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江野早早的就回到了班，浓密的眉微蹙着，徐楠见这次他回来的竟比她早，不禁疑惑道：“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徐楠说着拉椅子坐下，桌子上堆满了各种卷子和资料，徐楠边整理边等他回答。江野看着徐楠，女孩儿侧对着他，只能看着请她白皙干净的半边脸，说不少特别精致，但是那种让你看了特别舒服的那种，有几缕碎发被风吹着再她耳侧洒扫着，似的有些痒，徐楠微微蹙眉，用手将碎发别在耳后，见江野迟迟不出声，侧头看他，“你看什么？”

        江野闻声不动声色的将视线转到一边，随口道：“没什么。”

        徐楠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好，也没多想接着整理自己的东西。

        突然就想起之前江野像打了劫的桌子，再看现在，也是有模有样，不禁笑了。

        江野见她莫名发笑，忍不住好奇，“笑什么？”

        徐楠：“没事，就是想起了你之前的桌子，那可真不是一般人比的了的。”

        江野脸色黑了几分，拖腔带调道：“那是，毕竟以前也不回看这些东西，随意放着，碍事就扔了，现在能一样吗？”

        徐楠见他拐着弯的抱怨觉得更加好笑。两人说着黄盈来了，她哄着脸，看了眼江野赶紧低下头，连指尖都在表达着无措。

        徐楠不傻，而且徐楠远比正常孩子早熟的多，见黄盈这样怎么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瞟了眼江野，他倒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黄盈喜欢他还是装高冷，徐楠忍不住就想在心里说他两句：假正经。

        徐楠率先开口，问黄盈：“怎么了？”

        黄盈这才想起来正事，但还是紧张，声音很小，“老师叫你。”

        徐楠：“叫我？知道什么事吗？”

        江野听了眉皱的很深，别的倒没什么。

        黄盈摇头。徐楠疑惑着起身，见黄盈还在旁边站着，江野虽没看他，但徐楠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他们独处，开口问黄盈：“还有事儿？”

        黄盈回过神，赶紧摇头，低着头走了，看那背影竟然还有种依依不舍的感觉，徐楠心情更加郁闷，自己也不清楚这种情绪怎么来的，总之感觉有人来抢自己东西的感觉。

        徐楠看着江野，正好江野回头对上她的视线，被她眼底的怒意吓得一怔，问：“你怎么了？”

        徐楠见他就来气，任性道：“要你管。”转身离开了。

        好一会儿江野才回了神，这她怎么还阴晴不定的，他刚才好像什么都没干，连一句话都没说，怎么就把火烧到他身上了，不过江野现在也没心情管这些，想了一会儿起身往外走，对上刚吃过饭回来的许清寒。

        许清寒：“江哥，你去哪？”

        江野停下转身，随口道：“放水儿。”

        许清寒也就是随口一问，自然不会想太多，‘哦’了一声离开了。

        江野站在办公室外，明目张胆的偷听，但别人见他到没什太多的表情，早已习以为常了，毕竟这位爷以前恨不得天天在办公室门口罚站，想着他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惹事了，这会儿站在这，路人不禁多看了两眼，没什么表情走开了。

        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办公室里流出来，江野倒是面无表情一点也不见心虚。

        “徐楠，叫你过来是想问你和江野怎么回事？”

        “我和江野？没怎么啊？”徐楠还认真想了一下，有时候会小吵但不至于惊动老师吧。

        刘延坤斟酌再三道：“最近有人说你俩走的很近。”

        徐楠大脑有那么一刻空白，明明和江野什么也没有，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心虚。徐楠愣了两秒直接道：“说我俩谈恋爱吗？”

        江野听着耳朵里不太清晰的女孩儿声音，心脏漏了一拍，继而又笑了，说话还是横冲直撞，一点不知道委婉。

        刘延坤被徐楠直白的话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咳了下，又严肃的问：“是真的吗？”

        徐楠笑，“没有。”

        刘延坤徐楠坦坦荡荡的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带徐楠也有一年了，徐楠他还是了解的，做事说话一点不会拐弯，有什么说什么，向来不计后果，现在她说没，那应该就是其他人捕风捉影的。但如过两人不是走的太近又怎么会传出这样的流言。

        刘延坤问徐楠：“现在说这件事的人很多，你看要不换个座位？”声音带着安抚试探，不知道的还以为徐楠是领导呢。

        徐楠细长淡色的眉轻轻皱了下，“不用，别人想说什么说什么。”

        刘延坤早就知道结果，但是亲耳听到还是有些无力，江野不服管，徐楠是不敢管，小小的还是个孩子，但刘延坤总觉得她身上有着独特的气质，让人看了肃然起敬，清冷的性格连他都压不住。

        刘延坤无力的叹气，但是老师对于成绩好的人总是忍不住多说两句，生怕人才毁了，“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心思应该全放在学习上，别被别的事情分类神，做事要有分寸，你们也不小了。”

        徐楠看着他苦口婆心的教导，真是难为他了，温声道：“没有想别的。”

        刘延坤神色晦暗的看了徐楠几眼，“你没有，那江野呢？”

        徐楠怔住，她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细细想来，江野要是能喜欢她就见鬼了，每天就爱欺负嘲讽她，徐楠这样想着，心里不是轻松而是压的难受，但还是镇定道：“他不会。”

        语气平淡且坚定，就连外面偷听的江野听了也是忍不住侧头往里看，但目光所及只有一面墙，她还真是相信他，真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江野无奈的勾了下唇角。

        刘延坤听了徐楠的话笑了出声，徐楠一脸蒙，看着刘延坤不解的问：“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刘延坤摆摆手，收了几分笑，略带严肃的说：“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他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徐楠皱眉，她不喜欢听别人编排他，出声为江野辩解，“他不是那样的人，他虽然以前是做了许多不好的事，但是他从来没因为早恋惹事的吧，而且他现在已经很久没惹事了。”

        刘延坤看徐楠为他出头的样子，觉得事情可能没徐楠说的那样简单，她为自己都没这么努力解释过，“行，没有就好，老师相信你，你们现在还小，做事要有分寸知道吧？”

        徐楠点头，刘延坤送她出去，边走便交代学习上的事，徐楠偶尔应两声。

        出来门正好看到门口站着的江野，三人皆愣了一下，江野在心里骂道：怎么说完，连个提示都没有就这么出来了。

        不过，江野虽然被抓了个正着，脸上不仅不心虚，还一脸玩味的道：“我说老刘，你怎么总想翘我同桌呢？”

        刘延坤看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就来气，呵斥道：“你还敢偷听了，长本事了。我警告你江野，你要是敢影响徐楠学习，我不管徐楠愿不愿意，一定给她换座位。”

        江野不以为意的点了下头，假装不满道：“不是老刘，我现在怎么也是年级排得上名的，你这怎么还是不把我放眼里呢？再说了，你身为优秀教师说这话不合适吧。”

        刘延坤觉得他和江野多说两句话就得少活两年，猛吸一口气让他赶紧滚，江野倒是配合，乐呵呵的离开。

        徐楠和江野走在路上，不知道是太敏感还是怎样，徐楠总会觉得其他人偷偷的瞄他俩，挺别扭的，徐楠忍不住往旁边走了走。

        江野看他俩中间都能跑马了，整张脸都黑了，刚才和刘延坤说的义正言辞，铿锵有力的，转眼就怂。

        江野停下，冷声道：“过来。”

        徐楠假装无事道：“怎么了？这不挺好的。”

        “徐楠，你都快跳进花坛里了，还在这跟我装？”

        徐楠站在原地犹豫几秒，看江野非常执着，只好向他挪动脚步，一次挪的还不到一寸，满脸的纠结。

        江野看她这样更是火大，就让她正常走搞得像要她的命一样，看她磨磨唧唧，终是忍不住，一个箭步上去，拉着她的手臂往他的方向带了一下。

        江野动作太快，徐楠根本来不及反应，一个不问扑进他的怀里，江野很高，又清瘦，徐楠鼻子撞在他的肩部生疼，眼底都湿了。

        江野感受到怀里的温软，身体骤然紧绷，鼻息间全是女孩儿淡淡的清香，与大多数女生都不一样，她身上的味道很淡，只有距离很近才可以闻道，江野虚放在徐楠腰侧，死死定在哪里，一动不动。

        徐楠一时忘了挣扎，也忘了鼻尖的痛，她感受着逐渐加快的心跳，嗅着他身上的烟草味，安心的让人上瘾，徐楠竟想多在他怀里多呆一会儿，直到胸口处传来强劲有力的心跳，分不清谁的更重一些，徐楠赶紧后退一步，紧张的向四周望了下，幸好没人，徐楠暗自轻松，缓过神，感觉脸有些发烫，不想江野看出什么赶紧低下头，两手无处安放。

        如果徐楠抬头就会发现江野的双耳一片通红，江野倒是比徐楠冷静多了，表情虽然有些僵硬，但是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徐楠不知道说什么，感觉一直站在这里挺尴尬的，就一言不发的接着往前走，江野不紧不慢的跟在徐楠身后。

        气氛诡异的安静，静到可以清楚的听见树叶在地上翻滚的声音。好久，江野出声，声音比平时哑了几分，却格外的动听，他说：“徐楠，别太把我当正人君子，我不是。”

        徐楠脚步迟了一拍，接着又宛若无常的接着走，想了下，皱眉道：“你喜欢黄盈吗？”

        江野被她突入起来的话搞得脑子都跟不上了，“啊？”

        话题太过敏感，徐楠有些不敢问，但是熬不过内心的渴望，即使答案会是让她心伤的，但她还是想听他亲口说。

        “你说别把你当正人君子，那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是黄盈吗？”

        江野懂了，脾气也上来了，他说这些就是让她想这些没用的？不解的问：“这怎么就扯到黄盈了？”

        徐楠支吾道：“感觉她还挺喜欢你的，你不喜欢她吗？”

        江野：“她喜不喜欢我，不知道，但是老子对她无感。”

        徐楠听着，心情都明朗了，忍不住露出了笑，看的江野更是一脸的疑惑，江野理不清她的脑回路，就跟她说了句话，她就扯了八百里远，没精力和她扯下去了，一口气说完，“以前怎样以后就怎样，别搞得畏畏缩缩的，把心定下来，好好学化学，别想太多，脑袋瓜够用吗？”

        徐楠：

        “回去吧。”

        徐楠点头，但是没动，看着走开几米的江野出神，有一股气压制不住，翻江倒海的，徐楠瞳孔紧缩，所有的注意力全在江野身上。

        江野见徐楠在后面没跟上来，以为她还在可以保持距离，火苗又有点重生的感觉，舔了下后槽牙，可以压着声音道：“徐楠。”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这一声就像打开某种禁忌之门的钥匙，所有的情感在这一刻都得到了解释，徐楠眼眶发酸，看着远处明朗不羁的少年，那股气再也压制不住，从深处喷涌而出，“江野，我们两个能不能在大学之前都不要谈恋爱？”

        说完徐楠觉得那口浊气排出之后格外轻松，但看着远处沉默的少年，整颗心都揪起来了，这是徐楠这么大以来最勇敢的一次，但也是最胆小的一次，甚至连靠近都不敢，隔着几米远，中间掺杂着风。她才敢说出来。

        迟迟得不到回音，徐楠的心渐渐失去活力，突然就很懊恼自己为什么这么莽撞，徐楠看着江野慢慢走来，胆怯的恨不能将自己藏起来。

        江野站在徐楠面前，身影将她尽数包围，江野低头看她，徐楠眼神躲闪，害怕他看到她眼里别样的情绪。

        “好。”江野说。声音不大，很轻，徐楠甚至不敢相信，以为是幻听。

        徐楠抬头，眨巴着眼看他，眼里还是懵懂呆滞，江野好笑，又说了一遍，“好。”

        徐楠这才敢确定，然后她笑了，眉眼弯弯，嘴角带着不太明显的梨涡，小巧又可爱，很反常的一面，但是江野一点也没不适，看着女孩儿，脸上的笑也渐渐放大。

        徐楠不知道江野清不清楚她话的另外一种意思，但是她从不敢奢求太多，只是这样对她来说就很好了。

        江野声音散漫道：“可以回去了吧，时间全用来学习，在学不好，那就成笨蛋了。”

        徐楠小脸上扬，“肯定能学好。”

        声音轻快，江野听着，耳朵难见的舒适，比钢琴音还要好听。

        江野回过头，随口道：“傻子。”

        徐楠不满，皱眉质问他：“为什么骂我？”

        江野只是笑，不做解释，转身离开，徐楠努努嘴，还是蹦跶两下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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