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不容冒险

竹虚向来独来独往，也没成家，不管是过年过节都是窝在定王府过的。这次也不例外，而且更甚了。

        因为他的爱徒可是定王府的王妃魏安然，于是他更像是是在王府生根发芽了一般，平日里也都窝在定王府了。

        这会竹虚正心里不大痛快，一听夜非辰故意敲打他，更来气了：“敲给谁听呢！有话就说！”

        夜非辰和他相依为命多少年，自然知道为何他今日这样脸臭，因为除夕之夜前后的会梦魇不仅仅是他，还有竹虚。

        “托依寒给咱们送了年货来，给我和安然的我都收好了，还有有一箱东西是特意给你的，安然小心避着人送进了偏院，你等会去看看！”

        一听是托依寒，竹虚一扫阴霾，浑身都有劲了，从椅子上跳起来，“那还等什么，快走啊！”

        夜非辰没动，想着那件事：“你之前允诺要对她坦言的，你准备好了吗？”

        竹虚没想到夜非辰这时候会提这件事，不由得翻白眼：“你倒管起我这事来了，这种事情哪是这么容易做到的，更何况随便写一封信传去怎么能表达我的心意！要慢慢斟酌才行，本太医哪来的时间？”

        夜非辰对于他的回复并不意外。

        这人看着表面上是个厉害的人，其实就是纸老虎，一捅就破。

        否则对托依寒的心意也不会憋这么些年，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才松口。

        “竹虚啊，荣王那一仗都过去一年了，你可又老了一岁。”

        竹虚被他叹息的语气气到了，又翻了个白眼：“你眼睛坏了就找我乖徒给你治疗，你看我哪里显老了，我这叫成熟！走，看托依寒给我的东西去，不跟你废话了！”

        夜非辰见他真的转身就走，顺势拉住他的衣袖：“关外十六州那边有太多的事情要她处理，她分身乏术。你若是愿意，我想过了年你就称病告假，我想法子送你去。”

        竹虚愣在原地，脸上的洒脱和调笑都消失了，正经起来：“元呈啊，许多事情都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她的身份不容许我冒险，就算是我一个人待在京城老死了，也不能拖累她，还是……算了吧！”

        说完，竹虚没再看夜非辰一眼，满身寂寥的转身离开了。

        夜非辰看着他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的背影，也叹了口气。

        ……

        托依寒让茶商队伍捎回来的，都是些漠北关外十六州特产，还有一些极稀奇的药物和小商品，也有价值不菲的贵重珠宝，样式都是大夏城里少见的。

        尤其一块完整的雪狐皮毛最是漂亮，摸起来厚实柔顺，看起来新鲜亮眼，夜非辰当场扔给了杨嬷嬷，命绣娘给魏安然做件夹袄或者披风。

        而给竹虚的那一箱东西，大多是医书，从外表看来新旧程度都不相同。有的像是后来拓印的，有的像是打家劫舍抢来的传家宝。

        竹虚抱着那一箱医书，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魏安然等他一走，就叮嘱杨嬷嬷和自己身边的大丫鬟把东西收进小库房，又令她们一定要三缄其口，见她们点头如捣蒜了才放心下来。

        这头刚处理好，那头玄若匆匆而来，“爷，陈正使和庞正使归京述职，此时应当已经入宫了。”

        夜非辰在除夕得到了这样的好消息，自然喜不自胜：“派人去宫门口等着给他们带个话，就说年后本王一定要和他们一醉方休！”

        话音刚落，一旁的魏安然瞥了他一眼。

        夜非辰不自然的干笑一声，道：“安然，你知道的，我们都是过命的兄弟，许久未见……”

        “只有这一次！”魏安然嘟着嘴，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胳膊。

        夜非辰笑着抱住她：“谢王妃大人！”

        这边事情才搞好，魏安然回到魏府已经接近正午，段廷早就摆好了祭台，带着一众丫鬟小厮翘首以盼。

        魏安然让夜非辰在一边等着自己，她则按规矩一丝不苟的行礼祭祀。

        祭祀完毕后，魏府已经准备好了午饭。

        魏安然和夜非辰落座用了午饭，就带上段廷去请了楚怀行，又一同去了鬼医堂，将吴决明和他女儿、娘子都接了去王府。

        马车疾驰。

        到定王府，一行人又忙碌起来。

        换朝服的换朝服，准备事宜的准备事宜。

        皇宫中的年和寻常百姓的年，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团团圆圆、热热闹闹。

        所以即便顾皇后还没出了的禁足之日，除夕当天，也是可以正常出席享受臣民拜见的。

        进到皇宫里，夜非辰魏安然就分开了。

        夜非辰要去大殿，魏安然则是要去后宫先去拜见各位娘娘，尤其是以顾皇后为首的。

        两人短暂分离前，夜非辰拉住魏安然的小手搁在嘴边亲了亲：“今儿是除夕，凡事忍让三分。”

        魏安然自然晓得：“那是当然，我已做好了被皇后刁难的准备。”

        “她若是不肯轻易放过你呢？”

        魏安然微微一愣，她眼睛转动着，似乎是在想真是如此该怎样做。

        夜非辰已将嘴巴贴近她的耳朵，声音放的很轻：“你便无需再忍，有我在，你都可放心！”

        魏安然有自己最亲最爱的相公支持自己，飘然的感觉从心里溢出来了，就连走路都变得松快很多。

        不消片刻，就到了皇后宫中。

        宫女太监见定亲王妃来，赶紧一丝不苟的行礼，生怕被定王妃注意到，定王妃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魏安然循规蹈矩，微微低着头微笑着朝着中宫皇后的方向走去。

        顾皇后今日尤其艳丽，一身朝服填满了黄色和牡丹凤凰的绣纹，无不把她极其贵重的身份凸显出来。

        不过她的脸色，要是仔细看，还是能发现几分疲惫。

        而皇后右手边的几个椅子上，分别坐着几位妃嫔，令妃则为之首座。

        魏安然上前行礼，顾皇后：“起来吧，快赐座。”

        两人语气平和的好似无事发生一般，这让原先准备看热闹的嫔妃们，都不免有些失望。

        魏安然巧笑嫣然，实际心里打起十二分注意。

        对场上众人都客气的周旋着。

        就像这在场的其他人一样，和谐的表面下也许就是想要杀了她的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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