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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宴会


沈曜望着她,半天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周绍褀感觉出气氛哪里不对来,碰了碰沈曜的肩膀来,疑惑问道,“怎么了?学妹见到了,怎么却是这副样子?”沈曜转过来笑着说,“你这个学妹很好,非常好,”他的笑容说不出的灿烂,却让饶珂平白感到冷了好几度。

        周绍褀虽然满肚子的疑惑,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还以为是饶珂对明星的态度。

        过了一会儿,周绍祺问道,“珂珂,待会儿去吃西湾那家的牛排怎么样?你不是最喜欢吃那家吗?”

        饶珂侧目看了看沈曜,又转回头来看着周绍褀,回道,“好,我请你吧,算是给你接个风,你帮了我这么多,后来我还麻烦了钟泰好些事情。”周绍褀笑了笑,他知道她经济上比较困难,又不想她难堪,所有没有回答让不让她请客这话。

        周绍祺转过头来又问沈曜,“沈曜你要一起去吃吗?”周绍祺这番话本是客套,他当然不希望沈曜打扰他们的独处,何况他的司机应该已经过来准备接人了,哪知道沈曜竟是笑盈盈地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懒洋洋地支了支胳膊,说道,“也好,飞机上东西难吃,我没怎么吃,刚好肚子也饿了,”这番话令周绍褀心中觉得好生怪异,但仍是不便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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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珂此时看着如此尴尬的局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望了望周绍褀,又略过他望了望沈曜,他们都是如此风姿卓卓,才貌双全的男子,如今却在这里,由着自己的一己私欲,平白生出了这么一出无端的闹剧,她觉得自己真该受到天打雷劈,死了也得下地狱的报应。她心里苦笑着,笑容勉强,她想逃离这里却又挪不开一步。

        到了餐厅以后,周绍褀选了一个中间靠后一点的桌位,这里舒服宽敞,不似旁边靠窗的位置那般拘束。几人落了座,服务员立即就递了餐单过来。周绍褀把菜单递给饶珂,饶珂不好意思地说道,“学长,我不太会点西餐,”又笑道,“只会吃。”周绍褀笑了笑,把餐单收了回来,沈曜一路上都十分沉默,偶尔才抬起眼来看看饶珂。

        周绍褀又问沈曜,沈曜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最后周绍褀一个人帮着大家把所有的菜都点了下来。餐厅打着暖光,附近挂着暗红色垂布丝绒窗帘,上面点缀着朵朵碎花,桌子上摆放着一列复古的欧式烛台,周遭落座的多是情侣,整个气氛看上去浪漫而温暖,却不属于此时,三个人的缄默无语。

        没有人说话,只听得到所有人静静的呼吸,以及刀叉划破牛肉的声音,周绍褀此时终于敏锐地发现沈曜和饶珂之间哪里的不对来,于是,也跟着沉默下来,这顿饭吃得如此漫长,度日如年。周绍褀见饶珂切牛肉切得费劲,伸出手来帮她一一切好,依次码好列在盘里,对着饶珂勉强笑了笑,“谢谢学长,我自己来就好,”饶珂道了声谢。

        此时,沈曜整晚脸上挂着的笑意终是支撑不住,他把刀叉往桌上一丢,支着下巴再也吃不下去。

        这顿饭下来,沈曜几乎什么也没吃。饶珂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木然地把牛排放入嘴里,如同嚼蜡,她在想自己为什么要来吃这劳什子牛排,为什么会跟沈曜弄成这副样子。她忽地生出一种浓烈的悲伤,窗外的星辰点点如此美好,自己却是怎么也把握不住,她突然想要结束着一切,放弃自己的执拗,放弃复仇,她觉得自己太累了。

        终于结束了这顿晚餐,饶珂身心俱疲地回了家。沈曜全程一句话也没说,连阴沉的怒气都没有,只偶尔看着她,眼神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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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绍褀母亲的生日快到时,周绍褀也给饶珂发了请柬,饶珂不愿意去,周绍褀和沈曜两家是好友,那沈曜必定会来,她实在不愿再看到上次那样的诡异局面。但最后在沙煜的短信里,终于还是决定前去。

        这是场极为华丽的宴会,白小泉说过周绍褀父亲是个高官,大约是官衔不低,不过具体是什么她就不清楚了。她穿了一条自认不会失庄重又得体的礼服到了现场。来来往往的人捧着酒杯,衣着华丽,举止得体,满目只见酒杯、礼裙、耳环、项链、香槟等等熠着金灿灿的光芒,其他什么均瞧不真切,一种醉生梦死的感觉。

        饶珂站在门口,说到底这一切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唯一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她的仇人属于这个世界。她自嘲地笑了一下,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揉了揉酸疼的脚踝。一名男子悄无声息地向她走来,她走神了半响才看见旁边一张放大的脸来,吓了一跳。周绍褀噗呲笑出来,“这么认真地在想什么?我过来半天了也没发现。”

        饶珂笑了笑,“还能想什么,当然是惊叹今天的宴会好盛大,学长今天好帅之类的。”周绍褀沉了沉眼,柔和出声,“真的吗,珂珂,你真的在想这个?还是寻我开心的?”饶珂勉强笑笑,装作没听见,不答,望大厅看去,水晶坠灯下,迎面走来一对俊男美女,瞬间成为一道最亮丽的风景线,是黄甜甜挽着沈曜的手走过来,她看着黄甜甜的笑容甜美,而沈曜也看着她,神情温柔。饶珂忽然觉得灯光有些刺眼,忍不住缩了缩眼睛。

        周绍褀笑道,“好般配的一对丽人,”沈曜像是没看见饶珂似的,只对着周绍褀慵懒一笑,“伯母生辰当然要慎重些。”又问了句,“彭沛也来了吧,”周绍褀嗯了一声,指了个方向给他看,沈曜顺着他的方向,看见远处桌子处坐着一群人有说有笑的。

        此时,黄甜甜心中苦笑万分,一片悲凉,她就说沈曜为什么会突然邀请她一起参加宴会,还对她百般温柔,她心中本来万分狂喜,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局。

        过了一会儿,几个青年男女看到沈曜纷纷说着要过来跟影帝合影,几人瞬间被人群冲散,沈曜倒是没有推拒,从旁边香槟酒塔上捞了一杯酒,就跟几个热情的粉丝合影去了。

        “沈曜,”黄甜甜盯着沈曜,神情不禁溢出悲伤,沈曜佻达的眼神四下扫视着,终于在人群中翻找出一个身着浅绿长裙的倩影,他心不在焉地回答她,连头都没有转回来,“怎么了?”黄甜甜笑容勉强,说道,“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真的,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黄甜甜眼圈泛着红润,沈曜漫不经心地嗯了,仍是没有回头,她接着说,“但却不包括做红花的绿叶,女主角的炮灰。”黄甜甜也是个骄傲的人,沈曜很好,可她不是那种吊死在一棵树上的,她的骄傲不允许她甘心做一个配角。

        沈曜一怔,转过头来看着她,仿佛重新认识她一般,瞬间明白了大半,

        他脸色白了两分,眼神忽的黯淡下来,“抱歉,甜甜。”

        黄甜甜已经哭了起来,肩膀抖得厉害,接着,她说道,“饶珂很好,祝你幸福。”说着,黄甜甜垂着泪扬长而去。

        服务员穿着庄重而华丽的服饰端着一盘盘菜自门口走进来,如舞蹈般踩着步子,和着音乐将各式菜系摆放在每个圆桌上面,周绍褀的母亲在舞台上庄重发言,众人鼓掌送上祝福。而这其中致上祝福的还有一个男人,他站在人群中央,为周绍褀母亲献上鲜花,周绍褀的母亲紧紧拥抱住她,他是周绍褀母亲收的义子,娱乐圈红遍半边天,坐拥千万粉丝的大咖-曲池。饶珂死死盯着他,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眼里盛满了愤怒、不甘、仇恨,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她身上一一流过,她的身子轻颤着,她望着这个杀害父亲的凶手,害了他全家的罪人怒不可遏。

        沈曜和周绍褀从来没见过饶珂如此失态,都怔怔愣在那里,又抬起头来看着屏幕上特写的曲池的脸来,都是一脸疑惑。

        过了一会儿,饶珂垂下眸来,情绪终是渐渐平息了下来。

        接下来是华尔兹的时间,霓虹闪烁的舞厅里,众人陷入狂欢。台上的乐队弹着钢琴或者吹着萨克斯,一派热闹欢腾的气氛,好些青年男女都开始跳起舞来,有人过来邀请饶珂跳舞,饶珂都有礼貌的一一拒绝了,独自坐着阶梯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曲池被一大群人簇拥着。

        周绍褀走过来,笑道,“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饶珂神色不定地看着周绍褀半响,眉睫眨了一下,“学长,没人邀我跳舞呢。”周绍褀听着心中一喜,这是要他邀请她跳舞的意思吗,于是,站起来,做了一个绅士的邀请,手伸向她,温和地说道,“这位美丽的小姐,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饶珂笑了笑,神情却略显疲惫,声音有点无力地颤动了一下,“学长,我是个不会跳舞的,待会儿踩着脚可别怪我哦。”周绍褀温文尔雅地笑着道,“没事,我可以教你。”于是饶珂搭上他伸过来的手,周绍褀轻柔地搂上他的腰把她带入舞池中,有耐心地教着她,“抬左脚,对,”饶珂跟着周绍褀的指挥一点一点的移动着步子,“右脚,慢一点,”两人这道俊男美女的风景线瞬间引得周遭的人频频侧目,

        彭沛在一旁看着,惊得说不出话,“那是周绍褀?我很少见他跳舞,很难想象他会跟哪个女孩子走得这么近,”沈曜早就看到两人走上舞池了,眼神彷佛带着冰尖子般望着他们一语不发,“旁边那个女子好眼熟啊,好像在哪见过?”彭沛疑惑着,却始终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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