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被虫咬了

　　时歌跑了几步，坐到奶奶身边。端起碗埋着头就开始吃面条，一边听奶奶跟楚尘的对话…

　　“你爷爷还好吗？”

　　“挺好的，医生说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那就好，咦，小尘你脖子怎么红了一块？”

　　时歌奶奶看了一眼楚尘的脖子，有些疑惑。

　　听到时歌奶奶的话，时歌嘴里的面条差点喷出来…

　　她抬头看向楚尘，那厮倒是很淡定。“可能是被虫子咬的吧。”

　　“虫子？”

　　“对啊，好大的一只虫子。”

　　时歌瞪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吃面条。

　　楚尘与她视线相接，笑了笑也低头继续吃面条…

　　吃完面楚尘就回了家，林雪倒是没再闹，只是听说不知道去哪了。楚尘也没在意，直接去了医院照顾爷爷…

　　日子又恢复往日的平静，除了越临近高考的紧迫，和极个别学生压力太大而崩溃之外，也没别的事情了…

　　楚尘依旧忙着照顾楚爷爷，时歌偶尔有空就会去医院探望，给他们送饭，再给楚尘带点笔记和作业。

　　随着日历被一页页地撕去，慢慢的，直到连画着红圈的那一页也被撕去，才真正宣告着他们高中时期的结束。

　　时歌高考发挥正常，正好分数达到了她想去的医科大学。

　　等填完志愿，拍完了毕业照，他们就放假了。

　　徐明玉跟时歌躺在徐明玉的房间里，一人抱着半个西瓜，用勺子挖着吃得不亦乐乎。

　　“你暑假打算干什么？”

　　“可能会去打工吧。”

　　“好不容易解脱了，你怎么还要去打工，我爸妈就说暑假带我去法国玩，到时候给你带礼物啊。”

　　“必须的。”

　　芦镇镇医院里，时歌奶奶从医院走出来，双手颤颤巍巍地拿着一堆化验单，有些慌神。

　　医生的话还历历在目，“婆婆，你这个病要去市里的医院做手术才行。”

　　“这是很严重的病吗？”

　　“婆婆你看，这个肺上有肿瘤，而且怀疑已经扩散了，要尽快治疗才行。婆婆，得赶快让你当家人带你去市里住院才行…”

　　时歌奶奶经过医院旁边的垃圾桶，把化验单丢进去，然后离开了…

　　她那天只所以没让时歌跟她睡，就是因为她现在夜里总是咳，咳到总是睡不好觉，她担心影响时歌高考，所以一直没告诉她…

　　而现在，是不敢告诉她…

　　要是自己死了，时歌在这个世上，就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但是如果告诉她，她可能连学都不上了要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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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歌今天被徐明玉叫去，还没回家，等时歌奶奶回到家的时候，林雪又在生事…

　　时歌奶奶从远处看着，楚尘跟林雪不知道在争执什么，楚爷爷就在旁边的躺椅上坐着，有些焦急，但也无法上前帮忙…

　　时奶奶在不远处停下来了。

　　楚尘跟林雪争执不下，林雪急了就要动手去打楚爷爷，楚尘有些怒了，给了林雪一脚。

　　林雪吃痛，又依旧不依不饶，站起来就要继续对楚爷爷动手…

　　时歌奶奶见状，快步走到了楚爷爷身边，想护住楚爷爷。

　　没想到林雪见时歌奶奶加入，更加气急败坏，拿起一边的扫把就往两个老人身上抽去。

　　楚尘吓了一跳，赶快挡在两个老人后面，挡住林雪打过来的扫把…

　　林雪呆了一下，扫把就被楚尘抽走丢了出去。失去了武器，林雪已经不依不饶…

　　“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护着这个老不死的，他能给你什么，他只会拖累你。”

　　“你闭嘴！”

　　楚尘一双眼睛通红，怒喝着。

　　被护在身后的楚爷爷，突然吐了一口鲜血，而后就人事不醒了…

　　突发变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楚尘最先反应过来，背着楚爷爷就往医院跑，时奶奶也赶忙跟上。门前的林雪已经跌在地上，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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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爷爷还是走了…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等时歌赶回家的时候，楚爷爷已经躺在了冰棺里…

　　楚尘就跪在灵前烧着纸钱，脸上毫无生气，连滴眼泪都没掉…

　　看到这，时歌的眼泪就要往下掉，时歌吸了吸鼻子，走到楚尘旁边，跟着他跪下来，给楚爷爷磕了头。

　　旁边的楚尘还是一脸木然地烧纸，时歌也没起身，就跟着他一起跪着。

　　不知道跪了多久，时歌奶奶喊他们起来吃饭。楚尘都没有反应，时歌的

　　眼泪有些决堤，忍不住扯了扯楚尘的衣袖…

　　楚尘的动作一顿，转头看着时歌，空洞的眼神里慢慢有了焦距…

　　“我们先吃饭，吃了饭再过来陪爷爷，好不好？”

　　时歌声音越来越哽咽，努力忍住自己决堤的眼泪。

　　楚尘麻木的点头，拉着时歌站起来，楚尘跪的比她久，站起来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被时歌好不容易扶住了。

　　林雪已经被楚尘赶出去了…

　　时歌奶奶让他们回家吃饭，自己就去守着了。

　　楚尘被时歌牵着走进厨房，奶奶做了两菜一汤，都是楚尘喜欢吃的。

　　“今天奶奶做的都是比爱吃的，等会拿可要多吃点，才对得起我奶奶的手艺喔。”

　　时歌想把楚尘按在座位上，楚尘没动，一双眼只是看着她…

　　时歌有些疑惑，“怎么了？”

　　楚尘没回答，只是把时歌轻轻揽入怀里，感觉到时歌的手搂上他的背时，身体微微一震，随后将时歌抱得更紧…

　　不知道抱了多久，楚尘沙哑的声音才从时歌头顶上传来。

　　“森森，我没有亲人了…”

　　时歌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被他抱着，搂着他的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脊…

　　然后，时歌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你还有我，还有我奶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楚尘听到她的话，闭了闭眼，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颗接着一颗的掉下来…

　　哭得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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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爷爷的葬礼办的很简单，只邀请了少数亲戚，楚尘自从抱着时歌哭过一次之后，再没哭过…

　　只是在葬礼结束后，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时歌本来想给楚尘一点时间，但楚尘已经把自己关起来三天，第三天晚上时歌坐不住了，就拿着楚尘家的钥匙打开了门，进了楚尘家里…

　　因为楚爷爷住院的原因，楚尘家大门钥匙一直都有放一把备用的在时歌家。

　　时歌推开门，屋内漆黑一片，时歌摸索着去开了灯。

　　明亮的光线撒下来，时歌不适的眯了眯眼。时歌走上楼梯，就把楼梯的灯打开了，上楼后时歌便径直去了楚尘的房间，开了灯但房间里并没有人。

　　时歌正疑惑，转头就看见楚爷爷的房间里留了一条缝，时歌咬咬唇，往楚爷爷房间走去…

　　时歌推开门，楚尘就蜷缩在楚爷爷的床上，没有盖被子，就连衣服，都是葬礼那天穿的…

　　时歌的手落到灯的开关上，停顿了一会，还是没有开灯，但借着屋外亮堂的灯光，时歌还是看清楚了楚尘苍白的脸。

　　楚尘闭着眼双手抱着自己，额头冒着汗，嘴唇却干得起皮了。

　　时歌坐到床边，伸手贴上了楚尘的额头，才发现楚尘在发烧…

　　时歌伸手推了推楚尘，楚尘没有动，时歌就折回楚尘的房间，把他的被子抱过来，给楚尘盖好…

　　盖好被子后来又去放了一盆热水，拿了毛巾想给楚尘擦一擦身体。

　　但楚尘蜷缩着，时歌掀开被子的一角，伸手去扯楚尘的胳膊，这个时候，楚尘突然睁开了眼…

　　“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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