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他不配

卿玖一边刷牙，一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黑眼圈。
这人啊，就是不能说谎，她昨天还没到家，就被朋友拉去KTV，差一点就通宵了。
“哗啦！”卿玖把嘴里的水吐掉，然后拽过挂在一边的毛巾，擦了擦嘴。
“大吉大利，下次吃鸡！”小白略带疲倦的声音传过来。
卿玖一边梳头发，一边嘲讽道：“你都第几个下次了？吃不上鸡就别吃了，也是难为你这小可怜的智商和残手了！”她叹了口气，从浴室走出来。
小白差一点吐血，也顾不得这局游戏刚刚开始了，立刻反驳道：“我昨天还吃鸡了呢！”她还有点小骄傲地歪歪头。
“躺赢，被大佬带的。”卿玖把衣服穿好，对着镜子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
小白吐血：“啊啊啊啊！我竟然被一个叫‘从来没有杀过人’的给淘汰了！这不科学！”
卿玖自动屏蔽了她的鬼哭狼嚎。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你永远不知道和你玩游戏的是条狗还是个人！”
不过小白就厉害了，她什么也不是……
顾晨风把车停在小区门口，方便一会儿直接开车离开。
他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放着的百合花，这是顾明心最喜欢的花，他是从养父母那里听说的。
“咚咚！”
卿玖走到车边，敲了敲车窗。
顾晨风打开车门，打量着卿玖这一身衣服。
卿玖坐到副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转头就对上了盯着自己的顾晨风。
她有点不自在，屁股挪了几下，“我这样穿不对？”她看着顾晨风的眼睛，心一点一点地提了起来。
顾晨风眼里情绪不明，沉默半晌，这才缓缓开口：“很好。”然后就发动了车子。
这家伙怎么总是话这么少，又让人看不透？
咦？为什么是“总是”？
“咳咳咳。”小白的咳嗽声打断了卿玖的思绪。
难道老大的部署出现了bug？不是已经一切归零了吗？为什么她最近老感觉这一个两个的，都对过去有点印象呢？
“你感冒了？”卿玖一下子就忘记了刚刚自己纠结的事情，关心起小白来。
小白简直受宠若惊，“我就是嗓子不舒服。”感受到她已经忘了自己刚才纠结的事情，小白松了口气。
“哦。”卿玖瞬间冷漠，转头看着车窗外。
这是她第一次去墓园。
顾晨风停车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毛毛雨，墓园里雾蒙蒙的，透着淡淡的寒意。
他下车，先是打开后座的车门，从里面拿出一把黑色的雨伞，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把百合捧出来抱在怀里，撑开伞，又去给卿玖开了车门。
两个人一起走进去。
顾明心的墓在一个角落里，并不是什么好位置，但是这里寸土寸金，埋葬在这里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顾晨风笔直地站在墓碑前，把伞交给卿玖，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妈，我来看你了。”他把百合放在墓碑前，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淡蓝色的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是顾明心二十岁的时候照的，她笑容甜甜的，有一双明亮又漂亮的眼睛。
卿玖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照片上的女人，又看看顾晨风，觉得他长得还是像母亲多一些。
雨越下越大，雨水打在墓碑上，继而流到照片上。
而顾晨风则像是着了魔一样，不停地擦拭着照片。
卿玖皱眉，扔掉手里的雨伞，双手拉住顾晨风的胳膊，小声说道：“顾晨风，别擦了。”
他拿着手帕的手微微一顿，转头看向身边的卿玖。
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几缕头发粘在额头，显得有点狼狈。
卿玖红着眼眶从他手里把手帕抽出来，刚想回身去捡雨伞，就被顾晨风扯进怀里。
她几乎喘不过起来。
顾晨风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他把下巴抵在卿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
“顾……”卿玖刚想开口说些安慰的话，顾晨风已经松开了手，径直走到卿玖身后，把伞捡起来，撑在她头上，低声说道：“回去吧。”
卿玖只好跟着他离开。
就在顾晨风和卿玖离开不到半个小时，一个男人独自一人撑着伞走到顾明心的墓前。
他把伞抬高一点，露出自己的脸。
是梁建中。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她的墓前，看着墓前被雨水打湿的百合花，他才恍惚记起顾明心的喜好来。
“明心啊，我来看你了。”梁建中哄着双眼，蹲下身子，看着照片上的女人。
那个曾经和他说好一生一世的女人，如今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墓地里。
“我们的儿子，我已经找到了，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受委屈，我会给他我能给他的一切。”他声音颤抖，伸手想要去摸摸照片上的脸，手抬到半空终究还是放了下来。
他不配。
“明心，你当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梁建中懊悔地低下头，要是早就知道了，现在是不是完全不一样了？
可是没有人会回答他。
他就那样撑着伞，蹲在墓前，说了好多话，知道雨停了，他才慢慢站起来，离开墓园。
梁建中回到家的时候，他左半边的衣服湿了好大一块，顾明月不用猜都知道他去了哪里。
还不是去看那个死人！
顾明月心里一身怨恨，对上梁建中的目光，立马又是一副难过的样子。
她拿着毛巾递给梁建中，叹了口气，“建中，你去看姐姐是应该的，我是她的亲妹妹，按道理我也该去，可是我怕姐姐不原谅我，怕她走了也不舒心，就……”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梁建中擦了擦脸，伸手揽住顾明月的肩膀，低声安慰道：“我知道你们姐妹情深，明月不会怪你的，要怪，也是怪我。”他拍拍她的肩膀，朝楼上的卧室走去。
顾明月擦擦眼泪，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勾了勾唇。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梁书言出差归来，第一件事就是和卿玖约会，不过这次的地点是他自己的公寓。
这个公寓就在公司旁边，有时候梁书言需要休息了，也是直接来这里。
他事先买好了菜放在冰箱里，然后又去接了卿玖一起过来。
这是卿玖第一次来这里。
她站在门口有点犹豫，看着梁书言换好拖鞋走进去，她扭扭捏捏了半天，才换上他为她准备的女式拖鞋，走进去。
公寓的风格就是黑白灰，没什么装饰品。
她打量了一会儿，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梁书言在厨房里忙活。
“书言，你刚出差回来，需要休息，我们还是出去吃吧。”她看着茶几上放着几根新买的蜡烛，觉得今晚将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梁书言虽说很累，但心里就是压抑不知想要见她的冲动，他刚才看到她的时候，恨不得直接把她扯进怀里，好好地亲亲她，但是又怕吓到她。
所以他决定来个烛光晚餐，到时候一切就水到渠成。
“吃完饭我就休息，好不好？”他把牛排放进锅里，转头对卿玖笑笑。
卿玖点点头，拿出手机决定刷一会儿微博。
等到卿玖觉得眼睛有点痛的时候，梁书言走到她身边，拿起茶几上的蜡烛，朝卿玖伸手，“来吧，可以吃饭了。”
卿玖把手机放下，咬咬唇，把手放在他的掌心，被他牵到餐桌前。
他贴心地帮卿玖拉开椅子，然后把几根蜡烛点上，坐在卿玖对面。
淡淡的烛光让两个人的脸上都暖洋洋的，梁书言拿起酒杯，温柔地看着卿玖，“卿玖，我好想你。”
卿玖勾唇，拿起酒杯示意了一下。
吃完饭，梁书言又放了音乐，拉着卿玖跳舞。
他的手放在卿玖细细的腰上，随着音乐的节奏，他慢慢地抚摸着，喉结上下动了动。
卿玖一直盯着他衬衫的扣子，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一会儿不会就要开始限制级了吧？”小白兴奋地搓搓手。
“你自己限制级去吧！我一会儿该回家了。”卿玖感觉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越来越用力，温度也越来越高。
而且两个人离得越来越近，她的鼻子都要碰到他的衣服了。
“书言，很晚了，我该回家了。”卿玖小声说道，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梁书言的呼吸一下子沉重起来，他把卿玖抱进怀里，沙哑着说道：“今晚留下来，嗯？”
卿玖身子一僵，明显感受到梁书言身体的变化；她想了想，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肩膀微微颤抖，“书言，我觉得还是结婚之后再……比较好。我，我有点害怕。”她故意发出颤音。
梁书言有些挫败，眼里满是失望，又想到自己毕竟比卿玖大几岁，又抱了她一会儿，才松开。
卿玖偷偷地看了梁书言一眼，他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眼里欲色半褪。
“我自己打车回去，你不用送我了。”卿玖快步走到沙发边，拿起手机和包，走出他的公寓。
梁书言看着落荒而逃的声音，无奈地笑笑，转身走进浴室。
“卿玖……卿玖……”
几声粗重的喘息声小时之后，浴室里响起水声。
直到外面的风吹到卿玖的脸上，她脸上的红色才慢慢褪去。
等她自己真正好了，非要多睡几个极品男人不可!
她拎着包，慢悠悠地走到马路边，准备打个车就回家。
她无聊地四处看看，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顾晨风；他正在和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说话，男人的帽檐压得低低的，又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顾晨风，然后低着头快步走进人群中。
卿玖心生疑惑：那个人是谁？他给顾晨风的东西又是什么？
她站在原地，看着同样站在那里，没有离开的顾晨风。
顾晨风隔着牛皮纸袋摸着里面的东西，感觉像是照片。
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拿出打火机，点燃，两根手指夹着，送到嘴边，吸了一口，又拿开。
薄薄的嘴唇微微张开，白色烟雾从里面溢出来；在路灯下，他整张脸都朦胧起来。
卿玖诧异：他竟然抽烟！可是他身上从来没有烟味啊。
顾晨风不常抽烟，有时候甚至一个月抽一根，他只有在心情很不好的时候才会来上一根。
以前和养父生活在一起，他几乎不抽烟；但是最近事情态度，他偶尔也会抽一根。
就像现在，手里拿着东西，他突然有点不敢打开。
又猛吸了几口，他把烟按灭，然后丢进垃圾桶，一抬眼，就看到不远处看着他的卿玖。
手里的牛皮纸袋一下子有点发烫，他差一点就拿不住了。
看到顾晨风发现自己，卿玖也只好走过去，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好巧啊，你也在这里等出租车？”她假装没有看到他手里的东西，也没看到他脸上的不自然。
顾晨风一愣，又马上点点头，静静地把拿着牛皮纸袋的手背到身后。
“小姐，是您叫的车吗？我姓刘。”一辆出租车停在卿玖身边，司机大哥摇下车窗，对着卿玖喊道。
“是，”卿玖点点头，又看向顾晨风，“我先走了。”
顾晨风点点头，看着卿玖上车，离开。
梁家。
顾晨风回家的时候有点晚，其他人都已经回了卧室，只剩下张姐还在拖地。
“二少爷，我把汤放在保温盒里，就放在桌子上，您记得喝。”她按照顾明月的叮嘱，每晚都熬汤。
顾晨风轻轻应了一声，慢慢地走上楼梯，进来不发出太大的声音。
卧室。
顾晨风把牛皮纸袋放在桌子上，看到那个保温盒，脸上满是讽刺的笑。
他像往常一样，随意地绞了几下，就把汤直接倒进了马桶里，这次是山药炖鸡汤。
把保温盒重新放回桌子上，他坐在椅子上，打开牛皮纸袋。
照片上的人和顾明心有几分神似，但是顾晨风知道，这是顾明月。
她和好几个男人的照片，那亲密程度，不像是普通朋友。
年轻的时候私生活混乱？
顾晨风突然有一个有趣的想法：既然她曾经和那么多男人都很亲密，那梁书言真的是梁家少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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