人，因为他的眼神从来让她看不透，有句话说得好，人都会对自己不知道的，未知的东西感到恐惧，所谓人们都惧怕神灵，敬畏神灵，其实大概就是害怕神灵没办法被他们深入了解。

        “啧啧，某些人还真有脸说呢，听说某些人偶尔会在自习课或者某些晚自习当中溜出去吃东西买东西吃什么的，或者是早退干脆就不回来了什么的。这样可真行啊，黑鸦兄，没想到你还真有脸说我们呢。”

        叶亚萌这么说着的时候，还吹起了口哨，似乎她在说的是非常不堪的事情一样。不过在楚秋然还有叶亚萌她们看来，这真的不是什么让人值得光荣的事，因为楚秋然和叶亚萌就算是迟到，至少那些人没有好好地早退，而是都有好好地来上课了，不过叶亚萌刚刚说的话不知道要是说给楚秋然听，然后被沈枫知道了这些话，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就算是我们迟到了被点名批评，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又不是跟我们一个班级的。你也该适可而止了吧，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什么的。”楚秋然看着黑鸦说着，然后就想带着叶亚萌离开，没想到叶亚萌并没有开始跟着楚秋然离开，而是站在原地似乎想要跟黑鸦抬杠。楚秋然见沈枫支支吾吾，不禁慌了，拉着他的手急忙问他:

        “你说那么多，该不会是想说，你也要离开我，回上海去吧？”

        “丫头，你怎么会这么想？苏哲回上海也是因为有点其他家族生意上的事要处理，他家有家庭教师给他辅导功课，就是没上课也能有好成绩，更何况出国留学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家里都早给他安排好了。可我为什么要回上海，我在这里都读了这么久书，怎么舍得丢下你跟于叔？你做起事来那么拼命，有时都没闲暇时间去看于叔，那这个责任重担就要落到我身上吧？”

        沈枫笑着说，笑容阳光而爽朗，但楚秋然总觉得沈枫的笑容有点苦涩。

        “那就是，现在就算还没回去，以后还是会回去上海是吗？”

        楚秋然有些不死心地问。

        沈枫还是笑着，楚秋然头一回看见他这么和善好说话。笑了一会，沈枫沉默了一会说:

        “我只是觉得，我该思考下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也是，你也是。丫头，我决定搁置了，之前说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你的诺言了。”

        “诺言现在不算数了？”

        楚秋然不死心地问。

        人都是有贱性的生物，明明不怎么在乎对方，却还要对方一直追着自己跑，去付出，去喜欢，去深爱。

        大概被喜欢的人都是有恃无恐的。因为算清了对方对自己的爱，会对自己死心塌地地一味付出，就算不是物质上的给予，只是精神上的给予，抚慰，也让人能获得很大满足感和安全感。

        人们总是会取笑那个对某个人死心塌地的人，却没有想到，其实那个被爱的人，比去爱的人还要惴惴不安。

        除了父母外能有个无条件爱你的人是多么难得的事，特别是这个人你并不排斥还有好感，或者他几乎能给予你整个世界的时候。

        “沈枫，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当然卑微的姿态表现过一次没有得到回应，也不敢太光明正大地表现第二次了，所以楚秋然只是拉着他的手问了一句，就眼巴巴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应。

        沈枫看着楚秋然，沉默了很久说:

        “秋然……”

        没等沈枫说话，楚秋然就突然张开双臂，主动抱住了沈枫。

        沈枫能感觉到楚秋然灼热的心跳，但他此时却想轻轻推开楚秋然。感觉到沈枫可能想要逃走，楚秋然收紧了抱住他的双臂，说:

        “再让我抱一会，沈枫，我觉得，你也会像苏哲那样离我而去了。”

        沈枫没有动，过了一会等他觉得楚秋然的冲动劲平复下来之后，他又慢慢把楚秋然推开，把双手放在楚秋然的左右肩上，低头看着楚秋然，两人的呼吸尽在咫尺，楚秋然以为沈枫要吻自己于是闭上了眼睛，谁知沈枫叹了一口气，问:

        “秋然，丫头，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楚秋然愣了一下，睁开眼看着沈枫。

        “沈枫……”

        “我觉得今晚的事，不光是苏哲受到伤害，还有个人很痛苦，你懂吗，是我。秋然，丫头，你何曾想过我的心有多痛，何曾有想过我的感受，在你跟别的男生暧昧的时候。”

        沈枫这么说着时，楚秋然听到他话语中，夹杂有痛苦的哽咽声，那哽咽声听起来好像是隐含了很久的情绪集中到某一个时刻要爆发出来一样，就像千年有待喷涌的火山要在某一个节点爆发出来一样。楚秋然觉得他心里包含了很多话未曾跟自己说话。楚秋然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沈枫，但其实或许她从未深入了解过沈枫的内心世界。

        “沈枫，我给不了你确切回答。我承认我对你们两个人都有好感，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

        楚秋然直截了当地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

        “那你能确定什么时候给答案我吗？”

        沈枫试探着问道。

        楚秋然犹豫了一会，半晌只能支支吾吾地说:

        “对，对不起。”

        可是楚秋然也知道自己的言语现在已经十分苍白，说什么都弥补不了自己对沈枫曾经造成的伤害。沈枫叹了一口气，楚秋然能听出那是十分无奈和失望的语气，然后楚秋然心里安安静静的，似乎再也无法掀起涟漪的湖面，因为她听到沈枫说:

        “秋然，我的丫头，我想我可能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如果一个人让另一个人失望了太多次，失望慢慢积攒下来，会变成绝望，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感到绝望的时候，两个人之间从前曾经有过的浪漫，暧昧，情感，鲜花，笑容，记忆，好像就会在这个人的绝望感生出来的那一刻间，通通支离破碎，然后灰飞烟灭。

        现在楚秋然就能从沈枫看向她的眼神中感觉到，看到这种意味，沈枫大概是对爱她，喜欢她这件事感到厌倦，不自在，甚至痛苦了，痛苦得让他不得不放手。

        这就是对她不懂得珍惜别人的真感情的惩罚吧。曾经有过那么纯真，抑或热血的两个男生深深地喜欢着她，这两个男生还是好朋友，而她不禁伤害了两人的情谊，还伤害了两人对她的真情实意。

        “是因为对我太失望吗？”

        犹如垂死之人不放弃最后一刻能够重获生命的希望一般，楚秋然明知道对方口中会给予什么样的答案，却还是要傻乎乎地明知故问。

        “楚秋然啊楚秋然，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沈枫这么问着时，楚秋然感觉到他的语气中有一丝隐藏的愤怒。

        “我知道，我不配，我只是想你和苏哲像平常那样对待我……”

        咬着嘴唇，楚秋然怯生生地说出了心里的真实想法。

        沈枫有些愤怒和失控，他双手按住楚秋然的肩膀，虽然楚秋然看着沈枫有些生气，甚至若隐若现地看到沈枫脸上有着泪痕，但握住她双肩的双手却没有用太大力度。楚秋然还是能感觉到沈枫对她的疼惜。

        “楚秋然，你真自私，我都在说要放弃你了，你还在利用我对你还存有的喜欢让我回心转意？我累了，我好累，能不能放过我，能不能别再给我希望？”

        那些话沈枫几乎是哭着说的，楚秋然愣然地看着沈枫这么声泪俱下地对自己说这些话。那一刻楚秋然似乎也能感觉到他心里近乎绝望的痛苦。

        “沈枫，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女人，你走吧，离我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找我了。”

        想到过去跟沈枫充满欢声笑语夹杂痛苦泪水的回忆，楚秋然虽然万分不舍，但她也还是要忍着这份心中的痛苦，挥泪跟沈枫道别。

        “没了我，沈枫，你一定会幸福的。就像那个傅雅，她虽然对我恶毒，但对你也是一往情深，或许她才是真正适合你的人。”

        楚秋然流着眼泪说道，虽然她也不想哭，拼命地不想让眼泪流下来，但她真的控制不住，想到沈枫可能会从此离她而去，她内心百味杂陈，百感交集，特别是想到沈枫以后可能会当着她的面挽住另一个女人的手时，潜藏在楚秋然内心，她不自知的独占欲和可怕的嫉妒心就全部被引爆出来了。

        “你在说什么，楚秋然，你现在是主动让我走了？”

        第一次看到楚秋然在自己面前不加修饰，没有任何遮遮掩掩地哭的那么伤心，沈枫的心第一次被深深触动，因为楚秋然之前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样放声大哭过，他突然觉得，自己第一次离楚秋然的心这么近。

        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触碰到她的心。

        “我会祝福你的，沈枫，当然，不要放弃联系，我……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珍藏我和你的回忆的。呜呜——”

        楚秋然说着，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她第一次意识到沈枫在她心里有多重要，也是她第一次对沈枫依依不舍，绝对不愿意他离自己而去，奔去另一个女人的怀抱里。

        虽然她还是没能明确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沈枫，但沈枫是目前为止在她心里最重要的人。这点已经无需质疑了，如果从爱情层面上来看的话。

        楚秋然还想最后道别时对沈枫说点什么，但是因为哭的太厉害，她已经没办法完整地说完一句话，甚至清晰地说出一个词语了。沈枫也没有阻止，但也没有袖手旁观，只是站在楚秋然面前，静静地看着她哭。看到沈枫没有像平时那样安慰自己，楚秋然心里就更难受了，因为想着沈枫没有像平时那样极力疼爱地安慰她，她便把这一举动默认为沈枫已经放弃她，不喜欢她了，想到自己刚刚那么傻，还说主动放沈枫走，楚秋然心里又悔恨又痛苦。

        这样一来一定就是个覆水难收的结局了，一切都没办法改变了。

        这个记忆中的少年已经不再属于她，他的爱也不再永远只属于她一个人了。

        似乎是楚秋然这一番有些嚣张的话刺激到了黑鸦，他直接就把楚秋然压到了墙上，然后对楚秋然说:

        “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呢，楚秋然同学，你的意思是并不欢迎我们来到你们学校？这就是你们学校一个成绩优等生对我们，这些外校交流生的态度？楚秋然同学，你是不是想我们跟你们老师说一下，然后说一下你这些天对我们的态度问题，说说你们对我们态度有多不好？你们老师对于我们这些人可都是非常热情的呢，跟你们这些家境普通只能够用成绩讨好老师的学生来说，我们这些能够带来招生成绩，完成他们的招生指标的人才能够为他们所用，成为他们所要好好珍惜的对象呢。”

        楚秋然被他用双手撑在了她的脖颈旁边，他看着楚秋然的眼神十分锐利和尖锐，似乎是在警告她们一样，可是楚秋然也不服气，虽然这个世界好像是属于有钱人的，但谁说他们这些社会底层的人就不能打破阶级天窗，去赢得自己更好的人生了呢。楚秋然其实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挣脱他的怀抱，但是却在一直地努力着反驳他的话。

        有很多有钱人的孩子，一出生就比他们这些贫苦或者失去家人，家庭不完整的孩子要过得好，起点要高很多。这是楚秋然这些家庭的孩子无论如何也渴求不来的，不需要担心经济问题，而且还可以有完整家庭的陪伴。

        楚秋然跟着叶亚萌在一起时，两个人其实也经历过不少来自特权阶级富二代的鄙视，但是两个好闺蜜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人生，因为在她们看来，没有什么是不能让她们放弃的，虽然未来的路不知道会要怎么样走，但其实是自己有计划地按部就班铺设好将来的计划，然后把大计划分成一个个小计划，那说不定到时候就可以好好地为他们自己将来铺设出一个新起点了。

        楚秋然回到家里的时候，也经常屡次地去拜祭父母，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还有给予她的父母可以给她的温暖，还有制造她们的可贵亲情记忆。

        其实叶亚萌有好几次都想要让楚秋然来到她们自己家去吃饭，想要让楚秋然跟着他们一家几口吃饭，感受那种温暖，让她们能够跟着他们在一块生活，在一块感受那种跟家人一起吃饭的温暖感觉。

        但是楚秋然有好几次都拒绝了，因为楚秋然怕自己去到叶亚萌家里看到她有爸爸妈妈但是她自己却没有，会觉得心很痛，会觉得自己很可怜，有可能还会嫉妒楚秋然，因为楚秋然在这个世界上几乎就只剩下他们这些好朋友还有于叔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可以重新再来一次的话，楚秋然希望自己的家里人不会再次变成她的家里人，那样子的话他们大概就不会再遭受血光之灾，只能意外死亡，而是能够好好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跟另一个家庭的家人幸福快乐生活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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