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楚秋然的选择

“秋然，这不是个大好的，可以更接近他，更了解他，有更多时间跟他待在一块的机会吗，你还犹豫什么，赶紧快点说出那句，一切都交给你就可以了，放心吧，的诸如此类的话啊？”

        叶亚萌看着楚秋然好像呆住了，便忍不住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给楚秋然支招。然而楚秋然好像并没有听进去叶亚萌的话，只是十分淡然地对丹尼尔说:

        “我知道了，我会尽量跟理奈小姐接触的，放心吧。”

        楚秋然说出的那句话里似乎包含了很多感情，譬如说好像已经放弃了什么似的，那种十分绝望还有痛苦的语气，让周围的人都能多多少少地感觉到楚秋然说话时那十分灰心的语气，让周围的人都不免跟着一起觉得十分忧伤了。楚秋然说完之后便真的恨不得立马回去了，她心里升腾起一股很难受的情绪，现在丹尼尔跟理奈在一块时的和谐画面更是不断地在她脑海中萦绕着，她似乎看到两人曾经受难而且命途多舛的曾经，还有过去。

        这么想着的时候，楚秋然就更加没有心思再说下去了，她终于决定收拾起餐盘，端着去那饭堂的阿姨大叔们处理的地方，清理干净然后放下，然后转身就决定一个人回去教室那里去了。

        楚秋然自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叹息自己庸人自扰给自己带来的烦恼，明明有些东西其实根本不用想太多，只要好好做好自己就可以了，何必愁上加愁，又不是日子过得太顺心或者说是太无聊，特地要找点不痛快的事情做调剂品。

        楚秋然还在那里想着，那天要是自己没有在那个草地坡道上睡着该多好，那也就不会因为遇见丹尼尔而增添那么多的不必要的烦恼了。可是如果没有在那天遇见丹尼尔的话，可能就不会有那么多惊喜，也就不会遇到这些新的人生，崭新的机遇，也就不会遇到这些人，然后开启一场新的邂逅情缘。

        楚秋然到现在都没办法忘记那一天在草地坡道上遇到丹尼尔时的美好奇妙场景，也就是这一天楚秋然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不是一直冰封着的，也是温热的，有温度的，而且也根本还没有丧失爱人的能力，因为原来在楚秋然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着爱人还有被爱的，不然的话也就不会在看到丹尼尔没多久之后，就隐隐约约地好像每天都有在自己的心里看到他的身影，但是楚秋然还是在心里非常明白，这些或许都只是自己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前，误打误撞出来的自己误以为的对别人抱有的好感。爱情对楚秋然来说还真的是个难题啊，她觉得自己与其把时间放在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愫上，倒不如早点把时间放在自己的学业还有未来上更好。

        其实本来她们这个年龄就该是好好地为未来做打算，好好学习，好好地为自己未来做规划，而不是为了这些有的没的暧昧情感，整天在那里自说自话，苦思冥想，愁眉苦脸着的。一直以来楚秋然都没有办法摆脱自己过去对自己情感处理方式的阴影还有梦霾，因为根本就没有人告诉她该怎么样去处理亲密关系，导致楚秋然在处理跟别人之间的关系时，似乎永远都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处理好跟别人之间的关系，还有保持适当的距离那样的问题，因为楚秋然好像就没有能够保持适当距离的时候，只有如果太冷就太冷淡，或者是如果太热情又会让对方觉得太粘人，反正好像就没有保持到适当距离的时候。

        然而这些问题层出不穷的时候，楚秋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了，因为在楚秋然的印象当中，一直以来自己都是随心所欲行事，但是其实这样子任性妄为以来，也会给别人带来非常多的麻烦。但是楚秋然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于是很多时候都只能任由一段关系随波逐流，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意识到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如果对方没有说的话。

        于是楚秋然就只能够跟随着别人一块，在一段段关系当中身不由己地听从别人的安排，去做一些自己不怎么喜欢也不怎么爱做的事，比如分开。很多时候其实楚秋然都想要草草地结束一段关系时，都会恰逢遇上身边那么一两个知心朋友对自己的好心劝告，于是问题就出在这里——楚秋然将来要找的那个人，必须也是一个心智成熟，对待感情理智而且对另一方十分包容的人，不然的话凭楚秋然的尿性，有可能一大早就散伙，顺利又终结一段关系，然后就再也没有办法再次遇见。

        可是楚秋然好像并不知道，其实叶亚萌她们也是非常希望楚秋然可以多一点跟大家多搭话，而不是总是跟别人保持着距离，始终没有办法让别人触碰到她的心，始终都把自己的世界很别人的世界隔离开来，然后楚秋然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一直都只有她自己在独立前行的话，那这样子未免也太过难受和孤单了，而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大家就是要互相帮忙，互相关照才能够一直地继续活下去。但是这个世界上始终有楚秋然不愿意去面对的东西，也就是说，楚秋然还要去好好地成长才可以呢。

        “如果秋然不愿意，那我们也没有理由勉强她啊，对吧，丹尼尔，你也不要总是不问别人的意见，就单方面一厢情愿地给压力给别人，让别人帮你去照顾这个，照顾那个嘛，更何况你有没有问过理奈的意见，看看理奈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喜欢跟楚秋然同学待在一起？多方面意见如果没有好好地兼顾的话，那万一大家的意见都没有好好地兼顾着一下的话，那可能就会出现大家都没有办法好好地在一起和谐共处的局面了，让大家在一块如果没有办法开开心心共处的话，那问题估计就比较麻烦了。”

        黑鸦在楚秋然发着呆的时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着实让人摸不着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因为乍看一下可能会以为他是在帮楚秋然，但是让人仔细想一下的话，可能会觉得其实他根本没有要帮楚秋然的意思，因为这些天来，楚秋然一直都有好好地学习揣测别人心思的本事，但是都没能把这个本事用到恰当的人身上，而且就算遇到恰当的人，也没办法好好地利用这个后天才培养出来的能力还有本事，去接近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回到开始一直一个人的状态。

        说回这回的黑鸦，明明看起来好像是让丹尼尔不楚秋然见沈枫支支吾吾，不禁慌了，拉着他的手急忙问他:

        “你说那么多，该不会是想说，你也要离开我，回上海去吧？”

        “丫头，你怎么会这么想？苏哲回上海也是因为有点其他家族生意上的事要处理，他家有家庭教师给他辅导功课，就是没上课也能有好成绩，更何况出国留学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家里都早给他安排好了。可我为什么要回上海，我在这里都读了这么久书，怎么舍得丢下你跟于叔？你做起事来那么拼命，有时都没闲暇时间去看于叔，那这个责任重担就要落到我身上吧？”

        沈枫笑着说，笑容阳光而爽朗，但楚秋然总觉得沈枫的笑容有点苦涩。

        “那就是，现在就算还没回去，以后还是会回去上海是吗？”

        楚秋然有些不死心地问。

        沈枫还是笑着，楚秋然头一回看见他这么和善好说话。笑了一会，沈枫沉默了一会说:

        “我只是觉得，我该思考下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也是，你也是。丫头，我决定搁置了，之前说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你的诺言了。”

        “诺言现在不算数了？”

        楚秋然不死心地问。

        人都是有贱性的生物，明明不怎么在乎对方，却还要对方一直追着自己跑，去付出，去喜欢，去深爱。

        大概被喜欢的人都是有恃无恐的。因为算清了对方对自己的爱，会对自己死心塌地地一味付出，就算不是物质上的给予，只是精神上的给予，抚慰，也让人能获得很大满足感和安全感。

        人们总是会取笑那个对某个人死心塌地的人，却没有想到，其实那个被爱的人，比去爱的人还要惴惴不安。

        除了父母外能有个无条件爱你的人是多么难得的事，特别是这个人你并不排斥还有好感，或者他几乎能给予你整个世界的时候。

        “沈枫，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当然卑微的姿态表现过一次没有得到回应，也不敢太光明正大地表现第二次了，所以楚秋然只是拉着他的手问了一句，就眼巴巴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应。

        沈枫看着楚秋然，沉默了很久说:

        “秋然……”

        没等沈枫说话，楚秋然就突然张开双臂，主动抱住了沈枫。

        沈枫能感觉到楚秋然灼热的心跳，但他此时却想轻轻推开楚秋然。感觉到沈枫可能想要逃走，楚秋然收紧了抱住他的双臂，说:

        “再让我抱一会，沈枫，我觉得，你也会像苏哲那样离我而去了。”

        沈枫没有动，过了一会等他觉得楚秋然的冲动劲平复下来之后，他又慢慢把楚秋然推开，把双手放在楚秋然的左右肩上，低头看着楚秋然，两人的呼吸尽在咫尺，楚秋然以为沈枫要吻自己于是闭上了眼睛，谁知沈枫叹了一口气，问:

        “秋然，丫头，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楚秋然愣了一下，睁开眼看着沈枫。

        “沈枫……”

        “我觉得今晚的事，不光是苏哲受到伤害，还有个人很痛苦，你懂吗，是我。秋然，丫头，你何曾想过我的心有多痛，何曾有想过我的感受，在你跟别的男生暧昧的时候。”

        沈枫这么说着时，楚秋然听到他话语中，夹杂有痛苦的哽咽声，那哽咽声听起来好像是隐含了很久的情绪集中到某一个时刻要爆发出来一样，就像千年有待喷涌的火山要在某一个节点爆发出来一样。楚秋然觉得他心里包含了很多话未曾跟自己说话。楚秋然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沈枫，但其实或许她从未深入了解过沈枫的内心世界。

        “沈枫，我给不了你确切回答。我承认我对你们两个人都有好感，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

        楚秋然直截了当地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

        “那你能确定什么时候给答案我吗？”

        沈枫试探着问道。

        楚秋然犹豫了一会，半晌只能支支吾吾地说:

        “对，对不起。”

        可是楚秋然也知道自己的言语现在已经十分苍白，说什么都弥补不了自己对沈枫曾经造成的伤害。沈枫叹了一口气，楚秋然能听出那是十分无奈和失望的语气，然后楚秋然心里安安静静的，似乎再也无法掀起涟漪的湖面，因为她听到沈枫说:

        “秋然，我的丫头，我想我可能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如果一个人让另一个人失望了太多次，失望慢慢积攒下来，会变成绝望，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感到绝望的时候，两个人之间从前曾经有过的浪漫，暧昧，情感，鲜花，笑容，记忆，好像就会在这个人的绝望感生出来的那一刻间，通通支离破碎，然后灰飞烟灭。

        现在楚秋然就能从沈枫看向她的眼神中感觉到，看到这种意味，沈枫大概是对爱她，喜欢她这件事感到厌倦，不自在，甚至痛苦了，痛苦得让他不得不放手。

        这就是对她不懂得珍惜别人的真感情的惩罚吧。曾经有过那么纯真，抑或热血的两个男生深深地喜欢着她，这两个男生还是好朋友，而她不禁伤害了两人的情谊，还伤害了两人对她的真情实意。

        “是因为对我太失望吗？”

        犹如垂死之人不放弃最后一刻能够重获生命的希望一般，楚秋然明知道对方口中会给予什么样的答案，却还是要傻乎乎地明知故问。

        “楚秋然啊楚秋然，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沈枫这么问着时，楚秋然感觉到他的语气中有一丝隐藏的愤怒。

        “我知道，我不配，我只是想你和苏哲像平常那样对待我……”

        咬着嘴唇，楚秋然怯生生地说出了心里的真实想法。

        沈枫有些愤怒和失控，他双手按住楚秋然的肩膀，虽然楚秋然看着沈枫有些生气，甚至若隐若现地看到沈枫脸上有着泪痕，但握住她双肩的双手却没有用太大力度。楚秋然还是能感觉到沈枫对她的疼惜。

        “楚秋然，你真自私，我都在说要放弃你了，你还在利用我对你还存有的喜欢让我回心转意？我累了，我好累，能不能放过我，能不能别再给我希望？”

        那些话沈枫几乎是哭着说的，楚秋然愣然地看着沈枫这么声泪俱下地对自己说这些话。那一刻楚秋然似乎也能感觉到他心里近乎绝望的痛苦。

        “沈枫，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女人，你走吧，离我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找我了。”

        想到过去跟沈枫充满欢声笑语夹杂痛苦泪水的回忆，楚秋然虽然万分不舍，但她也还是要忍着这份心中的痛苦，挥泪跟沈枫道别。

        “没了我，沈枫，你一定会幸福的。就像那个傅雅，她虽然对我恶毒，但对你也是一往情深，或许她才是真正适合你的人。”

        楚秋然流着眼泪说道，虽然她也不想哭，拼命地不想让眼泪流下来，但她真的控制不住，想到沈枫可能会从此离她而去，她内心百味杂陈，百感交集，特别是想到沈枫以后可能会当着她的面挽住另一个女人的手时，潜藏在楚秋然内心，她不自知的独占欲和可怕的嫉妒心就全部被引爆出来了。

        “你在说什么，楚秋然，你现在是主动让我走了？”

        第一次看到楚秋然在自己面前不加修饰，没有任何遮遮掩掩地哭的那么伤心，沈枫的心第一次被深深触动，因为楚秋然之前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样放声大哭过，他突然觉得，自己第一次离楚秋然的心这么近。

        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触碰到她的心。

        “我会祝福你的，沈枫，当然，不要放弃联系，我……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珍藏我和你的回忆的。呜呜——”

        楚秋然说着，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她第一次意识到沈枫在她心里有多重要，也是她第一次对沈枫依依不舍，绝对不愿意他离自己而去，奔去另一个女人的怀抱里。

        虽然她还是没能明确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沈枫，但沈枫是目前为止在她心里最重要的人。这点已经无需质疑了，如果从爱情层面上来看的话。

        楚秋然还想最后道别时对沈枫说点什么，但是因为哭的太厉害，她已经没办法完整地说完一句话，甚至清晰地说出一个词语了。沈枫也没有阻止，但也没有袖手旁观，只是站在楚秋然面前，静静地看着她哭。看到沈枫没有像平时那样安慰自己，楚秋然心里就更难受了，因为想着沈枫没有像平时那样极力疼爱地安慰她，她便把这一举动默认为沈枫已经放弃她，不喜欢她了，想到自己刚刚那么傻，还说主动放沈枫走，楚秋然心里又悔恨又痛苦。

        这样一来一定就是个覆水难收的结局了，一切都没办法改变了。

        这个记忆中的少年已经不再属于她，他的爱也不再永远只属于她一个人了。要强迫她，但是其实仔细听下来似乎也是在逼迫楚秋然去表态，楚秋然今天还没有怎么好好说话，就被逼迫着去面对丹尼尔了。对此楚秋然也是觉得十分无奈的。

        楚秋然抬头想要回击黑鸦些什么时，突然察觉到丹尼尔好像还想说些什么，楚秋然正想细细观察丹尼尔想说点什么，却不料地察觉到丹尼尔脸上表现出有些为难的神情，然后楚秋然顿时觉得心里都揪紧了，因为她实在是不想让丹尼尔觉得为难，为了能够让他觉得幸福，楚秋然觉得自己可以稍微委屈下自己，如果自己受点委屈好像也没有关系的。

        当这些想法涌上心头时，楚秋然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也有了和别的女孩子一样的，愿意为别人付出的想法了，然后楚秋然一直都以为自己的心都已经麻木，却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个勇气去变得更加值得被爱还有努力去爱。

        “没关系的，一点都不为难，我会好好跟理奈相处的。交给我吧。”

        楚秋然这么说着的时候，也努力认真地看着丹尼尔点了下头，似乎自己就是在跟他努力地肯定地以让他好好放心。然后楚秋然实在是没有办法再说些什么能让丹尼尔相信自己的时候，丹尼尔朝她投来了信任的眼神，似乎是表明他信任她的决心。

        然后楚秋然觉得自己这么做，自然也是为了让丹尼尔不要再担心，因为一直以来，她跟丹尼尔之间事实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纽带，一定要直接说的话，丹尼尔最亲爱还有最在意的女孩子是理奈才对，自己根本就不应该那样子对理奈产生敌意，也更不应该拿理奈来解决他们的事，有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要就会得到，所以楚秋然也就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去勉强别人，还有勉强自己。

        “真是太谢谢秋然姐姐了……肯跟理奈在一起的人并不多啊，可是理奈实在是超级喜欢秋然姐姐，虽然只是见过一两面而已，但是秋然姐姐对我非常亲切，好像比跟黑乌鸦先生在一起时更为快乐喔！”

        似乎是故意为了楚秋然，理奈说出这些示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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