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星星呼叫大树

叶星橙不想过去的那场迷惑被人知晓，身为她最好的朋友，或者已瞧出来了，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范祯莫，我不想再见到你，我结婚了！”

        “叶星橙别和我提你结婚不结婚，我不在乎，我在乎你，我爱你，这三字我只跟林霏说过，可她辜负了我，但我知道你不是林霏那样的女孩子，对不起，我无法表白，因为我父亲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别说了——”

        女人心，海底针，只是就算是针，他范祯莫也能捞上来。

        “怎么了，叶星橙，你不敢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离我远些，范祯莫！”

        “叶星橙，爱我就要敢于承认，我承认了，你呢？”他攥住了叶星橙的手，女人嘴里总爱说否定句，范祯莫心里没来由的激动，他才不信叶星橙和方澍野的婚姻会长久。

        叶星橙几乎被范祯莫的坦荡和这一振振有词的质问到心软，她是爱过他，可是莜雅的境遇还历历在目，让她深信眼前的身影是个不值得爱的男人。

        “再见，范祯莫！”甩开他的手，拎起手提袋，叶星橙头也不回地走了。

        范祯莫笑笑，不承认就代表承认，叶星橙，我们不会就此结束。

        从洗手间出来的方澍野未见叶星橙，也没见范祯莫，打量桌子上未动的晚餐，他匆匆结了账。

        叶星橙在停车场，她没说话，他也没有太高的心绪追问，只是开车送她回家。

        “还热着，今天你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卧房内他把一袋加州核桃星甜点外卖放在桌上。

        “对不起，方澍野，你也是！”叶星橙有些抱歉。

        “方嫂每天都会给我做夜宵，我回房了，妳早点睡。”

        他无法绽露笑容，心头堆积了许多不舒服。

        从餐厅出来之后他就浑身不对劲儿，脑海里全部都是叶星橙的眼神……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她看范祯莫的眼神。

        叶星橙深知自己不该绝尘而去，让一顿晚餐变成了残羹冷炙，可范祯莫实在是女人的噩梦，眼见方澍野将门掩上，没交代她一句话，她有些失落。

        这几晚临睡前，他都会与她攀谈，互道晚安。

        忍着心底的不踏实，叶星橙先去洗了个澡，而后躺在床上，以为自己马上就能睡去，可是破天荒地，她瞧着钟表上滑过的刻度，却还是没有半点睡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今天与范祯莫的不期而遇吗？

        然而从她脑海中划过的却不是范祯莫的影像，而是方澍野那张柔和温存却捉摸不定的脸。

        叶星橙在床上翻来覆去，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那是方嫂，每天会为方澍野做夜宵的方嫂。

        方澍野没怎么用餐，叶星橙飞速地跳下了床，像往常一样拉开了门。

        牛奶的香气从方嫂手中的托盘上散发了出来，眼帘中是方嫂和蔼可亲的脸孔，四十岁的方嫂，很有国民母亲的模样，对她一贯地嘘寒问暖。

        她很妥帖地将夜宵放在了一进门的角桌处，“澍野还在忙吗？”

        “没……没有……已歇了……不过很贪嘴，刚才还念叨您的夜宵呢……”

        “那正巧，让澍野趁热喝了，老夫人要上来，这二楼装修过，老夫人还没仔细瞧，她只是四处看看，不让惊动你们。”

        “上来？”

        “哦，老夫人会用运送杂物的那个电梯，有佣人们在，老夫人的身体不碍事的。”

        房门关上，叶星橙打了一激灵，她拿起枕头下的传呼机：“星星呼叫大树，祖母要来二楼视察……”

        已经歇下的方澍野，也在辗转反侧，当传呼机传来叶星橙的紧急通报，他一瞬从床上弹起，他的祖母是个眼明心亮的老人，什么事都很难瞒过她老人家的慧眼。

        自己露陷了吗？

        面孔凝重，方澍野从暗房步入了卧室，叶星橙的脸孔也同样的凝重，她转告了方嫂的话。

        “我说你已歇下了……”忽觉自己有点笨，叶星橙一赧。

        “别紧张，我们听听动静再说！”

        方澍野端起杯中的牛奶，喝了一半，以眼神示意她钻进被子，一边关闭了顶灯。

        耳听外边的嘈杂逐渐近了，方澍野于墨眸闪动的一瞬，也一跃钻进了被子，他尽可能地和她保持着礼貌妥帖的距离，“祖母只说来看看二楼的装潢，也未必进来！”

        方澍野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和叶星橙说话，她真是个美丽的女孩子，粉雕玉琢的脸庞，精致姣好的五官，飘逸柔顺的乌黑长发，是每个男人心中理想的女孩儿，他的视线凝固了。

        叶星橙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打量方澍野，她知道他是个外形和事业实力兼具的男人，只是头一次她觉得他的五官是如此的出色，长度适中的头发下，浓浓的眉宇，光灼俊逸的眼眸，还有那英挺的鼻子，薄而坚毅的嘴唇，把她看呆了……

        叶星橙，你怎么会认为范祯莫会比眼前的男人帅呢？

        “澍野，睡了吗？”

        祖母的呼唤，让二人均从各自沉溺的思绪中回过了神。

        他示意她别出声，“对不起，我休息时……”单身男人实际没那么讲究，他并不会穿睡袍入睡，没过多解释，他行动利落地褪掉了睡袍。

        叶星橙惊了一惊，方澍野赤裸的胸膛让她不知将视线往哪儿搁，“装睡就可以了——”

        他提醒着她，门吱呀一声开了，她惶然将脑袋埋入了方澍野的怀中，不想自己忐忑的表情被祖母看穿。

        方澍野身体一僵，因这般过于亲密的接触而惶惶不定，他能感受到她鼻息中紧张的气息徜徉在他的胸膛处，也瞬间搅乱了他的心率，而她带着玫瑰香味的身体，柔软而充满青春的魔力，格外惑人，让他体内蹿动着一股热。

        叶星橙也在那阳刚的气息中，嫣红了脸孔，紧张地只能闭眼细数着自己的心跳。

        彭奉珍的心里着实难安，澍野进门时的不悦她瞧出来了，真怕这新婚的二人起了隔阂，而眼见二人相拥而眠，和美相依，她那心中的挂牵又一下消散了去。

        方澍野以为祖母是有意而来，他埋怨着祖母，在听到祖母离开后，陡然睁开了眼睛，对面那一双星星海般的眸子，也扑闪跳动着，方澍野看到了叶星橙的羞涩和紧张，两人都似着迷一般，彼此神魂莫名地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又似有了心灵感应般，皆同时拉开了距离。

        她不敢看他，他也不敢看她。

        “祖母……祖母不会时常上来的……放心……”

        方澍野迅速披上了睡袍，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心跳依旧急遽怦然，他倒在了床上，有些失神。

        “星星呼叫大树，晚安——”传呼机里传来了叶星橙柔和的声音。

        大树？

        听着叶星橙独创的SOS呼叫密码，方澍野心里翻滚出了无限失落。

        他不想成为一棵仰望星光的大树，那遥远的距离，实在令人气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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