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棋有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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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宴在那头哭喊:“道士,你救救我吧!你介绍的这是个什么人啊,我求他半天,他还是坚持找到珙桐以后,要把他的妖元给烧成灰,比你们还残暴。”
“比我残暴?那我把妖元给炖汤喝了。”
“你是在跟我瞎扯,这边这个是认真的啊!你提前给我打过预防针,我就变先了个替身和他接触,没想到他顺着替身上的灵力痕迹找到我本体,现在把我关在笼子里,说等下送我和我朋友桃园结义、同生共死——呜呜,有无宗什么时候出这么一个冥顽不灵的弟子了,给多少钱也不收。他现在正在摆阵打算召唤桐树,一召来就行刑,哎呦我真是后悔找你!”
乔宴那点小聪明,在阴险道士面前一点作用也没了。
方绍鱼忍笑,拿出玄镜捕捉到元朔的位置,和他通信。
元朔接通玄镜,看着方绍鱼。他眼光如刀,隐隐在生气。
方绍鱼单刀直入:“那棵树是不是真的吃人害鬼,我还没有确定,你最好——”
“当然会取出记忆盘问一番再执刑,”元朔打断她,“我向来会先弄清楚,不错杀。”
方绍鱼觉得好笑:“这是什么语气,难道在怪我那天跑路?”
一点也不像赴死前还悠哉笑谈的有无宗捡漏道士。
元朔停下画符的动作,悠悠说:“十个鬼差,我一个人对付倒不是问题,但是他们跑得快,不跟我打,我追来追去,难免有漏网之鱼,费了半天功夫才弄好。”
“鬼差?”方绍鱼不解,“跟你打的是鬼差?有无宗不是在帮着地府做事?”
元朔答非所问:“要不是你先跑了,我也不至于打得那么费劲。”
“你捡漏我两次,我还你一次罢了。”
元朔转了下玄镜,画面中出现了被关在金线笼内、神情幽怨的乔宴。元朔问:“这是你给我送上门的业绩?”
“是啊,不过现在看来你和鬼差已经不是一路的,你收了他也没办法渡。”
说时无意,听者动心。方绍鱼的话道出了元朔此时此刻的处境。公然和鬼差抢魂魄,又大打出手,他一向野鹤闲云惯了,现在得罪阴官,走哪儿都得稍微防备着,被无形的网困住了。
元朔沉默片刻,把画面拉回来,定定看她:“生人居世界,逝者下酆都,鬼要经过一道赏罚才能有成人的资格,这是师父教我的、也是阴与阳的秩序。可鬼魂原本就是人,如果随意杀鬼,不也等于是在杀人?”
方绍鱼对谜语无兴趣,但能听出一二:“所以你不杀他了?”
乔宴再次狗耳朵上线:“哎?他不杀我?”
元朔轻叹,似有不快和烦闷,声音也低浅:“这些年来我抓鬼,把他们交给阴司,是想维护这种秩序。除了阴司狱官,谁也没资格处决三魂六魄——可我在七月七那天,看着鬼差在各个关口升起熔炉,把跳下来想投胎的魂魄一个不留地烧死……我在云归客栈的镜中看到这些,怀疑是幻象,还特意去到近处确认。我清清楚楚听到鬼差跟我说,魂魄太多了,远远超过能转生的人数,地狱也关不下其余的魂魄,所以时常需要销毁。趁着中元日魂魄大量涌来,他们可以不作区分,直接毁灭。”
焚毁炉旁,铺天盖地的惨叫与哭喊,那些对命运一无所知的冤魂们的声音,几乎淹没了那时呆立着的元朔。阴阳二界之始,神仙为了人间的“永续”,创设下轮回,让历尽磨难中的人面对死时能够憧憬下一世的幸福,可事实却是死者来到深渊,踏入,便没了以后,不再有未来。
人是没有“永生”的,唯一生生不息着的,是神对人的轻视。地府的所作所为,全知的神却不闻不问,如常收取着人的供奉。
乔宴听得心惊肉跳:“什么?鬼节那天下去投胎的都被烧死了?孤魂野鬼们唯一能放下心的日子,原来是这么可怕的局?这酆都我是坚决不去了,不去了,我还是在上面呆着就好。道士,你要多少钱都行,我买我这条命。”
地下的规矩,方绍鱼自然清楚,这也是为什么她降服鬼魂之后,交给晚声和决明帮魂魄投胎的缘由。转生向来是没多少名额的,每隔一段时间渡船就会停开,渡河桥头多的是死后以钱买命的权贵。只是没想到,元朔会因此和鬼差决裂。
她捧着下巴,懒洋洋道:“那你放乔宴一马?”
元朔对上她的眼,突然换了态度,恢复平常心外无物的散漫样子,说:“我刚才说我不杀鬼,但不代表不捉鬼,我还是没办法放任僵尸在人间晃荡。”
“支持你执行正义。”
乔宴彻底崩溃:“你们才是恶鬼吧?禽兽!欺负僵尸算什么正义我几百年就没害过人,随便来一百个活人,能找到十个没做过一点亏心事的吗?我告诉你,臭道士,我是不会投降的——”
元朔不以为意:“那你打得过我?”
乔宴顿时偃旗息鼓:“打不过啊,但是我能为社会贡献更多财富,比起被关起来,我正常活着对社会的好处更大。”
僵尸仍在激烈抗辩,一旁地上的阵法猛然启动,几道符围着星图旋转,一柄充当指向针的木剑缓缓转到西南位置。阵法以树根为引,显示的正是古树灵力出没的方向。
乔宴愣愣看着木剑的指向,眼都看直了——因为木剑正缓缓升起,而后穿过墙壁,飞了出去。
元朔从袋子里取出葫芦,又拿出一张白纸、一包黑白棋子,盘腿坐下,开始在地板上下棋。
乔宴不明所以:“哎,剑出去了,道士,你赶紧去找啊,这剑不是往珙桐的方向去的吗?”
“不着急,”元朔淡定落子,“今天风大,懒得出门。”
乔宴求救般的画外音飘来:“道士——鱼姐姐,鱼姑奶奶,你救救我吧,我可不能死在这儿!桐树也不能交代在他手里!”
方绍鱼事不关己,问起元朔:“你在下什么棋?”
“师父喜欢研究围棋,经常给师兄妹出题,给个死局让我们破,”元朔悠哉摆着棋,说,“等我破了这个局,就去找那棵树。”
她又问:“那你这局研究多久了?”
“十年,”元朔漫不经心,“听说有个师兄到死都没解开师父的题。”
乔宴顿时脏话连飙,使出浑身解数挣脱笼子,但笼子外面一层又一层地压着封印,还不时冒出火星,实在难逃。
眼见生命将尽,乔宴咬咬牙,再次开口:“方绍鱼,我们约好的,危难之时,你得保我。”
方绍鱼冷漠的声音从镜中传来:“确定?这么快就要用掉这次机会了?”
“还不是你害的——”乔宴已经充分领悟方道士的奸诈阴险,但无力回天。
“如果你要我现在救你,那之后,你必须给自己下真言咒,关于我的事全部守口如瓶。”
元朔插了句嘴:“真言咒?违抗那个的代价可不小,你比我狠多了。”
真言咒,是种世间罕见的道术,道士们不常用,因为它需要被施咒的鬼配合、双方结契才能生效,作用是控制话语和保守秘密,对那些习惯砍砍杀杀的道士来说效率太低,也很鸡肋。
“……我答应。”乔宴说。
方绍鱼难得微笑,对着元朔:“有无宗大师,帮个忙?你关他也没用,还不如交给我送去渡河。”
元朔也回以浅笑:“你刚答应要给他留条命,可没说收了去超度,我又没聋。”
“那你刚刚也说棋局破了就去追,”方绍鱼的话掷地有声,“我能帮你破局,但前提是,你除了要立刻追查珙桐,还得放了乔宴。”
闻言,乔宴两眼发光,心里盘算着什么,隐约露出笑容。元朔则扫了眼棋盘,凝心细想。
店外忽然有人靠近,方绍鱼把镜面朝下,把手机盖在镜子上。谨慎等了一阵,却没看到客人进门,她有些疑惑。
这时镜子传来元朔的回音:“好,方道士,那我给你半小时,破了局,他就能活;破不了,他得死,树得死,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方绍鱼冷笑:“上个跟我提条件的人,死活还掌握在我手里呢。”
元朔神情如朗月当空,不见一丝愁雾:“他的死活也在我手里。”
“好,半小时,成交。”
方绍鱼拍下镜中棋局的样子,然后铺开一张白纸。她画了符咒贴在额头,眼瞳间忽现幽蓝色的星点。接着,她伸手触摸棋盘上的每一颗棋子,看到了黑白棋子最初的记忆。
元朔观赏她闭着眼煞有介事的样子,忍俊不禁:“你会下棋?”
她答:“不会,我只能作弊。”
“是不是在看我师父摆棋时候的记忆?用阴阳眼做这种事有点亏了。那老头阴险得很,怕我们耍赖,所以他也耍赖,分给我们的棋具他只摆过一次,只有摆法不试解法,我们根本不清楚他的路数。”
“但是这局一定有解法,”方绍鱼一边说,一边看棋房内往昔的记忆画面,“这老头摆棋很快,记住了每颗棋子的摆放位置,而且在最后一着摆完,他手下意识还想去拿子……”
方绍鱼看着有无宗那个白胡子老头笑眯眯地摆棋,莫名觉得他的脸熟悉。前世也许见过很多面——毕竟决明常和她提起有无宗,方家和有无宗的渊源她大概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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