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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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听起来难过极了,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她是个很好的孩子,那么,想必她的朋友,也一样都很好。”
这一点完全没错,樱十八暗暗想道,如果没有你和你家的老夫人作祟,那么她想必会更好。
他这样想着,忍不住去看公子的脸色。
据他目下所知,卓立卿实在是个很会怜香惜玉的人——并不是说他有多么花心好色或者是个滥情种子,而是,仿佛爱屋及乌一般的心情。
这点已经听卓立卿亲口证实过了。
那个能让卓立卿记挂在心里的女孩子,一定是个非凡的女子。
或者说,如果她现在仍然活着,那么她一定已然是个非凡的女子了。
他很想见见那个女子。
或许白紫有些像她,才能叫卓立卿说出自己是“白紫的朋友”这样的话来,卓立卿本不是个喜欢承认朋友的人,至少他樱十八就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承认,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个倒贴的美人,却被人弃若敝履。
这感觉令人委屈极了。
现在却不是委屈的最佳时机。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虽然白默如今装得十分无辜,但他很清楚白默曾经吃掉无数无辜之人的血肉。
一个人如果得了要命的重病,并且他周围有许多人知道的话,那么那个人自己往往也是能察觉出来的。
白默知道自己病了,那么他一定也知道自己活到如今是吃了很多药的,任何人都会关心自己的性命,自己的身体,他一定也尝试过治好自己,在这样的过程之中,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一直在用的药物究竟是什么?
这绝不是一个无辜之人。
他有罪,很大的罪。
六扇门要做的事情,恰好正是把有罪之人逮捕归案,叫他付出代价。
因此,樱十八比公子更加无礼,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他低声一笑,道:“她自然是个好女子,孝顺极了,孝顺到不仅为了父亲的病去杀人,末了还把自己的名声和性命都搭在为父亲顶罪这件事情上。”然后他抬高了声音,一声长叹,叹得比白默还要诚心实意,还要怅然难过。
白默这回当真默默了,他甚至连呼吸声都顿了一顿。
樱十八借着那点微弱光线,恍惚看到他的肩膀颤了颤。
“顶罪?”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仿佛一个真正可怜的、伤心的、自责不已的好父亲,“她……她为父顶罪……”接着哽咽声又响了起来,樱十八和公子都没有打断他的哭泣,片刻之后,白默忽然收了哭声,毅然决然道,“不错!我的好女儿,他正是为我顶了罪!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拖累了她!是我对不起她!我不仅毁了她的人生,更叫她丢了性命,我……我不配做这个父亲!”
樱十八讥笑道:“您不仅做了父亲,还是四回。”
公子淡淡瞥了樱十八一眼,他觉得樱十八或许猜到点什么了——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好歹也是六扇门么。
于是他微微笑着,看樱十八与白默交锋。
白默的哭声大了起来,再也不是哽咽饮泣的味道,反而豪迈了许多,他放声恸哭,哀哀伏案,口中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可怜的女儿……若不是那怪病……若不是为父不争气……若不是……若不是你可怜的母亲早死……”
樱十八这回茫然了。
他很有自知之明,虽然带了几个六扇门精英来此查案,但那些人到底也只是一干莽汉,叫他们拉伙打架上枷抓人不是难题,但若叫他们去查什么大户人家的内宅之事……还不如叫他们死了来得容易些。
所以,白默哭出怪病和他自己的不争气,以及白紫早死的可怜母亲,樱十八便开始觉得,或许还是让一起来的那位问话比较方便些。
公子瞧见樱十八的脸色,不由得摇头一笑:“你该多带几个老妈子,或者几个说传奇故事的人来。”
樱十八讪讪垂头:“这不是都有你么。”
话一出口,他便知道自己再度得罪了人。
现在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紧紧地缝起来,连气都不要漏一丝才是最好。
公子暂不理会这句话里暗含的嘲笑意味,他镇定地、平静地、波澜不兴地开了口:“阁下如此气愤伤心,倒叫我两人不知如何自处。。”他笑了笑,“我的这位朋友素来口无遮拦,心里面想了什么便忍不住要说出来,平时又最信坊间传言,耳根软的很,其实却没有什么坏心和恶意,还望阁下见谅。”
他自称是白紫的朋友,对方白默是白紫的父亲,然而他对白默的称呼却是“阁下”。
白默喘息了几下。
公子赶在他出声之前又道:“只是阁下自己说出来的话,叫人不解的很。”他作势沉吟片刻,道,“白紫的死,难道如我这位朋友所言一般,有些什么……不可说的内情么?”
白默的呼吸再度滞了一滞。
公子义正词严:“若是如此,还望阁下将真相说出来,怎么也要还白紫一个清白,断不能叫逝者蒙冤,首恶却反而逍遥法外……阁下说,是不是这样道理?”
白默嘶声道:“蒙冤?她这样的千古奇冤,难道你有法子为她洗雪么?”他的手在书案上沉重而缓慢地一击,发出沉闷的声响,“她是我的女儿,难道你会比我更想洗清她的冤屈?”
如果是旁人,此刻就该为了自己的正直心意而跳起来反驳白默了。
公子却不是旁人。
“或许。”他只说了这么两个字,却叫白默半晌无声。
其实如果不是怕后续的事情不好办,他真想说“本就如此”的。
白默叹道:“如果你真有这样的心,那么也好。”他所在的位置忽然发出几声“喀喀哒哒”的响动,似乎是什么金石土木的机关在运作。
接着白默的身形骤然一高。
他站了起来,却似乎并不是依靠自己身体的力量,而是依仗了什么外力。
樱十八现在可以十分肯定,他一定有很重的病,如果不是这样,一个像他这样身家富贵养尊处优并且只有五十多岁的人,是不会衰弱到连自行站立都做不到的。
他又忍不住瞧了公子一眼。
不久前的那场对话,那场有关十年前旧案和孩童失踪之案的对话,他至今想起,犹觉得惊心动魄,叫人血脉贲张。
这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他见识了卓立卿的那么多能耐,按说如今应当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卓立卿的本事,永远没法教人见怪不怪。
他永远有法子叫人更吃惊,更骇异,更佩服。
这叫樱十八想起一个人。
那个人,也是如此。
白默肃然道:“卓立卿,我将旧事全都告诉你,以求你为我儿洗冤雪耻,叫平安镇上那一干人知道,我儿不曾对不住他们一丝半毫!你,肯否?”
白默前半生纵横晋楚,也是个极有名望、极有权势的大人物,此时,他病弱的身躯中陡然散发出不可抵挡的气势来,众生万物,都只堪他睥睨。
他问公子“肯否”。
在这样的气势笼罩之下,公子却仍镇静如故。
暖阳如熏,春风如沐,他的笑容怡然闲适,却是连故作的严正沉吟也不见了。
他轻声答道:“自然是肯的……她那样好的女子,生来就当长命百岁。”
樱十八悚然一惊,他睁圆了眼睛,就像从来没见过一般地看着公子。
这段话,他昨夜里刚刚听卓立卿说过,正是耳熟极了。
但那时,卓立卿说话的语气,却与现在全然不同!
白默或许听不出来,他却能清清楚楚感觉得到,卓立卿这样的声气之下,却藏着惊涛骇浪,刻骨的怨毒。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字字句句,竟是浸着毒液一般的令人心生恐惧,浑身发寒。
他只不明白一件事——为什么?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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