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徐楠很意外，江野一下午都没找她麻烦，这是妥协了？徐楠疑惑的看着旁边睡的正香的少年。

        “大家好好准备，后天我们开学初考。”刘延坤站在讲台上刚说完，下面就唏嘘一片，“安静。”手拍了拍桌子，“这都是惯例，上了几年了，吵闹什么？”

        大家抱怨着慢慢安静下来，无奈的拿出书本胡乱翻了一页怒视着课本。

        徐楠听了没什么表情，低头看书。一边庆幸江野‘老实’她可以安静看会儿书，一边心里又闹得厉害，心跳忽快忽慢隐隐发慌，总觉着什么地方不太对，但又说不出来。

        徐楠有些烦闷，皱眉看向窗外，树被风吹弯了腰，小鸟在上空盘旋着，回不了家，巢挂在树梢随风荡漾，随时都会倾塌。徐楠深呼一口气让自己心安定下来，又埋进了书里。不过很快徐楠就明白了这种情绪并不是空穴来风。

        晚自习，徐楠手伸进桌兜里拿书，摸到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徐楠皱眉看着旁边的江野，江野回看着她，她将东西抽出来，放在课桌上，一旁的黄盈经过，无意扫到了照片上的内容，吓得尖叫着后退几步撞在许清寒的桌子，

        许清寒皱眉将桌子摆正，“起开。”对着吓坏的黄盈道。

        叫声引来了大批人，看到内容脸上恐惧泛滥，同情的看了一眼徐楠转身离开了。

        教室又归于平静，徐楠自始至终没发出一丝声音，不似其他人，她脸上满是怒火，瞪着江野道：“有意思？”

        将照片对着江野，江野只是吩咐了他的小弟们吓唬吓唬她，没想道他们竟然用鬼来震慑她，江野在心里将那群人骂了个边。

        看着徐楠一脸玩味，“这只是开始，不想继续就赶紧搬走。”

        徐楠冷笑，“既然你这说，那我偏不走。”将照片推给他，“幼稚的东西适合幼稚的人，哦，顺便告诉你，我觉的鬼更怕我一些。”

        江野看着她，拳头紧握关节发白，眼底的寒光能把她撕了。

        放学后，许清寒和张强过来江野这边，“怎么样江哥？”

        许清寒笑着，一副等待夸奖的表情，江野看着他，一侧嘴角勾起，笑的邪魅，然后一脚揣在了他的小腿，

        “她说你幼稚，懂了吗？”

        许清寒单脚站立，吃痛的锁着脸，嘴里发出哀嚎，“懂了江哥。”

        江野黑着脸起身离开。

        许清寒见江野走远才道：“明明是说他幼稚。”

        张强：“有种刚才说啊。”

        许清寒受了一脚心情正郁闷呢，张强偏要往上撞，没好气道，“你有种你做。”

        张强也不生气，笑着道，“别，这种事适合你。”看着他的腿起身往外走，“走了，你，自己蹦回去吧。”

        许清寒看着他不温不火的样子就火大，“妈的。”一瘸一拐的离开。

        该考试了，教室要做考场，大家向外搬着课本，徐楠蹲下收拾课本，几乎是瞬间，徐楠一脚踹开身后的椅子，江野不明所以的皱眉看她。

        徐楠站在他旁边，低头和他对视，“装无辜？”徐楠冷笑。

        “你什么意思。”江野将手里的游戏机仍在一旁。

        “明知故问是吗？行。”徐楠用力将课本抽出来仍在他面前，惯性原因，上面的蚯蚓散的到处都是，课本桌上甚至江野的衣服上，密密麻麻，像一条条烂肉不停蠕动着，恶心到了极致。

        “说你幼稚，下一秒就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徐楠说完拿着书本就往外走。

        江野看着裤子上还在蠕动的蚯蚓，恶心的抖掉，大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徐楠失控的脚步错乱交叠的向他靠过去，书撒了一地。

        徐楠手腕吃痛，手不过血憋得暗紫，徐楠挣扎两下，挣脱不开他的禁锢，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放开。”

        “卑劣幼稚是吗？那我给你看点成熟的。”江野嘴角带笑，眼中怒火蔓延。

        “什么意思？”徐楠心头跳动。

        “呵，别急，你会知道的。”江野突然松开她，几乎瞬间徐楠就清晰的感受到血液快速涌进了手掌，像干旱许久的沙漠得到了灌溉。

        徐楠不明白他那是什么意思，总之不会是好事，徐楠看着手腕处的红白相间，勾勒着他的指形。

        看了两秒地上散乱的书才慢慢俯身，将它们重新整好，眼睛有些酸胀难忍，徐楠抿了下唇将情绪压回去，抱书离开。

        江野手晃动着笔看着斜前方的徐楠，眼睛半眯不知在想什么，徐楠不知是指没感觉到还是故意忽略他的视线，总之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

        江野：装的还挺像。

        老师走到他旁边，原本见他看着前面以为他在作弊，身为老师竟破天荒的有一丝欣慰，结果走过才发现，卷子上连个褶皱都没有，果然还是老样子，扶不上墙，连作弊都懒得作。

        白了他两眼，让他坐好便离开了。

        初考题难度一点都不大，学校也只是想让学生收收心，徐楠很快就写完了，坐在那里无所事事。

        江野看着嗤笑，还不是装不下了。

        由于是周五，最后一课考完就可以回家了，他们是一周回一次家，这里并不富裕，这里的学生并不像城里的孩子一样有家长接送，他们大多是自己骑自行车上下学，无论天气好坏。

        大家开心的收拾着东西，想着回家之后的计划，只有徐楠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没有多出一丝开心。

        班里的人越来越少，喧嚣声也渐渐滑出教室，傍晚的夕阳照进教室落了一地金黄，有风吹进来课本沙沙作响，很静很美。

        当然如果教室现在只有徐楠一人的话，或许她会多停留一会儿，她看着旁边的江野，心底莫名发慌，江野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看着她，要说他没什么事鬼都不信。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徐楠快速收拾好书包，连拉链都没拉好就向教室门口走去。

        有几个男生突然冒出来，东倒西歪的堵在门口挡住徐楠的去路，

        “麻烦让让。”徐楠看着几人开口道。

        几人看着徐楠突然笑了，笑的夸张又放肆让人很不舒服，徐楠现在也没心思在意这些只想快点离开。

        “江哥，这妹子怕不是傻的？看不出来我们就是堵她的。”

        又是一阵哄笑。

        徐楠皱眉，转身去看江野，他还坐在那里，嘴角带笑，那么暖的夕阳，那么明亮的少年，却做着最放肆张狂的事，这一刻，徐楠厌恶极了江野。

        江野将放在桌子上的腿拿下，不紧不慢的起身，那几人推着徐楠进了教室，猛地关上身后的门，发出巨大的声响，声音在空旷的教室盘桓了几下没入风中消散。

        徐楠看着已经站在她面前的江野，“你到底想干嘛？”

        “你不是说我手段幼稚么？我带你玩点成熟的。”江野又向她靠近几分。

        徐楠本能的后退，又被他那些小弟推了回去。

        徐楠努力让自己冷静，“我只是坐在那，并不碍着你什么，我有没有划界限，你睡觉也不是一点都不能超，惹出事对你我都没好处，不是么？”

        徐楠做出了退让，如果继续下去她讨不到便宜。

        江野看着她，都这时候了还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她讨厌她这副样子，有着像是能把一切玩弄于股掌的冷静。

        好半晌江野开口，“别整些没用的，要么搬走，要么你哭着求我，我可以让你留下来。”

        江野看着她，高傲平静的站在哪里，明明就二两肉瘦的像猴一样，偏生就一副宁死不屈的性格，他就是想看她哭，想让她失控，想把她踩进泥潭。

        徐楠不说话也不动，死死的盯着他，眼底的冷光像大片想他一刀一刀给剜了。

        江野舌尖顶了下脸，冷笑一声，向几人挥手。

        徐楠看着不断向她逼近的人，连连后退，“你们干什么？江野你来真的？”

        江野站在一旁看着，像看戏一般。

        徐楠被几人包围，看不见身影，只有不断的嘶吼传出，许清寒听着有些胆怯，怕真整出事儿了，对江野道，“江哥，差不多行了，吓唬吓唬得了。”

        江野脸色阴沉的厉害，骇人的眸光扫向许清寒，声音低哑，“闭嘴。”

        许清寒还想说什么，被张强捂住了嘴。

        张强在他耳边低声道：“想快点结束就别出声。”许清寒这才闭嘴。

        江野火气在心底翻滚，随时都会吞噬他的理智彻底疯魔。

        “江野，你他妈杀了我。”徐楠大吼，声音不停的回响，带着绝望与愤恨，如果刚才是厌恶，那么现在对江野就是撕心裂肺的恨，深入骨髓。

        江野瞬间回神，甚至来不及出声制止，大步上前，将人拉开，徐楠滑落在地上，眼角通红眼底却依旧清澈，但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此刻被恨意充满。

        江野舔了下发苦的唇，蹲下身，被她眼底的恨意怔住，女孩儿头发已经散乱，衣衫虽然完好无损但多出许多褶皱。

        她瞪着他，嘴角粘着发丝，江野伸手想给她取下，却被她伸手推开，

        “江野，今后不是你不放过我，是我不放过你，我们走着瞧，看谁弄死谁。”徐楠恶狠狠的说着，声音冷的厉害，这还是江野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

        徐楠说完起身捡起地上的背包，向门口走去，那些人再次拦住她，徐楠冷笑，看着他们出声，“滚。”

        眼底寒光不掩，这副样子像极了发火时的江野，他们身体不受控的移开，徐楠穿过他们，走到门口停下回过头，看着他们，“今天这里有一个算一个，我都会还给你们。”

        说完转身离开，消失在光里。直到走出好远，徐楠的眼泪猛然决堤，发了疯似的往下掉，她没有出声，甚至连眉都没皱一下，她在无声的哭着，只有无意路过的风知道。

        好久，徐楠看着快要隐退的夕阳，笑了，这么好的夕阳可惜了。

        “江哥，那妹子不会回家告家长吧。”其中一人后怕的开口。

        江野保持刚才的姿势，闻言缓慢起身，看着几人，“谁他妈让你们真动她了。”

        “不是你说要给她点颜色吗？”

        “我他妈让你们吓唬她，谁让你们对她下手了。”江野再也忍不住大吼。

        几人吓的直哆嗦，“没下手江哥，真的。”

        “那她衣服上的褶皱怎么回事，你当老子瞎？”

        “不是不是，那应该是推她的时候弄的，我们真没动她。”

        江野怒火这才平息一点，好半晌，“以后别动她。滚吧。”

        几人一脸蒙。咋又护上了？再说了，就刚才徐楠那个样子，别说找麻烦了，他们躲还差不多，真他妈吓人。

        “哎，好好，这就滚。”一溜烟瞬间没影。

        江野捏着阵痛的眉心，张强上前，“江野，好像以后你都没得安生了。”

        江野冷笑，看着窗外，太阳只剩下一丝余光，教室昏暗，声音从胸腔缓慢流出，“那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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