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摊牌

进了包厢后，一名身穿黑夹克的中年男人起身相迎。这个男人给我第一感觉就是一双特别亮的眼睛！好似有精光闪动，又好似可以看穿人心！然后就是很瘦，但并不是弱不禁风的那种，很精干。
  看到他们几人熟络的样子我就知道，八成又是亲戚。于是我抢先一步道，“先别介绍，让我猜猜！气宇轩昂，威风凛凛，相貌不凡！您一定是婷婷的二哥！猜对了吧，二舅哥？”
  他只是顿了下，就继续握住了我伸出的手，“不！何处…同事，钟辞灵！请坐！”他的声音沙哑却富有磁性，手掌有力且略微粗糙，但好像不善言辞的样子，说话间面无表情，我突然感觉有点冷。
  大家一番谦让后都坐了下来，主要是我想挨着大眼妹，她不同意，所以才谦让了一番。
  何队长兄妹在看菜单，我脖子伸老长看那根本看不到的菜单，钟辞灵却很自然的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的瞬间，一滴泛着荧光的血珠从指尖滴落杯中，眨眼间就化在茶里。
  与此同时，我好似心有所感一样，扭过伸长的脖子，正好和钟辞灵对上眼了，他顺势把杯子放在我面前，“请！”简洁明了的一个字。
  我正好口干，哪里知道茶水里加料了啊，随手端起一口见底。茶杯又放回钟辞灵面前，微笑道，“谢！来！”这样说话就是爽啊！高B格。
  一抬头，发现钟辞灵正目光灼灼的盯着我，我呆了下，扭头发现大眼萌妹和老何用同样目光盯着我。我心里发毛，赶紧双手搓脸，边搓边念叨，“还有么还有么？两位舅哥…”
  没反应，谁也没答话。于是乎，我又低头去检查裤子拉链。只有大眼妹“切”了声，面庞微红的低头继续去看菜单。其他两位眼睛就粘在我身上一样，然后就是漫长的大眼瞪小眼，直到服务员进来拿走菜单，才结束了我们三人的含情脉脉。
  “我是纯爷们！”这是我的第一句话。
  两声“滚！”异口同声。我没看到的是，钟辞灵隐晦的对何队长摇了摇头。
  十几分钟，菜就上齐了。看到其他人举着筷子吃的那叫一个慢条斯理，我家大眼妹这样情有可原，人家毕竟是女孩子么，俩大老爷们也这样，我就受不了了，再说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反正谁饿谁知道，开旋！
  爆炒鱿鱼，红烧大虾，旋！草鱼？刺太多，一边去！生蚝得多吃点！还有扇贝！嗯嗯，米饭蒸的也不错，香软可口！上菜速度挺快，五星好评！…………
  “嗝～～！呼～～～”我打了个饱嗝，舒服的长呼一口气，靠着椅背，摸着肚子，突然发现，所有人再次含情脉脉看着我！饭桌上除了刺多的，绿色的，其他基本都进了我的肚子，就连那盆米饭也见了底。
  我尴尬的笑着，“这个…我有点饿，一天没进口了，还被折腾一下午，正常…”
  “没事，再点就好。”老何意外的没有训斥我，起身又去点了一桌一模一样的菜份。
  看着重新端上来，满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我终于反应过来，确实不对劲！因为我依然很饿！犹豫再三，我抬起头，再次靠在椅背上说道，“虽然看着还会流口水，不过再吃，估计就要打120了。不过，秀色可餐嘛！嘿嘿～”我一脸猪哥相的盯着何婷婷，笑声猥琐。
  直觉告诉我在这件事上还是低调一点好，毕竟才刚从医院出来。
  “小楚，以前你就这么能吃么？”何队长夹起一只虾送进嘴里。
  “今天发挥超常而已，平时也不差，呵呵。”我干笑两声。
  “你这哪里是超常！天呐！你不用嚼的吗？”一双卡姿兰依旧充满惊讶。
  钟辞灵没有说话，坐在那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坐直身子，淡淡说道，“何队长，酒足饭饱，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老何没有说话，平静的看着我。
  “第一，在鼎城的医院里，有没有见到，这么大的东西。”钟辞灵开口了，声音沙哑，深沉，随后伸手比划了一个核桃大小。
  “没有。”
  “嗯，第二，看录像。”钟辞灵掏出手机，操作一番，伸到我面前。
  我接过，按下播放键。
  整个屏幕均匀分成四份，从画面可以看出，都是晚上，只是地点不同。摄像头是夜拍模式的，比较清晰。第一个小屏幕的拍摄地点…我认出来了，是鼎城校内医院卫生间门前的走廊，第二个是男厕所！卧槽！这是人干的事？厕所里装摄像头！不怕长针眼啊！第三个是男女厕所之间的连廊，第四个是医院窗外，看位置，就是我跳窗逃跑的地方。
  我看了一眼屏幕下方的时间日期，28日，23点14分。四个分屏都空无一人，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那种寂静。
  “卫生间连廊。”钟辞灵突然说道。
  我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看向第三个小屏幕，扫了一眼时间，23点16分。然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男厕所的布帘突然无风自动，同时，我的头开始出现轻微痛感，因为完全可以忍住，所以没在意，继续看着视频。紧接着洗漱池的水龙头突然打开，水流出来，然后又自动关上。就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池边洗漱一样，屏幕中却空无一人！

  我惊愕的张大嘴巴，昨晚的记忆渐渐和屏幕中的画面重合。紧接着，女厕所的布帘飘动了一下，好像有人进去了一样。女厕所里突然有一张纸巾飞起，在半空飘来晃去，最后竟自己团成一团，刷的一下，飞进垃圾桶，紧接着布帘又飘动一下，“人”出来了。
  “卫生间大门。”钟辞灵的声音再次响起。我马上看去，大门突然开了一条缝，又缓慢关上了！接下来男厕所的布帘又凭空飘动一下，然后在接下来的11分钟内，连续飘动了四下，就不再动了，四个屏幕中，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的头痛慢慢加深，但还可以忍受，我依然不动声色。
  几分钟后，第二，第四个小屏幕的窗户外，都隐约有光亮闪动。
  “窗户。”钟辞灵再次出声提醒，这家伙又没看屏幕，这报点怎么报的这么准？
  11点33分，窗户突然打开，与此同时，头痛仿佛到了顶峰，我神清恍惚，耳鸣一样嗡嗡作响。只是在下一秒，头痛、耳鸣突兀的消失了，头脑瞬间恢复清明。仿佛刚刚都是幻觉！
  还没等我适应这种反转应激症，却正好看到屏幕中更加诡异的一幕。窗外墙边，突然出现一个身影，然后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滑进了一辆垃圾转运车的车底，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不似人类！
  我头皮发麻，赶紧把播放进度倒回23点16分，果不其然！本该空无一人的连廊中，也凭空出现一个身影，以一个怪异的姿势，一头撞在墙上，反弹躺在地上！
  我不断快进倒退，手有些抖，一个身影打开水龙头，打开大门，进出掀动布帘！用纸巾擦脸！在男厕所里打转！最后蹲在窗边！这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我！
  “看完了吧？小楚，鼎城那里我们有人在布控，他们都看到了你，可摄像头却什么也没有拍到！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慌乱，我们都会帮你的。”老何语气诚恳。
  我抬起头，把手机放在桌上，“你，你们，最好再看一下视频。”
  我心里很乱，很慌，很害怕！是视频的问题么？不！肯定是我眼花了！不过所有人再次看过视频后，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我就知道，事情真的大条了！
  钟辞灵马上拿过手机拨出，电话接通后，“查看原监控视频，马上。”十多秒后，他挂了电话。表情严肃，冲老何点点头。
  “老钟！”何队长向着包厢门努了努嘴。
  下一秒，钟辞灵出现在了门边！什么也不做，就站在那里。然后整个包厢里就陷入了沉寂。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脑海开始梳理整件事的始末。
  从身体状况上看，医院的检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不然现在就不是做这里吃饭了。我自己本身也感觉不到任何异常，除了头痛以外，至少目前是没有任何的不适感，旋饭除外…以后咋办？再说吧，因为现在最大的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老何，或者说他所代表的，朱老也好，势力也罢，甚至是国家，对于现在的我，是个什么态度！
  但我很清楚，不管是什么态度，都再也回不到以前那平淡，普通的生活了。我并不是孑然一身，我还有父母！
  站在门口的钟辞灵侧过身，对老何做了个安全的手势。
  老何点点头，正要开口，却被我抬手止住。
  我深吸一口气，“我有几个问题，还有几个小小的要求，只要满足了，我会全方位无条件无死角的配合你们。”
  看到老何点头表示同意，我继续说道，“首先，你们为什么会选我？像我这样的情况继续发展下去，会不会，挂掉？从今往后，我是不是只能生活在你们的视线中？我是成年人，所以，我要听实话！”
  “我要说这是个意外，你信么？”
  “呵，我像白痴么？”
  钟辞灵在这时开口了，“确实是意外。”
  看着一张冰块脸，一张扑克脸，一双卡姿兰，我…就信了吧，“好吧，继续！”
  “嗯，至于你会变成什么样，我也说不好，所以，我们肯定会安排人在你身边，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不会打搅你的正常生活！”
  我点点头，掏出那张银行卡，随手潇洒扔出，“这个，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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