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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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徐光启的神色,朱由检哪还还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不由微微一笑道:“徐阁老可是在为这神机箭的造价而发愁?”
徐光启叹了口气拱手答道:“回陛下,正是如此!
这神机箭虽威力强大,乃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但其这高昂的价格,臣担心我大明负担不起啊!
恐其最后又与前代的神机箭一样被束之高阁,直至其腐朽报废!”
徐光启说完后,黄立极等人也已经从神机箭造成的震撼中回过了神来,上前闻言后俱都纷纷附和。
黄立极道:“陛下,武器虽好,但财政堪忧啊!”
施凤来道:“陛下,我大明百姓身上的担子已经够重的了!”
张瑞图道:“陛下!请三思而后行!”
李国普:“……”
(你们把话都说完了,俺不知道说啥了。)
想了想,李国普上前拱手道:“陛下,臣赞同几位同僚的意见!”
朱由检:“……”
看着这几人联名反对的模样,朱由检无语的摇了摇头才道:“朕何时说过要朝廷出钱了?况且,朕难道还不知道如今国库的样子吗?”
徐光启疑惑了,拱手询问道:“那陛下您的意思是?”
朱由检指着场中正在收拾战场的新军们道:“这只新军朕建立至今可用过国库一两银子?”
黄立极摇了摇头,其他人也都摇了摇头。
“未曾!”
朱由检点点头,又道:“他们身上的武器,铠甲,粮饷等,没有任何一两银子是从国库出的,既然如此,你们又为何会以为朕会从国库拿银子造这神机箭?”
众阁老沉默。
半响后黄立极出列道:“陛下,您如今是凭借着几次抄家以致内库充足,所以才能负担的起新军的一应花销。
但不可能一直都有家让陛下您抄的,内帑的银子也犹如无根浮萍,不定何时便会耗尽。
到那时,这新军的一应花销终究会落至国库之上,臣等身为内阁学士不得不为未来打算!”
朱由检点点头道:“这些道理朕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最起码以朕内库如今的财力之丰厚,不出现意外情况的话,至少五年乃至于十年内新军的一应花销斗不用国库负担,而朕也有信心在这些年里将我大明如今的财政状况扭转,到那时国库便有能力负担新军的一应花销了。
但现在,我大明面临着外部威胁,急需战力,所以哪怕明知道装备神机箭会耗资甚重,我们现在也没得选!
至少,现在朕还负担的起不是?
总不能为了省这些银子,就让底下的士卒们在明明有好武器的情况下与后金进行血肉之博吧?
诸位爱卿,人心都是肉长的啊,他们是士卒没错,他们既然加入了军队就该有着为国牺牲的准备也没错!
这是他们的天职!他们的宿命!因为他们是军人!
但!他们不是炮灰!我们身为上位者,不该就为了省下些银子,就让他们在本该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与敌人生死相博!
朕认为这是不公平的!
他们也是我大明的子民,他们也有爹娘,也有妻儿老小!
我们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必须要为他们负责!
在朕的眼里,他们不是丘八!不是你们这些文人士子眼中的粗鄙武夫,不是可以随意舍弃的炮灰!
他们在朕心中的地位丝毫不比其他百姓低,甚至要更高,因为朕清楚,在他们加入军中的那一刻起,他们便已将自己的未来斗许给了大明!许给了朕!
朕有责任!有义务让他们在胜利的情况下尽可能多的活着回去!
这便是朕的态度!”
听完朱由检的这番话,黄立极等传统士子出身的阁老们沉默了,徐光启这个接触过西方思潮的新时代士人出身的阁老也沉默了。
他们没想到在朱由检的眼中,这些士卒竟然有着怎么高的地位,早知道虽然他们没表现不来,但在他们的内心深处,他们自己知道的清清楚楚,他们一直是没把这些士卒当人的。
一方面是他们的地位太高,这些士卒在他们的眼中不过是数字而已,无论生死都对他们没什么影响。
二就是他们的身份,从文官集团崛起后,整个大明的风气便一发不可收拾的向着重文抑武的方向滑入,逐渐有了故宋的惟有读书高的社会风气。
这也就导致了他们这些读书人天生就瞧不起当兵的,认为那些当兵的全都是一群粗鄙不堪,只会舞刀弄枪的下贱人!
但他们从来都没想过,要是没有这些他们鄙视的下贱人,他们又怎能安稳的在家中寒窗苦读、在考场中挥毫泼墨、在京城中因为上榜而跨马游街、在朝堂上夸夸其谈!
这些他们都不管,他们只认为这些武人天生就该如此付出,且如此下贱,因为他们是武人,而他们则是高贵的读书人!
黄立极等人因为朱由检的这番话陷入了震撼,也第一次开始正视这些平日里他们都不放在眼中的士卒。
看着不远处那些神情坚毅的士卒们他们不禁开始反思,过去的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高高在上了?
就连陛下都能正视这些士卒,为何他们却一直不曾将他们放在心中呢?
良久,他们心中有了个答案。
这或许是文武对立的原因吧!
他们是文人,所以天生打压武人!
但陛下说得也没错,现在是用到这些武人的时候,那么自己哪怕是装,也不能给陛下拖后腿。
反正陛下也说了,银子都由他出,那自己等人又何必劝阻呢?
于是,在经过短暂的沉默后,几位阁老互相用眼神进行了一番交流后,最终齐齐拱手道:“陛下今日所言,臣等受教!朕等不在反对此事,一切便依陛下之意行事!”
见此,朱由检露出了由衷的笑容,缓缓点头道:“行,那边如此行事吧,虽然朕还有好些底牌还没给尔等展示,但想必光是这两项便已经足够尔等心中有底了,朕也就不在浪费时间了。
就后日吧,明早破例召集一次朝会将此事定下,后日新军便出发前往这两处关口协防,尔等以为如何?”
黄立极等人虽觉时间太赶,但也明白兵贵神速,如今后金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起进攻,新军自然越快赶到两处关口越好。
所以稍微迟疑后便齐齐拱手道:“陛下圣明,臣等,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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