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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第44章我没以前那样好骗


林时予上次复查完,医生说溃疡恢复状况良好,给他调整了用药,吩咐他吃完后再来复查一次。

        过完年不久,药都吃完了,林时予再次去医院复查。

        在医院被狗仔拍过,他不得不小心一点,没理会陆以瑾的软磨硬泡,两次都是一个人去的。

        林时予做了一个胃镜,医生拿着检查单子,看了两眼,随手摊在桌子上,说已经痊愈了,但日常仍然需要注意饮食,少吃生冷油腻的东西。

        下午四点多,林时予从医院停车场出来,接到了肖斯景的电话。

        肖斯景有个好友袁筌,也是导演,最近在筹备电影选角。

        林时予听过袁筌的名字,上次丹姐还特意提到他,年过半百,死磕一部不被业界看好的小众文艺片,光拉投资就拉了好几年。

        袁筌现在筹备的,估计就是这部命运坎坷的文艺片。

        肖斯景问林时予有没有兴趣。

        林时予想先看一下剧本,肖斯景简单说了几句剧情,便把袁筌的微信推给他。

        林时予花了一晚上看剧本,时不时和袁荃沟通细节,陆以瑾十一点多过来接蛋黄的时候,他还在看。

        陆以瑾公司有个大项目出了纰漏,这段时间忙得要死,时常早上五六点出门,晚上十一二点才回。

        他没法照顾蛋黄,就把蛋黄寄养在林时予这。

        林时予起初不同意,陆以瑾自从搬到他对面,明里暗里借着蛋黄登堂入室。如果应允了,下次陆以瑾还会有别的借口,林时予不想遂了他的意。

        林时予不答应,陆以瑾也不强求,隔天截了几段监控给他。

        视频里,每到一个固定时间段,蛋黄会跑到门边蹲着,猫粮也不吃,等久了暴躁起来,就用爪子拼命刨门。

        除了心疼,林时予内心还涌起了一点复杂的情绪,蛋黄以前明明跟他最亲,现在却这么依赖陆以瑾。

        ***

        客厅开了地暖,热气融融。

        林时予半躺在沙发上,手里握着剧本,现出封面上硕大的字体——《淡青》。

        林时予扫了眼陆以瑾,指向脚边,说:“蛋黄在这儿。”

        他洗过了澡,穿的是秋季的睡衣,不薄不厚,将腰身清晰地勾勒出来,手一抬,袖子就往下滑,堆在手肘处。

        陆以瑾帮他拉了一下,不经意碰到林时予的小臂,触感滑腻,像温润的玉石,忍不住摸了摸。

        林时予皱眉,抽出手。

        蛋黄趴在林时予脚边玩尾巴,陆以瑾弯腰抱起它,眼神落在林时予手上的剧本上。

        林时予察觉到他的视线,下意识将剧本盖住。

        “你藏什么?”陆以瑾问。

        林时予脸上没什么表情,说:“你该走了。”

        林时予一紧张,手就会握拳,陆以瑾笑了笑,将蛋黄放下,向前跨了一步,用手摁着林时予上半身,单脚压住他的双腿,轻松制住他,另一只手把压在抱枕下的剧本翻出来。

        林时予挣扎得厉害,话里含有怒气:“陆以瑾,放开我!”

        陆以瑾充耳不闻,发现不太方便翻页,将林时予往下拖,直接用身体覆盖住他,腾出双手,在林时予头顶后方迅速翻看。

        陆以瑾一页一页看下去,脸上的笑全然消失,现出神经质的眼神。

        果然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有吻戏,还有床戏,写得特别欲。

        欲到陆以瑾想把林时予扒光,按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地弄。

        只看了十分之一,陆以瑾扔了剧本。

        除夕夜那晚,陆以瑾亲了林时予,林时予没跟他翻脸,此后陆以瑾胆子大起来,有意无意地增加和林时予的肢体接触。

        但从来不会像这样,完全不顾林时予的想法,蛮横强势地压制他。

        林时予气极,手和腿被压住了,就用嘴咬陆以瑾的肩膀。

        陆以瑾嘶了一声,稍稍放开林时予。

        林时予骂他:“你又发什么疯?”

        陆以瑾深眸邃目,定定看着林时予:“你跟我说,你准备怎么演这个戏?”

        又问:“那场在温泉的鱼水之欢,要不要我给你搭戏?”

        “这是我的工作。”林时予冷着声音。

        陆以瑾沉下脸:“不许拍。”

        “你同不同意,丝毫影响不到我的决定,”林时予正色道,“你现在情绪很不对劲,我劝你先冷静一下。”

        “丝毫影响不到吗?”陆以瑾轻呵了声,不顾林时予的反抗,一把抱起他,快步走进卧室,扔在床上。

        陆以瑾扯开领带,脱了西装外套,正要继续脱,眼见林时予跳下床,往门外跑。

        林时予只跑了五六步,被陆以瑾单手拦住腰,拎了回去。

        陆以瑾手上有肌肉,硬邦邦的,勒得林时予肚子发疼。

        “为什么要跑?”陆以瑾瞳孔幽深,不急不缓地解衬衫扣子,“提前帮你对戏不好吗?”

        林时予满鼻子都是陆以瑾身上的气息,气得心口剧烈起伏。

        林时予仰躺在床上,对上陆以瑾偏执疯狂的眼神,努力用温和的语气说:“陆以瑾,我手好疼,刚才你把我扔在床上的时候,撞到了床角。”

        “你看,都磕青了。”林时予将手举到陆以瑾面前,“好疼。”

        当陆以瑾情绪失控时,这是对付陆以瑾最好的办法。

        陆以瑾停住动作。

        林时予又说了一遍:“特别疼。”

        陆以瑾握住林时予的手,渐渐平静下来。

        “哥哥,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力度,”陆以瑾往他手背上吹了吹,小心揉动淤青,边揉边看林时予,“你忍一下,揉散了很快就会好。”

        珍而重之的动作,以及疼惜的眼神,仿佛刚才霸道执拗的他没存在过。

        “你带蛋黄回去吧,我困了,”林时予压抑着内心的气愤,慢慢收回手。

        陆以瑾:“哥哥,你生气了?”

        “没有,”林时予平淡地说,“现在十一点半了,是睡觉的时间。”

        陆以瑾坐在床沿边,看着林时予:“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抿唇。”

        林时予被陆以瑾拆穿,没再假装,反问道:“我不该生气吗?你抢我的剧本,还想对我……”

        他没把话说完,换了个坐姿,和陆以瑾面对面,认真地开口:“我很不喜欢你这样,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你充其量也就是我的前男友,不要越线。”

        陆以瑾眼里的光黯淡下来。

        陆以瑾扣子解了一半,显出明朗的腹肌线条,林时予让他把衣服穿好,冷漠地说:“你把蛋黄送去宠物店寄养,明天别来了。”

        陆以瑾沉默地系好扣子,捡起地上的领带和外套,穿戴整齐后,走到床边,问林时予:“蛋黄脾气那么差,被别的宠物欺负了怎么办?”

        “它是你的猫,”林时予依旧冷着脸,“我为什么要管?”

        陆以瑾难过地看着林时予:“哥哥现在连蛋黄也不要了吗?”

        “不要了。”林时予说。

        陆以瑾西装革履地站着,身高腿长,影子投到床上,占据了大半面积,压迫感十足。

        “哥哥,我不想你拍那种戏。”陆以瑾小声说。

        林时予靠着床头,将被子拉上去,盖住双腿:“我要睡了。”

        “手还疼不疼?我再帮你揉一下,”陆以瑾在被子里摸索,将林时予的手拉出来。

        “我没以前那样好骗,不要在我身上追忆过去,”林时予不解地问,“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对我有执念?”

        陆以瑾说:“你不喜欢我骗你,那我告诉你,什么是真实的我。”

        陆以瑾从相遇开始,一点一点将当初的情景复原。

        “我知道你会跳舞,知道你喜欢猫,知道你和俞妙的关系不好。”

        “我没被霸凌过,都是编纂的,也没有禁闭恐惧症,是装出来的,你在翰林世家丢了的钥匙,也是我拿的。”

        “我计划过让陆新耀发现我们的关系,但中途反悔了,我舍不得。”

        “陆新耀没和俞妙结婚,是因为我在她身上装了窃听器,录到了她出轨的音频。”

        信息量太大,林时予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瞪大眼睛望着陆以瑾。

        陆以瑾没停留,接着道:“我讨厌何欢,希望你身边谁都没有,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个。”

        “我仗着你心软,几次三番想要你,想骗你一辈子。”

        “你去上大学那天,我没去考试,跟了你一路,我差点忍不住,把你藏起来。”

        “我知道你给何欢拍了毕业摄影,知道你大四实习的律师事务所,在白云路53号,也知道这几年,你都是一个人过除夕。”

        “我看过你拍戏的样子,见过你拍代言和参加晚会,还见过你疲惫的时候,窝在保姆车上小睡。”

        ……

        “我很可怕,”陆以瑾平淡地陈述,“你以为我们四年没见,可我一有时间,就会从欧洲飞回来,躲在人群里,远远地见你一面。”

        “每年除夕,我都在你楼下,看着窗户透出来的光,陪你一起跨年。”

        对陆以瑾来说,林时予有致瘾性,即使在异国他乡,远隔重洋,仍然割舍不掉。

        话一句接着一句钻入林时予耳中,嗡嗡作响,刺骨的寒气从尾椎骨向上走,让他僵直了身体。

        他早就察觉到陆以瑾的不正常,可没想到这么严重。

        陆以瑾握着林时予的手,小心轻揉,他背着光,又微微地低下眼皮,林时予看不清他的眼神。

        陆以瑾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问:“什么时候开始会胃痛的?为什么从没去过医院?”

        动作没停,大拇指一下一下擦过林时予手上的淤青,带起轻微的疼痛。

        林时予不敢抽手:“陆以瑾,你要去看心理医生。”

        “六岁的时候看过,十几岁的时候看过,在欧洲整夜失眠的时候,也看过,医生说我病入膏肓了。”陆以瑾将林时予的手塞进被子,语气寻常地应道。

        林时予怔住,看向陆以瑾。

        陆以瑾倾身,拨弄林时予的头发,温柔地吻了上去:“哥哥,不要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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