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雨夜

南安集团的ceo？他不是说自己是月色酒吧的老板吗？

        会议结束，林惜北满脸疑问地打开了手机百度，输入“程琛南”三个字后，紧接着百度百科第一条就弹出了程琛南的人物介绍，附加一张一寸照片。

        照片上的人着一件黑色西装，打着一条蓝色水波纹领带，眸底深沉，表情严肃得体，真的跟月色遇见的那个叫程琛南的一模一样，甚至连脖子上那颗痣的位置都一样，绝对没有是双胞胎的可能性。

        林惜北随手点开词条：程琛南，1991年5月24日出生于烟津市，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南安集团现任ceo，烟津有名的天使投资人……

        人物关系：父亲程淮山，母亲何瑾榕，妹妹程希月，好基友宋承哲。

        林惜北：“？？”这百度百科现在都这么不正经了？

        林惜北关掉手机，一边往锅里丢东西一边在脑子里回想着程琛南的模样，那人太过于耀眼，虽然没有过多的交流，但是她竟然能在脑子里完美刻画出一个沉稳、理智、克制又知进退的男人形象。

        火锅吃到一半，桌上的手机响了一下，林惜北顺手划开。

        程琛南：【惜北，能请你来月色喝杯酒吗？】

        惜？惜北？

        他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熟了，都能这么称呼了？

        而且，第一次邀约就请一个女人喝酒，他到底怎么想的？

        林惜北关了电磁炉，蹲坐在椅子上抱着手机琢磨着该怎么回他。

        她今天晚上本来是真的有到月色喝杯酒的打算的，但是现在经他这么一说，林惜北突然就不想去了。

        林惜北犹豫再三，再三犹豫，觉得她还是少招惹他们那个圈子的人好，等她拿到她的那块玉后请他吃顿饭表示感谢，他们也就算是没关系了。

        林惜北：【改天吧，今天吹空调有点发烧，想早点休息了。】

        发完这条消息后，林惜北又有一点心虚，总感觉他那人能透过着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戳破她的小心思。

        手机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出现又消失，消失又出现，来来回回好几分钟后，才慢悠悠进来一条消息。

        程琛南：【好。】

        没了每晚必有的外出活动，洗涮完之后，林惜北就早早躺上了床。

        也许是心理作用作怪，躺上床后，林惜北还真有了感冒后昏昏欲睡的感觉，没一会就睡死了过去。

        西里小区门外，路边的白桦树下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奔驰，驾驶窗外还散落着不少的烟灰。

        眼看着小区门外的道闸杆抬起又落下，落下又抬起，程琛南却迟迟没有把车驶进去的打算。

        保安亭里的门卫大爷盯着这辆车看了好一会，终是没忍住，推开玻璃门走了出来。

        听到敲玻璃的声音，程琛南缓缓降下车窗。

        大爷操着一口流利的塑料普通话，指了指道路的另一侧，“小伙子，我们这里不让停车太久，你这影响车辆进出了。”

        程琛南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门外停了将近一个小时，道了声歉，说自己马上进去。

        西里算是比较老的社区，有些楼层的墙皮都已经掉落，露出原本的颜色，程琛南开车慢慢悠悠在社区转悠了一遭，把车停在了最近的一片停车空地。

        林惜北是被枕边的电话声吵醒的，房间浅灰色的窗帘紧闭着，卧室里一片漆黑，她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才看清来电人——程琛南。

        十点了，他打电话来干什么？

        林惜北急急忙忙坐起身来，手机放在耳边接通了电话，“是我，不好意思，刚刚睡着了。”

        程琛南的声音不急不缓，像是从深泉底部涌出来一般，他说：“我在你们小区门外，给你带了点药，你下来拿还是告诉我你在哪栋楼，我给你送过去？”

        药？什么药？

        林惜北脑子昏昏沉沉的，听到他说这话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从床上下去走到窗边拉开床帘去看。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几盏路灯闪着微弱的光，雨丝细细飘着，空气中带着点浓重的泥土潮湿气。

        程琛南等了一会只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就着手机又叫了她一声，“惜北？”

        林惜北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光着脚丫子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找雨伞，“我下去拿吧。”

        “也行，我在7号楼前面的停车场，车牌号后三位是……”说到这里，程琛南微妙顿了一下，低笑一声，“你过来就好，我能看见你。”

        林惜北：“？”

        林惜北也没去反应他那个莫名其妙的笑，挂了电话后，在客厅找了把遮阳伞，拖着凉拖匆匆跑下楼去。

        她住在四楼，也就下楼梯的这么一会时间，外面的雨势突然增大。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雨花飞溅，没走一会林惜北的小腿就被雨水打湿。

        但还好她就住在七号楼，没走多远就到了停车场。

        最靠外的位置，停着一辆黑色奔驰，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器不停地摆动着，林惜北走过去。

        程琛南隐约看见一把小伞出现，估摸着应该就是林惜北，闪了两下车灯，然后他就看见那人举着伞快步走了过来。

        借着车的灯光，林惜北扫了一眼车牌号，瞬间明白了程琛南刚刚在电话里的那个笑，一时间还有点庆幸。

        津a00520。

        刚刚如果他只说后三位的话……

        走到车前，林惜北还没来的及敲窗，程琛南就把车窗玻璃摇了下来，手指往后一指，“上来说。”

        小区的路算不上平整，刚刚走到花坛边的时候，林惜北还不小心踩进了一个水坑，脚底上恐怕这个时候还沾着点泥土。

        林惜北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默不作声地在地上狠狠拧了两下，然后才打开后车门钻进去。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雨声。

        程琛南打开车顶的灯，这才看清楚她穿的什么，她穿着一条奶白色睡裙，袖口微微翻卷上去，松松垮垮的，显得整个人有几分的慵懒。

        薄了些。

        程琛南心里这么想着，但是也没多说，毕竟她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爱美，便俯身把副驾上的那包药递了过去，“怕你没吃药，随便买了点给你送过来。”

        他说得轻巧，可也只有他知道为了这么一小包的药他花费了多少心思。慌忙从月色赶到市中心医院不说，还在医院等了一台小手术的时间，这才稳妥拿到这包药。

        林惜北反应过来心虚的不行，伸手接过看了一眼，放在腿上，“谢谢，其实我……”

        程琛南：“嗯？”

        其实我没发烧，我是骗你的。

        林惜北不知道自己随口瞎诌的一句话，他能这么放在心上，抬头看着他的时候都不知道该用什么的表情去面对。

        她很想跟他说句“对不起”，但是一时又不知道该用说什么理由解释。

        程琛南看着她情绪不太高的样子，就以为她还在发烧，侧过身子把手伸了过去，林惜北立马偏头躲过，一脸茫然看他。

        程琛南收回手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还在发烧。”

        “睡了一觉已经好多了。”林惜北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笑着说到了那块碎玉上，“对了，那块玉如果没办法修好就算了，我抽空……”

        “已经在修了，还得两天。”程琛南打断她，指着她脚上的凉拖，“发烧了怎么还穿这个出来？”

        林惜北：“……”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弥补，林惜北只好说：“出来的急，忘记换了。”

        她眼神飘忽，很明显就是在撒谎，程琛南也没去拆穿她，拿起手边的伞下了车。

        后排的车门被打开，程琛南一手举着伞，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背部：“上来，我背你回去。”

        ？

        雨水拍打着伞面，水柱顺着往下落，林惜北看了看自己的脚，又看了看程琛南的后背，心下突然一酸。

        她好像真的做错了，她就不应该撒那个谎的，尤其是对程琛南这样的人。

        “惜北，在下雨。”程琛南迟迟没等到林惜北动作，回头看了她一眼。

        林惜北这才慢悠悠地趴上他的背。

        宽厚的臂膀，很轻易就将她托起，林惜北撑着雨伞趴在他的肩头，心里砰砰直跳。

        雨势不减，颇有越下越大的势头，混着雨声，林惜北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他拿的这把黑伞算不上很大，再加上他身形高大，两个人用多少有点遮挡不住，林惜北怕他淋到，伞面一直往前倾着。

        “别让自己淋着，往后撑点。”怕她听不清楚，程琛南声音很大。

        林惜北这个时候正在想自己上一次被人这么背着是什么时候，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就突然被他打断了思绪，手指一颤，雨伞更往前了。

        程琛南：“……”

        在楼道站好，林惜北看着程琛南，他身上的西装被雨水打湿，颜色深了不少，头发也沾上了不少细碎的水珠，破坏了原来的造型。

        林惜北抿了抿嘴，总觉得这样放他直接走不太合适，便开口问他介不介意到楼上擦干一下。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十点半，楼道里安静的就只剩下林惜北的那句询问。

        默了两秒后林惜北突然就有点后悔。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她竟然邀请了一个认识不超过两天的人到家里去。

        林惜北你疯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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