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如果要形容严肃现如今的处境，他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一个身体里住了两个人。

        但好在的是，另外一个‘人’他并没有意识，只是供应他的记忆体。

        过了一个多小时后，严肃才算是习惯了这种相处的形态。

        同时，他也明白了池宇内心中的疯狂和偏执，也明白了他对这个世界抱有多大的敌意。

        好在池宇的世界观并不大，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楚，更多的是对于实验和白大褂的恐惧。

        那些密集，粗大的针头就算是严肃回忆起来都会觉得无比的恐怖。

        可见池宇曾经经受过多大的摧残。

        但这对严肃来说影响不大，他依旧占据着绝对的主观意识，他甚至想去探索前两个让他感觉到诧异的‘隐秘’。

        星光聚集者。

        拾荒者。

        严肃能够获得这两个能力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在池宇之前，有两个人顺序的和对方进行了融合。

        只不过除去池宇，这两人的能力十分的孱弱，甚至只是触摸到了门槛。

        所以到了严肃这里，他只是知道自己的体内隐藏着四个隐秘，而他掌控程度最大的是池宇用生命赠送给他的隐秘。

        傀儡师。

        至于他自己的隐秘，严肃觉得自己还得一步步的去摸索。

        毕竟池宇能够拥有现在的能力，第一是自己不断的摸索得来，第二，也是被华研科技不断的压榨得来。

        “你如果能够提取这段记忆，那么就表示我已经死亡，而你已经顺利和我融合。”

        突然，严肃的脑袋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来源于池宇，但他却已经死了，唯一能解释的是，池宇用了某种方法留下了这一段记忆，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严肃将要发生的事情。

        严肃一愣，连忙死死的抓住这突然冒出来的思绪。

        随后，他的脑子里便出现了池宇的面容，这是他在洗漱间的一面镜子前的自言自语。

        但是在严肃看来，这就像是在播放录像带。

        看样子，池宇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这一段，可能是在和自己融合的时候留下的。

        镜子中的池宇神色枯槁，虽然只有二十来岁的面容，但那双眸子却像是经历了数十年的风霜，无比的苍老而哀伤。

        “我对这个世界充满的厌恶，但是我知道我是被前两个融合的人所影响，我希望你能够保持相对的理智。”

        “只不过你必须要承认，这不是谁与谁的仇恨，这是两个种族的仇恨。”

        说到这里，池宇的表情又癫狂了几分，像极了一个狂热又暴力的恐怖分子。

        但很快，池宇再度冷静下来，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是在看着严肃，说道：

        “所以你要尽快的分清楚，这不仅仅关乎着你个人的安危，还关乎着所有隐秘的安危。这些落后而且无知的人试图用自己微弱的力量掩盖世界的进步，阻拦人类的进步。”

        “我没想到过我在临死前还能做出这样一个伟大的贡献，如果结局是好的，那么我将死而无憾。”

        池宇顿了顿，眼眸里迸发出带着信仰的神采：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严肃虽然没有读过书，但他也知道，这句话是在很久远的一个年代，一个伟大的领袖说出来的一句至理名言。

        意思也很简单，哪怕是一粒火星，也能够点燃整座草原。

        随后，池宇又说了一些对于傀儡师这个隐秘的能力。

        简单概括起来，那就是傀儡师越往后就需要极为强大的精神力量。

        只有拥有强大的精神力量，那么就能够操控更多的傀儡，或者是让某一个傀儡拥有常人不能拥有的力量。

        但傀儡师也有一个极大的弱点，那就是无论他的傀儡有多么强大，但自身却十分弱小。

        也就是说，一旦开战，那么严肃想要活下来，就得把自己给隐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否则在他耐心操控傀儡的时候，危险降临，他也就会陷入危险之中。

        至于精神力应该怎么获得，这一点池宇说的很模糊，但他倒是说过一个很简单但却很粗暴的方法。

        不睡觉。

        冥想。

        以及凝视。

        可能是身体的关系，池宇说的并不是很细，但严肃倒是从记忆中找到了他所说的三种训练方法。

        不睡觉，顾名思义，只需要坚持不睡，就能够不断的熬炼精神。

        冥想，则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提炼方法，可以和不睡觉同时进行。

        至于凝视，是最痛苦，也是最折磨人的。

        池宇经常会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一个点，可以是很远的太空，也可以是近在眼前的任何物品。

        而这个训练方法的目的就是不断的利用目光去抽丝剥茧，去观测物体的表面，从宏观进入微观。

        但是这种方法太过艰难，池宇也只成功过一次，但他那次的成功让他顺利晋升了一个等级。

        也是这个机缘，他才能够从华研科技逃到这里，最终和严肃融合。

        “真操蛋。”

        在严肃花费了四五个小时去寻找池宇的记忆并且了解后，他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甚至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池宇的尸体。

        严肃并没有什么很宏伟的愿望，他不想成为别人的棋子，也不想为某些人的理想燃烧自己的热血。

        他只想在这个本来就很凄惨的世界里做一个小人物，一个自由自在的小人物。

        可是现在的事情发展就像是称作上了飞机，瞬间就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走向了未知的深处。

        “现在该怎么办，林霜死了，我要是活着回去，西和国际会这么对我，华研科技又会怎么对我？”

        严肃头疼的抓着头发，手指使劲到关节都发白，头皮被他抓的生疼但却能够缓解他心中的愤怒和不安。

        池宇的出逃对华研科技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而林霜，一个华研科技的四级官员，和池宇全都埋没在了这片黄沙之中，只余留他一个小小的赏金猎人。

        严肃已经可以预见到华研科技和西和国际的官员用冰冷的目光审视他。

        “不行。”

        严肃突然站起身，他目光凌厉，他很清楚之后的状况。

        华研科技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不管是对池宇，对林霜还是对他严肃。

        而西和国际也绝对不愿意为了这么点事和华研科技翻脸，大不了就是把他交出去而已。

        只不过在交出去之前，他们一定会不折手段的获取自己身上的信息。

        如果让他们发现自己身体里的秘密，严肃甚至都不用深想他就知道，自己的后半生绝对会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度过。

        “看样子，只能跑了，可是严音现在在哪。”

        严肃眉头紧锁，不断的思索着。

        从林霜之前的举动来看，他并不相信严音这会已经在华研科技那里接受治疗，很可能会被囚禁起来。

        他一个人倒是可以轻松无压力的逃跑，但是严音就会死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

        严音狠狠一咬牙，已经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随后他把池宇给埋了起来，还很好心的用在一块石头上雕刻了他的名字，当做是墓碑。

        至于林霜，严肃毫不客气的一枪碎了她的脑袋，就让她曝尸荒野。

        他没有必要去履行池宇的遗言，他此时对林霜的憎恨已经不是常人所能理解。

        这个大坑，就他娘的是林霜逼着他往下跳的。

        “这个该死的娘们，老子恨不得再亲手弄死你。”

        严肃一边整理着姓李一边怒骂，虽然林霜是死在心上人的手上，本来就已经死的十分凄惨，但严肃仍旧是恨的牙痒痒。

        准备好这一切后，严肃坐上已经堪称是战损级别的越野车上准备返程。

        在卡莲城虽然加了不少的油，但开到这里仍旧所剩无几。

        好在这座城里的油还有不少的储备，严肃把邮箱的漏洞给修复之后，加满油又用壶子灌了一些，这才开始返程。

        这一路上，他绕过了卡莲城，绕了一个大圈，这才一路摇摇晃晃的驶向西联城。

        第二天的黄昏时分，严肃的车总算是看到了西联城那雄伟的建筑。

        在被车开到城门口的时候，守城的士兵诧异的打量着这一幕，当看到是严肃后，问道：

        “就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吗，我记得之前不是三个人出去的吗，那个华研科技的女人呢？”

        严肃表情冷漠，声音沙哑道：

        “死了，两个人都死了，只剩我一人。”

        两个守城的士兵面面相觑，对于这个答案都表示接受但却质疑。

        简单检查过后，城门打开，严肃驾驶着车朝着外城走去。

        而目送着严肃离去的士兵此时打开了通讯器，说道：

        “长官，这里是城门，我是士兵8399，我有紧急情况汇报。”

        严肃把车停在停车场后，一路快步的奔回家中，家门紧锁，里面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严肃眉头紧皱，打算出门去打探一下消息。

        不管情况如何，只要再过一个小时都没有严音的消息，他就要离开西联城。

        正当他打算走出外城的时候，路被密集的人群堵住，隐约还能听到女人的呼喊声。

        “我没有被红月感染，我没有，你们别抓我，求求你了，别抓我。”

        严肃觉得声音很耳熟，于是上前了几步。

        此时听到有人在议论：

        “听说是在中心城上门的回来的时候出的事，幸亏我这几天没找她，不然也要被抓过去。”

        另外人则是无奈的摇头：

        “啧啧啧，可惜了，阿丽算的上是咱们这里身材最好的鸡了，虽然价格贵，但她那手艺活可真不错啊。”

        “阿丽？”

        严肃在心中呢喃了一句，正巧撞上人群让开一条道路，之间五个士兵全副武装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而阿丽被绳索死死的捆在担架上，不得动弹，只能不断的哭喊着。

        突然，阿丽看到了严肃，她连忙喊道：

        “严哥，救我严格，严肃，杀我，求求你了，杀了我。”

        小队的队长瞥了眼全副武装的严肃，随后两人擦肩而过，但每隔多远，队长突然站在原地，随后好似接到了什么命令一般，突然的转身回来，站到严肃面前，笑道：

        “严肃是吧。”

        严肃缓缓点头，眼里满是敌意，只要一言不合，他就会立马大开杀戒。

        反倒是小队的队长满脸的无所谓，笑道：

        “你别紧张啊，之前我都去过你家几趟了，你总算回来了。你的女儿严音一直呆在收容所呢，你赶快去收容所交钱领人。”

        严肃眼神微动，嘴唇微张刚想稳点什么，小队队长转身就走了，压根不给他任何的机会。

        看到这一幕，严肃眼神微动，难道严音真的在收容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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