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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鬼怪


暗卫看到卫子夫生气,顿时紧张了起来。卫子夫,莲城现任城主,天下无论妖国或人城,都是一城一国,城主即国王。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固然卫子夫的武功远远比不上那昂殿下和阮衫,但生气的卫子夫,远远不是暗卫所能抵抗的。

        “走吧,跟我回家,在我生气之前,我可以什么都不追究。”卫子夫扭头便走,没有丝毫在意暗卫。

        暗卫想拦下,但是又无能为力。

        “我不跟你走。”那言倔强的程度丝毫不亚于那昂。

        卫子夫甚至有些自我怀疑:“自从你嫁入莲城,我没有强迫过你,你也没有违背过我的意愿。可今天,我要强迫你,不在乎你的感受。”

        那言甚至快哭了出来,昔日同床共枕的丈夫,却在今天相逼。

        “阿娘!呜呜呜”卫浴哭着跑过来。

        看到卫浴那言更加难过,她真的不想跟卫子夫站在对立面,但他的哥哥如今负伤前来,一定有难言之隐。

        阮征抱着卫浴询问那言:“那言婶婶,你为什么一定要出城?”

        那言也没有丝毫隐瞒:“白天那个人一定是我哥哥,他一定有什么事。”

        阮衫疑惑不解:“为什么那昂攻打莲城?”

        那个暗卫刚准备解释,就突然被阮衫拉到一边。

        “空!”阮衫一掌打向突然冒出来的妖兽。

        “桀桀!好掌!”妖兽笑道。

        鬼怪,中元节前后出现,擅长蛊惑人心,以恶念滋养自身,喜食恐惧,吞人情感记忆。

        卫子夫大惊:“它怎么会出现在莲城?”

        鬼怪数量极少,而且欺软怕硬,历来只有画像,多为上古大神所留,这就导致见过鬼怪的人妖很少有活下来的。莲城不仅有卫子夫,还有阮衫这个绝顶高手,鬼怪怎么可能敢过来。

        “中元佳节迎旧客~”鬼怪的声音似年华垂暮的老人,有像那冷艳的青年,分不出老幼、男女。

        阮衫不屑一顾:“装神弄鬼!空!”

        空是阮衫参照宵的拳意所悟出的掌法,虽不如宵那样无敌世间,但好在于随心所欲,不被气力所约束。

        阮衫一掌打在鬼怪身上,鬼怪倒飞出去,一下撞在了柱子上。

        “桀桀。”鬼怪不会人言,只能发出一种声音,但可以听得出他很愤怒。

        四周的场景变换,原本破败的城隍庙变成了一条路,路的下方是不尽的江水,河岸两旁开满了花,红的鲜艳,红的虚伪。

        阮衫皱起了眉头,他自己肯定没什么事,可问题是那言和阮征卫浴也在这里:“小心点,中元节的鬼怪特有的能力—黄泉路。”

        “万树蝉鸣隔岸虹,乐游原上有西风!”

        滚滚的黄泉水逐渐歇息,一望无际的河岸变成了万树林,长虹一贯天空而过,微风徐来,丝毫没有刚才的紧张。

        那言和那昂两人相看无言,那言热泪盈眶,跑着奔向了那昂,那昂张开双臂抱着那言。

        两个想念的人,终于在此刻相拥。

        卫子夫也并没有阻挠,他终归是爱着她的,所以她是自由的。

        阮衫询问那昂:“不知那昂殿下为何无故袭击莲城。”

        那言也疑惑:“对啊,哥你为什么攻打莲城啊?”

        那昂:“不是你寄过来秋莲香囊说你在莲城受尽了折磨吗?”

        那言否认:“没有啊,秋莲香囊一直在我这里啊!”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一定有人从中作梗,才让结秦晋之好的两国化为仇敌。

        卫浴害怕极了,他知道,秋莲香囊是他偷出来给阮征的。

        他身体颤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他异常的恐惧。

        没有人看到,鬼怪已经爬在了卫浴身上啃噬恐惧,卫浴喉咙干哑,发不出一点动静。

        阮征扭头一看,卫浴正在颤抖,他毫不犹豫一拳打向鬼怪。但他忘了,他,也有很大的恐惧。

        鬼怪一分为二,大的趴在阮征身上,小的趴在卫浴身上,卫浴张嘴喊着阮哥哥,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突然,卫浴身上出来一个披甲而立的将军,风霜遍布的面孔略显英俊。

        他看了眼卫浴身上的鬼怪怒斥:“大汉威严天不犯,蝼鼠之辈安敢前?”

        卫浴身上的鬼怪发出尖叫,瞬时化为黑烟消散。中元节的产物,怎么比的了世代享受香火的大汉关内侯?

        卫青,出击七次匈奴,封大司马大将军,谥号“烈”,陪葬茂陵。

        大将军之姿,至今令中元节鬼怪胆寒。

        阮衫身上的恐惧已被鬼怪吞噬殆尽,记忆也逐渐模糊,他只是凭感觉走向卫浴,走向那个他深爱着的男孩。

        鬼怪在他身上趴着,浑身散发着黑绿的幽火,阮征面色逐渐枯黄,双手无力地低垂着,眼神空洞,嘴里不断喊着“小浴,小浴,就我。”

        卫浴看着陌生的阮征,双脚蹬着向后退去。

        旁边的众人也反应了过来,那言更是直接尖叫:“浴儿小心!”

        那昂急忙过去,一式迎风掌打向卫浴。

        “宵!”阮衫一拳打退那昂,那昂吐血不止。

        “阮征,父亲在这,没人能伤你。”阮衫此时对那言嫉妒不满,他知道阮征恐惧不足以让鬼怪顶上,一定是为了救卫浴。

        现在卫浴平安无事,他也猜到了是先祖卫青庇佑,怀有一丝私心想让阮征也脱离鬼怪。

        其实不脱离也没什么严重的危害,只是缺少一些幸福的记忆,丢失恐惧而已。

        阮征眼里突然恢复了清明,他不停质问:“为什么?为什么?我能救你,为什么你不肯面对我?”

        卫浴被吓得哭了起来,一个幼小的孩童什么也不懂,遇见不理解、惧怕的事情只有哭诉,他以为哭诉可以得到一切。

        他以为,哭诉可让麻烦退去。可有人比他更害怕,更委屈,更加想放声痛哭。

        阮征身上的鬼怪气势不断加大,阮征的面容也痛苦不堪。没有人见过这种情况,史书也未曾记载鬼怪气势能壮大。

        那昂在那言的搀扶下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阮衫面色挣扎:“阮征,能听到吗?不要放弃!”

        他不知道发生了了什么,但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儿子,那个遇事不急,聪明无比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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