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16岁的陆以瑾×4岁的林时予

林时予的户口单独上了，没上在陆家。

        陆新耀对陆以瑾突然发神经带个孩子回家感到非常费解，但他向来拗不过陆以瑾，只能听之任之。

        陆以瑾带着林时予在陆家没住几天，就搬了出去。

        陆以瑾在翰林世家买了套房，这里位置好，离高中近，送林时予去幼儿园也近，可以省不少时间。

        陆以瑾这天下午放了学之后，去幼儿园接林时予。

        下午老师拖了一会儿堂，过来的路上又有点堵车，到幼儿园的时候就晚了点。

        天色逐渐暗下来，别的小朋友都被接走了，幼儿园老师陪林时予坐在园子里的凳子上等。

        陆以瑾一眼瞥见林时予小小的身影，加快了脚步。

        林时予挺直小身板，乖乖坐着，看到了陆以瑾，眼睛亮起来。

        他站起来，跟老师鞠躬，说了再见之后，一路小跑到陆以瑾面前。

        陆以瑾刚要抱他，就见他仰起小脸蛋，举着小手，声音上扬：“给你。”

        接着张开手心。

        是一颗硬糖。

        在手心攥了太久，已经有些化了。

        陆以瑾愣了一瞬，没反应。

        林时予以为他看不清，就踮起脚，把手举高了点，说：“今天我表现很好，老师奖了我一颗草莓糖，我想给你吃。”

        林时予说话的时候，眼睛睁得圆圆的，带了点掩藏不住的小骄傲。

        陆以瑾蹲下来，和他平视，没马上接过那颗糖。

        林时予有点不解，叫了句陆以瑾的名字。

        他不知道陆以瑾的名字是哪三个字，只是按着陆以瑾教他的，照模照样学了一遍，听起来有点咬字不清。

        林时予的小手被融化的糖弄得满手黏腻，陆以瑾垂眸看着他脏兮兮的手，又看了看他的小脸蛋。

        林时予以为陆以瑾不喜欢，有点着急：“草莓糖很好吃的。”

        陆以瑾凝视着林时予，眼神逐渐变得柔和，把糖捻起吃了。

        林时予高兴起来，问：“好吃吗？”

        “是我吃过全世界最好吃的糖。”陆以瑾揉了下他的脑袋。

        陆以瑾抱着林时予去洗手，动作间不小心碰到他胳膊，听到林时予嘶了一声。陆以瑾皱起眉，掀开他袖子看了一眼，上面有个牙印。

        牙印不深，有点泛红，在嫩生生的胳膊上，显得格外显眼。

        陆以瑾皱起了眉，问：“怎么弄到的？谁咬了你？”

        林时予遮住那个牙印，小心翼翼地看了陆以瑾一眼，摇头说没有。

        陆以瑾把他放在地上，表情严肃，又问了一遍。

        林时予有点慌，开始结巴：“没……没有没有……”

        陆以瑾要气疯了，抱着他往老师办公室走。

        老师得知陆以瑾的来意，没怎么在意，笑着说：“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的，这个拦不住。”

        陆以瑾说：“别人我不知道，但我家小孩那么乖，怎么会和别人打闹？”

        他把林时予的伤口给老师看，动作急了点，林时予有些怕，一直往他怀里缩。

        小小声说着：“不要看，要回家。”

        老师也跟着和稀泥，陆以瑾寸步不让，强硬地表示要看监控，老师没有办法，带陆以瑾去看了。

        监控里，老师给林时予发了糖，过了没一会儿，他旁边的一个女孩子过来抢，林时予不给，她就一直扒拉他。

        抢不到，小女孩着急了，锤了林时予几拳。

        林时予被人打了也不知道反抗，就站在那里，死命握着手里的糖不放。

        小女孩很生气，就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老师这时候刚好背对着他们，在给一个小朋友换纸尿裤，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陆以瑾越看脸色越沉，老师看了眼他的脸色，尴尬地说：“我们这个幼儿园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幼儿园，小朋友比较多，不可能只顾着一个，像今天这种情况，不太好处理，就算请对方父母过来，也解决不了问题。”

        老师说来说去，就是想让陆以瑾知道小孩子打闹是很正常的现象。

        互相打闹可能是正常行为，单方面的挨打就不是了。

        陆以瑾思索了几秒钟，没再纠缠这事，和老师说了一声，便带着林时予走了。

        陆以瑾这回没抱林时予，大步往幼儿园门口走，林时予背着小书包在后面跑，怎么都跟不上。

        林时予心急地大声喊陆以瑾的名字，让他等等自己。

        陆以瑾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林时予见陆以瑾回了头，伸手要他抱。

        陆以瑾走到他面前，说：“今天你做错了事，我不会抱你。”

        林时予手足无措地看着陆以瑾，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别人打你，为什么不反抗？”陆以瑾问。

        陆以瑾没有笑，也没有抱他。

        林时予害怕了。

        他一句话都不敢说，眼泪汪汪地望着陆以瑾。

        陆以瑾叹了口气，帮他擦掉眼泪，揽进怀里哄。

        哄了一会儿，林时予不哭了，搂住陆以瑾的脖子，偷偷蹭了下他的侧脸。

        然后在他耳边说：“会把糖弄脏的。”

        陆以瑾花了半分钟才想明白林时予的意思。

        完整的句子应该是这样，如果去反抗的话，会把糖弄脏的。

        陆以瑾偏头看着林时予，对上林时予天真澄澈的目光，心情复杂到难以言喻。

        他亲了下林时予的额头，又摸了摸林时予手上的牙印，问他疼不疼？

        林时予说疼，陆以瑾就问：“疼的话当时为什么不哭呢？”

        “你被欺负了，刚才也没有告诉我。”陆以瑾循循善诱，“老师会保护你，我也会保护你，所以你不可以什么都不说，要让我们知道，好不好？”

        林时予很快地点了下头。

        林时予晚上没人照顾，陆以瑾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在家呆着，于是申请了在家上晚自习。

        陆以瑾在书房写作业，林时予就在书房玩耍。

        玩了一会觉得没意思，林时予跑到陆以瑾面前，看他写作业。

        陆以瑾把他抱到腿上，让他不要乱动，然后加速将剩下的作业写完。

        林时予靠在陆以瑾怀里，真的一下都没有动，乖乖坐着，也没有发出声音，目不转睛地看陆以瑾在草稿纸上飞速运算。

        晚上九点，陆以瑾带林时予去洗澡，洗完澡之后，陆以瑾耐心地给他擦头发。

        陆以瑾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然后问：“时予是我的什么？”

        林时予正在玩积木，没经过任何思考，顺口把这段重复过无数次的对话说完：“是你的心肝宝贝。”

        见他记住了自己的话，陆以瑾亲了亲他的头顶，继续说：“以后在幼儿园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告诉我，被欺负了，被老师骂了……从去学校到离开，发生的所有事，全部都要告诉我。”

        林时予乖乖地答应。

        擦干头发后，陆以瑾带他去睡觉。

        陆以瑾在卧室旁边给林时予布置了一个儿童房，玩具应有尽有，把他能想到的，觉得林时予会喜欢的东西都买了回来。

        林时予躺在小床上，盖上了印有海绵宝宝图案的被子。

        他没有闭眼睛，在等陆以瑾给他晚安吻。

        陆以瑾调好空调的温度后，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让他乖乖闭眼睡觉。

        安置好林时予后，陆以瑾去冲了个澡。

        吹干头发后，陆以瑾回了卧室，正想打开电脑查找资料，听到了很轻地敲门声。

        陆以瑾走去开门。

        林时予抱着黄色的小枕头，仰着头看他，眼神亮晶晶。

        晚上开了空调，陆以瑾怕林时予会冷，给他穿上了毛绒绒的兔子睡衣。

        纯白色，领子后面还有一对小耳朵。

        林时予又特别白，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小奶团子，可爱得不行。

        小奶团子慢吞吞地说：“我晚上想跟你睡。”

        陆以瑾蹲下来，接过他的黄色小枕头，认真地拒绝：“等你长大了才可以跟我睡。”

        林时予有点不明白。

        因为之前也发生过同样的对话，他想亲陆以瑾，陆以瑾不让，说他现在还小，要长大了才可以亲。

        “我比昨天长大了一点。”林时予同样认真地说。

        陆以瑾就笑了，他捏了捏林时予还带了点婴儿肥的脸颊，把他抱回了儿童房。

        见林时予没有睡意，陆以瑾没马上离开，给他讲了个睡前故事。

        是《猫和老鼠》动画片里的一个片段。

        故事讲完了，林时予趴在陆以瑾耳朵旁边，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陆以瑾问。

        林时予有一点羞涩，超小声地说：“我喜欢猫猫。”

        林时予是真的喜欢，当陆以瑾提到汤姆猫的时候，眼睛都睁大了，听得聚精会神。

        但陆以瑾不打算给他买，陆以瑾承认自己卑劣，他希望林时予眼里只有自己。

        之前养了蛋黄，蛋黄就特别会跟他争宠。

        如果给林时予买了，他现在这么小，肯定会更喜欢猫。

        再说陆以瑾前几天同情心泛滥，去了趟救助站，蛋黄不在那，既然不在，就没必要花心思找了。

        临走前，陆以瑾给林时予留了一盏暖黄色的小灯，走到门口，陆以瑾突然想起过几天就是林时予的生日，又走了回去。

        听到陆以瑾在叫他，林时予睁开了眼睛。

        陆以瑾笑着问：“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

        林时予打了个滚，翻到床边，咬着手指，想了一会儿，然后充满期待地问：“那我可以许一个愿，让自己快快长大吗？”

        “我想亲你，也想跟你一起睡。”林时予说。

        陆以瑾楞了片刻。

        林时予望着陆以瑾，等待着他的回答。

        陆以瑾想了很久的措辞，才说：“可以的，每年都可以许，很多年之后，你就长大了。”

        陆以瑾顿了一下，又说：“到时候你可以亲我，也可以和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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