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交流

　　十分钟后，校门口。

　　中年壮汉吐了口眼圈，听着那刺耳的刹车声，平静地看着一辆军用卡车一个漂移停在了自己身前不到一米处。

　　从车上下来了一个身穿迷彩服的中年军官，中年壮汉挥手阻止了身旁的两个人，任由那个中年军官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来。

　　“张荣桂！”中年军官揪住了中年壮汉的衣领，咆哮道：“你特么到底想干什么？造反吗？”

　　“我的要求都说了，把东西给我，我立马就带人走。”张荣桂吐了一口烟到中年军官的脸上，淡淡道。

　　“那特么是战略物资！你到底明不明白？”中年军官吼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拿这一整个学校的人来做交换啊。”张荣桂点头道。

　　中年军官面容一滞，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了两下后，放下手道：“我知道你失去了一些亲人，很难过，但你觉得你这样做，你的那些亲人会高兴吗？”

　　张荣桂沉默了一下，眼睑微垂，良久才轻轻吐出一口气道：“不是一些，是我爸，我大伯，我二叔，我三叔，我大哥，我二哥，我四弟...”

　　张荣桂一连说了一分多钟，才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轻声道：“那是我二十七个血亲啊，不要用‘一些’这样的词简单带过，我会发怒的。”

　　似乎是觉得对方没听明白，张荣桂又认认真真地强调了一遍道：“我真的会发怒的。”

　　咔咔咔咔咔咔！！！

　　一瞬间，无数枪口对准了张荣桂。

　　“都退下！”中年军官咆哮道。

　　“团长！”一名军官打扮的青年有些犹豫，显然他是除了中年军官以外的最高指挥者。

　　“我特么让你们退下！老子的话不好使了是吗？”中年军官转头吼道。

　　在中年军官身后，那青年军官见状只能无奈地收了枪，然后摆了个手势，让其余人集体后退。

　　中年军官眼见自己的兵都退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这才转过头，看向张荣桂道：“所以你拿了这些阴晶到底是要干什么，拿去投靠其他国家吗？”

　　“怎么会？我真要这样做了，我爸若是泉下有知，估计会气得从棺材板里跳出来抽我一顿。”张荣桂摇了摇头道。

　　“你觉得你现在这么做你爸就会开心？”中年军官气极反笑道。

　　“当然会，因为我会利用这些阴晶变得更强，然后替他继续保护好这个国家。”张荣桂笑着点了点头道。

　　“你想保家卫国可以参军啊！以你的天赋，以你那满门忠烈的家世，国家肯定会倾泻大量的资源到你身上啊！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蠢事？”中年军官揪住张荣桂的衣领，恨铁不成钢道。

　　“因为我们要保护的东西不一样啊。”张荣桂叹了口气道。

　　“你刚才不是说要保护好这个国家吗？军人就是干这些的啊！”

　　“不，人民的军队是用来保护人民的，而我，要保护的则是国家。”

　　“你什么意思？”中年军官发现自己有些搞不懂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了。

　　“呵呵。”张荣桂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仰头看着天空笑了笑道：“你知道自武神会创立起，有多少武神会出身的人牺牲在了救援的第一线吗？”

　　“不知道，多少？”中年军官不知道对方问这个是要干什么。

　　“截止到今日，一共是十八万八千七百三十二人，差不多可以组成六个军了。”张荣桂轻声道：“顺便说一下，他们的平均年龄只有二十五岁。”

　　不等中年军官再度开口，张荣桂挥手制止了对方，继续说道：“武神会有专门的人统计过他们的救援情况，你猜猜按照贡献来算的话，他们平均每个人救了多少人？”

　　这一次，张荣桂依旧是率先开口，好似自问自答一般地道：“只有零点五个人，甚至都没能以一换一，是不是很可笑？”

　　中年军官皱了皱眉，有些不悦道：“就算救的人再少，他们能为此而牺牲，也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或者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

　　“是啊。”张荣桂叹了口气道：“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随着这些年牺牲的人越来越多，我不禁在想一个问题——值得吗？要知道那些被救回来的人，九成九都是普通人，就是那种每个月赚的钱不过三四千的普通人。”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由众多普通人组成的，从概率上讲被救的普通人有这么多很正常啊。”中年军官皱眉道。

　　“是很正常，但，我觉得不值。”张荣桂脸上的表情逐渐淡去，整个人的气质骤然冷了下来，就听他继续道：“你要是说为了救科学家，救国家领导人，那我也就认了，但你告诉我死了这么多人，缺只救回了一些普通人，那，恕我不能接受！”

　　“我们武神会的人也都是爹生娘养的，他们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十数年如一日地练武，难道就是为了用自己和某个师兄弟或者师姐妹的命，去换一个普通人的命吗？”

　　张荣桂死死盯着中年军官，一字一顿地道：“当那些死去会员的家属在我面前痛哭流涕，询问他们的儿子、丈夫、女儿、妻子、父亲、母亲，朋友，师长是否死的有意义时，我也在一遍又一遍地扪心自问，这一切是否真的有意义？”

　　“别忘了，我们武神会可不是军人，当初是为了发挥最大战力才允许了军方接管战时指挥权，但我们可是没有义务去救人的！我们武神会创立至今可没拿过国家一分钱的工资，既然现在理念不合，那我们就有权收回我们应得的一切。”

　　说着，张荣桂指了指中年军官的胸口道：“我不管阴晶是不是战略物资，但国库里面有多少阴晶是我们武神会的人打出来的，你们心里应该清楚，既然通过正常流程收不回来，那就别怪我们不择手段了，总之我们武神会决不允许，你们军方拿着我们武神会打来的阴晶，去培养随随便便就会死掉的炮灰，这也是会长的意思，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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