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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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月遥远,水中月虚幻。
此时此刻,只有净月是真实的。
姚楹说完这句,似是浑身脱力,绵软地倒入薛劭怀里。
她雪白交襟的领子熏了很淡的酒气,其中夹带浑浑桃花香。
姚楹呼吸轻缓绵长,鬓边斜簪的步摇有些乱了,灯火下,她垂落在肩前的发丝几近透明。
薛劭心不在焉地屈指勾过她的发,乌黑发丝染了湖面湿冷的水雾,从指尖缠上四肢百骸。
红粉当垆弱柳垂,金花腊酒解酴醿。
笙歌日暮能留客,醉杀长安轻薄儿。
薛劭垂眸去看,细巧的颈,柔腻的面,偶有深夜凉风来袭,无声无息掀起细帘,吹得烛火摇晃,衬得她本就夺目的容颜更加娇艳。
“净月”薛劭揽着她腰身往上提了些,好让她靠得更舒适,少女身姿软的出乎意料,仿佛只是手心中飘过一团薄云。
他半晌不动,无奈叹息:“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姚楹眼睫颤了颤,似乎极力分辨是不是有人在她耳边说话,但是勉强半息,却也没睁开来。
薛劭衔了茶杯,桃花酿还剩下浅浅一壶底,倒空了也不过半盏的深,难怪姚楹会醉的如此不清。
他极轻地笑了一下:“小馋猫。”
薛劭并着两指捏了捏她鼻尖,姚楹攒了攒眉,右手一扫,像是要扫走在她梦里作怪的夏夜蚊虫。
她的手毫无章法地在面前乱乱摆着,薛劭眼神一沉,忽然扣上她的手腕。
小姑娘立刻乖觉,溢出一声奶猫儿似的哼气,径直寻了个舒坦地儿,脸颊磕着了薛劭锁骨,还软下腰,往后挪了寸。
“你醉了,我却醒着。”
薛劭顿了顿,旋过掌心,与她十指交握。
另只手摸过那剩下的小半杯桃花酿,仰脖一饮而尽。
晶亮水意没入紧抿的唇缝,半盏浅酒品不出滋味,他却也觉得快要醉了。
薛劭磨了回后槽牙,抱着她起身,些微灼热的吐息落在她耳边,颇有二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下次再敢醉在我眼前,我可不会当什么正人君子了。”
长廊十步点一灯,光线昏昧,透过纬纱幔帐的身影清瘦颀长,蝉鸣中似听若隐若现一阵铃音,模模糊糊地没入风里。
薛劭拉着姚楹双手左右环在自己脖颈,她的小半边脸埋在他坚实胸膛。
借着乌发遮掩,姚楹屏息凝气,悄悄睁了眼。
薛劭毫无察觉,交代随身护卫引来车马,环着她的手背被风吹得愈发冰凉,薛劭低眼瞥过她飞快闭上的眼,怕那湖面来的风冻了她,立时换了背风的方向。
桃花酿不烈,可她眼眶还是被烧出了一圈儿的红,姚楹用力眨了两下眼,只觉得直到现在这一刻,酒意才真正上头。
想着他在耳边说得那番缠绵蕴藉的话,心跳得快要脱缰。
姚楹本是装醉,奈何酒量浅,最后竟是真的醉了过去。
姚楹翌日醒来,天光烧得紫檀案几发亮,洞开的花窗疏疏密密漏下淡泊小花的影儿。
她撑着身坐起,还是昏昏欲睡的模样,虚着气音:“琼琚?”
琼琚一直守在外头,听见她唤,连忙推门进来:“姑娘,您醒啦。”
姚楹不大清醒,她揉了揉额边,阖下的眼展开浓密眼睫:“现下几时?”
“巳时了,姑娘。”
姚楹骤然醒神,难得见她失态错愕,琼琚掩着唇“吃吃”地笑起来:“姑娘,昨夜您回来时吓了我好大一跳。”
该是等姚楹一同回姚府,不过繁锦和白术都领过命,愣是连哄带骗地把琼琚骗回了姚府,是以她并非同姚楹一道返家。
琼琚服侍她下床洗漱,院中侍女有条不紊地端上洗漱用具,姚楹净了面,饮了半杯解酒的茶,这才终于觉得那股飘飘乎的劲儿渐渐消去。
“是我不好,一会儿我给娘亲请罪去。”
琼琚皱着弯弯的眉笑得不解:“姑娘您说什么?”
姚楹从镜中睇她,颔首反问:“那你说什么?”
“我说的自然是太子殿下呀。”
琼琚吐吐舌尖,眼风往外扫过,确认大家各忙各的,这才压低着声说:“昨个儿是殿下亲自送姑娘回府。”
姚楹面色不改,甚至连正描着的眉也未抬:“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
“哎呀,姑娘。”琼琚急得轻微跺了跺脚,她嘟着嘴,俯在姚楹耳侧说:“亲自、给、姑娘、送到房中。”
姚楹刚要把描眉的一斛黛放入妆奁,冷不防听琼琚这般抑扬顿挫的言语,当即一怔,掐金珐琅的黛墨滚入琳琅锦盒。
这一恍神,昨夜种种潮涌似的席卷而来,姚楹单手扶额,心慌意乱地拿起团扇遮面,语声娇娇:“你还好意思说!真真儿不知羞”
琼琚笑得更欢,欢天喜地挨了姚楹这声骂。
姚楹打着的团扇越发的快,可那耳尖的红无论如何也扇不掉。
琼琚仔细替她绾起发,双手捧着梳起,却听她小小的“咦”了声。
她盯着姚楹雪白后颈一道古旧的红,有些纳闷地问:“姑娘这是饰了何物?”
琼琚向来是贴身伺候她的,知道她平时不在脖颈佩戴饰品,而且这条红绳显然上了年头,绞着的细金红线已经浸了岁月风霜。
听见她问,姚楹这才从注意到胸口似乎有些冰凉。
一个模糊念头闪过,姚楹呼吸微急,她心中只觉翻天骇浪,指尖颤了颤,好几次才勾起红绳一端。
随着她指尖动作,一枚玉佩缓缓露出。
琼琚惊讶地睁大眼:“这是何物?”
姚楹亦是震惊至极,她当然认得这块玉佩。
这是薛劭的玉。
自他出生起便从未离身,听说是皇后娘娘亲自跪拜七七四十九长阶,为他求来的护身玉佩。
这块玉佩一直是薛劭贴身佩戴,养得通透华亮,握在手心里,又温又沉。
姚楹反过面,小小的一个“劭”字刻在右下角,刀功悍利,刻痕却温柔。
借着窗外阳光,琼琚也辨清了玉佩上面刻着的小字,她瞠圆双目,方才还言之凿凿的舌头忽然打了结:“这、这是”
姚楹眸中掀起万千复杂,许久,才慢慢接了琼琚未完的半句话:“这是太子的。”
她这边尚未回过神,前头已经传来小姑娘的禀报:“姑娘,嘉平公主来了。”
姚楹把那玉佩往领襟一塞,贴着心口脉络,似乎连心跳都变得分外沉重了些。
她故作镇定:“先替我更衣。”
寻常闺中,姚楹不作打扮,换了身云光软缎的衣裳,襟袖饰有团簇梨花,衬得少女姿若谪仙。
她步子匆匆,打眼便见花枝招展的薛乐沅。
庭中已然备下茶点招待贵客,薛乐沅百无聊赖地剪着姚楹亲自打理的花枝,姚楹走近她,不禁弯了唇笑道:“好端端的,殿下为何同这些花草置气?”
见她终于姗姗来迟,薛乐沅一把丢了花剪,她拍拍手中碎叶落花,俏生生地笑起来:“来时见了姚将离那木头脑袋,同我说不到两句人便跑了。”
“不气不气。”
姚楹习惯性地哄她,挥手吩咐侍女重新收拾一下,“既然公主不喜欢这些花草,那就搬到公主看不见的地儿。以后公主要来我这院中,让人提前通报一声,也好让我那二哥走得远远,不叫公主生气。”
薛乐沅不过快言快语地置气一番,没想到姚楹干干脆脆顺着她的台阶下了,登时慌得绞着衣袖,面颊飞上两团晕红:“我、我同你开玩笑呢!是我花艺不精,回头我赔你两盆精贵的花,净月你别生气。”
姚楹牵过薛乐沅的手,压着她肩膀落于美人靠,她敛了敛袖,重新拿过团扇给她扇去凉风,拿眼神刮了薛乐沅一下:“平白无故让公主等了好一会儿,是我的不对。我呢,今个儿亲自伺候公主,全当给咱们嘉平公主赔罪,好不好?”
庭院遮了竹篾帷帐,阳光晒不进来,外头置了一圈儿冰鉴,透进来的风凉意沁人。
薛乐沅抢过她绣有千瓣海棠的团扇,装模作样地端坐了好一会儿,直到憋不住了,才慢吞吞地说:“净月你不是‘平白无故’,你是‘事出有因’。”
说到这儿,她大约觉得躁得慌,眼神毫无定数地乱瞟,恍惚间又觉得热了起来,径直拿了姚楹的扇给自己打风。
姚楹耳根子薄,知道她是拿昨夜的事情打趣自己,她抿了抿唇,乱乱拿了茶饮,半杯入腹,却没觉出个三五味道。
薛乐沅仔细凝着姚楹脸色,见她没有只有羞没有恼,这才一颗心稳稳当当地落回了肚。
“我让人换的那盏桃花酿”薛乐沅紧张地咽了咽:“你全喝完了?”
姚楹有些无措地咬着下唇,她捏了下眉心,片刻,才溢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嗯”。
“”
薛乐沅一时无话,她双手摊在膝上,揪着裙绦的东珠把玩,嘉平公主顿了小半会,才掀了掀眼睫看她:“你也不节制些?酒醉伤人。”
姚楹下意识捂上心口,隔着轻薄衣衫,她的掌心纹理能够感受到玉佩的温热。
她垂眸低声:“酒不醉人,人自醉。”
“好吧。”薛乐沅凑过来,眼巴巴地贴近姚楹:“那你给我一句准话儿,你和二哥和解了吗?”
和解?
姚楹旋即失笑,一时间愁绪解散,她温煦地对着薛乐沅笑了下:“从无怨怼,何谈和解?”
“那就好。”薛乐沅很是赞同地点头:“以后呢,你们两个有话就直说,别一个借了我名头去请你,另一个呢,又骗我换了酒,好得一个吐露真心话的机会。”
“嗯嗯。”
姚楹笑得肩膀轻颤,左右手搭着,给她行了个大礼:“臣女多谢公主殿下,公主大恩大德,臣女没齿难忘。”
“还叫什么公主殿下?”薛乐沅故意拿视线娇娇地瞪她:“该改口了。我想想,我亲嫂子应该叫我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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